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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水风雷】第二十五节

作品名称:沅水风雷      作者:chuyun1973      发布时间:2010-04-22 15:53:19      字数:6062

【沅水风雷】第二十五节八区政府来客人,杨家老屋聚土匪

12月7日,此日为农历十月十八,正值大雪节气,雪未下,天气不错,小阳春的感觉。
县委政府院内,杨庚时部长吃过早饭,就准备动身去八区了。
“通讯员!通讯员!”杨庚时部长喊道,“跟我坐船去八区政府!”
没人答应。
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
“你在屋子里磨蹭什么!东西还没清好啊!”杨庚时部长恼火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哎呀!小覃,你这是怎么啦!”
只见通讯员覃玉成正在地上滚来滚去,脸上冒出一滴滴黄豆大的汗珠子。
“杨部长,我,我”覃玉成说话艰难得很,手按着腹部,“肚子疼——,疼得——厉害!”
“快来人!”
听到杨部长的喊叫,外面进来了几位干部。
“得把他马上送医院!”
覃玉成被送到东街医院去了,可八区还得去,还得要一个通讯员啊。怎么办?这里的干部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从哪里匀出个人来呢?
一个干部端着饭从他身边擦过——哎呀,我可以从炊事班调个人啊。
当下走进厨房,从炊事班里调出周美成来当通讯员。
周美成撤下围裙,整理好军装,背好枪,啊,一个威武帅气的战士出现在杨部长面前。杨部长满意地笑了,将覃玉成的文件包套在了周美成身上:“好!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随时听候命令!”
“是!”
“好,好。现在,我们一起赶往八区政府。你把战马牵来。”
两匹骏马碎步而来。
二人跃马扬鞭,沿街直上,驰向尧河渡口。
尧河江面宽阔,水流平缓。
牵马上船,船行中流,不知怎么,杨部长突然想起来三国里关羽单刀赴会的事情来,不由得哼将起来:
——大江东去浪千叠,趁西风驾著这小舟一叶。才离了九重龙凤阙,早来探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大丈夫心烈,觑著那单刀会赛村社。
——依旧的水涌山叠,依旧的水涌山叠。好一个年少的周郎恁在何处也。不觉得灰飞烟灭,可怜黄盖暗伤嗟,破曹强橹恰又早一时绝,只这鏊兵江水犹然热,好教俺心惨切。周仓,这不是水,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哼罢,坐看那江水,风起波漾,真是个动人的景色。

