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泡》十七

冬景驿动
北景夜迷茫（十七）

席薇轻声进房门，奶奶没有醒来，泡了杯碧芽茶，独坐在黑暗里，一切定格，像热汗此时的僵化成膜，每一段过往，一个符号分割，最终而就的记忆能有多少，一个知道与不知道未来的选择：知道自己也许能老到六七十岁时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上天堂或下地狱的样子。
不喜欢圈好一个明天的答案，也许旁人认为这就是顺的一种人生。选择不知道明天，不知道未来的路途，曲折也罢，坎坷也罢，不归也罢。奶奶说：痛苦中狂哭，得意时大笑，是一个福气。心无旁骛走走停停，也是一种珍惜。
身安了，命倒忘了立在何地。
不安不立，难道是一种创新？或者是一种反传统？
水珠溅散，像决意转身前他的泪下，就这样吧，你会是一曲夜幕下的雪花，只是没有凝结在窗台，融化在手心罢了。
窗外静默，洋酒迷幻文字的章法，串串烧热情的火焰剪裁写意，耳际到脚趾，她的印记，像A片里的女一号。
莫之榈直感到身体裹着海啸的能量，没有预警的信号。忽然有呕吐的迹象，倒海的释放，她趴在后背，心跳刀刃般穿过。
反手关上酒店卫浴门，冰冷的水在脸上划过，镜子里晃起两个字来。人之初是善是恶？是个问题。善如何？恶又如何？定义善与恶的范畴又在哪？
傻笑，奶奶个，你想装傻？莫之榈对摇摆的自己骂了一句。难而不解的难题：我是谁？而不是你是谁？因为我知道你是你妈生的。
莫之榈趴睡，游荡醉海，她翻不过他瘫沉的身体，舌尖探寻海啸的深海处，遥不见影。玩转他的指尖，游历小溪弯弯，直至弓起身子，抽搐着进入设计好的梦里。
送秦玥回家后，休焕一路打之榈的电话都关机，这小子，不会真被钓走了吧？
上线忍不住打开QQ，串串烧离线，黑七还没休息。
“我到了。还没休息啊？”
“写点东西就下。以后喝酒别开车了。”
“没事，我喝不多。”
“我先睡了。半夜还得起来给小狗喂奶呢。”
“晚安。”
看着秦玥的文字：人们喜欢被了解但不希望被探究。了解？为了什么？被钓还是？探究？水里的秘密？休焕叹气。
写下一段文字：
常会听到有人对一些事或一些人的看法，甚至以自己的经历的风雨磨砺为观测角度，并镇定心惶地告诫自己：这又是老套的技法，只是为了显示与众不同而已，理解理解。于是乎心下戚戚，孰不知你看的猪和吃的猪肉都比别人多，就算他人浑身长满了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只豪猪，多了几分野性罢了，没猪圈的猪难道就不是猪了。
儿时听“叶公好龙”的故事，不太理解其中的隐喻。
中国的文字和语言正因为太长的历史和沉淀，必然就形成了现在的怪圈，一句话不好好说，偏偏得绕，绕出个感受出来，就算他人不做明白，其实把包装和修饰剃掉，也还是不离不弃的几个人性的欲望。就象中国五花八门的菜肴，精致得舍不得下手，再看看主料，无非还是谷，肉，菜。中国式的环境，造就中国式的文字，语言和表达方式。
再后来知道龙是种象征，想象出来的东西，可以尽情的添加与描绘，加上每个人个性的喜好，就有了龙子，小龙女等等具象，引人遐思和向往。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阶段性地创造出那么个“龙”出来。爱情也一样，白马王子，小龙马的化身，小龙女，精致漂亮或知性，感性也罢，理性也罢，过往也罢，未知也罢，美丽的神话，大小幻想而已，想象的定比现实美丽。若要“龙”化人形出现，与人无异，类猪。若要“龙”状出现，就算叶公不吓跑，估计还会吓死众多连龙都没听过的人。据说跟他一处的人们，如果没心力的话，非死即伤，损自己的元气和运气。
