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泡》（十二）

冬景驿动
雪太阳（十二）

席薇发了条信息给父亲，告知已经平安抵达重庆，随后就入住事先预约好的酒店，潮湿的空气藏匿着忧郁，她打理完自己之后并没有通知男友自己的到来，而是戴着MP3，信步走在夜色里，感受着陌生的繁华在身边穿梭，回想着出门前跟奶奶的对话。
“奶奶，我还是想最后见他一面。”
“最后？”奶奶觉得这说法不吉利。
“现在知道奶奶当时说的话了，相隔的距离太远了，这样的恋爱太辛苦了！”
“想清楚了吗？薇薇。”奶奶帮着席薇准备行李。
“嗯。他读完研究生会有更适合的对象和人生。”
“不过距离远不是最大的障碍啊，不像你爸爸妈妈那会儿才叫苦，通讯都不方便，最快的联系方式是电报。哎！要是你妈妈还在就好了。”奶奶坐了下来，脑海浮现过去的种种，神情伤感了起来。
席薇偎依着奶奶，“我也想妈妈…”
“她会一直祝福你一生快乐的！”奶奶摸了摸孙女的长发，“要去几天啊？衣服带够啊。”
“我跟爸爸说了估计呆俩三天。”
“奶奶身体好着呢，放心！好好跟他说哦。”
酒店房间很大，是爸爸提前安排好的商务套房，席薇觉得有点累，看着电视在沙发上睡着了，妈妈总会在自己最犹豫的时候出现在梦里，微笑着怀抱着自己，无论自己问各种疑问，她就是不语，温暖的怀抱，婴儿床般，耳语如风铃清脆……
休焕暗示着自己不发信息，但脑海里还是不自禁地冒出：她好点没？晚饭吃了没？见莫榈回家之后忙着PPT，一点都没有要过问玉女的情况，内心也就戚戚然了起来。
“鱼脖子还没好？”
“差不多了。你要看？”
“说说核心吧。”
莫榈想了想，正要说时，手机信息。休焕问：“玉女？”
“不是！估计是学生。”莫榈重新看了遍信息，想了想，“咦？！这谁啊？说是酒吧见过我。”
“哦？”
“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她说什么啦？”
“问我有没有QQ。”
“加咯。又不干嘛，是不？”休焕眼神邪恶，好笑。
“要加你自己加，反正不是学生。”
“我没有QQ啊！”
“真老土，申请一个咯。算了，我帮你申请一个。”莫榈很快就申请了一个，“单恋一枝花？”
“不要！改个名字，我想想。”
“QQ号，密码。给。自己改去，我已经加你了。”莫榈递过纸条。
休焕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莫榈笑，“有鱼钓就不听鱼脖子啦？哎！”
“我边跟她聊看看，你边说。”
“奶奶个胸。你聊去，我洗澡。”
莫榈在卫生间冲着，外面休焕大呼小叫地像个孩子，似乎是发现什么宝藏一样，“她叫串串烧啊，你认识？”
“说网名谁知道谁啊？名字一秒钟就可以换掉，比放屁还快。”
“她说话了。您好！莫老师。”休焕转述。
“我回了哦。您好！请问您是？”休焕边打字边念出来。
“单恋一枝花？莫老师的网名很雷哦！”
“我正要改名呢。”休焕又大声问莫榈：雷是什么意思啊？
“改什么？恋花园吗？呵呵。”
“嘿嘿，不然你帮我多想几个名字？”
“这不笑我吗？听说您讲爱情，爱情是什么？”
休焕想了想，赶紧问走出来的莫榈，莫榈反问，“你自己觉得什么是爱情？”
休焕说：“爱情是一种感觉。”
莫榈笑，涂着护肤霜，“这不很好吗？你想说什么就说咯，还说不会聊天？奶奶个胸。不要问我了，自己看着办。”
休焕回复，“爱情是一个表示感觉的词，感觉在这一刻很少被理解，很快被遗忘，又总是被记错。”
串串烧楞了许久一样，没有动静，好一会儿才回复，“经典！刚刚接个电话，不好意思！”
“没事！你做什么行业的啊？”
“销售。莫老师在北京还会呆多久？”
“几天吧。”
“我现在要跟朋友出去，这几天能约你吗？”啊？这都几点还出门？休焕自言自语道。
“好啊！”休焕转头对莫榈笑，“她说要约你出去哦。”串串烧下得真快，头像一下就黑了。
