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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节:黄羞儿棍挑黑背狗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3-08 22:06:35      字数:6890

  “花儿楼到了!”铜锤说完,车身猛地一颠,速度慢了下来。
  东山水库下来的一条小河清亮亮地流淌下来,隔开了花东、花西两村,向北绕了个弯儿,又掉头继续向西,沿着花北村的南岸缓缓地注入了西河。
  花儿楼是个有着三个村子、五百多户、两千多口人的大村子,历史上就是稍户营子比较富庶的地方。过去,村民们经营的主要是农作物,以高粱、玉米大田作物为主。近几年来,棚菜、棚桃迅猛发展,特别是三个村上千亩的大棚葡萄,使许多村民们的手头宽绰起来。一栋一栋的北京平,掩映在葱郁的洋槐树下,高大的水刷石门楼、漆黑油亮的铁大门,显示着人们日子的红火。
  “帕杰罗”从屯西面的柏油路一上小石桥,就远远地看见花西村屯子中央耸立着的花儿楼。小河淙淙地流过长满青苔的细沙河床,高大地洋槐树笼罩着沉睡的村庄。没有炊烟,没有犬吠,屯子里静静的。
  “行了,就讲到这儿吧。”赵玉虎说着一扭脸,指着花儿楼对童锤说:“往楼北边开,一直开到张黑子家去!”
  “老爸!那老常家的两只金眼找回来没有?”赵鲮焦急地问道。
  “我说赵头儿,讲了半天那令狐部族的金眼到底咋会事,你也没说呀?”胡凤来也不死心。
  “行了行了!回头再说,保证都告诉你们清楚的!……停车!这个铁大门就是张黑子家!”
  天色已经放亮,高大的水刷石门洞挑檐下,铁大门哐啷一声响,一个五短身材的黑脸汉子迎了出来,后面紧跟着的是文管所所长刘正铉。
  “什么情况?陈婉和马子林到了吗?”童锤还没等关上车门就急急地问道。
  “啥情况?操狗透了!”张黑子口没遮拦地说道。
  “快进屋吧!进屋再说。”刘正铉挥着手,往屋里让着。
  
  “我说村长,胡小曼是我妹子,她上哪去啦?”走进西屋,胡凤来左右看了看,没见着胡小曼。接过村长张黑子递过来的“红河”烟,没等点着就急忙问道。
  正在忙着给大家倒水的张黑子媳妇黄迷儿,听罢立刻“哎呀!”了一声,瞪大了丹凤眼,脚踩棉花似的移了过来:
  “你就是他哥呀?她……”
  “她咋地啦?”
  “凤来你先坐下,别着急。来,赵局长、童锤你俩坐这儿!”刘正铉指了指西墙下的沙发,“肖平、小鲮子做南边炕上。情况挺复杂,这样吧,我先说说!”刘正铉说完,坐到北墙写字台边的椅子上,拿出烟斗,边装着烟丝边说了起来。
  
  昨天下午,胡小曼刚到家,就接到了黄羞儿的电话,说是她在花儿楼发现了一只金眼。在职高上学的时候,黄羞儿就知道肖平是个金眼迷,又深知肖平和胡小曼的那层关系,所以,就让胡小曼和肖平赶快到她家来。
  黄羞儿和胡小曼是读职高时的好朋友,是张黑子媳妇黄迷儿的妹妹。毕业后在稍户营中学教音乐,后来贾校长看她素质不错,就让她当班主任,改教语文。
  黄羞儿和黄迷儿,姐俩中流个儿,身材苗条,白净的脸蛋,秀气透落,是十里八村公认的一对儿美人儿。姐俩人如其名,妹妹黄羞儿娇羞模样,羞答答的总好低着头。虽说是当老师的,可见着生人,还没等开口说话,脸就先红了。姐姐黄迷儿,一双迷人魂魄秀目和男人才有的侠肝义胆,使张黑子放弃阜新市工商局的公职,回到老家承包花北的20亩地经营起大棚葡萄来。黄迷儿是清河门医院的住院部护士,平常大口罩一捂,谁也看不清她长啥模样,可就从她走起道来,就像踩着棉花似的样子,就知道那是花儿楼“二黄”的老大――黄迷儿。
  张黑子不止一次地向人吹嘘说,“黄羞儿能羞倒一城女人,黄迷儿能迷倒一县男人。”
