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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冰寒 二

作品名称:虔州月下      作者:涟海翔进      发布时间:2014-06-20 12:16:42      字数:4604

  三尺冰寒2
  正说话间,忽听得一人在屋外叫唤:“宋仁兄弟,如何蜷在家里,不出来赴约?莫非未与余比试,自先吓退了十分,不敢出来见余了?”
  宋仁听了,无奈,只得道:“这李兄却又来了。”
  县令道:“既是有客来了,君何不去见他一见?”
  宋仁听了,便出屋外去。须臾,宋仁领着一人入屋。县令看时,但见那人皮肤黝黑,面貌颇为英俊,略消瘦,不高不矮。县令见了,却认得这人,其乃自幼与县令相识,一向与县令以兄弟相称。
  这又是个甚么人物?那人正是本县名医,姓李,名一个斌字,因其医术高超,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一向视病患皆视如君王般好生医治,或遇贫人,亦不收医药费。人多称赞其医德,故赐其“神医”一名。
  有一首诗称赞他的好处:
  一颗恻隐良医心,两只回春之妙手。
  下针用药却万疾,一心赴救医苍生。
  神医一名非浪得,其人自有非凡术。
  
  两字义气藏心胸,不惧权势恶犬欺。
  一生武艺侠天下,一壶浊酒笑昏庸。
  医术高超棋更绝,便是国手亦望尘。
  
  话说这神医李斌见了县令并众人在此处,便向县令唱了个诺,道:“杨大人好!不知来宋家寒舍有何贵干?”
  县令疑之。
  盖这李斌一向与县令情同手足,这李斌只以“贤弟”称呼县令,无论何时,皆不曾改口,如今却将县令做“大人”称呼,县令自是在心中狐疑,却是不说出来罢。
  县令道:“贤兄,昨天夜里,宋一大哥西去,其死得有几分蹊跷,遂小生过来此案……
  神医听了,大惊道:“这却是如何回事?宋一大哥怎般会没了?”
  宋仁又向李神医说了此事,神医亲自验看了榻上尸体,叹道:“宋一兄直恁地不幸,这花瓶却是如何回事?”
  县令道:“李斌兄,不知君来此有何贵干?”
  神医不回其言。
  宋仁见了,慌忙回话:“昨日小生向李斌贤弟约棋,李兄今日乃是赴会而来。然而如今兄长既去,小生如何有心与李神医对弈?”
  李斌听了,略有不悦色,道:“这是甚么意思?吾与君约棋,君与吾对弈,此乃一事;君兄西去,此乃一事。此两事何干系之有?既约棋,必赴之,不可因外界之由而悔前约。昔王者与人约猎,值猎日,王与众臣饮酒乐,而又会天大雨,群臣皆劝王没赴约,然王不从,见其人,乃取消其约。其无名者,王亦守其约,今君怎可言而无信?”
  宋仁道:“非小可言而无信,实在是兄长之故,无心对弈,便是下棋,也合当败北。”
  李斌坚持道:“未可如此,便是相约,吾非要君与我下几局棋不可!”
  宋仁知晓神医性情,无可奈何,只得从了。
  神医乃与宋仁出,至园中摆了棋。
  宋仁道:“不知神医愿黑愿白。”曰:“皆可。”
  宋仁取了黑棋,先落了一子于棋盘。李斌笑道:“既是兄弟因兄长之由力不从心,小生可让你则个。”遂取了黑布遮目,道:“君将白棋收了,小人且不用手与目,只在嘴上与你对弈。如此可好?”
  宋仁大惊。宋仁每落一子,便念其位置,然后李斌念白子落处。相对弈几局,李斌皆克之。众人见了,无有不惊骇者。皆叹曰:“世上竟有如此奇人!”
  李斌摘了黑布,谓县令曰:“君可知,我目虽蔽,然心却仍明,故对弈几局,宋仁兄皆不胜我。”
  县令不语。
  李斌道:“大人可知,余曾见一大翅华彩之蝴蝶,见了一青虫,而笑之形陋,而余则笑之忘其本性。这大蝴蝶得道后,却忘昔日自己亦为青虫,此岂不可笑乎?”
  县令知其乃杜撰故事以刺自己,然却佯作不解其意,曰:“此虫多有不义,不知大兄可有所指?小生不知大兄之意。”
  神医喝道:“昏官,这时却不精明了?勿卖傻!”众皆大惊。
  县令道:“小可如何得罪了?”
  神医道:“我且问你,昨日,你手下一名小吏无端侮蔑一卖菜老叟,后与之争,此吏打了老叟,这事,你可知道?”
  县令道:“竟有此事?小人却是不知,皆怪小人不是。小生定当亲自登门向那老人赔礼。”
  神医道:“我问你,你当真不知?”曰:“确实不知,小生何必欺君?”
  神医又道:“虽如此,也怪你不严下属。贤弟,这所谓天子,所谓文武百官,所享口体之奉,无一非百姓所与。故普天之下纳税子民,为官的当如自己父母似的敬爱。我问你,你可忍心看人欺了自家父母?”
  县令谢道:“皆是小可不是,还多谢贤兄提醒则个。”
  朱智见了,暗道:“神医为人,必受爱于百姓,然若县令一走,以此性格,他人为官恐难容之。本县有如此一人,实在为幸。”
  朱智问道:“宋仁大哥,可将昨晚之事细告与我?”
  宋仁道:“然,却不知宋书小弟未向大人说明?”
  杨县令道:“非也非也,宋书兄弟述之详尽,然一人之忆,恐有些许偏差谬误,愿请君述与朱大人。”
  宋书道:“既是如此,小人便与孔大人到另一屋说昨晚之事。”
  话休烦絮,宋家几人,皆分别到他屋述了事。叙罢,又归了原屋。
  县令道:“方才我又请李神医看了尸首,无他异处,你等可置了棺木,择个日子入土。”几人诺诺。
  朱智道:“诸位确认未少甚么物什?莫须有人窃了甚么不起眼的值钱的小物什,而君未觉。”
  宋氏几兄弟皆曰:“家中未有此类物什。”
  县令问道:“大人不必挂心窃贼,此案定非一般窃贼所为。请问诸位,君归来时,见那木炭如何?”曰:“木炭已尽,然缘门窗紧合,故仍有暖意。”
  县令又问:“善哉。请问那胡大官人,要君赴宴是何时相约的?”应道:“乃两日之前。”
  县令笑道:“如此一来,便省得不少事了。各位大人,我们且先回县衙,神医,且同上我。”神医应允。
  回县衙时,正好神医带了县令去那被打的老叟家中,县令亲自请罪并奉了十两银子作赔礼。那老人见了,十分难过意去,不肯收下银子。
  老叟道:“余并无受伤,如何敢讹大人如此多银两?大人为官清廉,朝廷俸禄无多,十两银子何其多?”
  县令道:“不可,是后生未看好下属,让先生遭苦,若先生不收,我怎过意去?”
  老叟道:“大人,那日那衙差并不是仗势欺人,他未着衙服,只是相向我买菜,他与了我银子,而我却眼花看误了秤,嫌他给少了,而他却道我讹他。一时小人说了些冲撞他的话,他便推了我一下,不曾有事。如此我便要大人十两银子,怎说得过去?”
  县令道:“先生莫为他说谎,神医道他看了你被打。”
  神医面露难色道:“老人并未说谎,若我不说得严重些,大人如何在意?”县令道:“虽如此,那人也颇性急。”
  老叟道:“大人也莫问其姓名,这也莫难为他。”县令道:“却也是得罪了先生。卖菜亦是不易,先生收了这银子也当是小人回馈于百姓了。”老叟决意不收,县令无可奈何,只得又赔了些好话,方才回去。
  