知道的无需说自己明白，明白了并不代表知道，看穿跟看透的区别。
无论是男是女，都不要轻言看透，你所看透的，或者更确切地说看穿的，至多是某几个男人或几个女人，他们的一切优缺点自有由来，怎能加罪于性别。
去掉想象他人的“龙”性，剩下的有且只有跟人交往，简单的感受，简单的语言，简单的人性欲望。除此之外的，无非是你的想象力更丰富一些，在寂静的黑夜里，独自刻画心下的龙形，遨游星空罢了，了慰自己理性剥离的空。
又看了几遍想了想，发到秦玥的QQ邮箱。
秦玥只是隐身，正跟覃老师聊天，看到休焕发来的邮件，读完内心异样。
“怎么半天不说话啊？小不点起来了？”覃老师抖动聊天窗口。
“看了篇文章，想些事。”
“情书？我也看看？”
“一个二手男人啦。”秦玥转发了出去。
“二手三手不还是个男人。”
“看他表面还真看不出能写这样的文字。”
“是写的不错，他会是你的龙？”
“在猪圈的龙？”秦玥笑。
“哎！不要轻言看透，不然一切就变得索然无味了！有时候想想我们这个年纪很尴尬，还没有我那些学生简单直接。无知无畏啊！”
“是哦！不懂的年纪都以自我为圆心，到了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圆心了。”
“这次回家，见了以前的同学，看她的生活，觉得人生就是演戏。”
“演吧！我当一辈子观众好了。”秦玥浮现莫之榈告别时眼里的醉意，她小鸟般倚靠。
“记得多买张票，我陪你！”
“好！我下了，等会还得伺候你家小狗。”
“好龙去咯！明天见。”
覃妈妈也没休息，忙着游戏，覃老师给她冲了杯牛奶，“妈妈，我明天回北京。”
“你爸爸没说什么？”
“他心事很重，不知道怎么啦？”
“有儿子帮他撑，怕什么？！”
“覃坤在北京呢。”
“你去休息吧。”妈妈不愿接这个话题，眼神不离屏幕。
覃坤发了至少一百条信息，终于有了回报。酒店门口，他看着睡意朦胧的玉女，一把拥在怀里。她弱弱地喃喃耳语，覃坤就像立在稚气和成熟边缘的狮子，迈开一小步，所有的青涩成了回忆。
睡衣包裹的酮体散发着神秘气息，他匍匐初生野性，山谷野花乱坠，玉女闭眼睡梦里，任由他的纷飞。
覃坤摸索花园幽径，雪涟漪，风又起……
凌晨的天，日月间交替，月并没有隐去，淡淡地挂着，莫之榈点了根烟，看着蜷睡如猫的串串烧，起身离去。
休焕熟睡，薄薄微光渐渐溢满空间，拉起窗帘。指尖的烟，袅袅升起。
有幸的，不幸的，有爱的，缺钙的。一片，两片，半个，整个羽翼下，温馨也罢，寂寥也罢。
终是一日须立于天地人群间，于是折腾，于是成就，于是暗伤，于是感悟。人眼中之佼佼成功者，碑自立而不由己，定有心有意者为之，谨慎的几个头套套作艺洒上荧光，隐约有之，入夜观之更甚。取文字以激励之方，此曲不止天上有之使用说明书。超人之所以超，原因若干，其核心是内裤外穿。
众凡茫茫，又笑，又哭，风至甩一边，雨落透一地。但有出异类，或除之，或移之。移之者也好，有盆，有景，有簇拥，有赏；除之者无哀，无根，无花，无果，飘摇也罢，无求便是无忧。
不学无术者，朝天喝一声，档里一霎，混沌又一梦。学有微得者，灯一芯，女鬼妖娆陪良宵，要什么模样就什么样，文字砌之即有。
爱情之所以美，脑里的，档里的，皆是自己的私密处，他手莫入，假己之手意欲作想而而。
脑如豆腐，心似淋淋，何意一叶，一花，一泪，一相思？
哀之乎？何哀？若人以适者生存之简单理由，吃了便吃了，屁股大胸脯大的留之，其余吃之，宵夜置于火锅，三杯两盏。谁敢折腾之？
定是没有教化之野，之不可理喻，之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