  前天晚上,天飘着雨星儿,黄羞儿到语文教研组长宋萍家去借《再别康桥》的光盘。宋萍家开着卖点,住在离花儿楼不远的几棵洋槐树下。两人合写了一篇《诗词题型新考》的命题论文,已被省里选中。暑假前,县教师学校中教部的王主任,就催了几次软盘资料。说话语调中都有点儿鸡粪味了,嗔怪她俩拿拿嗖嗖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吓得她俩直吐舌头,一放假就忙活起来。
  黄羞儿拿到光盘后,刚一出宋萍家的房门,不小心踩在水里,滑了一跤。当她捡起光盘刚要起身的时候,发现墙脚下,一只耗子嘴里叼着个东西,正瞪着两只小眼睛睽睽地注视着她。她举起光盘吓唬了一下耗子,耗子吱溜一下扔下东西就跑了。黄羞儿捡起那东西,借着卖点的灯光一看:桃核大小,中间有一个圆眼,用手一按,还能上下抽动。黄羞儿端详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过去肖平、胡小曼和她常常提起的八只金眼,这是不是那只能开启万佛堂宝洞的金眼哪?她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忽然,看见东面不远处的洋槐树底下,有一双贼亮的眼睛看着她,从那细高的身形上看,像是龚青子。
  龚青子是花儿楼当地一霸,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过去一直在外地打工,近几年才回到老家,承包了花儿楼水库,建起了集养鱼、餐饮、娱乐为一体的“水上乐园”。他对手下雇用的员工,虽待遇不错,但稍有不适,非打即骂,十分苛刻。常常对几只狼狗,进行抓人、捕人的训练。宋萍曾胆战心惊地对黄羞儿说过,她亲眼看到:龚青子指挥着狼狗把正在奔跑着的山羊,扑倒在地,咬断喉管、扒开前胸、掏出心肝肺,呱唧呱唧地吃起来。那山羊的内脏还冒着气哪!听得黄羞心胆俱裂。
  黄羞儿发现,有几次骑车下班回来,她都看见,龚青子牵着只狼狗在村外的小石桥上溜达。看见她,就带着狼狗停下来,一双贼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也不说话,闷闷地吸着烟。吓得黄羞儿头皮发麻,扶着车把的双手直发颤。也不敢快骑。等到下了小桥,拐弯时偷偷斜视看到龚青子那细高的身影不见了,才一阵风似的蹬起车子来。到家时还心里怦怦乱跳呢!老妈看她脸色不对,几次问她,她也没说。
  姐姐黄迷儿跟她说,龚青子几次找张黑子,要把花儿楼买下来,说是钱多点也没啥问题。可因为花儿楼是古迹,张黑子说他没那个权利,就没同意。黄羞儿担心地问:姐夫没同意,龚青子以后会不会找碴报复?黄迷儿也很纳闷儿,说:龚青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可到咱家,在你姐夫这个破村长面前,就像个孙子似的,说话和气透了。不行就不行,下回再说。那回来都是好烟、好酒的拿着,都让你姐夫给退回去了。有一回,黄迷儿眼波一抖说:他是不是看上我家的黄二小姐啦?黄羞儿脸颊立刻象红布一样,听罢挥手便拧。
  黄羞儿一手拿着光盘,一手紧紧地攥着金眼,连忙向西走去。边走边回头一看,后面的人紧紧跟上来,而且,还带着一条狗。黄羞儿心想,这肯定是龚青子无疑了。心不禁怦怦地跳了起来,他跟着我干什么呢?一定没好事!
  雨丝慢慢地飘洒着,天黑了下来。道南的观音寺里传出尼姑敲着木鱼的诵经声,街道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回家还要穿过几条街,用不了到家他就能追上我,这可咋办?扭头一看,道北就是花儿楼,是不是到花儿楼躲一躲?
