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八只金眼>第二十三章节 踩狼夹 黄羞儿会青子

第二十三章节 踩狼夹 黄羞儿会青子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3-09 22:02:10      字数:7447

  这是什么?是狼?还是狗?胡小曼吓得差点松开双手,掉进洞里去。
  不想,就在这时,她借着从石门缝隙透露出来的微弱光线,看见身边的蛇们纷纷窜上去,一条条高高地竖起了蛇头,像笼子一样围住了狼狗。嘴里飞快地吐着信子,不断地发出可怕的丝丝声。
  我的老天爷!好家伙!我胡小曼还有这些兵呢,看样子,它们是只等我一声令下,这些蛇兵们就要发动进攻了。我怕什么?乖乖!别忙,先等一会儿,等我上来再说吧。
  胡小曼稳住心神,慢慢地爬到了洞口上面。站起身来,拿着手电照着一看:狼狗惊恐地伏在地上,显然,它已深知面临绝境。它不敢动弹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它知道,只要它稍稍动弹一下,立刻就会被这些蛇们乱箭穿身,咬得七窍流血而死。即使是这样,它那双绿眼仍然凶狠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着拼死一搏。
  看来,这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狼狗。
  胡小曼肩上的两小绿蛇儿,不知什么时候已跳到狼狗的头顶上,弓起身子,瞪着小眼睛看着她。那神情再明显不过了:只要胡晓曼一有表示,它俩就会立刻痛下杀手。五彩斑蝥则在狼狗的眼前,一振一振地扇动着翅膀,嗡嗡地飞来飞去,不时地还唧唧地叫两声。像是警告,也像是威胁。几条黑蛇在狼狗的身上爬来爬去,上下游动着,像在寻找着什么下口的地方;一条蜈蚣在狼狗的嘴上绕来绕去,身子像坦克车的履带,一节一节地上下卷动着;四条花斑大蛇,蛇头高挑,吐着叉状的蛇信,分别围在狼狗的周围。而那条红冠大蛇,则稳稳地盘在胡小曼的面前,蛇头上的两只绿眼不时地左右来回顾盼着。总指挥!红冠大蛇是总指挥!也是首当其冲挡在她面前的守护神!
  胡晓曼心想,这些毒虫们都成精了,我从来都没训练过它们,它们却无师自通。有保护的、有监视的、有威胁的、有近战的、有远战的。这简直是个攻防兼备、进退严密的毒蛇阵!
  狼狗的皮毛不时地颤动一下,显然,它已经开始发抖了。
  胡小曼心想,这条狼狗,准是黄羞儿向她介绍的龚青子的“豹子”。龚青子的“虎子”已经让黄羞儿在石桥下弄死了,听说能值上万元钱。算了,这条“豹子”也没碰着我,现在怪可怜的。得绕人处且饶人,我就饶它一条狗命吧!
  想到这里,爱抚地摸了摸红冠大蛇。胡小曼像位手握雄兵百万、指挥若定的大将军,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很有派头地微微一挥手,四条花斑大蛇四散游走,爬在狼狗身上的几条黑蛇也相随而去。她口里唧唧一叫,手一张,五彩斑蝥就落到手中,依旧粘在鬓角上。又丝丝一叫,狼狗头上的两条小蛇儿,凌空窜到了她的左肩上,肩膀上又感到凉丝丝的。
  胡小曼心里这个美啊!辽沈战役也没这个场面啊!胡小曼心想,她此时的面部表情一定很像林彪。不!林彪那副刀条脸阴森森的,没意思。应该像彭德怀、刘伯承,应该像凯撒、巴顿、蒙哥马利!算了,像个穆桂英也将就!唉,可惜没有镜子。
  胡小曼蹲下身来,慢慢地用手抚摸着狼狗的脊背,又拍拍了狗头。狼狗温顺地站起身来,摇起了细细的尾巴,又用嘴巴在胡小曼的腿上、身上蹭着。
  胡小曼知道,她家养的黑狗青子,高兴的时候就摇尾巴,用嘴在她身上蹭。现在看来,这豹子也是高兴啦。行啦,一场动物世界里的误会。
  “哎呀!”石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是黄羞儿的声音!
