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记忆源头，悲喜无措（二）

　　5
　　我一个人倒在后座上，路诗琪安闲自得的开着酒红色的通用别克。
　　路诗琪时常和我说着话，可我却因为酒劲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只是意识模糊的看见她朝我笑了笑，之后就不知所以然了。
　　快十点的时候，我们到了步行街的红月KTV里，路诗琪在驾驶座上侧身拍了拍的我的肩膀，我晕眩的起身坐下，然后摇摇头使自己清醒。
　　我看着车子里昏黄的灯光映衬她甜美又模糊的脸，说：“到了啊。”
　　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甜丝丝的微笑，糯糯的说：“到了。”
　　我们下了车，下车的时候由于脚没踩实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路诗琪急忙弯下身子去扶我，而我躲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我借着酒劲说：“你不要管我，我自己能起来。”
　　她焦急拉住我的胳膊，说：“小雨，你没事吧？”
　　我起身甩开了她的胳膊，说：“滚开，不用你管。”
　　小高紧随其后，下车询问路诗琪我到底怎么了。路诗琪说只是酒醉，不清醒罢了。
　　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是否还有着理性，只觉得我的言语已经伤害了诗琪，后来回想起这段模糊的记忆时，只觉自己有些。
　　小高把我驾到他的肩膀上，拉着我的胳膊走向包间。我被搁到包间的沙发上，然后沉沉的睡着了，模糊的知觉中，诗琪唱起一首首甜美的歌，声音糯糯的特别温暖。我安静的睡着。睡梦中的我模糊的看着小高陶醉在路诗琪的歌声中，装腔作势的用话筒附和，却不能去对唱几句。
　　深夜十二点钟，我微睁开睡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角，小高疲累的倒在一旁呼呼大睡起来，可爱的睡姿像头懒懒的猪。我俯身踉跄的倒了一杯清茶，诗琪急忙走过来要扶我，可是我却没有让她扶。于是我看着播着苦情歌歌词的MV，边喝着茶边陶醉在路诗琪声情并茂的演唱当中。
　　我起身走向点歌台，然后点了几首我喜欢的歌，不管难听与否，认真投入的唱了起来。
　　诗琪把头侧过来说：“小雨，好久没听过你唱歌了，自从出国留学过后，我一直怀念你的歌声呢。”
　　我拿起话筒，然后把歌切到一首歌曲上，没理会诗琪，只是沉闷的伴着音乐混音找到节奏，然后唱起来。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儿来轻轻唱。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沉郁的中国风，让我沉浸在无限的眷恋之中，一段不想回忆的回忆，却深刻的回忆在脑海。我看着路诗琪，她见我沙哑的沙哑的声音唱着深情地曲调，不禁也被我带入一种悲伤地感觉之中。我距坐在地上，看着歌词，一言不发，歌词滚动，我却不忍去唱了。
　　我瞪着眼前的一切，晕眩的感觉再一次冲破脑海，我压抑不住情绪竟然哭了起来。我把头深埋在两手之间，独自呜咽着，不想让路诗琪看到我懦弱的表情。
　　她抚摸了我的肩，沉默的等待我心情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的窘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否是清醒的状态，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活生生的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然后又在伤口上撒盐。
　　6
　　夜里两点，我提出了要回去，路诗琪说不如和她一道去星巴克喝咖啡，在深夜的安静下体会一下江城的风采。我不好推辞的答应了她。
　　她叫醒睡在沙发上的小高，让小高自己先行回去，小高开始死活不愿意离开，说我们抛弃了他独自逍遥。诗琪告诉他要有私事和我说，并说下一次有机会一定好好地再和他会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我们驱车到达临江路上的星巴克咖啡屋，让我诧异的是已经午夜时分了却还有不少人在这里洽谈商务和释放压力。但是感觉的心境却不像其他的应酬场合。与那些场合不同，这里给人的感觉是多了一份平淡的心境和安静，慢节奏是这里的主题。
　　我们坐到靠近江边的一个座位上，我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托着下巴傻痴痴的看着江上的景色，路诗琪拿着菜单点了两杯咖啡和两份简餐。
　　路诗琪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她轻轻地打开盒子，里面是我很熟悉的一条镀银的仿水晶项链。我记得是在大一的时候，我们在同一个班，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她，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她在大一生日那会，我的生活费还是很紧张的，我没有富足的钱去买礼物。那天她请好友们吃饭，也邀请了我，记得晚饭过后，其他人一拍而散，而我和她一同回学校。我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说什么也不想要，还说只要我有那份心就足够了。