下了船,牵马上岸。一株大柳树驻守在路边,光光的枝桠伸展开来。覆盖着下面修建的一座庵堂。此庵名曰游仙庵,据说是为了纪念屈原在此的停留,也有说是为了纪念吕洞宾神游桃花源之后在此曾小睡。这些都有些虚无,不过,这游仙庵却实在与一位名人有关。
离游仙庵不远的湘冲宋家诞生过一位惊天动地的男人,他就是我们桃源乃至常德湖南骄傲的宋教仁先生。幼时的宋教仁活泼调皮,这游仙庵自然是他游戏的场所,到这里,钓鱼捉虾,看碧波滚滚,读大江东去。
可惜的是,成年后的宋教仁壮志未酬身先死。
想到此,杨部长不禁有些悲愤——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历史潮流的阻挡者!这革命要想成功,真是需要抛却身份地位乃至身价性命的志士啊。
回望沅江,缓缓东流。
当初的宋先生,为躲避清兵的追杀,危急中幸得一渔翁相助,上其船而得救,何等狼狈?先生,你的壮志我们共产党人来实现了!
想到此,想到此行责任的重大。杨部长和通讯员跃马扬鞭,沿湘黔公路向东南方奔驰而去。
马蹄声哒哒,偶尔几声鸟鸣相和。碎石黄土压就的公路上,扬起如雾的灰尘。
马鬃飞扬,不消一刻钟,便在甘潭的青山逼仄中穿过,踏入龙坪那一马平川。溪水环护,棉花梗子林立着,这小小的平川,见不到一户人家,只有河边,矮矮地栖息着几点茅棚。
肥沃的土地,贫瘠的乡村。杨部长心里有些不好受。
画家中赞赏的美景,在他的心中黯然失色。
不是不产东西啊,这些东西不是地主盘剥了就是被土匪抢去了,苦啊,乡亲们。想着,马儿已越过平川,两边的山有逼仄过来。
这十月的山早已落尽繁华,不同颜色的残叶在风中呻吟。
一个亭子出现在杨部长的视线里。
看来是到了桃花源了。时间还早,这五柳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我应该看看。
“我们到那个亭子歇一歇。”嘴里说着,手暗用力,马儿慢了下来。
到庭前,止住了马,翻身下来。通讯员也要下了马,接过缰绳,套在了一棵树上,树的周围,一些枯黄的草,马儿咀嚼起来。
“桃源佳致,余良栋。哦,原来是桃源最后一任县老爷写的啊,这字古朴,挺不错。哎,可惜这亭子破旧了,这周围也太脏了点。”
“是啊,要打扫干净才好,坐都没地方坐呢。”
“坐什么,看看就走。”杨部长观看其亭子里面的图画来,“都是些表示吉祥的图案,自古到今都想吉祥如意,可是有几家如意的呢,特别是老百姓。我们的责任重大啊。走。到前面的牌坊看看去。”
牵马到了牌坊。上面的花早已斑驳不堪。
左右镌刻着一副对联:“红树青山斜阳古道,桃花流水福地洞天。”
“这对联对得工整,描绘了一副美景啊。只是古道不存了,我看啊,这也不是什么福地啊,土匪那么多,老百姓生活得胆战心惊。”
“走,进门看看桃林。”
桃花林里,桃树歪歪斜斜,零零落落地几棵,一副苍老的样子。
“春天可能好看些,这冬天,真是扫兴呢,你看,那棵桃树好像被人砍了一半。太衰败了,我们得派人管起来,好好地建设一个美丽的桃花源。”杨部长心里有些沉重,真是任重道远,要做的事情很多啊。
“不看了。走。工作要紧。”
战马飞奔,直向八区政府而去。

10时半,也就是张三爷投诚的时候,杨部长二人到了区政府。迎接入内,马上召开了预备会,通知工作组的主要领导晚上赶到八区政府开会。

12月7日中午,阳光和煦,风儿也不凛冽。
镜头一:黄土坡小街,正逢赶集之日,人比往日多了好几倍,冷清的街道有了生气。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有的正剃头,有的吃着饺子,有的挑选着各种货物,有的在讨价还价……
澄溪工作组王庆岭、干事唐兆祥二人从八区政府领任务回来,汇入了这人流。他们也高兴地左顾右看,正看得入神。突然一个百姓装束的人跑到他们面前,急匆匆地说:“土匪正集合在荫树冲杨家老屋,要打八区!”说完掉头就跑了,好像怕什么似地。
王庆岭正想问清楚点,那人却消失在人群中了。
哎呀,这个情况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时不时土匪故意派人吓唬的?还是声东击西的鬼主意?真不好确定。
“我们还是赶回郑家驿。调查调查!”
二人没有心思再看,急冲冲向郑家驿老街奔走。
镜头二:从茶庵铺下来一辆木炭车。
车子在弯弯曲曲的路上缓缓前行,比马拉的板车也快不了多少。车上载满了货物,上面坐了四个持枪的解放军。
这四个人是七区政府分派在茶安铺工作的干部——中队长靳天华、中队指导员李明春,通讯员曾朗廷、黄一长。
他们为什么离开工作的地方呢?原来,中队长和指导员都生病了,很厉害,要到桃源人民医院去看病。
汽车磨磨叽叽,到了郑家驿就不走了,瘫在了那儿。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四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来我们要走路了。”中队长靳天华说。
“恩。走路的话,我们先走到八区去,然后坐船去桃源。”指导员李明春回话。
四个人中饭也没吃,便出发了。
由于早饭之后没吃什么,越走越累,越走越慢。走到八区政府附近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指导员李明春说:“今天我们不走了,就在八区睡,明天乘船去桃源。”
这四个人于是来到八区政府,出示证件,向站岗的战士一说。
战士连忙进去汇报。
不一会。滕区长和张政委满面笑容地出来了。
“欢迎!欢迎!”滕区长和张政委边走边说,将手伸向中队长靳天华和指导员李明春。
“滕区长,张政委。天黑了,只怕打搅你们咯!”中队长李明春握住滕区长的手说。
“说哪里话啊!都是干革命工作的!难得聚到一起。接都来不及呢。你知道吗?县委杨部长在我们这里呢!”滕区长爽朗地说。
“哦,好啊!正好请教一下这为老乡呢。”指导员李明春蜡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们两个颜色不好啊!干革命也注意自己的身体呢!”张秀江政委把两个人看了看,关心的说。
“我们的队长和指导员太忙了,累成了这样,今天就是去桃源汇报工作,顺便看看病的。”通讯员黄一长连忙说。
“多嘴!”李明春朝黄一长瞪了一眼。回过头来,拍了拍胸膛:“这不,没什么事。”可喉咙不争气,连咳了好几声。
滕区长见了,连忙说:“还说没什么问题呢。快请进来!外面风冷。”
说话时,杨部长也出来迎接了:“好!欢迎啊,就晚就在八区休息,明天我们一同回桃源!”
杨部长看到了李明春,脸上笑容更浓:“哎呀,老李,老乡。好久没一起聚了。今天真是难得!”
“是啊,是啊。大家工作都忙。”说着,又咳嗽起来。
“老李,你这是病了啊,咳嗽得这么厉害,明天桃源了我陪你去医院好好看病。来,大家都进来。”
一行人进了八区政府,区长马上安排战士打来开水,一一泡茶。
与赶来开会的一些干部一起吃过晚饭后,七区的这四个同志就安排在八区刘勘公馆内睡觉。
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已是一身的疲乏,四人都早早地睡了。
杨部长、滕区长、张政委他们便安排开会事宜。