  “别怕!”门外又传来扑打声。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咋回事?胡小曼连忙靠着墙边,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胡小曼钻进地洞后,黄羞儿费了老半天劲,才把沙发垫分别绑在两条腿上。目的,一是防止虫子钻进裤子里,二是防止碰伤腿骨。黄羞儿穿了一件黄色的衬衫和一件蓝色的运动裤,连上衣袖口都用鞋带扎了起来。她端着手电刚要钻进地洞,忽然,楼外传来“通通”的脚步声。听到这通通的脚步声,她想,一定是龚青子又来了!真是冤家路窄,他咋又来了呢?
  黄羞儿急忙矮身钻进地洞,又从地洞口下到土台上。
  来的人果然是龚青子,而且又带来了一条狼狗。
  龚青子用手电照着,来到了地洞口。蹲下身,用手电一晃,发现了倒陷的密室口。忽地,狼狗钻了进去,被龚青子一声喝斥:“回来豹子!”
  豹子退了出来。后退落地,前脚一立,温顺地坐在龚青子的旁边。这是一只皮毛油黑发亮的德国纯种“黑背”。
  龚青子钻进地洞,把头探进密室口,左手扶着边沿,右手把手电伸进去,向密室四周照了照,刚要探进身子向下面一照,被战战兢兢地站在土台子上面的黄羞儿,一把将手电打掉。因为再照,就要照到黄羞儿的头上了。
  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龚青子趴着地洞,是向下倾斜的,手电一被打掉,龚青子突然一惊,左手一滑,身子就失去了重心。龚青子大喊一声:“狼夹子!”就紧靠着石壁,大头朝下地摔了下来。
  龚青子双手和身体先后触到土台子上后,土台子坍塌了,他和哆哆嗦嗦站在土台子上的黄羞儿一起摔了下去。
  两人刚落到地上,只听得啪啪两声闷响,两人分别发出痛楚的“啊!”“妈呀!”的惊叫声。
  黄羞儿摔到地上,脑袋嗡地一下,左腿钻心地一阵疼痛,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觉密室里有了光亮。扭头一看,原来身边立着两只已被拧掉手电盖儿的手电筒。抬头一看,龚青子紧挨着她坐在地上,正在低着头,在她腿上干着什么。她连忙要坐起来,龚青子抬头一看,忙说:
  “别乱动!你旁边还有狼夹子!”
  “那、那你干啥呢?”黄羞儿只好又躺下来,惊疑地问道。
  “来,你慢慢向我这儿动一下,我扶你坐起来。”龚青子费力地把身子挪动过来。
  “你别靠近我!”黄羞儿侧脸一瞪眼,柳眉倒竖。
  “好好!我不靠近你。”龚青子立刻停了下来。
  没想到,龚青子倒挺听话。黄羞儿躺在地上,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的左腿好像失去了知觉,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她侧脸向旁边看去,土台子已坍塌成了一个土堆,身边大大小小地放着张开着的像弓一样的东西,想必那就是龚青子所说的狼夹子吧。看到狼夹子她忽然想起,龚青子摔下来的时候曾喊了一声“狼夹子”。这是咋回事?难道他事先就知道这里有狼夹子吗?他又是咋知道的?
  “你咋知道这里有狼夹子?”黄羞儿沉着脸问道。
  “因为……因为这是我家的密室。”龚青子思忖了一下说。
  “啊?这、这里是你家的……”
  “对!是我家的,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密室!不过,我姐说,密室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可这里机关遍地,十分危险。所以,我姐只带我进来不几次。”
  “那,你、你把我扶起来吧。”黄羞儿觉得龚青子话语里没有歹意,即使是有歹意,自己也没有一点办法。不管咋地,我得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龚青子小腿上钳着一个很大的狼夹子,左腿已经不能动地方了。他只能活动着右腿和身子,显然,活动范围十分有限。龚青子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肩膀,慢慢地把她扶着坐了起来。
  黄羞儿感到,那是一双钢铁一样有力量,而又十分柔软、富有弹性的大手。她分明感觉到,龚青子的两只手都是张开的。那是只有唯恐弄疼了他的人,才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托着她,把她慢慢扶起来的。一缕烟气,确切一点说,是一股男人的气味逼了过来。黄羞儿慌忙用胳膊推开了龚青子的手。
  黄羞儿坐起来一看,发现自己右腿上的沙发垫没有了。左腿上有个弓形的狼夹子,扣在小腿的面骨上。看来,起码有两个狼牙扎进沙发垫下的面骨里。她看到绑在面骨上面的沙发垫上,像蓄棉衣一样蓄上了不少棉絮。扭头一看和自己并肩坐着的龚青子,他腿上的狼夹子比自己大得多。腿上蓄上的棉絮有不少都明显地渗出血来。
  她明白了。一定是龚青子撕开了右腿上的沙发垫,用垫里的棉絮蓄在了两人的伤口上。可这又有多大用呢?