　　我们走上天桥，路边摊上常常卖一些仿制的小饰品，她弯下腰拿起那串镀银的项链，转身扬起嘴角，说：“你不是想送我礼物吗？把这串项链送我好吗？”
　　我问了问价格，然后犹豫的拿出口袋里的钱，数了数递上去，她好似如获至宝的把它收起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解她怎么还把这条项链留着。她是个有钱的社会上层人士，按理说这样的便宜货早就不堪入目，留着也是折煞了她的身份。
　　我缓了缓神，坐在我对面的她说：“你还记得这条项链吗？”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她说：“记得。”
　　她眼角突然闪出泪光，手里托着项链，我顿时懵了，心里顿时变得忐忑不安。
　　“诗琪，你……你怎么了？”
　　她微笑着，泪光也在温和的灯光下渐渐消失，她把项链递到我的手里，说：“其实，我一直喜欢着你。你现在不是没有女朋友吗，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
　　我低下头去，用手挠了挠头发，然后不安的说出颤颤巍巍的话语：“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
　　她追问我：“怎么不可能，因为她么？过去的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别总是沉浸在过去中了，好不好？你还有你的人生，好好地走下去吧，别这么痛苦挣扎的生活了。”
　　我掩饰着内心的快要漏出来的记忆，故作沉稳的回答她：“我会好好走下去的，这个你放心，但是我始终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事情何必纠结太多呢？”
　　她红着脸，眼角流下泪水，她捂住嘴巴，不想让我听到她的哭声，于是控制不住情绪，冲出了咖啡屋。
　　我沉默了，我并不想伤害她，可是却已经被我伤害了。
　　我看着黑乎乎的江面，一点两点的光亮是孤寂的，却在霓虹掩埋下淡褪了颜色，雾霭在风中浮动，灯塔上的探照灯却也只是孤寂的射出光柱，落寞了整个初春的夜。如果时光倒流，我希望我们不曾相识，可是现实我又怎么去左右？
　　7
　　我走到咖啡屋的门口，在四周寻找着路诗琪的踪迹。我的脑袋晕晕沉沉，像灌了水银一样，沉重的让我觉得无法动弹。只得慢慢地迈实步子走到露天的茶座上，寻了许久，只见她一个人独自哭着我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了过去。
　　她任性的甩开我的胳膊，纸巾掉在了旁边的水池里，渐渐地吸收水分沉入了水底，随着水里的水流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挂满悲伤的面容，微笑了起来。
　　我无关痛痒但是心有余悸的微笑起来，说：“你也还是老样子，还是喜欢一个人去承担事情，有时候总喜欢用哭来解决，都这么大了，害羞不羞啊？”
　　她抬起头看着我，哭红的眼角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明朗，泪水浸湿的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一眨一眨，她的纯真还似从前，只是外表上更显得成熟大方了。
　　她带着生气的腔调，糯糯的说：“我才不会害羞呢，哭只是一种情绪的表达，我爱哭怎么了？医学上还说，适当的哭泣有利于视力的保护。”
　　我安慰着她，附和着说：“是是是，我是说不过你了，我服了你行吗？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只会是好朋友。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却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的苦衷，所以对不起。”
　　路诗琪抹掉眼角的余泪，我急忙给她递上纸巾。她拿着纸巾，然后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可是我们说好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一直不变的好朋友。”
　　我笑着说：“好啊，一直的好朋友。不过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表现出自然和随意，以便于逃离尴尬，语气亲昵，糯糯的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大家可都是无话不谈的挚友，说这话太见外了吧？你做不成我的红颜可以是蓝颜啊，不也挺好的吗？”
　　我回应道：“是啊，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江南的初春还是很冷的，她哆嗦着身体，左手搓着右手，双手伏在胸前。