  衙里,县令与县丞鸿儒孔乙同县尉足智先生朱智商讨案情。
  朱智先道:“这屋内门窗紧锁,无钥匙,弗能进得。然便是进了,出来,他却又如何把门锁上?我看了那门,确实只可由屋内上锁。如此一来,歹人若无遁墙之术,如何进得去出的来?”
  县令笑而不语。
  足智先生朱智又道:“另有一事,在下不明,方才大人断言此定非窃贼所为,若如此,宋一又为人老实,平时只好在家中,出外也不与人招呼谈天,他是因何而死?”
  县丞鸿儒孔乙道:“吾亦是不知,大人怎敢断言那案子定非是窃贼所做?虽是屋内陈设井然有序,却也恐是那贼人早是了解其家透了,窃了东西还未教人发觉。”
  县令笑道:“大人切莫执着窃贼之事,余以为此案定非窃贼所为。”
  足智先生朱智道:“如何不是?依余之见,定是有贼人进屋行窃,正好被宋一睁眼看见了,一时心慌,随手便拿了花瓶砸了他。”
  县令大笑道:“那贼既是在胸中把事酝酿久了,才得把事做得不留痕迹,若如是,却因为怕被宋一看见而杀了他,岂不奇哉?窃物事小,依法无非打几大板,况余素不如此行刑,他不至于由此杀人;若杀人者,非流放刺配即是秋后问斩。你看,那宋一上榻时,衣服不曾更换,靴不曾脱,再观其睡相,横躺于床上,棉被只掩其半身耳。如此观之,其定然是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匆匆生了火,倒头便睡,如此一来,其见了贼亦无可奈何,至于贼貌,也应难以记得。”
  朱智曰:“有理。小生见了那门,诚如宋经所言,里头方可上锁。若是得了钥匙,虽可启门,但出来终究还是无法关上。又看那窗檐,尚有雪迹,无有其他痕迹。故门窗皆未有人动得,此歹人若无遁墙之术,定不能出入。”
  县令道:“然,君见事恁地仔细。”
  朱智又道:“大人,小生方才亦差了人询问其邻舍之人,皆无人见得有甚么贼样之人过往,且昨晚夜深,亦不曾听得宋一叫喊声。”
  县令道:“善哉。”
  朱智道:“小生还听人说,那多月前宋太公驾鹤西游,临走时留遗书一封,信中写明要将半数财产分至其子宋一,小生以为,莫不是那四个兄弟有不服气者,欲杀了兄弟,多分一些财产。”
  孔乙叫道:“胡说,弑兄长而分家产者,此岂为人乎?余听说,那宋家几兄弟最重义气,怎可能做下如此恶事?”
  朱智笑道:“大人,好生糊涂啊!义气之事,怎能与案子联系起来?遇了案子,无论何人,哪怕自己都要疑心几回。俗语一句:家丑不外扬。他家有了些不义气之事,却会话与你?分家产,古今多少兄弟义气毁于此?孰会把野心道与你?”
  县令亦笑道:“先生有理有理!却不知先生看着世人却是怎般看法?”
  几人又谈了些时候,更觉得案情迷离。
  
