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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至三十章

作品名称:死胎      作者:蒋廷朝      发布时间:2014-02-15 17:45:26      字数:6199

  二十六、噩耗
  
  
  暑期的一天,有一封打给我祖母的加急电报,村里的信息传递员通知我的祖母去村公署去取,我的祖母一听是加急电报,立刻就吓得面如土色,如同发了疟疾,浑身发冷而又颤抖不停,软软地瘫坐在墙角,不能自立,何况移步?在我祖母的印象里,只要是加急电报一定是噩耗,绝不会有好消息的。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提心吊胆的某事件,终于由这个加急电报告诉她发生了。
  按照有关规定,取电报必须本人按手印才可取。村信息传递员没有办法,只好又找到我的父亲,由我父亲用独轮车推着我的祖母去了村公署。
  果不其然,这是一封报丧的电报,我祖母唯一的弟弟不幸身亡,电报通知她去参加弟弟的葬礼。
  我祖母的弟弟比我祖母小二十二岁,甚至比我的父亲还小一岁。他是在我祖母嫁到我们家第三年才出生的人,他在十岁时间父母就相继去世,由姐姐收留抚养。可想而知,我祖母和他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他和我的父亲一起在私塾读了半年书。十七岁时,因为身体健壮,验上了兵役。在兵营里他勤学苦练,得到提拔,据说如今在京都做了军官,过上了体面的生活。如今正当壮年,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的祖母悲伤欲绝,晚上,她渐渐平静下来,我的父亲就和她商量出席丧礼的事宜。考虑到路途遥远,我的父亲决定雇佣一辆“事事如意”车前往,这车较为狭小,一般只能乘坐一人。鉴于条件所限,我的父亲最后决定由我的祖母带我一起去参加葬礼。
  因为,这个死去的舅祖父和我没有过接触,他的死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空洞的概念,所以并没有引起我的悲伤。
  此时,我已经十一岁了,粗通人情世故。看见祖母、父亲悲伤,我为了迎合他们,我才伪装出悲伤的样子。听了父亲说有祖母带我去,而且,要乘坐“事事如意”拉的车,我实在难抑喜悦之情,只好急急装作去茅厕,在茅厕里“哈哈”地笑起来。直到笑完,我才回到厅堂。
  我以为我的伪装很成功,其实不然,我的父亲发现了我的内心,他用手指着我骂道:“你这个小畜生,就知道好玩,哪里知道大人的伤痛,你祖母的伤痛。”我的父亲边骂我边朝祖母望去,他骂我分明是做给祖母看的,我的祖母说:“他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况且,他从未出过远门,开心也是正常的。”
  原来,我的祖母也看透了我,我羞愧难当,加上被父亲责骂,我难过地流出了眼泪。我的母亲见我如此,就抢白我的父亲说:“孩子多懂事啊!他都伤心的流泪了,你还骂他。真是杀猪杀多了,没了人性。”
  听母亲为我辩白,我明明知道我母亲说的不是实情,我内心暗暗发笑,表面上我还是装出悲伤、委屈的样子,企图用虚假的事实证明母亲的正确,同时也表明我是实实在在为舅祖父的去世哀伤。
  “事事如意”是一种神奇的动物,据说是由扶桑生物科学家利用基因重组技术而生成的一个新种动物。这新动物有马一样的力气和速度、猴子的聪明和灵活,无需车把式赶车,可按事先安排的线路,自行往返。如果杀了吃,其肉质之鲜美难以言表,可谓人间至味。恰巧,这新种动物是提取三种动物的基因和一种植物基因综合而成。这三种动物分别是:马、猴子、猪;一种植物是:大蒜。
  因为,这一新种动物,能够最多程度地满足人的贪欲,又有四样物种生成而来,故而称之为“事事如意”。
  
