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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节:赵玉虎失金遭贬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3-13 17:57:59      字数:4956

  台阶顶端的石门转开,上面密室里的灯光映了下来,几个人的脑瓜分别向下面一望,同时“啊”了一声。
  “哈哈!妙极了!”马子林不停地按着相机快门,嘴里也不闲着“石窟夺宝,地穴定亲合影留念。”
  “小曼姐!”黄羞儿急急地地伸出了双手。
  “来,平哥!你快把胡姐扶上来,我拉着她!”陈婉已下到第二层台阶,伸出手来召唤着说。
  两人一来到密室上面,大家跳着、喊着、叫着,蜂拥相抱。
  “行啦行啦!”胡凤来一抬手说,“都赶快上去吧,到村部洗脸、吃饭!睡觉!”看到胡小曼安然无事,胡凤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带头走上密室台阶,钻出了火神庙。
  “大哥,赵局长、赵鲮他们都哪儿去了?”肖平跟上了走到花儿楼外的胡凤来。外面已天光大亮,到了炊烟升起的时候了。肖平揉了揉眼睛,他看到花儿楼地上、地下,到处都有武警把守,周围戒备森严。
  “赵头儿一直在观察花儿楼的地形位置!”胡凤来叼上了只烟,吸了一口说“他和张黑子圈拢老百姓,寻觅花儿楼地下道的出口。”胡凤来转了转黑豆眼,摇了摇头说:“八成要出事儿。”肖平揪下一根路边的柳条,边走边问:“要出什么事儿?”忽然后面噢噢一阵嬉笑声:
  “你去呀!他和童锤就在通道里找出口呢!才多大功夫啊,就开始想啦?哎呀!羞死……”胡小曼在前面跑着,满脸通红的黄羞儿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追着,马子林和陈婉笑嘻嘻地紧跟着从肖平、胡凤来俩人的中间冲了过去。
  胡凤来放慢脚步,低声对肖平说:
  “刚才不是从地下道抓到一个歹徒、搜到一个铜鼎吗?带上来时,赵头儿一看,挺高兴。可不大工夫,又上一个警察,不知道跟赵头说了啥玩艺?听完了,他脸色就变了。然后就离开了花儿楼,带人四外到处找出口。现在,他和赵鲮大概都在滴水洞。”
  “小曼手里的金眼被幽幽抢走了。赵局长他们肯定在寻找幽幽逃跑的出口”肖平分析着说。
  “金眼真的被盘头的那丫头抢走了?”胡凤来愕然问道。
  “嘘,小点声!”
  
  花儿楼村委会挺气派的,一溜北京平的十间正房,窗明几净;宽敞的院子,地面纤尘不染。三间房的村长办公室,收拾得寡净利索。北面一排沙发,东面是卷柜,西面是长椅。临窗的两张大号写字台上放着彩电和电脑。屯人都说,这是张黑子领导的好啊!干活不藏奸、办事不耍滑。腿脚利索、手脚干净。尤其是脑瓜活、来得快,起早贪黑的帮着大伙搞多种经营,日子就活泛起来了。
  院子里有两棵老槐树,枝枝丫丫地,根都要拔出来了,还在往上挺身。筛下了一片斑驳的绿荫,绿荫下停着两台小轿车。一台“青鸟”,一台“红旗”。突然,村长办公室用义米穿成串的门帘一阵翻腾,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一个人。30多岁的年纪,瘦瘦的,戴个眼睛。短袖的白衬衫上系个蓝色领带,银灰色裤子下疾走着一双黑色的皮凉鞋。
  “邹县长,你别去呀?”“我说,别走!再想想……”办公室的门里又跟出几个人来。其中,有水蒙和刘正铉。
  “李二儿!快!开车上滴水洞!你们都不用说了,一句话,没用!我要执行上级的决定!”嘭!车门关上了,尾灯一闪,“青鸟”开出去了。
  “快!咱们也上车!”
  原来,省厅分管领导得知信息后,虽说对赵玉虎他们的大连之行和九龙鼎的保护给予了表扬,以后还要嘉奖。但对这次紫眼得而复失的情况,却很不满意。因为时间不等人,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开启宝洞了。如果县局没有把握的话,县局撤,省厅接手了。县公安局的李斌局长连忙和县委、县政府汇报了情况。副县长邹柳本来是负责文教卫生工作的,但分管公检法的韩县长在北戴河住院疗养,经上头研究决定,暂由邹柳代管公检法治安部门。县里有的领导和个别的科局长,早就对赵玉虎不给面子、童锤的横冲直撞,心怀忌恨,寻机落井下石。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各种言论立刻从不同的渠道流入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楼。霎时,小县城里谣言四起。说什么,“赵玉虎放跑了金眼大盗,!”“赵玉虎退休不走、盯着金眼不放、是给给自己捞棺材本儿呢?”“赵玉虎老喽,带着一帮社会小青年找金眼,那不是屁眼儿拔火罐——找紧吗?”
