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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癌变      作者:船夫      发布时间:2014-02-23 21:03:29      字数:4041

  第二天,四猴果然约了胡庭长来到翠华楼。
  这翠华楼虽比不上银河大酒店气派豪华,却也设施齐全,说起来也算是B市一个数得上的集餐饮、住宿、洗浴于一体的服务场所。这里不仅有桑拿按摩室,也有歌厅舞厅,更有各种专为顾客而设的服务项目。每到夜深之时,总有女子把电话打进客房,娇滴滴地问客人:“要不要服务?”桑拿室的休息间中,按摩小姐一个个花枝招展,说起话来软绵绵的,让人心醉。舞厅中常有外地来的班子在表演一些叫不上名堂的艳舞。按摩室的双人间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在接受按摩小姐的按摩。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按摩床上,任按摩小姐的玉手在自己的肚腹上,双腿间游走,一付心安理得的样子。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名字叫王强,也是B市一个颇有名气的老板,早些年靠贩卖箱包完成了原始集累,眼下经营着一个中等规模的箱包生产企业。在B市他是一个消息灵通的人物,小到各个企业老板的隐私,大到市府要员的秘闻,他无所不知。因此,他的身边常围了一群群想得到些什么内幕消息的人。今天他是被一个叫做方成的搞工程的老板请来按摩的,而他也乐得有了这种没成本的享受,一边由按摩小姐按摩着,一边便不由得信口开河起来:“知道么,旧城区的改造项目是谁拿到了?”
  方成说:“听说要招标呢。”
  “你小子咋就整不明白,招标还不是为了遮遮旁人的眼。听说标底早就让人搞了去,你就别白忙活了。忙活半天还不是给别人做挡风的墙。”
  方成问:“是谁得了去?”
  “徐日升。据说为得到项目的标底,他可是下了大资本呢,花了钱不说还把情人兼秘书的宁芳贴了进去。”
  “这话可是真的?”方成问。
  王强说:“绝对准确。难道你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如今想办大事就得手眼通天,不破了血本去搭登天的路,你就别想往下混。你小子白在市面上混了这么多年,连这点奥妙都不懂,还混什么混!就拿我说吧,在B市也算是个知名人物了,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呼风来风唤雨得雨,滋润得很。谁知道我也是这边当了爷爷,那边却当了孙子呢。别说工商税务见了你连个正经脸色都不给,就是市府部门今天这捡查明天那验收的也让你难以应付。稍有不周不到之处,还不砸了你的牌子!”
  方成说:“唉,谁说不是呢。不是你说我还真以为市府这次招标是动了真的,我他妈的还在瞎忙活呢。”
  王强说:“这年头多少管点事的有几个不是见了票子眼开,见了女人腿软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没有投入那来的产出?徐日升,什么主儿?你不知道!这便宜能让别人逮了去!一个大美人摆在面前谁见了不动心,何况那城建委王主任也是俗人一个,能不乖乖地就范!”说着便瞪了眼对按摩小姐喊,“这边这边,你他妈按重点不行,别他妈象蚂蚁窜似的,弄得老子难受!”
  按摩小姐一脸的委屈,眼中便含了泪珠。
  方成忙安慰了说:“他就这个脾气,别理他也就是了。”
  按摩小姐嗲了声腔说:“人家那里不好了,也值得这样骂了人家。”
  方成说:“别管他,你按你的。”说着转过脸瞧了王强,“王哥你也是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娃那能受得了你这个。美人挠得心上痒还不好?该怜香惜玉才是的。不行换个地方?”说罢嘿嘿大笑。
  王强说:“今天不行。昨夜让你嫂子折腾了一夜,累得很哩。”
  方成说:“嫂子倒好兴头。唉,你说现在这些大小当了点官的,咋都这么不值钱呢?”