  花儿楼她太熟悉了。从小就在花儿楼里玩藏猫猫儿,楼上楼下每一个角落他都了如指掌。尤其是楼内火神庙台基底下的几个洞,那个洞大、那个洞小,那个洞和那个洞连着,她都最清楚不过。过去,每次捉迷藏,没有一个小伙伴能找到她。想到这里,她急忙折身,走进花儿楼的南面大门。
  花儿楼有四层楼高,楼体基本上呈正方形。二层楼上没有顶棚,四周都是垛口。可以推断,花儿楼是古时候的一种露天的防御建筑。楼上、楼下四面都有窗户,但没有窗棂,只剩下一个个拱形的窗口。墙壁全由青砖砌成,一楼的地面是用大小不一的条石铺成。地中央的五层条石台基上,是一座不大的火神庙。墙皮剥落,条石已坑坑洼洼。由于多年失修,整个建筑早已破败不堪。
  黄羞儿走进楼内,楼内早已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她本来想藏到庙基西面几个连通的洞内,可刚走几步,地上黑乎乎的,不知谁放了什么东西,她险些没被绊倒。用手一摸,发觉是建房用的长长的跳板。这时,门外已传来通通的脚步声,她急忙走到东面的庙基底下,一猫腰就钻进能容下她身体的洞口里。因为她有把握,只要龚青子找到这个洞口,她就可以向北钻到通往楼外的地洞里。可谁知道,也不知是心里着急、用力过大还是怎么的,她把身子刚一向前委进洞口,突然就感觉身子一轻,还没来得及喊叫一声,轰隆一下,她就沉了下去。还好,身子刚一沉,就落了底。可腰还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很疼。
  四周黑洞洞的,像一个密室,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感觉好像倒在一个靠墙的土台上,坐起来,向四周伸手一摸,什么也摸不着。土台不大,只能坐下她一个人。黑漆漆的,也不知这土台离地面有多高。顺手在土台子上一摸,摸到一个好像是蜡台的东西。心想,方才硌着腰的东西,肯定是它。站起来,两只手刚刚能摸到地洞口,洞口外面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黄羞儿扒住洞口,大气儿不敢出。通通的脚步声临近了,忽然,她听见上面扑通一下,龚青子哎呦了一声。黄羞儿心想,龚青子准是绊在跳板上了。活该!咋就不摔死他呢!
  黄羞儿正在幸灾乐祸,突然,她听见洞口上面传来哈嗤、哈嗤的声音。妈呀!这不是龚青子的狼狗吗?狗的鼻子灵,它准能闻到人味。黄羞儿眼前立刻出现了狼狗扒掏山羊内脏的情形,甚至还看到了冒着气儿的心肝肺!黄羞儿的心在哆嗦,狼狗啊,你行行好,可千万别下来呀!
  她突然觉得腿上麻酥酥的,好像有什么都西爬了上来。她害怕极了,平素胆子就小,可这时她不敢动一动。因为她听老妈说过,一些毒虫爬到身上时,千万别动,一动,它就会咬你,不动的话,它会慢慢地爬过去。可、可这多吓人哪!
  就在黄羞儿吓得几乎昏厥过去的时候,楼外传来喊叫声:
  “青子!青子!餐馆里有人打架,要出人命啦!”是水库餐馆领班商虎的声音。
  真是老天有眼啊!哈嗤、哈嗤的声音没有了,龚青子在楼外面和商虎说着话,一会儿,通通的脚步声就消失了。爬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也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黄羞儿站起身来,慢慢地爬出了密室的洞口。悄悄地在街口张望了一下,黑黢黢的没有一个人影。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了家。
  黄羞儿和老妈一块生活。三间房对面屋住着,中间是厨房。老爸去世得早,但留下了一些积蓄,又有姐姐帮衬着,日子过得还不错。
  当黄羞儿一身泥水、慌里慌张地一挑门帘进到屋里,猛地吓了老妈一跳。老妈正带着外孙子豆皮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天线宝宝”节目。见状急忙站起身来问道:
  “你、你这是咋地啦?”
  “摔、摔了个跟头。’黄羞儿怔怔地说。
  看到黄羞儿牛仔短裤和红色弹力衫上都是泥水,老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
  “都多大了?走道还没深没浅的。外面黑灯瞎火的下着雨,咋就一点不知道加小心呢!”说着,从洗脸架上取下脸盆,边向外屋走,边唠叨着:
  “把衣服都脱喽,挺大个姑娘家,也不知道个干净埋汰!就这样儿,上哪找婆家去?”