  “这,你咋不快想法叫人呢?你、你这腿上还出血呢?”
  龚青子听罢,眼睛一闪:这位黄二小姐自己腿上还有伤呢,连摸都没摸一下、问都没问一声,却居然能关心我的伤来了。看来……
  “你没带手机啊?那我打。”说这,黄羞儿要掏衣袋。
  “密室里没有信号。没事儿,一会儿豹子回来我让它去找人。”
  黄羞儿停了下来,向周围观察起密室来。借着手电的光亮,她看见了右边有台阶的顶门和正面的石门。她忽然想起了胡小曼,胡小曼呢?这家伙跑哪儿去啦?她肯定没踩上狼夹子。
  “你在找人?”龚青子看着她的神色。
  “没没……”黄羞儿支吾着。
  “肯定在找人。不然,豹子不能进那扇石门。我打了两回口哨,它都没出来。”龚青子抬手指了指正面的石门。
  “啊?你把狼狗放进石门啦?”黄羞儿惊恐地说。不由得担心起胡小曼的安全来。
  “别怕!不用说豹子,就是我的任何一条狼狗,没有我的命令,都绝对不会伤人!”
  话一说到这里,黄羞儿联想起石桥下的那条狼狗虎子。忙说:
  “对不起,你的那条虎子……我……不过,我那不是故意的!”黄羞儿结结巴巴地说着,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儿,用不着道歉。虽然,虎子对我是挺重要的,但人比啥都重要!”
  龚青子说着指了指黄羞儿的左腿说:
  “来,你试着活动一下腿,不能老这么呆着。”
  黄羞儿双手拄地,抽了一下左脚,突然“妈呀!妈呀!”地惊叫起来,喊了一声:
  “疼死我了!”
  “慢点!别动了!”龚青子趋身看了下黄羞儿的左腿,说:
  “没事儿,两只狼牙扎进肉里,不深,血流得不多,没伤着骨头。”
  黄羞儿心里一热,他咋这么关心我?他腿上的的狼架子那么大,肯定比我疼多了,可…。刚想到这一层,他突然看见龚青子伤口上早已殷红一片,而且在他脚下放着手电的的青砖上,留有一片血迹,那肯定是他的。她惊叫一声:
  “哎呀!你看你的腿!”
  “这点血算啥?流一会儿就不流了。”龚青子的语气,轻俏得像自来水龙头没关好。
  “不行!这么流下去会死人的!”黄羞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突然高了起来,而且很严厉。
  “没事儿!再蓄点这个。”龚青子从身旁拿起了沙发垫里的棉絮。
  “那有什么用!”黄羞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从衣袋里摸出钥匙串,找出了一把指甲刀。在自己黄衬衫的衣襟上铰开了一个小口儿,嘶啦一下,就用手扯下一条来。
  “来!你往我这儿靠近点。”
  “你、你这是……这叫……”龚青子受宠若惊地不知说什么。
  “别你你的了,来,扎住你腿上的大动脉!”姐姐是护士,黄羞儿也懂得不少护理医术。
  “谢谢!太谢谢了!”
  可一条扎上去,血还是从狼夹子下的伤口上渗出来,黄羞儿就一连撕了几条。血还是止不住,可黄衬衫里只戴着一对乳罩儿。随着黄羞儿一条一条地撕扯,雪白的腰部一条一条地展露出来。
  “别、别再整了!这这可不行!”龚青子连忙伸手阻挡。
  “止住了!你看,不流了!”看着伤口,黄羞儿高兴地说。
  “我就不信,大动脉都扎住了,底下还能整不住!在清河门医院,我看过我姐给患者包扎……”黄羞儿自信地说着,发现龚青子没有了动静。扭头一看,暗暗的光线下,龚青子泪流满面地低着头,见黄羞儿一看他,他连忙别过脸去。
  他,他咋哭啦?我也没做什么呀?在花儿楼能让龚青子哭的事,还没听谁说过。
  “你咋地啦?咋还哭啦?”
  “黄,黄老师……”
  “你别管我叫黄老师,我听着别扭。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那叫啥呀?”
  “就叫黄羞儿!”
  “那,不!叫姐!”
  “随你叫吧!”
