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麦玲给三大娘做养女

　　麦玲给三娘做养女
　　解放后三嫂刚从山里回来时不知为啥疯了一段时间，那时保清是叫二女儿去陪三嫂。三嫂不定时的犯病，有时三更半夜起来把被子撕烂，剪碎，常常把桂玲吓得缩成一团，后来经过吃药慢慢的好了。
　　三嫂一有困难保清就想帮助她，吃大食堂时三嫂常有病，儿子在城里工作也不在家，三嫂常弯着腰用手捂着心口，脸色蜡黄，就像是东施效颦的样子，三嫂无人照看，大伯也年龄大了，保清很挂牵他们，他想叫老四闺女给她当养女，帮她提提饭，也做个伴，大爷（就是他大伯）都八十多了，已走不动了，只是在房间里扶着家具挪动。那时村里还有敬老院，大伯是在敬老院吃饭的，敬老院的飯稍微好一点。保清给好妮商量后，好妮也同意，自家的孩子实在太多家里都没法住了，以前老四是跟奶奶住，自从有了六闺女后，解放只好去跟着奶奶睡，老五跟老爷通腿睡，老四和老三冬天打地铺就睡在爹娘的床前，夏天都好迁就，姐妹们也时常打架，不是争吃就是争喝，家里一点也不消停。老四平日里很难说话的，平日就显父母不疼他，不知她愿不愿意去，谁知保清给老四麦玲说叫她去三大娘家去时，她竟没有说不去。保清给她说：“你去你三大娘家去住吧！你哥不在家，你三大娘有病，你就是帮她和你大爷提提饭。”（麦玲的大爷，就是爷爷的大哥。）
　　麦玲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说去就去，麦玲抱上二姐桂玲小时候的黑色大衣（因为那时都是穷，家家户户都被子少）拿上自己的书就去了三大娘家。那是六零年吧，麦玲十二岁，上四年级，麦玲在姐妹中是学习最好的，她在学校学习好也是出了名的，很会写文章，就是不爱说话，就是个性特强。她在三大娘家算住下了，放学后一天三遍到南地食堂去提饭，提了自己和三大娘的后再去领大爷的饭，风里雨了都是这样，她从没有怨言。那时间的饭一般都是蒸红薯，稀饭、面条。三大娘整日胃疼，不敢多吃红薯，吃不完的红薯她会很让着叫麦玲吃，麦玲很倔，吃够自己的就不再吃了，无论你怎么让她都不吃。三大娘家是三间楼房，房子是西屋，这房子还是用麦玲家的人分的，大爷住北头，麦玲和三大娘住南头。楼梯就在南头，麦玲看到楼梯下黑洞洞的很害怕，一般她都是和三大娘一起睡，她躺下后三大娘会坐在灯下给她捉虱子。入冬时队里的壮劳力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挖水库，其中就有九叔和九婶两口子，她的八岁女儿春娴成了问题，没办法春娴也住到了三大娘家，春娴和麦玲一头睡，春娴在那大概住有一个月的时间，九婶因为有孩子先从水库回来了。
　　那时的孩子上早自习和夜自习，早上天不亮麦玲就端着用墨水瓶做的小煤油灯到学校上自习，吃罢晚饭就端着灯去上夜自习。有一天麦玲下夜自习回去，她一推开屋门，看到大爷和三大娘，还有一个南地的男人，这个人是剃头的，麦玲也认识他，他叫什么吴小狗，这个名字她从小就知道，小时候每当麦玲哭闹着要奶奶搂着睡时，爷爷就哄她：“别哭、别闹，你再哭闹吴小狗就来了。”当时她不知道吴小狗是啥，吓得不再敢哭了。麦玲一开门看到他们三个人正在端着热腾腾的碗再吃饭，还是麦玲没见过的挂面条，买令很冷漠，也不正眼看他们，没显出很馋的样子，她就是这样向来就不吃别人的东西。大爷开腔了：“麦玲真有福气，快给她盛一碗。”
　　三大娘站起来给麦玲盛了一碗稀挂面条，麦玲没拒绝端着呼噜噜一口气就喝完了。那时挂面条是好东西，这是哥从城里拿回来的。看来要不是麦玲赶上，这挂面条是没她地份的。喝完挂面条，三大娘就叫麦玲去睡，谁知睡到半夜麦玲醒了，她听到三大娘那头有动静，床在不停地晃动，还有男人的吭哧声，她意识到那个吴小狗没走，她不敢吭气，照样装着睡觉。这事她以后遇到过好几次，她虽小可她心里懵懵懂懂，她好像知道三大娘他们没干好事。看来三大娘心口疼有时是装的，因为吴小狗会扎针，她一心口疼，吴小狗就会来给她扎针。这是后来麦玲大了猜想的，三大娘二十来岁熬寡，为了儿子没有改嫁，你说这对她是多么不公平啊！或许刚开始三大娘心口疼时吴小狗给她扎针，俩人就勾搭上了，这样麦玲是不是在这碍眼了。还有一次麦玲下夜自习，又是他们三个在吃炒花生，这花生是从生产队偷来的，哎呀又叫麦玲赶上了，那晚吴小狗还是没走。麦玲不敢对别人说，她很恶心，她不想在这里住了了。三大娘家还时常来个算卦的瞎子，这个算卦的是铁路东边一个村里的人，这个瞎子胖嘟嘟的，他每次来都住在三大娘家。一到晚饭后会有很多妇女来算卦，有时他一住就是几天，和麦玲也熟识起来，有时还直呼麦玲的名子。那时他们吃饭没有桌子，菜就放在几个人中间的地下，麦玲记得那天吃的是萝卜丝菜，瞎子不知为啥叨菜叨的那么准，一筷子下去就加了很多，麦玲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瞎子说：“麦玲是笑我叨的多吧！”麦玲没回答。