　　我急忙脱下我的外套给她披上，她畏手畏脚的披上我的衣服，却知道我给她的不可能是爱情。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凌晨三点钟时候，我们喝完咖啡从星巴克里出来，准备回到各自的住处。
　　我坐在酒红色通用别克的副驾驶上，车子发动起来，渐渐行驶到临江路上。路诗琪打开暖气，不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很不适应车子里的温度，车子里的环境。于是我偶尔打开窗户去透透气。
　　那时，路上的车辆已经熙熙攘攘，而我又感到城市的快节奏的生活。我看着车窗外的天空，黑的一切都看不清了，迷蒙的天空好似快要迎来短暂的雨季。路两旁的高压电线绷直的在车子行驶过程中向后奔跑，而时光也就像这速度一般成为以前，化成过去。树木在路灯下留下一个个黑影，在阴沉的环境下失去了白天的光鲜，犹如交替起伏的人生一般，这一刻沉落，下一刻浮起。
　　
　　四、匿迹，抹不平的回忆
　　8
　　凌晨四点钟，我们驱车从城北回到城南的我的住处。
　　我从副驾驶座上开门下车，路诗琪摇开车窗玻璃，把头伸出。
　　她不解的问：“你现在就住在这里？”
　　我回答说：“嗯，有什么问题吗？”
　　她笑了笑，摇了摇脑袋，说：“没事没事。我就瞎问问。”
　　我回了一句哦，准备起身回到住处，她叫住了我：“小雨，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把身子转过来，然后拘谨的和她说：“现在太晚了，还是改天吧。”
　　她追问我：“那你明天有空吗，我想找你出去玩。”
　　我回答说：“再说吧，你今晚不是给我留了号码了吗，如果去的话，我打你电话。”
　　路诗琪不再追问什么，只是把车窗摇上，向我挥手再见。我挥了挥手，目送着她离开。
　　远去的路口消失了车子的踪迹，红色的尾灯在转弯处消失了最后一道光亮，我又成为了一个人，原本的一个人。我啪嗒啪嗒的踏上不锈钢焊制的楼梯。疲惫的拿出钥匙再打开门，然后埋倒在被子中。躺了一会，我打开了电脑，看着电脑中大学时光里拍摄的照片，不禁沉浸在一段幸福的过往之中。
　　我突然想起我曾经读过的一些书籍，所以情不自禁的从床底拖出沉沉的装书箱子，然后走马观花的翻了几本，不禁回忆起那些曾经为梦想奋斗的日子。
　　我一本一本的看了一下，最终翻到箱底，我却看到了那份尘封了两年多的信件。揪心的我不忍的打开了那封信，仔细的看着隽秀的字体，我最终再次看了一遍，看到泪流。我仿佛在信中看见了活生生的她，可只是仿佛而已。
　　9
　　小雨：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或许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原谅了我，因为你说你是我千依百顺的小傻蛋。
　　我谢谢你陪我走过的这些年，说真的，和你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很快乐。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我们的少年时光，青年时光。一路走来：有你，真好！
　　还记得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我吗？调皮到每次我出乱子的时候你总会帮我扛着，以至于每次被打的总会是你。小时候的我就不像个女孩子，这个你当然懂得，每次让你被打我都过意不去了。我有一次放牛的时候把牛带到你家的麦田里，结果一田的麦子被我家的水牛糟蹋的面目全非，你爸追究下来，你说是你放牛弄得，差点被你爸打的半死。那一次我差点到你爸那投案自首了，但被你拦了下来，说不能让你的好心白费，结果那时候的我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你的好心。小时候我还喜欢和别人拌嘴打架，你不管我对还是错总会护着我。我谢谢你，谢谢你儿时给我的爱。
　　还记得我们的少年时光吗？我家那时候没钱供我上学，你自己就偷自家的棉花去卖钱，然后给我交学费。假期中你还去找了一份体力活来做，结果我初三那年的学费全靠你才能全部交上。少年的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你给我的解释就只有单纯的对一个人好，而且单纯的对我好。而我也就单纯的认为爱情就是那样的，可是那时候的我却分不清你对我的好是否是爱情还是至深的友情。我记得你第一次送我礼物的场景，那是一个最正常不过的晚上放学了，当你抓住我的手带着我去老地方时，我彻彻底底的被你的惊喜打败了，结果当时我并没有太多的感动，还狠狠的骂了你，只是现在感动在内心深处发掘起来却无比的让人舒心，只因为那一句“生日快乐”。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生日你却记得清清楚楚，而我却心安理得的收下礼物。只是因为学习太忙，我就走了。而我现在才明白，珍贵的远远不是礼物本身，而是你对我的那份爱。我谢谢你，谢谢你少年时光给我的爱。
　　还记得我们的青春时光吗？我们的青春总是一波三折的，我有时还抱怨自己的命途多舛。也许我错了，我的青春无悔了，因为我奋斗过，爱过。我庆幸能够和你一起走过青春，即使那些痛折磨着我不能呼吸，可我最终还是在你那里得到最后的一丝氧气。嘿嘿，是不是说的太文艺了？我曾迷失自我爱了别人，差点忘记我到底想要什么。那一段时光里，或许我妒忌你的世界里出现了别人，但那只是我的错觉罢了，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你一直爱我，而我或许真的一直沉沦在那个错爱漩涡里。我谢谢你，谢谢你青年时光给我的爱。