  二十七、凄冷的葬礼
  
  我的脑子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古怪,甚至荒诞的幻象,这些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就像海市蜃楼一般虚无而真实。这些幻象有的往往因为其荒诞不经而流云一样飘逝于遗忘之海,有的幻象看上去也荒诞无稽,却能够准确地预示未来的真实,就像阿拉伯神灯,暗示着中东地下丰富的石油。
  我在去京都的路上,我自始至终不认为自己是去京都参加一个葬礼,而就是一次普通的走亲访友。我感觉自己这种无稽的固执非常可笑,却又无论如何不能排除。
  当我和祖母到达舅祖父家时,我一路上固执的幻象应验了。与其说我们走进了葬礼现场,不如说我们走进了墓地。舅祖父家没有一个前来吊唁的亲朋,他家的院门敞开着,院子死寂般安静,一只鸽子“咕咕”的叫声显得尤其刺耳。
  按我们部落的传统,即使丧事也是按喜事办的,讲究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所谓“红白喜事”中的“白”指的就是丧事。
  舅祖母望见我和祖母两人时,她惊讶的眼神、惶恐的表情、胡乱的举止,仿佛我们不是前来吊唁她亡夫的至亲,而是吃人的野兽。这样的眼神、表情、举止只出现很短暂的时间,她就如同遭遇电击一样定格在那里,同时,好像有一种吸力无比的机器,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眼中所有的神采遽然吸取,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睛和一张虚无的脸,毫无意义地停留在日光的阴影里。
  我和祖母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站立院中,茫然不知所措。
  半晌,舅祖母才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冲过来将我的祖母紧紧地抱住。嘤嘤地抽泣起来。我的祖母问道:“他舅祖父呢?”舅祖母松开一只手,指着厅堂里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在那呢。”
  我的祖母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使劲将舅祖母推开,厉声问道:“我这么远赶来,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就已经火化了?”舅祖母听出了弦外之音,抽泣着加重语气说:“大姐!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早上好好地去上班,回来就是这个盒子了。”我的祖母一听,顿时愤怒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有问题,一定有……”她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让舅祖母堵住了。舅祖母接着饮泣吞声地说:“他父亲所在兵营通知我,说他父亲上班时间突发急症不治而亡,命令我不要去,在家等。兵营马上派人将他父亲送回。送回来的就是这个。”舅祖母边说边又一次指了指那个骨灰盒。
  我的祖母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说舅祖父如何死的话题,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话题:“葬礼怎么能够办成这个样子?”,舅祖母感觉到我的祖母有埋怨她的意味,就分辨道:“他父亲死得不明不白,除了你们祖孙,谁敢来呢?”
  我的祖母听了这话,丢开舅祖母,冲到桌子边,抱起舅祖父的骨灰盒,坐到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祖母的嚎啕声抑扬顿挫、诉说声有板有眼,仿佛她不是在哭泣,而是在进行说唱艺术表演。我祖母这样的哭,并不是她的独创,只是我们部落哭死人的传统哭法。从这种哭法腔调的把握和音量拿捏,可以看出这种哭法重在表演,重在烘托气氛。表达哀痛的感情尚在其次。
  我的祖母刚刚哭了几声,就被舅祖母劝说住了。祖母的本意是想通过这样的嚎啕制造一点气氛,做出一种姿态,也可以说是一种反抗。
  古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我祖母一个人如此的哭泣,不但不能营造出葬礼的气氛,相反,还增加了凄清和悲苦。
  忽然,“啪”的一声在我脚边响起,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的小袋。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舅祖母慌忙跑过来,将我拉进厅堂,边拉我边说:“快进来,万一被砸到也能砸伤的。”
  原来,因为我舅祖父死的蹊跷,加上军方拒绝解释和出席葬礼,这就引起了相关人的警惕,不敢贸然出席舅祖父的葬礼。舅祖母想花钱请吹打艺术队前来葬礼上表演也遭到了拒绝。迫不得已,孤儿寡母只好守着骨灰哭泣。
  在我们部落,不出丧礼是极端不道德的行为,所谓:红事不请不到,白事闻讯而至。那些有往来的亲朋就想出这样的法子:将该出的礼金和一块小石头一起用一个白色小袋装好,然后,趁人不备扔进院里,算是出了丧礼。
  我明白了这些内情,再观察院子里的动静,果然,不时有“啪啪”的声音响起。一个一个白色的袋子七零八落地散乱在院子里。偶尔,也会有一个身影从院门经过,那行路的姿态好像是路过,当他经过院门的当口,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门口丢进一个白色的小袋。
  