　　晚上当麦玲躺进被窝时，三大娘说：“给麦玲算一卦。”
　　瞎子应到：“算一卦。”
　　他稍一停顿接着说：“这闺女会写文章，是天上的文曲星，这闺女她父母对她不亲.......”麦玲听了这些她信了，她心想瞎子说的乖准呢，他又不知道我会写文章，再说三大娘也不知道，她从不管麦玲的学习。瞎子还说了很多，说她是什么星，有的她也听不懂，慢慢的她就睡着了，这次算卦对她印象很深，她记了一辈子。有一天中午还剩一块红薯没吃完，三大娘一个劲的让麦玲吃，可麦玲再三拒绝。这样惹恼了三大娘，三大娘气恼的说：“你不愿意在这就回去吧！”
　　麦玲忽地站起来跑到里屋，抱起大衣就跑出了三大娘的家，她头也没回。三大娘和大爷也没拦阻，就这样麦玲又回到自己家。
　　这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大家都吃不饱肚子。保清家的孩子多，饭都是定量的，孩子吃多了，大人就得饿肚子，所以保清家的老四闺女天天去挖野菜，麦子都发黄了老四闺女还在挖七角芽，一天挖两篮子，野菜挖回家后好妮把叶子一摘，开水一淖挪成菜蛋等打完饭，好妮先把菜蛋放到汤罐里，用勺子一搅然后再给孩子们盛饭。
　　孩子受饿大人心里也不好受，可没办法，家家都这样。那几年的人都饿疯了，一般人都学会了偷队里的东西，出红薯偷红薯，摘花生偷花生。人人都想方设法的想偷点来填饱肚子，那时间在食堂做饭的饿不着肚子，干部也饿不着肚子。可保清一直保持着廉洁，从不多吃多占，他每次到食堂视察，炊事员就急忙给他端汤拿馍。他不但不领情还把人家批评一顿，弄得人家很没面子。以后他再去食堂，炊事员就把该藏起来的东西都藏起来不让他看见。这期间他得罪了不少人，偷东西的人都躲着他，就连干部也恨他。他不多吃多占，他也不让别的干部多吃多占，他还监视控制别的干部偷吃偷拿，他一个人能管住那么多人吗？一天晚上他转游到一个干部家门前，看到院里有火光，就推门进去了，原来是几个大队干部和几个队长一起把大队里的猪杀了一头，正烧火腿毛呢。他们一见是保清都傻脸了，有的叫叔，有的叫哥都急着给他解释，保清气不打一处来，下边的小干部并不害怕，不就是杀头猪吗？大队书记也在这，他大队长能怎么样？大队书记开腔了：“七叔，这些领班的平日里不少辛苦，想杀头猪解解馋，叔你坐下吧！等会一块吃。"
　　书记和保清也是同龄人，论辈分他叫保清叔，保清并不给他面子，脸一拉说：“我不吃，你们也不能吃，抬到食堂去让全村的人都吃。”听了这话谁也不敢说不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妇联主任还做着鬼脸。这个妇联主任是保清同族的儿媳妇，侄子在城里工作，这个小娘们年轻又没孩子，保清看她清纯可爱，干活还挺卖力气，就推荐她当了妇女主任。谁知她经不住大队书记的诱惑和挑逗，不久他俩就勾搭成奸。保清也有耳闻，有一天保清在家听好妮也给他说了此事，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好妮也是在干活时听队里的人说的，好妮小声说：“听人说昨天晚上，付长有和扬大得去捉奸。”
　 “捉谁？”保清问。
　 “捉谁，还不是大队书记杨国庆和妇联主任李喜花，他们都开他俩几次了，付长有他俩慢慢把门给端掉了，进屋就把杨国庆他俩按到床上了，这也是付长有他俩想以后捏住他们俩的把柄，以后杨国庆他俩不敢得罪他们。”
　　保清气的直跺脚，虽说不是亲侄儿媳，可也算一个门里的，平日里她也是一声声叫叔的，真丢人。为这事背地里他没少批评样国庆和李喜花，他俩表面接受，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一心想把保清清出大队。
　　
　　
　　3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