  “姨!你手里拿的是啥呀?”豆皮儿蹦跳着过来,盯着黄羞儿的手里问道。
  黄羞儿这才注意到,左手上拿着一只满是泥水的光盘,可右手上攥着的那只金眼不见了!她颓然坐在门槛上,再也没有勇气回去找金眼了。
  第二天,细雨蒙蒙。黄羞儿准备去学校给学生补课。班级里的拖布把坏了,她让姐夫张黑子削了一根段木棍。黄羞儿把它插在“塑料王”的衣架上,穿上粉红色的雨披,换上淡青色的水靴,推着“塑料王”自行车,走出了家门。当她骑到村外小石桥上的时候,忽然发现龚青子的狼狗吐着血红的舌头,向她小跑着凑了过来。她连忙停下车,一看四周没人,猛的拔出段木棍子。狼狗一见她拔出棍子,噗地两只前爪就扑上车的横梁。黄羞儿情急之中举起棍子,捅向狼狗的前胸。狼狗向上一窜,黄羞儿就势一抬棍子,狼狗就嗖的一下在半空中扑下石桥,掉到河套中。黄羞儿吓出一身冷汗,向桥下一望,只听狼狗嗷的一声,前胸插在尖利的树桩上,后腿蹬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血顺着树桩流到河水里,殷红殷红的。这一切情景,都被骑着摩托来到桥上的商虎看得清清楚楚。
  黄羞儿知道龚青子家虽然是狼狗成群,但他最喜欢的是两只德国纯种“黑背”,公的叫虎子,母的叫豹子。听说,这两只狼狗都是他姐姐龚娥子从沈阳宠物市场花两万多元买来的。刚才掉在桥下的就是那只公狗“虎子”,也就是昨天晚上在花儿楼地洞口哈哧哈哧出声的那只狼狗。
  “黄羞儿,你胆子可不小哇!,你敢把青子的黑背弄死了,你赔的起了吗?我看你是不要命啦!”商虎用手一指树桩上狼狗,厉声怒喝着。
  “商虎,你闭嘴!”
  龚青子戴着一个大草帽,穿着黑色的T恤衫和牛仔短裤,慢慢走上了石桥。他好象是刚刚在桥底下解完手。龚青子走到黄羞儿跟前,把倒在地上的“塑料王”扶起来,拎起来转了转轱轳,又拍了拍鞍座问:
  “狗咬伤你了吗?”龚青子没有抬头,闷闷的问,大草帽遮住了他半边脸。
  “什、什么?”黄羞儿怀里象揣着个小鼓,咚咚地跳个不停。低着头结结巴巴的问。花容失色,面无人色。
  “青子问你呢。狗咬到你哪没?”商虎喝斥着。
  “没、没有。”
  “商虎,你把摩托让开,黄老师,你上班去吧。”说完,龚青子就下了桥。
  黄羞儿神情恍惚地骑上车子,慌忙地向西骑下桥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横行霸道的龚青子。
  上午给学生补完课,下午和宋萍整理材料时,她就又想起了金眼的事,就给胡小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找到了一只金眼,但掉到密室里了。
  胡小曼高兴极了,一连声地说着“谢谢!”“够姐们儿!”,并在手机话筒上连连亲了几下嘴儿,说找到肖平后,立刻和肖平一起到花儿楼,让她在家里等着。并告诫她,有关金眼的事,别和任何人讲。
  黄昏时分,雨停了,胡小曼坐着一两电“神牛”,停在了黄羞儿家门口。早已等在门前的黄羞儿,上前一把拉开车门,对下车的胡小曼一顿抢白:
  “你看都啥时候了?我的胡大小姐!你……”忽然,她发现只有胡小曼一个人,惊奇地问道:
  “你这个死鬼!你不说肖平也来吗?他……”
  “你姐说得没错!”胡小慢拍了拍黄羞儿的肩头。
  “我姐说啥啦?”
  “你在家外头蔫巴的象棵含羞草,对家里人和亲戚朋友,厉害的象个小马猴儿!纯牌是家里的英雄!”