　　也许你想给我个家。我曾经答应过你，大学毕业后，无论你有什么，没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有的，我们珍惜，没有的，我们去创造。但是现在，我不能兑现那份承诺了，我不是食言，而是最终的我无力去兑现了，我深深的难过着，难过着这份幸福来得太早太久太深刻，而我却承受不了这份幸福带来的伤，我深深地难过着，难过着我的生命坚强却始终抵不过那一番脆弱，难过着我不能和你一直走下去。你玩笑的说过，你是爱我的名字而不是爱我的人，但我现在却在那个玩笑中懂得你爱我，你一直爱着我。因为我知道，慢慢了解时却发现珍贵的不是爱情这个名词，而是一起走过的每一段时光。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全部的爱。
　　对不起，我成不了你的新娘。因为我是个垂死的人，我不想当我穿上婚纱时死神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所以我选择离去，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只因太想太无奈。我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做法，因为你是我爱的小雨，是我千依百顺的小傻蛋，而我是你一直爱护迁就的商思黎。我走了，希望我给你的是一段值得回味的幸福时光。而我终于明白爱情的本质是什么，爱情的本质是彼此的付出，爱的本质是付出。你给我生命最后的动力，我就用我的名字温存一些我美好的记忆，封存一些我能给你的动力，至少让你觉得我不是没用的人，至少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果这一生，我给你留下的只有记忆，那么请忘掉这些记忆。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悲伤，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想回忆，那么记得我的名字就好，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悲伤，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小雨，请原谅我的任性，花田半亩下，其他的月季花还开得格外艳丽，唯独我恣意妄为折断了自己的根，不要难过，因为我曾绚丽的开过。
　　小雨，我爱你！
　　　　　　　　　　　　　　　　　　　　　　　　　　　　　　　　　　　　　　　　 思黎
　　10
　　当再次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被刺痛的我又再一次哭了起来，我坐倒在床头柜边，把头深深地埋在两手之间，我知道我很狼狈，可是那就是悲伤吧。我看着镁光灯射出来的冷光，刺眼而冰凉。我努力抬头看天花板，想让自己的眼泪流回去，但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看着她微笑着的脸庞。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凌晨四点四十分，我整理好书籍，把信夹在了我和她最爱看的《花田半亩》里，然后再次尘封。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再看这封信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会像这样悲痛的哭泣。只是觉得现在的一个人面对青春有些无奈。
　　我打了一点热水，泡了泡疲软的脚，白天的工作和晚上的应酬实在让我难以招架。我边泡脚，边看着手中的照片，然后扬起嘴角笑了。我点了一下照片中她的鼻子，然后把照片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关了镁光灯，打开了床边的护眼灯。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微弱光线照射的天花板。我思考着昨天今天，抛开所有的疲惫不说，这样的生活就像榨汁机一样把你榨干，无论感情还是事业。但是到了第二天又要以精神饱满的状态去面对。现实这般无奈，无奈着现实的青春。
　　于是我把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自己的身上，合上被镁光灯刺痛的模糊双眼。殊不知外面下起了生冷的雨，滴答滴答的雨滴敲击着不锈钢楼梯发出清脆的声音，遮雨棚上的雨滴嗒嗒嗒的声音显得沉郁生闷。
　　我并没有去起身看这场雨，因为我没有力气去看了。我渐渐的沉睡，不知不觉的进入那一个梦中。这个梦，或许是我对思黎全部的回忆。而我微不足道的生活却也在无关痛痒的现实中变得纷纷扰扰。这个梦是一场虚幻，更是一段现实，现实的人，现实的事。
　　我不记得我哭过多少和笑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