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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节:小里屋劝导胡小曼

作品名称:八只金眼      作者:辽西老戟      发布时间:2014-02-28 20:24:25      字数:4916

  引子
  赵玉虎清了清嗓子,打开了话匣:
  “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十三年,公元499年和宣武帝景明名三年,公元502年,拓拔宏和他的弟弟营州刺史元景,为庆祝他母亲六十岁的生日,督派散骑常侍韩贞,在宜州今辽宁义县古城西北20里处的大凌河北岸,修建了一座万佛堂和一座尚姑堂。竣工后,兄弟俩秘密将他们多年来聚敛的无数财宝,藏匿于佛堂‘千手千眼佛’后的石洞密室里。为便于财宝世代流传,孝文帝拓拔宏将开启密室的八把钥匙——赤、橙、黄、绿、青、蓝、紫、白有八种颜色的金眼,分别分给了自己的长子、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四位住国将军。要求只准每五十年开启一次,一次每人不准带出超过十斤的财宝。每五十年的八月初一午时,八人在宜州奉国寺聚会后,当晚子时在万佛堂‘千手千眼佛’上,八人同时用金眼按旋开启。1903年后,金眼不再存留个人手中,分别藏于义县八景景眼之处。
  2至于八景景眼在哪?密室宝洞如何开启?只有八位皇亲、将军及他们的后裔知道。于是围绕着万佛堂密室的宝藏,一千五百年来,发生了无数惊心动魄而又扑朔迷离的故事……”
  
  一:小里屋劝导胡小曼
  “小曼,不是哥说你。”胡凤来放下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挪开桌上一块黑黢黢象鸡蛋大小的化石,望着在书架上翻书的妹子胡小曼,扬了扬下巴:
  “你趁早儿给我离开那个书呆子!”
  叭!打火机一响,吐出一个绿色的火苗,胡凤来慢悠悠地点上一只“石林”。坐在靠北墙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深深地吸上了一口。一扬头,裹圆了嘴唇,一连吐出了两三个烟圈。
  每天晚饭后,一般都是胡凤来欣赏、享受他一天得意杰作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做“极品在线”或者是“温馨时刻”。
  “我说话呢,你听见没有?”胡凤来一瞪眼睛。
  “听见了!”胡小曼没好气地说。她坐在南面炕上,正低头看着一本《文物》杂志。
  胡凤来,三十多岁,瘦高的个子,黄白面孔,高鼻梁、薄嘴唇,一看就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两只黑豆似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一股穿透力,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干练的精明劲儿。见啥人说啥话,人送外号“巧嘴活人精”。
  前几年倒腾古玩玉器,赚了俩小钱儿。他一看也没多大油水,就甩手不干了。这两年不知咋地就和文化馆的李奇良搭顾上,做起了化石生意。从大定堡金刚山的鱼化石、蜥蜴化石,万佛堂大东沟的木化石、乌龟化石,到朝阳四合屯的鸟化石、恐龙化石,他都琢磨研究遍了,整得比化石专家还精。他熬红了眼睛、跑断了腿,忍饥挨饿、风霜雨雪、担惊受怕不说,还用光了积蓄,下了血本投资。绞尽脑汁地和黑包工头、化石贩子、挖掘村民讨价还价,买进卖出,里外来回地倒腾着。有的直接对缝卖出毛坯,就地还钱;有的带回家精细加工后,再到沈阳、大连、北京转手卖出。几年下来,不显山、不露水地已经赚了二十几万。
  有了钱,他就把广胜寺塔下的老房子扒倒重盖,原地建起了四间北京平正房、两间西厢房。他和媳妇大凤、儿子小顺子住在东边里外套间的两间房,妹子小曼住在西边一间房,中间是一间厨房。冰箱、彩电、电脑和一些家具,都购置一新。院子里,靠东墙砌了一个四米见方的荷花养鱼池,在池子上面又罩上了用无缝钢管焊接的葡萄架。两间西厢房,是他的化石工作室和存放化毛坯石料子的库房。光是门楼、铁大门和围墙,他就花了小一万。仨瓜俩枣地卖了骑了多年的“幸福”摩托,又用一万多,买了一辆双缸、水冷、四个排气筒的“本田150”。他常常拍着漆黑油亮的真皮鞍座,对大凤夸耀着说:
  “看着没有?这东西就跟小飞机儿一样,骑起来就跟飞起来似的,一点声儿都没有。有了这玩意,整个辽西化石场子就跟在咱家门口儿一样。”
  胡凤来虽是个针头削铁、雁过拔毛的手,可媳妇大凤却和街坊、邻居关系不错。凡是有个人情来往的大事小情儿,她从来不抠抠嗖嗖。谁有个为难着灾的,她都背着胡凤来偷摸地接济。塔根底下一带,不少人都夸胡凤来精明能干,夸大凤持家有道,小日子过得跟火盆似的。可也有的人不冷不热地说“折腾吧,化石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那叫盗卖国家文物资源!公安局刑警队的童锤找他几回啦?他早晚得进去,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吧!”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胡小曼啪地把手里的《文物》杂志扔在炕上,一甩凤尾辨,扭身走出了东间里屋。
  胡小曼柳眉凤眼,面目清秀。暗红色小衫和深黑色的弹力短裤,凸显出她丰满的腰肢。细嫩的手臂和圆活的大腿,使人联想到凝脂如霜的景德镇细瓷。她今年27岁,恋着化石馆的肖平多少年了,也没整出个究竟来。为这事儿,他的哥哥和嫂子老和她犯嘀咕。
  “我不管,谁管?”胡凤来站了起来,“爹妈都没了,我就你一个妹子。大哥他在大连吃香的、喝辣的,当什么海关检查长,那咱指不上。你就看大嫂子那抠×搂嗖的样儿,一进他家就象防贼似的看着我。我他妈大小也是个五尺高的汉子,我就是喝西北风以后也不求她。可你的事我得管!你、你都二十七啦!老大不小的……”门帘一挑,胡凤来的媳妇大凤从外屋走了进来,说:
  “有啥事儿你好好说不行吗?”