  又过了两日,县令正在屋内思索这案子。忽听得朱智来报有人登门来访。
  县令问道:“来的何人?”朱智笑道:“非他人,虔州韦达是也。”
  县令道:“善哉,此人来得正好。”朱智请了韦达。
  那韦达是个这般人物?只见他不高不矮的身子,留着短胡,生着一张英俊的脸,正是个好男儿,腰却细,这人亦略显消瘦。其乃虔州第一能工巧匠,可于米粒上刻小字,可以一枚桃核雕小舟。人皆以为其手巧,故赠其一名:巧手匠。
  有一首诗称赞他的好处:
  目炯双瞳眉宇浓,身长六尺仪表佳。
  一生不说忠君话,一世尽行忠友事。
  诚信可比埋金勉,友义似与友赵吴。
  
  一双巧手雕精巧,一件精巧名天下。
  一粒米粟颗千文,一颗桃核雕扁舟。
  若论天下奇巧人,应提虔州巧手匠。
  话说那韦达与虔州的过雁鲁徐乃一处长大,自幼两人形影不离,不论何时,皆在一起。后因搬了新的住处,便与这虔州的神医李斌做了邻舍,后李斌,韦达,鲁徐三人做了同学,韦达便每日与李斌一同上下学,两人胜过了亲兄弟。后因县令认识了鲁徐与韦达二人,遂与李斌结为了好友。如今,这几人已是兄弟,意气相投。
  那韦达先是向县令与朱智略向前施礼,朱智与县令两人亦略欠身答礼。
  县令先道:“多日不见,不知韦兄近来可好?”
  曰:“别来无恙,不知君可好?”
  县令道:“亦好。”
  韦达问道:“君近日可曾遇着李斌兄?近日其甚忙碌,多不见其,连茶亦不曾喝了。”
  朱智笑道:“李斌,与往日无恙。”
  韦达又问:“鲁徐又如何?此数月又不知其去何处看风景。”
  朱智道:“鲁徐过得自是潇洒,前几日其亦归了虔州,君可寻着他。且先不说这两个兄弟,单说君又如何?”
  韦达道:“我又能如何?无非如此罢。”
  朱智道:“余听说前些日子胡大财主还请了君吃了顿好的,可是真的?”
  韦达道:“自然,那胡大财主前些日子大摆宴席,又非单单请了余一个,宴席上的宾客数不胜数,那吴大公子吴倓亦是去了,请他去了便是请他写诗,请我去了便是请我与其看些雕刻的物件。”
  朱智冷笑道:“富人一贯如此,既是吴大公子去了,宋家四兄弟想必也不会不去罢?”
  韦达道:“君怎知晓?宋家四兄弟自然去了,余去了,便带了些物件与他们看上一看,骗顿饭食,那宋家四兄弟在那吟诗作画,好不有趣!”
  朱智笑道:“皆是些好诗文的,想必这酒没少吃罢?”
  韦达道:“我爹不许我喝酒,我便不曾吃酒。那胡大财主道他家有甚么千年老酒分与大家,各喝得酩酊大醉。”
  朱智问道:“那宋家大哥可是醉了先归去了?”
  韦达道:“莫非朱兄当时也在场?不然如何知晓?说来也怪,这宋家的人,十分地怪。”
  朱智问:“怎般地怪?”
  韦达道:“那宋家四个兄弟像是有心灌醉那大哥似的,轮番向其敬酒,一人几杯,无移时,便将那大哥弄醉了。”
  县令听了,心里狐疑。
  县令道:“朱智兄,我忽觉这其中有蹊跷。”
  毕竟县令道出甚么言语,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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