“别答应！又不认识，要是很丑怎么办？”
“你就等电话吧。”休焕笑。
“奶奶个。你拉皮条啊？”
“要是丑你就跑咯。”
“不见不见！要见你自己见去！”莫榈重新整理着课件。
“鱼脖子好啦？”休焕走过来坐下。
“是的！终于解脱了。这下有心思听了吧。”莫榈滚动着PPT，“一个企业就像是一个动物的肢体，几乎所有的企业大脑都没问题，常常是脖子出障碍，也就是上传下达的执行出现偏差，这家企业有点例外，没有脖子的管理结构，就像一只鱼，不过还是出现了另一个问题，眼睛忘记搁两边了。”
“哦？这说法有意思。”
“脖子的作用承上启下，并且可以让脑袋灵活。鱼为什么两眼长两边就是因为它没有这个部位。所以这企业捕捉战机的视野局限性很大。”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两个方案：调整出脖子的结构，要不就隔开双眼的距离。”
“哈哈。那我要入水为鱼，岂不是要把双眼摆两边？”
“你本来就一眼看格格，不用摆了。”
“两眼都看是不是这样？”休焕摘下眼镜，装出斗鸡眼。
莫榈笑完，正要关掉电脑，玉女在线，“要休息了？”
“是的！刚刚做完课件。你好点没？”
“好多了。刚刚我跟医生说了，我们先回去，那事按你的意见缓一缓再说。”
“也好！什么时候回去？”
“我刚刚看了票，明天早上。”
“回去还不舒服的话就上医院。”
“嗯，你也早点休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到了报个平安。”
“好难得！晚安！”
“安！”
睡觉前，休焕还是忍不住拿着手机，莫榈这回不想开涮了，直接蒙头大睡，休焕决定还是要拨电话问问情况，贝睿关机。
贝睿和覃坤走出酒吧时，意外地遇到串串烧，她挽着一个发型酷酷的小男生，跟贝睿笑着招呼时还不停地瞄了几眼覃坤，眼神里仿佛带着一个“耶”的表情，暗示贝睿很有手段，泡这样的小帅哥。
贝睿打开门，覃坤站在门外微笑，“night！”
“晚安！”
“明天…你上班吗？”
“后天，周末才休息。”
覃坤离开，回身笑了笑。
贝睿洗完澡之后，没有了白天头晕的感觉，打开手机等了一会儿，一个信息都没有，内心有些失落随即关机，坐在了笔记本前，玩起“情感测试”。一道又一道地测试着内心世界，哎！人生真是一道选择题。脑海里一片混沌。
树欲静抱着新笔记本，没去参加晚自习，窝在床上上网，不时还打开锁上密码的文件夹，看着发笑。
同宿舍的一个个自习回来了，见她有了一个最新的本本，围过来好奇着，吱吱咋咋好不热闹，每当有人想操作看看，树欲静都会叨叨地说着轻点轻点，尽心地保护好。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后，她还用毛衣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包好，放在枕头边，一只手还抚摸般轻轻地压着，另一只触动着开始躁动的下身，臆如他蛮横但不失柔情的手。
躁动的泡泡成串，半个世界都入睡的午夜，串串烧跳得正起劲。她身材不算好，但并不影响她对韵律的理解，特别是胯部的扭动，不时地用背后蹭着小酷哥立即的下身反应。酒要得不多，因为太贵，但整个场地的气氛就像空气里充满了酒精的所有元素。
两个热情开始舞蹈着湿吻，舌头相互探寻着各自的极限深处，没人在乎他们的举止，世界因爱而存在。
凌晨时分，天濛濛亮，灰灰的颜色。两人开了个钟点房，继续相互的探寻，小酷哥舞场不自禁那一泄并没有妨碍到继续的进取，在她近似无草的荒地三维耕耘，简易的房间灯光足够的亮堂，她取出手机，从各个角度记载呻吟之后的画面，还有那个小小的依旧坚挺。
他睡得很沉，串串烧冲洗完身子，出门上班。冬阳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