12月7日下午,荫树冲杨家老屋杨金生家,反共九路军司令匪首郭和尚副司令刘新科在那坐镇,指挥手下匪兵杀猪宰羊破鱼、推豆磨浆打豆腐,忙得不亦乐乎。往日清冷的山里变得热闹非凡。
之前,郭和尚向三保保长万恒珍和六保保长李仁山送了条子,下达了两头肥猪、两百斤黄豆的任务,作土匪集合吃的。匪徒刘德荣又贡献了一头大肥猪。这样肥猪杀了三头,打了两百斤黄豆的豆腐。
在大肆办酒宴的同时,按照原先的约定,各路匪首纷纷秘密地带队前来了。
有芦花的吕春初;沙坪的唐再生;寺坪的向铁匠、谢树荣、张桂秋;茶安铺的李迎春、彭立芳、彭南山等;沅陵匪首董二麻子(宋官荣)也带着四十多号人来了。
各路匪徒约计500多人,枪枝300条左右。
一番张罗之后,酒席开始了。一次出的是六桌,这些土匪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谁?来搞么得地?”站岗的匪徒把枪栓一拉。
来人吓了一跳。这个人是郑家驿街上的谢丙清,他的姐姐嫁给荫树冲的杨名生,杨名生的家就在杨金生的隔壁。
“我,我是来看我姐姐的。”谢丙清见枪指到了自己脑袋,说话不由有点打顿。
这哨兵见他那慌张样,越发怀疑:“走!跟我见郭司令去!”
“我真的是看我姐姐的。他就住在这里。我姐夫叫杨名生!”谢丙清急了,大声喊了起来。
郭和尚听见喊声过来了。谢丙清的姐夫听见喊声也出来了。
“姐夫!你快来给我做个证啊!”谢丙清见杨名生出了头,忙大声喊。
“哎呀!是丙清老弟啊。你姐姐都盼你好久了。怎么今朝才来啊。”杨名生连忙向谢丙清跑来。
郭和尚眼睛一鼓:“杨名生,真的是你舅老?”
“是是是!郭司令,我老婆躺在床上好几天了。他今天是来看他姐姐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杀他了。把他给放咯!”那哨兵把枪放了下来,叭地一个立正:“是!”跑回了站岗的地方。
谢丙清揩了揩头上的汗,跟着姐夫进了屋。

看过姐姐之后,谢丙清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杨家老屋。
等土匪见不着他了。他一路小跑,趟过澄溪河,沿小道直奔回家。他一心想的就是赶快把土匪大集合的情况汇报给王庆岭组长。