  邹柳和李斌就是禀承县领导的指示来到了花儿楼。可让张黑子去滴水洞找了几次赵玉虎,赵玉虎就是不下山。说是,你们开你们的会,他在那守着出口。
  真是岂有此理!邹柳拍案而起:没有他赵玉虎,这会还能开吗?
  一行人满身是汗地来到东山滴水洞前,张黑子打头,童锤跟二,邹柳在中间,李斌扶着刘正铉走在后面。一走进洞口,就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感。水洞很大,能容下五百人开会了。穹隆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洞,小得简直就是个窟窿眼儿,大的能跑一辆卡车。不知哪来的水,嘀嗒、嘀嗒地滴个不停。
  贴北面石壁下是个高台,高台的一堆草上,坐着闷闷抽烟的赵玉虎。
  “赵头儿,你真是大驾难请啊?”邹柳说着话,来到高台前。想坐在哪,一看,也没啥地方好坐呀,就又挺了挺精细的身板,摘下眼镜,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汗水早已塌透了他的白衬衫,蓝色的领带都湿漉漉的了。司机李二送过来一把扇子,邹柳啪地抖开,很有气派地扇了起来。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别耽误了你们的撤退时间。”赵玉虎淡淡地说着,把烟头掐灭。抬起头来,向大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啊?你都知道啦?”邹柳惊讶地问道。
  “你说吧。”赵玉虎说着,下意思地又摸烟时,童锤递上一盒“白沙”
  “是这样,”邹柳清了下嗓子,“省厅对你前一阶段的金眼侦破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功不可没,要特令嘉奖!但考虑到年岁大、体力吃不消。对这样疲于奔命的连续作战,如果不休息的话就会严重地……”
  “哎……打住,捡干的,说县里的意见。”赵玉虎用手一摆说。
  “县里的意见是半月之内,也就是在十五天之内,必须找到八只金眼!”
  “做梦去吧!”
  “你不干,可以休息啊?”
  “哈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为这点小事!至于吗?”赵玉虎从高台上下来,“好吧,请领导们放心!我明确表个态,从明天起我就不到局里上班了。”
  李斌板着脸一把拉过赵玉虎,严肃地说:“老赵,你不要有情绪吗?八月初一找不到金眼,谁负得起这个责任?有你,就一定能破案吗?没你,就一定破不了案吗?另外,这也是领导对你的关照,眼瞅着就要画句号了,别因为金眼这个案子,坏了你的一世英名!”
  水蒙对邹柳说:“责任怎么能怪到赵局长身上啊?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是没看着!我看是不不是再商量、商量,我也和厅里解释一下。然后,”
  “现在没有然后的时间!我的水蒙同志!行了、行了,我现在把领导的意思跟你们说了,大家都听好喽!”本来邹柳还想委婉地把领导的话,说得舒缓点、策略点,这是临走时领导特意嘱咐的。可没想到,一上来就弄疆了,这老玩意还真不好整!旁边的人还跟着乱搅和。趁着剩下的人还没吱声,赶快摊牌。不然,他舅舅刘正铉一说起来,那可就没头了。算了,直捅把。口渴得厉害,把领带捩下来,拿在手里,咽了下吐沫说:
  “鉴于金眼一案,案情复杂,而且刻不容缓。经省厅同意,现拟定金眼专案小组组长为水蒙,副组长为童锤。限定半月结案。都听清楚了没有?这就是县里意见!还有一条,县里方面,有我来专项负责金眼一案。另外,部里、省里也会随时派员,前来援助我们的侦破工作。”邹柳扫视了一下众人的脸色,眼光呆滞,面色木然。觉得还是上头说话好使,都镇住了。邹柳的胆子就壮了起来,抻了抻手里的领带:
  “我的意见,当然,我是这方面的外行,你们都是专家,包括赵局长都经营金眼案子几十年了,都有着多年的风富经验。但是,领导说了,改革得有新思路,工作得有新突破。所以,侦破金眼要创新,突破传统的个人英雄主义、单纯技术观点的刑侦模式,依靠组织、发动群众,掀起人民群众广泛的爱国主义热情。不用说八只金眼,就是八十只金眼,也会找到的!”说到最后的一句话时,邹柳有力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领带。呱呱呱!有人鼓起掌来。众人循声望去,胡凤来出现在洞口,肖平、赵鲮从后面拉着他,他甩手推开,从洞口走了进来。
  “说得挺好呢!好象看《沙家浜》、听李奶奶道白呢?”胡凤来拍着手走到邹柳面前,翻了翻两只黑豆眼,说:
  “邹县长,你是文化大革命托生的吧,咋浑身上下都是《红灯记》味儿呢?真对不住,你的话,我都碰巧仔细听到了。说是把赵头儿给撤啦?人都说,拉完磨杀驴子。可这还没拉完呢,你们就动手啦?老百姓瞎,瞎一家;当官的瞎,瞎万家。你也不打听打听,已经找到的金眼,都是咋弄到手的?没有赵头儿,一只你也没门儿!特别让我招笑的是,你还说什么八十只金眼,我的妈亲哪!这八只都差点没把人整死,还八十只呢?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要吃羊卵子肉不管羊死活”
  哈哈哈!张黑子坐在石头上大笑起来。石洞荡出笑声的回音。
  “凤来!你咋怎么和领导讲话呢?”刘正铉喝斥道。
  “老、老局长啊,你看看,这都是你找的人!你听听!”邹柳的长挂脸气得煞白,手指着胡凤来,哆嗦着嘴唇说,“这…这都什么素质?好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都听童锤锤汇报了,昨天你们去辽南,现成的刑警队不用,竟找点着卖货的、看门的、照相的、打鱼的,还有这个有过案底化石贩子。这还在其次,单说花儿楼一案,已知石洞密室后,不能立即派出警力追铺,却任凭俩个女孩入洞涉险。然后,动用武警搜山,你在这里守株待兔。这能行吗?早干什么去啦?整个行动,可以说是决策失误在先,指挥失当居中,金眼失落罗后。”邹柳甩了下头,一推眼镜儿,下了结论。
  邹柳说话声音尖利,像铁勺子挠锅底的声音,让人听着刺耳、闹心。不过,抛开讲话内容在外,就讲话技术而言,可以说是中心突出、层次清楚,、有理有利、逻辑性强、言简意赅还有点文采。站在洞口的肖平和赵鲮,听着都有这种感触。即:歪理讲的透彻!