  二十八、对弈
  
  T师爷喜欢下象棋,经常在出巡的牛车里和秘书下象棋。T师爷的象棋下的不错,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T师爷老是赢,就自觉无趣。
  侍从室就考虑安排调一个思想好、棋艺高的人做T师爷秘书,好陪T师爷下棋。果真就选到了一位,这个人棋艺确实不错,思想也好。这个被选中的人就是我祖母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祖父。因为这是部落的机密,所以,我的祖母并不知道有这样的喜事。
  在我们部落说某人思想好并不是说这个人善于思考、有什么独到的创见。而是说这个人品德好。我们部落说的品德好并不具备普遍的意义,特指热爱部落,无私奉献、忠于T师爷等等。
  我们部落所有人对人的品德都很重视,衡量一个人的好坏,品德是摆在第一位的。思想好就是品德好,这无意间也暴露了我们部落所有人内心都有用品德代替思考的企图。只要我们部落能够生存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传说中的“君子国”的。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个被选调来的秘书,——我的舅祖父,棋艺、思想都好。他因为是父母晚年所得,又是唯一的男孩,父母特别宠爱,凡事任其自由。等父母双亡,来我家随姐姐过活,姐姐怜其没有父母,对其关爱有加,就养成了他认死理的毛病。说的好听一点点就是太直爽,抈不弯。说不好听就是没眼识。
  按常理他和T师爷下棋的科学方案应该是这样的:他和T师爷下棋,开始杀得难分难解,险象环生。但,T师爷临危不惧,历尽千难万险终于还是赢了。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T师爷开心,他也算完成了上级安排给他的光荣任务,说不定会因此而获得提升。
  当初,T师爷侍从室的管带找我的舅祖父谈话的时候,并没有谈到要他故意输棋给T师爷的话,为什么呢?一来,因为这样谈话会影响T师爷的光辉形象,二来,因为即使是傻子也知道应该故意输棋给T师爷,何况这个下棋不错的聪明人?
  其实,我的舅祖父也明白古代臣子棋的意思,知道自己和T师爷对弈时该如何做。可是,他实在太热爱象棋了,对象棋太痴迷。在他看来,如果对弈,不能尽全力与对手拼杀,就是不尊重对手,就是对对手的侮辱,也是对象棋的亵渎。所以,他就干出了出人意表的事情,经常赢T师爷不算,还不许T师爷悔棋。
  有一次,T师爷走了一步棋,刚落下棋子,就发现走错了。T师爷慌忙伸手悔棋,我的舅祖父哪里肯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双手,死死将那枚棋子按住。T师爷伸出双手抓住他的两个手脖子,使劲想把他按棋子的双手挪开,T师爷使劲拉,他就使劲按,嘴里还咕哝着什么,估计是落子无悔之类的屁话。
  T师爷急中生智,采取一拉一推的策略,企图把我舅祖父按棋子的手挪开,我的这位舅祖父除了象棋下的不错,手劲也特别大,T师爷哪里撼得动?T师爷实在没法,就俯下身去,在他手面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的舅祖父疼的发出奇怪的叫声,把鲜血淋漓的手缩了回来,手里还攥着那枚棋子。
  这实在太好玩了,T师爷简直就是天真可爱的孩子。除了那个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家伙,所有人说起这件事情的人都乐不可支。
  我相信,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也一定感觉这件事情很好玩,他之所以没有乐不可支,主要因为,剧烈的疼痛和乐不可支这两种相克的现象在通常情况下不可能在一个身体上同时发生。
  当然,假如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是个受虐狂,那么一边疼痛难忍,一边哈哈大笑的奇异现象也许能够出现。事实上,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并不是受虐狂。
  为什么世界上的受虐狂这样的少呢?假如世界上多一些受虐狂,我们的生活也许会更加和谐。
  