  王强说:“时代不同了。要毛老汉那会儿,他敢?!那时候男男女女的要犯了作风问题,那还了得。不象现在球大管不着球二的。谁还不放开了自己。你想想,既有票子可得又有美人相伴,何乐而不为呢,就是神仙怕不也要眼馋了呢。”
  方成说:“那倒也是。不过他们表面上却光鲜得很呢,一个个正人君子似的。”
  王强说:“装给人看的,背过脸来还不一球个样,怕连你我也不如呢。”
  方成说:“还是不说他吧。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多好的一块肥肉呀。”
  王强说:“还想着把项目弄到手不是?”
  方成说:“可不。”
  王强说:“算了吧,你弄不过徐日升。你是一没美女二不钱冲,王主任能听了你的,还是项目能到了你的手里。”
  方成说:“那我不是白忙活了?为参加竞标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王强说:“现在白忙活的还少了,不只你一家,连骑士集团的老总也被那个假招标哄得团团转呢。”
  方成说:“唉,事到如今也只好放弃了。”
  王强说:“不放弃咋的,再跟着他们忽悠那你就真成呆瓜一个了。”
  在四猴和胡庭长到来之前,张健早已等候在了翠华楼的醉八仙雅间中。他要了一桌山珍海味,又特意点了两瓶XO,心想:这桌饭就是请市长也他妈够格了,这才坐下来耐心地等待四猴和胡庭长的到来。他知道官员迟到是一种常态,权力越大的官迟到的时间也越久。自己是生意人,而且又有事犯在胡庭长的手里,明显处于弱势地位。胡庭长要是不给自己摆摆谱,就难以体现胡庭长的尊贵和能够凌驾了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必须得等。而不等也就显示不出他请了胡庭长的诚心。尽管这样,他心里也还是有点着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还不见胡庭长的到来。也不知四猴是不是真的在胡庭长那里有很大的面子,能约了胡庭长来见自己。正这样想着,就听“咣当”一声,雅间的门打开来。张健瞧去,只见四猴一手推了门,一手向里伸了,笑眯眯地弯着腰请身后的一人进来,张健就知胡庭长到了,忙起身迎了上去说:“胡庭长大驾光临,快请快请。”说着便拉了胡庭长把胡庭长让到了首席。胡庭长也不谦让,似笑非笑地说:“烦张兄破费了。”
  张健说:“小意思,在下能请到庭长真是荣幸得很。”说着便把各人面前的杯中酌满了酒,“庭长请了。”
  胡庭长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却有着一付不小的将军肚,两条浓眉挂在一张国字形的脸上,象是两把笤帚挂在了墙上。他略欠欠身,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还是似笑非笑地说:“难得张兄盛情。”
  “难得”二字一出,张健心里就不是滋味,知胡庭和自己见外,一时无话,只是端了酒杯敬酒。
  俗话说:酒是迷人汤。三杯酒下肚,胡庭长便不由得脸也红了话也多了,嘴里便没遮拦起来。他瞧了张健说:“多亏你还看得起我,你今天请我八成是为了你那案子吧?”
  四猴说:“他原也不过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财产,没想到却闹出官司来了,还请胡庭长在审理时多多通融了。”
  胡庭长说:“要财产也有这样要法?你就知道你转移走的资金全部属你,还封厂停产,那损失如果算起来该有多大,如果让你赔偿,怕不连你的老本也要搭了进去。”
  见胡庭长这样说,张健忙把早已准备好的两万元现金递向胡庭长:“这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庭长多多通融了。”
  胡庭长原是吃惯了黑钱的主儿,见张健递了厚厚一挞过来,也不客气,顺手接了,大咧咧地说:“张兄想要怎样?”