  大凤中等个,胖胖的,头上挽了个髻儿。胡小曼和陈婉、黄羞儿几个姐们儿常说:“我摊上个好嫂子,心地善良,开朗直爽,说话透落,是个外慧内中的贤妻良母。”
  “我还想咋说呀?我可告诉你啊,别我一说她,你就跟着乱嗤嗤!”胡凤来瞪了大凤一眼,狠狠地吸了口烟。大凤拿起炕上的杂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嗤嗤吧,我看你能嗤嗤出啥四五道六儿来!”转身又回到外屋。
  胡凤来低着头,一只手背在后面,在细瓷花的地板砖上走了几步,猛地转了一圈,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烟卷,说:
  “我就真地不明白了,那个肖平有啥出奇的地方。祖宗三代找金眼,毛儿都没摸着。他爸在高中教一辈子历史,穷个嗖的,到现在才买个两室的一楼。”他一转身又坐在椅子上,把烟头扔在地上抿了一脚。
  “他肖平都二十七八了,在沈阳古玩店混了两年半,回来还是个临时工。说是笔杆子行,公安局把他给抽去写材料,那是多好的差事啊?他倒是好好干哪!可不到两年,不知为啥,甩剂子不干了。《县志办》抽他写县志,钻进宝林楼就不出来,爬上八塔山就不下来。我知道他是在找金眼,找啥金眼哪?现在是2003年的阴历七月,眼瞅着下月八月初一就开洞了,可八只金眼一只也没影呢?我看这回50年一次的开洞取宝石是没戏了!另外你俩瞅瞅,就肖平他那脑型儿,金眼是他找的吗?他爷精不精?把老毛子、小鬼子都唬二楞二楞的,可能咋地呀?唯一有着落的两只金眼,还是在外国人手里,他爷到死了还是没整着。他爸精不精?真到内蒙巴林左把魏碑的契丹文羊皮底稿整来了,可又能咋地呀?一个字不认得。六只金眼照样一只没找着。你赶到他这辈儿上,那是黄狼子下豆鼠子,一代不如一代呀!”
  胡凤来脱下衬衣一把扔在炕上,把背心往上一撩一卷,露出了两行排骨。扭了扭脖子,一端茶杯,咳嗽了一声“水!”
  大凤连忙从外屋进来,沏上茶、倒上水。胡凤来用手指了指茶水,又指了指外屋。大凤嗔了他一眼,撇了下嘴,端了一杯茶又走了出去。
  “小曼,”胡凤来喝了一口茶,清了下嗓子:“凭良心说,他肖平人品、心路够用,也不是一点能耐没有。鉴别文物特别是化石上,还真有两下子。他要跟着我干,用不上两年,准发。可他看不上你哥呀!见着我就象见着大毒枭似的。他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扯啥呀?给我远点煽着!”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到没劲。怏怏地坐下后,又叼上一只烟,一看到桌上的化石,他又来了精神。叭地点着烟,说:
  “小曼,就凭你这摸样体性,凭你哥这经济实力,在这义县城里,找啥样的小伙儿找不着。别看我不买楼,那是我干活不方便。就我现有的化石和毛坯子,起码值它十二、三万,我都给你置办嫁妆。”
  “我不要你的化石嫁妆!钱不是好来的,我看着心里堵得慌。”外屋又扔进一句硬邦邦的话来。
  “谁说不是好来的?那是我花血本辛辛苦苦赚来的。我知道,多少是犯点法。这不,我早跟你嫂子定规好了,等你嫁出去,化石这活儿我也就不干了。不管咋说,这活也太冒风险。现在关键是要把这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桌上那块黑黢黢的化石,但立刻停下话头,连忙改口说道:“可他肖平有啥呀?一天天竟扯马卵子,不就长得顺流点吗?脸蛋子能顶吃、能顶穿哪?孔子说,小白脸子不可信。”
  外屋传来嗤嗤的笑声。
  “笑啥呀笑?小曼,你傻嗬的,啥你也不知道。哥告诉你,好几个丫头和肖平扯呢。电视台的陈婉,长着一双勾魂眼。上头穿件两根绳栓的背心儿,跟光膀子一样;下头穿个皮裤衩儿…”
  “人家那叫皮短裙!”胡小曼在外屋笑着说。
  “屁短裙!她真是穿得出。贱个赤地露俩白大腿,那算啥摆设呀?一有空就和肖平钻三清观,在奉国寺和肖平一唠就半宿。还有赵玉虎那二丫头,剃个假小子头,男不男、女不女的。在体校不好好当她的教练,成天地长在化石馆卖店,和肖平眉来眼去的打秋风。肖平和流氓打架,她豁出命来护着他,她好象把肖平当成他老爷们儿了……”
  里屋门帘一挑,胡小曼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大凤紧紧跟在后面。这是胡小曼最不爱听的几句话,都让胡凤来给抖落出来了。胡小曼上前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那块化石,举起来就要往地上摔。胡凤来惊慌万状地举着双手站了起来:
  “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好姑奶奶!你快放下,这可价值连城啊!我……我错啦行不行?啊对!肖平好!肖平那小伙儿多好哇,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你放下,肖平、肖平是我亲妹夫不行吗?”