  
  二十九、最悲苦的是灵魂
  
  可以说,世界上最悲哀、最痛苦的就是灵魂了。灵魂的悲哀、痛苦在于不能表达。也可以说,不能表达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之一。
  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被从T师爷的身边调离以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岗位。不久便在上班时间莫名其妙地死去。死去的是他的肉身,唯一和这肉身相合的灵魂,就失去了依托。只好如丧家狗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但是,不为任何人所感知。
  它先飘到T师爷的院落,见T师爷正在锄地。它有满腔的愤慨、有充足的理由要责问T师爷。
  于是,它就飘到T师爷的面前,对着T师爷边痛哭流涕边断断续续地陈述。可是,他的呼号对于T师爷来说完全等同于无。T师爷如常地锄着地,安详、自得。
  它见T师爷不为所动,其实,作为灵魂的表达,没有合适的介质,并不能传递出任何的信息,所以说,T师爷不是不为所动,而是根本不知道有个灵魂在向他表达。
  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的灵魂见T师爷对“他”的呼号、诉说无动于衷,痛苦而焦急,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能够让T师爷感己,“他”急中生智,骑到T师爷挥动的锄头上。可是,“他”并不能增加锄头的重量,T师爷挥锄如常。“他”这样做还是不能引起T师爷的关注,只是自己随着锄头的一上一下地颠簸。
  恰巧,此时,有人来向T师爷汇报、请示。T师爷顺便问起了他的肉身——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的近况,这充分证明了T师爷对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的死并不知情。
  这更触动了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的灵魂的情思,生出进一步表达的欲望。他愈想表达而又表达不出来,这再给“他”增添了十倍的痛苦,其时“他”的怨恨已深切骨髓,不能言语。
  不得已,“他”悲怆着、哀嚎着、惨笑着离开了T师爷的府邸,晃晃悠悠、恍恍惚惚飘回“他”生前的家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苍白的月亮无声地高挂天空,照着大地上的一切。无数的星星在静默的天空一闪一闪,似乎这一闪一闪会伴随着某种声音发出,仔细去听,什么也听不见。
  “他”见家里并没有为他操办丧事,只看见自己的姐姐和妻子在默默地对坐,偶尔默默地流泪,“他”知道姐姐和妻子的这样的沉默比嚎哭更加痛心。“他”看见自己年幼无知的儿子并不明白“死”的含义,傻乎乎地和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在玩耍,,一脸天真和疑惑。
  “他”走上前来,问候远道而来的姐姐,姐姐并不能感知“他”的问候,和之前一样默默地坐着,默默地流泪。“他”转身安慰自己生前的妻子,交代一些后事,妻子并不能感知“他”的安慰,也不能明白“他”交代的内容。依旧如姐姐一样默默地坐着,默默地流泪。“他”又去爱抚自己的儿子,儿子感觉不到“他”温暖的大手,更不能体会到“他”的情深,一如既往地傻乎乎地玩耍,偶尔抬起头来望望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停止流泪。
  我这位倒霉的舅祖父的灵魂悲苦到了极点,拼命以头撞墙。然而,因为“他”是灵魂,撞墙并不能使“他”自己感到疼痛,不疼痛而尤其疼痛。
  这样的痛苦万状,“他”实在难以忍受,“他”就拼命地一跺脚,以几近光的速率飞离,消隐在遥不可知的天际。
  
  
  三十、T师爷的憾事
  
  最近,部落官方媒体忽然有一篇关于T师爷业余爱好的报道文章,这是从未有过的。以往报刊、杂志、电视等媒体是天天有关于T师爷的新闻报道,以及其他方面的文章,还有直接就是T师爷发出的号召或指示。
  所有这些都是与工作有关的,从来没有谈论过T师爷业余爱好的,这次,专门用一篇大文章介绍T师爷的业余爱好还是第一次。
  文章很长,大概意思是T师爷的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当地第一流的棋手,甚至在整个小镇都赫赫有名。特别是他的父亲,经常在镇上摆擂,以棋会友,过着世俗高人的生活。
  而T师爷对象棋却一窍不通。也就是说T师爷家传的棋艺到T师爷这里断了,T师爷感觉对不起先辈,多次想请人教他下象棋,由于他工作繁忙,没日没夜为民众操劳,实在抽不出时间,又多次放弃了学棋的打算。所以,T师爷到现在还不会下象棋。这也成了T师爷终身的遗憾。
  据T师爷故乡的传说,T师爷的曾祖父、祖父基本上不算棋手,只是在劳作之余,在田间地头偶尔和乡邻对弈。
  T师爷的父亲开始也和前辈一样,偶尔在在田间地头和乡邻对弈。后来,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方法,获得了一本象棋秘籍——《蕉竹斋》棋谱。
  《蕉竹斋》长期以手抄本的形式,辗转流传于江湖,被那些以棋谋生的江湖中人视为“秘宝”,非嫡亲难得一见,而T师爷的父亲居然得到一本。T师爷的父亲说这是他救高人于危难之中,高人因感激赠送于他的。
  《蕉竹斋》与其说是棋谱,不如说是骗人的八卦。因为里面的棋谱,几乎都是粗看似乎可胜而实际是陷阱的伏招,而这样的局面,在正常的对弈中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
  于是,T师爷的父亲就凭借《蕉竹斋》中介绍的古谱,隔三差五到镇上摆摊,赢得许多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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