  张健说:“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那份资产。我们原是合资办厂,按比例分红这些年下来我也该有好大一份家业了,可他刘跃给了我什么,什么也没有。不得已我才转移了资金并封了厂的。”
  胡庭长说:“这事你也做得太过莽撞。他是公司法人告你还不是理所当然。”话锋一转,“不过还不至于没有通融的余地。”
  张健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胡庭长说:“到开庭时你就咬定了厂子是合资办的,请求先析了产再分别承担损失,也还说得过去。”
  张健说:“多谢庭长指点。”忙用筷子夹了一快甲鱼肉放在胡庭长碗中,随后又酌满一杯酒,双手捧了,“请!”
  胡庭长酒量原本就大,喝过杯中的酒,叭哒一下嘴唇,指了桌上的瓶子说:“XO,这也叫酒,那里就有咱们的茅台酒带劲了。”
  张健见说,忙喊了服务生过来,另要了两瓶茅台。此时的胡庭长已微有醉意,拿眼乜斜了两瓶茅台说:“这才叫酒,外国人那里就懂得酒了,还不是弄了点马尿胡弄人。”
  张健说:“庭长好酒量。怪不得听人说,庭长是一瓶两瓶润胃,三瓶四瓶不醉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胡庭长哈哈一笑。说:“官场上饭局多,不喝酒的人很难生存。我原也酒量不大的,可喝来喝去就喝出量来了。在官场,酒场就是战场,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胆量,酒瓶就是水平呢。喝得满地爬,这样的干部要提拔。不会喝酒,会喝酒而酒量不大的,就别想在官场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他妈的的胃是铁打铜铸的,喝多了,难——受!”
  四猴说:“胡庭长原本就是好酒量,我就没见胡庭长醉倒过。”
  胡庭长说:“醉——倒!那还叫喝酒!不过爬了的时候还是有的。还有,官场的饭局上是少不得说些段子的,荤的、素的、不荤不素的,应有尽有。谁要不会说些段子,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见胡庭长酒意甚浓,四猴和张健也乐得巴结,便说:“庭长也说得好段子吧,何不来上一段。”
  胡庭长此时那里还有刚进来时的派头,他半靠在椅子上,用两手不断地扑梭了自己那大大的将军肚说:“来就来上一段,就说个喝酒的。”说着便讲了起来,“一天夜里办公室主任、宣传部长到组织部长家吃酒。喝到后来,宣传部长不胜酒力,借口解手先走了,而留了办公室主任继续喝,两人一直喝到半夜,只喝得办公室主任一头栽到客厅的沙发再也叫不起来。组织部长想,就让他在那里睡睡也好,也就和妻子回到卧室,熄灯睡觉。后半夜,组织部长的妻子到卫生间解手被办公室主任听到,就说:还倒呢倒也不喝了。组织部长的妻子听见有人说话,一紧张‘砰’的一声放出一个屁来,办公室主任听得,又说:打开啤酒了,啤酒也不喝了。”说罢便自顾自嘿嘿大笑起来。
  张健说:“庭长说得好段子呢。我也来一段给庭长助兴。也说个喝酒的。那年正月,一人到朋友家作客,酒喝到半酣,那人便憋了一泡尿要尿。少不得走出门去冲墙就尿。灯光下只见一股红水顺墙流了下来,便嚎啕大哭起来。主人听得忙问怎么回事?就听那人说:‘喝不得了喝不得了,都喝得吐了血了。’”
  四猴凑趣,少不得也来一段,大家才一摇三晃地走出餐厅往舞厅里走去。
  舞厅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酒气和汗气混和着在厅中飘荡,让人有一种窒息感。台上不知那里来的一个班子正在表演艳舞。三人也顾不得这里的空气不好,找一个地方坐下,慢慢欣赏起来。就见一个女子穿了三点式在台上一摇一摆、嗲声嗲气地唱“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明白;这就是爱,稀里又糊涂……”,唱着便走下台来,一屁股坐在一个人的怀里,并用手勾了那人的脖子。那人却不避让,反一只手揽了那女子的玉腰,一只手探到那女子的胸前,摸了那女子的乳房。
  四猴看得兴起,由不得高喊“好!好!”再看胡庭长,却以是睡非睡地闭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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