  忽然,胡小曼望着窗外,脸上怒气全消,慢慢地放下化石,扭身搁在桌子上。伸手推开胡凤来,把马尾辨儿甩到脑后,扯了扯衣服,匆匆走了出去。
  胡凤来呆呆地看着化石,正摸不清头脑时,大凤一把把他拉到外屋,指着窗外,“快过来,你看谁来了?”
  院子里,傍晚的微风吹拂着西厢房南面老槐树的枝条,槐树下,一个穿着湖蓝色T恤衫、乳白色休闲裤的小伙子,正指挥着他家的黑狗青子,在地上打滚、跳竹圈。小伙子身材修长,膀阔腰细。一双剑眉下的两只细眼,显得很斯文。但这时笑着、跳着,乐陶陶得却象个小孩子。
  “肖平!哼,见着小曼他还能绷着点。可他只要和青子,还有咱家的小顺子在一块,就象穷汉子得狗头金似的,脑袋要是没有俩耳朵隔着,非乐两半子不可。你看他平时给我整那个穷酸样,就象借他黄豆还黑豆似的。他绷八儿的,有啥牛×的……”
  “你消停点不行吗?看,小曼出来了。”
  胡小曼换了一件鹅黄的纱绸小衫和石青色的牛仔短裙,脚下穿的是一双白色“海伦”皮凉鞋。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使秀气的脸庞充满灵气。胡小曼是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清纯女孩儿,谨慎、羞涩不乏开朗,天真纯朴却很有主意。她姗姗地走了过去,不知和肖平说了些什么,肖平就低下头来,往窗户里望了望,摆了摆手:
  “大哥大嫂!我们走了!”
  “哎,有功夫常来啊?”大凤望着外面连忙也举了下手。
  哐啷!院门关上了,青子还不住地用前爪挠着院门。
  “来什么来!你把手放下吧。人都走个腿的了,你还发啥兔子楞啊!”胡凤来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悻悻地说:“你看小曼整那样儿整的,见着小白脸子比亲哥、比亲爹还亲!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我看他俩挺般配的。小曼要是愿意,我看咱俩就别跟着乱操心。”大凤倒完茶,坐下来说。
  “你懂得个六?他肖平能把金眼找出一只,我就同意他俩的事!”咚!胡凤来一蹾茶缸,抬起屁股,走了出去。
  “干啥去?”
  “上舞厅找小姐去!”
  “死样儿!”
  大凤拖了拖地,收拾完茶具,拿块抹布擦桌子时,盯了一眼那块黑黢黢的化石。心想,今儿个这半天他也没干别的,手拿着化石,又翻画报、又看书的,放大镜就没离开过手。啥宝贝呀?让他着了魔似的。刚想拿起来看看,从外面解手回来的胡凤来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后腰,在她的脖子上亲了起来。
  “干啥呀?大白天的!”大凤用手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撒手!你不是找小姐去了吗?”
  “我找老姐!”胡凤来涎着脸说。
  “好,那老姐看看你这是什么宝贝!”伸手就要拿起桌上的化石。胡凤来急忙撒开大凤,双手捂住化石:
  “别动!我说老姐呀,你该干啥干啥去!”
  “啥破玩意啊?还不让碰。宝贝疙瘩似的,不就一块破石头吗?”
  胡凤来得意地说:“破石头?哼,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在椅子上坐下后,又叼上了一只烟,说“你不用问啦。我说,几点啦?”
  “六点过十分。”大凤看了着墙上的石英钟说。
  “你快去马双家把顺子找回来,别玩啦。到学画画时候了,晚了,秦老师那脸蛋子又象刷了糨子晒八天似的,邦硬、邦硬的。”
  大凤走了以后,胡凤来又拿起了放大镜,看着桌子上那块化石,上午万佛堂后身大东沟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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