  “姐,我七岁爹妈就没了,是我姐龚娥子,从小把我拉扯大的。十五岁就到了沈阳,念了几年高中也念不好。我姐是一心一意地供我念书,盼望着我能考上大学。可我不是那块料,打了几次大架后,我干脆就不念了。自己跑到内蒙巴林月亮湖,跟着人养鱼打工。干了三四年,我姐说死说活让我回沈阳。在她的古玩店里干了二年多,我就不能干了。”
  “咋不干了呢?古玩店不是挺好的吗?”黄羞儿诧异地问道。
  “细情以后有工夫再跟你说。以前,我姐开古玩店,本来很有钱。可是我姐他被一帮混蛋给骗了!把我姐骗得一贫如洗。我和他们交了几回手,他们没沾着便宜,可东西还是没整回来。我姐看我再在沈阳呆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就让我回来了。”龚青子说着,掏出了香烟,可看了黄羞儿一下,又要塞回去。
  “你抽吧!”说完,黄羞儿自己觉得好笑,心想,我管这事儿干吗?
  “我回来就是想挣点钱,把我姐接回来。我姐现在虽然……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她吸毒!”
  “啊?吸毒?”黄羞儿一惊。
  “对!吸毒!可她毕竟是我姐呀,是她把我养活大的。为了我,她吃的苦、受的罪,我、我都都没法跟你说呀……”龚青子猛地别过脸去,一阵沉寂。
  “她也只有回到花儿楼,才能去掉她的一身病!”龚青子低下头,闷闷地说。
  “那赶快把她接回来啊?”黄羞儿着急起来。
  “她看我现在过得挺好,她说她挺放心的。她说回来怕给我惹麻烦。不过,她说等事情消停、消停后,她肯定要回来,说还有件大事儿,该到和我讲的时候了。”龚青子吸了一口烟,忽然,抬起头看着黄羞儿说:
  “姐,为了防止叫着乱套,我以后管你叫羞姐。”
  黄羞儿浅浅一笑:
  “行,你就叫吧。那我以后可就管你叫青子啦?”说完,脸上没来由地一热,多少有点后悔。
  “叫吧,羞姐。羞姐,我不是恶人。我知道,我在大家的心中不咋地。可我不怕别人误解!因为误解和理解都不能解决吃饭问题!在这个世界上,要想解决吃饭问题,活出个人样来,一有权、二有钱。我没有这些,我有的是胆子!我靠的是毅力、能力、武力和义气!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算看透了,在人群里头,只要你自己不倒,谁他妈也打不倒你!羞姐,我说的这些,你肯定不同意。因为教师这个职业,是社会上规范的、正统的职业。所以,观念意识也是政府统一规范的模式!然而,这并不排除我对教师尊重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是专指那些真正值得我尊重的教师。纵然如此,我的这些看法,肯定是时下舆论宣传的另类!”龚青子连连吸起烟来。
  真没想到啊!龚青子一个看水库、卖鲤鱼的,还能有这样富有深层个性的认识论!不!这是魔头理论!应该和他论一论,可有什么价值呢?
  “做人有原则是对的。尤其是你的骨气和你对你姐的感恩善举,已经初步改变了我对你的看法。当然,也包括你方才对我的精心护理。但是,”
  龚青子听到“但是”,心想,完了,他就怕这转折。老师这玩意,本来说得好好的,半道咔嚓一下,就给你来个“但是、可但是”,往下那一准儿没好。
  “你阐述的见解,大概也许有你的实践理由,也许是用痛苦打磨出来的、刻骨铭心的见识。但是,真理是公认的,一己之见再精辟、局部实践再深刻,如果始终不能登上普遍承认的真理台阶之前,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只能是另类!”黄羞儿甚至挥了下手。
  “你对教师职业的评价,本出于善意。言之情表,恭敬有加,谢了。但是,”
  她哪来这么些“但是”呢?龚青子就怕这“但是”。
  “由于你对人生看法的畸形扭曲,把人性的善恶推向了极端。所以,你就把教师看成是国家机器统一打制的压缩饼干。这样,就榨干了教师的个性,抽干了教师的情感,他们就成了政府手下面唯唯诺诺又无血色的修女和神父!不是吗?密室阁下,我黄羞儿难道就如此面目可憎吗?”