等他回到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王庆岭组长正在和副组长王勇、干部唐兆祥、刘登洲、李文作,女干部郭志清、刘必云等商量事情。
“报告王组长。有好,好多的土匪!”谢丙清上气不接下气。
“你先歇口气,慢慢说。”王庆岭组长连忙把谢丙清扶到椅子上坐下。
女干部刘必云倒了一杯水,递到谢丙清手里。
“喝口水。再慢慢说。”关切地说。
喝了一口水后,谢丙清将他在荫树冲杨家老屋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最后他说:“王组长,那么几百人的土匪,只怕是要打八区政府哦。”
谢丙清的话让王组长想起了今天上午经过黄土坡时的情景——
两个信息都充分表明土匪要行动了!
王庆岭组长目光扫视了大家一遍,严肃地说:“看来土匪今晚是极有可能攻打八区。我们得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王组长,刚才八区政府来书信通知,不是要你去开会吗?我看你现在就动身,一举两得。”副组长王干成建议。
这王干成因为推荐队员有功,从12月5日起给他放了5天假,可他觉得呆在家里没有意思,伤心,为什么伤心呢?
一放假,他兴匆匆地跑回家,来不及歇口气,提着准备好的松糕,便去找蕙兰姐。
左喊又喊都没人答应,金老师自然是不在家,这蕙兰到哪里去了呢?
正疑惑间,母亲劳作回家了。
“你莫喊了,蕙兰出嫁了!”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王干成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蕙兰就出嫁了,上次还只是说哥哥给他用心用心的呢。王干成想起蕙兰姐幽怨的神情,心中一阵阵疼痛。
“娘,她怎么就嫁人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她嫁给谁了啊,她自己满意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王干成的母亲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儿啊,娘知道你的心思,可蕙兰把你看看弟弟啊。你莫伤心。”
“我,我怎么不伤心啊。不知道她为么得这么急于出嫁。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哎,这也是被逼的啊,蕙兰不嫁,就会被土匪糟蹋,你不晓得,这郭和尚看上她了,放了话。她不嫁不行啊,她虽然喜欢你,但姐弟怎么能成婚呢。没办法,她哥哥给她找了一个老实人,家境也还好。哎,一起过日子,就那么回事。”
“那个人是谁啊,你告诉我。”
“刘老幺,开铺坐店,虽然和我们一样没么子墨水,人还是挺老实的。”
“他啊,怎么配的上蕙兰啊。人又不高,大老粗。哎,蕙兰啊。”
“那有什么办法,孩子,日子过得怎么样,他们自己才晓得,你就别伤心了。娘心疼呢。”
在王干成眼里,彷佛看到蕙兰面对不善言辞的男人,默默地淌着泪水……
他心都要碎了。
回这个家,真他妈没意思啊!

就这样,王干成在家勉勉强强和父母呆了一天,就再也呆不下去了,主动找到王庆岭组长,要求回到澄溪工作组工作。

“那不行。剿匪是第一大事,既然知道了土匪聚集在荫树冲,那我就要带对去剿匪!这样吧,今天的事很多,我们分头行动!刘登洲,你带着三位女同志负责在唐家老屋开好减租退押筹粮支前的会。王勇、唐兆祥、李文作,你们三人跟着我去剿匪!分头行动,马上出发!”

王庆岭组长带着王勇、唐兆祥、李文作快步向澄溪桥走去。
快走到澄溪桥时,王庆岭组长对王勇说:“你去把保长白孝岩找来。我们要先写一封信通知八区政府的同志,让他们事先有个防备。”
王勇很快就把白孝岩保长找来了。这时王庆岭组长给八区政府的信也写好了——
政委张秀江同志:
因为荫树冲杨家老屋集合了几百土匪,扬言要打八区,所以我准备向澄溪桥守桥部队借武装前往荫树冲剿匪,故今晚开区委会我不能前来,希你防止土匪打八区。
王庆岭12月7日
王庆岭组长把信亲手交给白孝岩,郑重交代:“白保长啊。这信你可一定派个得力的人及早送到八区政府。”
“好,一定,一定!”白孝岩连连点头。

白孝岩拿着信回到家,吃了晚饭,找到保丁程宪达。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了。
白孝岩对程宪达说:“这封信是王庆岭组长写给八区政府的,十万火急,你赶快送到八区政府去!记住,千万别走大路,那路远,耽误时间。你得走小路去。”
“我还没吃饭呢。”
“你赶快扒两口。然后带着信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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