  刘正铉、童锤、张黑子没说话。
  刘正铉深知他这个县长外甥的脾气属性,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家的事,只要他认准一个理儿,谁也整不过这个劲儿来。另外跟他说也没用,上头定了的事儿,在这瞎呛呛,白扯!刘正铉更知道赵玉虎的个性为人,不管在公安局上班、不上班,只要是金眼的案子,谁也别想不让他插手。这我还能说谁啊?说啥啊?
  童锤脑子一团乱线,心中像开了锅,难道师傅的决策指挥错了吗?没错啊!
  南征鲸鱼背,北战花儿楼,自己觉得和师傅学到了不少本事啊!肖平他们的参与,利大于弊呀!在花儿楼迟迟不下手,那不是因为等候水蒙他们吗?谁也不怪,怪就怪在胡小曼没及时把金眼带上来!不过,上头的话也没错啊?就剩一个半月了,八只金眼才找到了四只,侦破的效率太差啦!师傅的套路是不是过时了?像邹柳说得那样得“创新”了、得“突破”了。邹县长说得也对,老百姓只能提供破案线索,咋能亲自参战呢?肖平他要能破案,还要我童锤干啥呀?不过,十五天破案可够呛。而且肯定是不能让师傅参加了,那就更没把握了。这可咋整?
  张黑子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听,哈,这公安局破案也和老百姓居家过日子、村干部开会似的瞎呛呛、乱咭咕呀?这县里是啥意思啊?赵玉虎干一辈了,现在白劳忙、尽义务,还给抹什啦?来了就没拾闲,山上山下的跑。两天一宿没合眼啦,那可都是快七十的人啦!这戴眼镜的邹县长也太牛×了!到现在都没拿眼睛好好看我一眼,还说什么发动群众呢,你看他那抖抖嗖嗖的样儿!还十五天找到八只金眼,就凭你,十五年也摸不这一根金眼毛!
  “多说无益,马上撤走警力!你们几位太累了,回到县里,立刻回家睡觉。晚上八点钟,在公安局小会议室开会。”邹柳说完把领带塞进衣兜,拉起赵玉虎的手说:“老局长,对不起,方才说话多有冒犯,我向你表示歉意。来,坐我的车回去!”
  赵玉虎“国”字脸上,神态安详。微微笑着说:“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你们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吗?”
  “好好,还是老同志啊,有素质!有觉悟!那好,我们走啦!”邹柳扶了扶滑到鼻梁的眼睛,领头和李斌走出了山洞。
  水蒙过来紧紧地握住赵玉虎的手,低声说道:“赵局长,放心!金眼专案不能没有你!”赵玉虎神色凝重起来,看着水蒙说:“开锅的时候水泡才能上来,过早地揭锅,水泡就永远不会上来。”童锤在旁边接着说:“平时要慢慢加温,到时候再狠狠地揭锅。这就是我们对金眼专案一贯的侦破方针。”水蒙走后,童锤过来给赵玉虎点上了一支烟,看了看站在一旁怒目相视的赵鲮,戚然说道“师傅,”赵玉虎深深地吸了一口说:
  “赶快下去安排武警撤队。该咋做,你自己一定要有个准主意。不用担心我,花儿楼封闭的咋样了?可别让进人了。”
  “早就整妥妥的啦!”张黑子过来说,“六扇窗口一个门洞,全用石头水泥封死,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来,飞进去!”
  “封死?那以后还能打开不?”赵玉虎问。
  “那没问题!”
  童锤走后,肖平、赵鲮急急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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