  黄羞儿参加过锦州市中学教师“红烛论坛”大奖赛,获得过理论答辩第一名,又代表锦州地区教师,参加了辽宁省班主任基本功竞赛,获得了中学优秀辩手的金奖。
  静静的密室中,电光幽暗。黄羞儿却感到青砖如台,台下万头攒动。镁光灯嚓嚓闪亮,狂风暴雨的掌声,一波压过一波……。
  “我说羞姐,你整得太深,我反不过尺子来!好家伙!你把我都整懵啦!”龚青子一顿土话,把黄羞儿逗得大笑起来。
  “你别遮!咋样?我说得对不对吧?”黄羞儿感到惬意极了。有生以来,她还从未对不熟悉的男人这样放情地笑过。更不用说是在腿上还夹着狼夹子的情况下。
  “不管对不对!羞姐说的,那一定是为我好!”龚青子是个有原则的人,可话说的有情有理。
  “你别整这套!说不过就是说不过!”完全是小孩子在打嘴仗的语气。
  “以后再领教不行吗?。羞姐,”龚青子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
  “我……我想跟你说说压在我心头儿的话。”龚青子忽然嗫嚅起来。
  “咋地啦?有话就说呗,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哪去啦?”两人离得很近,黄羞儿这时才仔细地观察起龚青子来。过去她从来就没好好看过他,由于害怕,打个照面就匆匆而过,印象不深。
  其实,龚青子小伙儿长得并不难看,浓眉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中有一种逼人的光芒,但并不是她平时看到的那种贼光。鼻子很高傲,嘴角也很有性格。整个长相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很有气质,就是时下人们常说的那种“很酷”。黄羞儿心想,他一定经过很多的磨难,吃过很多苦,才养成了现在这样的冷傲性格。不然,像他这样的标准小伙儿,咋能流落到花儿楼这地方养起鱼来了呢?
  “羞姐,我说出来,你、你可别打我!”龚青子急不择言,说完,自己先笑了,惹得黄羞儿又是一阵大笑。笑得腿一动,嘴里不由得嘶喽一声,微蹙了下眉头。
  “咋地啦?你看你。”有余地的男人关切。
  “没事儿,你说吧!我不打你。”说完,又想笑。
  “你听完以后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是一个荒唐地为自己开着不知廉耻的玩笑!”脸色很难看,好像还很难过。
  “有这么严重吗?”黄羞儿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羞姐,我想和你……”龚青子头低得看不见脸。
  “和我?干什么?”黄羞儿一愕。
  “交个朋友。当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你不用回答,能听我说就行!”龚青子下定了决心,把烟掐灭,抬起了头:
  “爱一个人是比恨一个人更不应该受到责备的一种权利。可我希望你责备,这样,我心里也许更好受些。因为我十分明白,像我这种人,咋能会和你在一起?你是天使,我是魔鬼!我在地狱的门口徘徊,是在寻找属于我那份光明!那份光明我找到了,就在村外的小石桥上。我默默地看着你上班,默默地看着你下班。你不用理我,我只要能让我看见你,就足够了。如果没有今天的机遇,我想,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向你说出这些话来!因为我连奢望你看我一眼的想法都没有!我更没奢望走进你的生活。
  现在,我把压在心头儿的话都说出来了,肯定是徘徊光明的终结。但我顿觉释然,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好在这里没人,丝毫不能辱没你的清誉。不过,你放心,羞姐,我龚青子决不是没皮没脸纠缠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离开小石桥!”龚青子又拿出一支烟,点上,闷闷地吸起来。
  黄羞儿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心里却像翻花的开水,上下翻滚不停。她哪经过这个呀!姐姐和学校的同行们给她介绍过几回对象,那是啥场合呀?如今这个龚青子一下闯了进来,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说同意吧,她咋能和这个魔头结婚过日子?对他的脾气属性和过去,我一点也不了解,这也太突然啦!你说不同意吧,就他今天密室里的所作所为而言,那是她过去从未见过的、让人荡气回肠的男人气派!况且综合龚青子的体貌、学识、气质和风度,与自己过去接触的所有男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今年已经都二十六了,好小伙儿不好碰,机遇的大门不是专为自己敞开的。可是,难道就……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啊?不!根本就不能商量!老妈和姐姐、姐夫根本就不能同意。放在谁身上,谁也不能同意呀?
  咋办呢?……胡小曼这个死丫头哪去啦?
  忽然,他看见龚青子掏了掏裤子衣袋,就脱起衣服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黄羞儿慌忙问道。
  “快低下头!蝙蝠和蜂子来了!有毒!”龚青子把脱下来的体恤衫蒙在黄羞儿的头上。
  “哎呀!”黄羞儿腿上被蜂子蜇了一下。
  “别怕!”龚青子俩忙抓起破烂不堪的沙发垫扑打起来。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