  
  胡小曼用黄纱巾把马尾辫挽了个髻,上身的血青小衫配上下身的白色七分裤,显现出淡雅中的几分新潮,只是一双奶油色“安娜”牌网球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显得十分扎眼。
  胡小曼在万佛堂醒了以后,就要把净名师太交给她的金眼,交给从公安局回来的常顺年。常顺年问明情况后,拒不肯收。说这是净名师太临终授命,你一定要不辱使命,完成净名师太的遗愿和嘱托。至于藏在那里,等肖平回来,咱们一起再商量。他说,他要马上到大东沟石洞,料理净名师太的后事,还要和肖平的父亲到内蒙巴林去一趟,有急事要办。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接到黄羞儿的电话,她高兴极了。心想,这只金眼我一定要肖平亲手拿到,这样,就能要挟哥哥,兑现“让肖平拿着金眼来胡家订婚!”的承诺。
  没想到,肖平去了辽南,一时半晌回不来。更要命的是赵玉虎和童锤都去了辽南。她知道,金眼这事,公安局别人插不上手。她急得在家里团团转,还不敢跟嫂子透露半点风声。忽然,她就想起了文管所的刘正铉。肖平多次和她说过,刘所长是可以信赖的金眼专家。可不巧,刘正铉正在沈阳回办事。答应说肯定能回来,可到稍户营子起码还得六、七个个小时。真是别扭透了!没法子,她就在电话里告诉刘正铉,说稍户营子发现了金眼,她先去了,让他也赶快过来。
  “曼子,你先喝口水,饭菜马上就好了!”黄老太太慈爱地笑着,端来了一个茶盘。
  “大妈,快点!我都饿死了!土豆烀茄子,可别忘了给我炸点辣椒酱!”胡小曼下地啪地打开了台扇,鞋一脱就又上了炕。
  “死丫崽子!就你事多!八百天不来一回,来了你就……”
  “妈!你快忙你的去吧!人家还有正事呢!”黄羞儿把老妈撵到外屋,顺手就带就上了房门。
  “咱们可不能在这里傻等。赵局长他们来了,一但和龚青子动起手来,如果情况不明,对寻找金眼不利。”胡小曼问明情况后,头靠在墙上沉思着说。
  “那、那该咋办呢?”黄羞儿着急地问。同学三年,胡小曼都是她的主心骨。
  “到大姐家去,大姐夫不是当上村长了吗?”
  “是啊!”黄羞儿坐在炕沿上说。
  “就到他家去!公安局破案也得依靠地方政府协助!不过,金眼的事先不忙跟他说。先了解情况,等赵局长他们来了再说。另外,还得给刘所长打个电话,让她也到大姐家来!”
  饭后,两人走进张黑子家。
  “曼子!你可想死大姐了!”在院子里,黄迷儿抱住胡小曼就亲起来。
  “姨!”屋里飞出了拿着水枪的豆皮儿,一下子就扑到黄羞儿的怀里。
  “行了、行了!这整的是啥动静啊?曼子,吃饭了吗?”张黑子过来问道。
  “都啥时候了?还不吃饭?啥也不用问,在你这住一晚上,明早就走人!”黄羞儿抱起了豆皮儿,边说边向屋里走去。
  “这个死样整的?哪有这么跟你姐夫说话的?”黄迷儿松开胡小曼嗔道。
  夜已经很晚了,胡小曼和黄羞儿在西屋里团团乱转,不断地用手机向外“喂!喂!”地打着电话。黄羞儿不耐烦的让姐姐、姐夫不要管他们,快到东屋去睡觉。两人又象无头的苍蝇,院里院外,东撞一下、西撞一下。
  “这俩死丫崽子,准是有啥事瞒着咱们!”张黑子脱个溜光,躺在炕上对黄迷儿说。
  “她俩能有啥事儿?有的话,准是搞对象的事儿!”黄迷儿把张黑子厚厚的手掌,放在自己坚挺的乳房上轻轻地摸挲着。
  “都二十六七了,真不知她俩是咋想的。不管咋地,小曼还摽上个肖平呢!可我那个小姑奶奶,给他介绍有八百个人啦,一个没都相中!你说,就咱这地方,上哪给她找周星驰、郭富成那样的小伙儿去?”
  “派出所新从县里派来个小林子,小伙儿长得挺帅!给羞儿介绍下子行不行?”张黑子把手抽回来,一翻身就伏了了上来。
  “干啥?豆皮儿还没睡着呢!”
  “早就睡着了!”
  “热得乎的,等一会儿的,先打会儿唠儿。”
  “来吧,啥事儿都耽误不了……。你说小林子行不行啊?”
  “做梦去吧!乡长她都不干,她能看上小警察了?”
  “我看,现在这年轻人的事,咱还真就管不了了!”
  “不能管也得管,她俩都是我妹子。”
  不知什么时候,西屋的灯已经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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