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水风雷】第十七节

【沅水风雷】第十七节组建八区中队大力发展队员

9月19日晚，八区政府会议室，桌上点了几支蜡烛。
微弱的烛光下，会议正在的举行。
滕区长正在传达县里会议精神：“……我们目前的中心任务就是筹粮支前、剿匪安民。现在土匪活动猖獗，在我们八区，郑家驿有惯匪郭和尚大肆活动，为非作歹；崇义那边有吕春初匪帮；沙坪有唐再生；寺坪有张海山；剪市喜雨一带有刘星科。他们虽然还一时不敢公开对抗政府，但他们在大肆发展洪帮，强迫老百姓入他们的圈子。所以，为了做好两大中心工作，必须要加强武装力量，这样才有保障。为此，县委指示，各区要迅速成立一支强有力的中队。我们八区的自卫队是原地方武装人员改编的，和附近一些比较可靠的农民组成的，力量很有限。下面就我们的要做的工作，大家都说说，拿出一个方案来。”
“张政委，你先说说你的意见。”滕区长向张秀江示意。
“好！我认为县委的指示很及时，现在我们有一个有利时机，二野十军即将来我桃源修整，这个时候土匪没胆子动弹，正是我们动员群众发展自己武装，剿匪征粮的好机会啊！李金木同志，你当了一阵子光杆司令，不能再当了，谈谈你的打算吧！”张政委说话很风趣，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会场气氛顿时活泼起来。
“好啊！我决定明天就招兵买马。有了自己的队伍，看那些土匪还能神气几天！我有个请求哦，把永贞同志给我，他有带队经验！”
“那不行，上级派永贞来不是来给你打杂的哦，他辛辛苦苦从一区走到咱八区，我可要给他个官当当。是吧。我准备让他当崇义工作组的副组长，主抓崇义那边的工作！”滕区长马上接话了，“永贞啊，谈谈你的想法。”
一个清清秀秀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脸上带一点羞色，却表情自然大方：“我服从组织决定！一定把工作做好！”声音清脆而响亮。
“我发个言。”区委委员、澄溪工作组组长王庆领同志开了口，“我认为，招收中队队员要招贫民子弟。我们对当地的人不熟悉，要注意把好关口，莫让坏人混进来了。”
“恩，说得好！我同意王庆领同志的意见！”指导员张高朋赞许地点了点头。
……
会议开到11点才宣告结束。孙永贞留居区政府，王庆岭连夜赶回了郑家驿。

屋外，月色迷蒙。沅水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清唱。
李金木睡不着觉，背上盒子枪，走上了河堤。
发展武装才能打击土匪巩固政权，才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李金木便走边想，怎样才能迅速地建立一支高素质的队伍呢？嗯，还得依靠群众！
望了望沅江，月色的沅江闪着鳞波。远处，江水碰壁回响。哦那就是桃源山了。就是桃花源了。桃花源，仙境啊。现在却如此荒凉冷落。这里群众的生活一点也不好。我们身上的担子重啊。
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想到这，李金木忙回转了身。
一回到八区宿舍，便酣然睡去。

9月20日，区政府门前贴出了招收八区中队员的通知。郑家驿老街上谢丙清家的板壁上也贴上了。这天刚好是逢场，街上的人很多，都朝那通知，朝那红戳戳看，却不知道那写的是什么。一个识点字的人便断断续续地念了起来：“布告，……”
“哦，原来是招兵啊。我可不许我孩子去，当兵危险呢。”
“是啊，你没见国民党的兵啊，吃没得吃，穿没得穿，还挨打。我看那，这当兵冒得当头。”
“听说给共产党当兵满好呢，当官的从不欺负当兵的。”
“你又没见过，我看还是不当的好。这国民党和共产党打架，晓得哪个赢咯。莫让孩子填炮眼。”
……人们议论纷纷，看看后都散开了。

这一张布告却让一个人动了心。是谁呢？他就是澄溪荫树冲的孙香成。这孙香成年纪也只有23岁，上无老下无小，已经成了家，可他的家已经不成个家了——
9月1日，土匪郭亮伢（郭和尚的老弟）经过他家门口，看见他老婆正在洗衣服，衣服一搓一搓，他老婆陈幺妹的两个奶子一耸一耸。这郭亮伢眼睛都看呆了——
“我说，陈幺妹啊，你洗么得啊，哎呀，你男客舍得让你做事啊，莫把那么乖的手洗坏达呢。”
这郭亮伢坏水多，人却长得不赖，很会甜言蜜语，很逗女人喜欢的那种人。
“哎呀，我哪有那福气咯，又没得人帮我。”这陈幺妹倒是不怕他，还笑着答话。
“哎呀，妹子，我帮你咯。”郭亮伢边说边走到陈幺妹的身边。
“来来来！我帮你洗。”说着，郭亮伢就把手伸进了盆子里。
“不劳驾你郭大爷！“陈幺妹连忙去抢衣服，没想到却被郭亮伢捉住了手，赶紧用力挣。这一挣，胸前奶子又是一阵颤动，惹得郭亮伢淫欲大发，左手一抄，右手往陈幺妹腿下一托，抱起就往房间里走。
陈幺妹对着郭亮伢就是一阵捶打：“郭大爷，放手！我男人砍柴就要回来啦！”
这郭亮伢听了这话，那是更来劲了。几步就到了房里，把陈幺妹往床上一扔，两下就把陈幺妹的给扯下，一对鼓胀的奶子兔子似的蹦了出来，陈幺妹赶紧双手护住。又两下，裤子就脱了，黑黑的阴毛露了出来，陈幺妹忙又护住下面。这郭亮伢也不做声，脱下裤子扯出了家伙……
陈幺妹先是一阵叫喊，后来叫也不叫了，直哼哼，像唱歌似的。
这郭亮伢终于泻了，倒在床上。
“郭大爷啊，你本事真强啊。”陈幺妹抱住了郭亮伢，双腿缠住不放。
“我还想要呢……”这陈幺妹一边说，一边用指头弹弄那玩意。
“你真是妖啊！”郭亮伢被他弄得又血液沸腾。两个人又在床上疯狂起来。正当两人在兴头上的时候，孙香成挑着柴禾回家了。
“好啊！郭亮伢！你欺负我堂客！”孙香成冲进房，一把把郭亮伢抓住，就要打。别看着郭亮伢长得秀气，却很有些力气，他把手一摔，就把孙香成摔在到了屋角。等孙香成从地上爬起来，郭亮伢早已将衣服穿好。
“好你个郭亮伢，你还当恶啊！”孙香成又冲了上来。
“嘭！”郭亮伢一拳头打在孙香成的颔巴上，把孙香成打倒在地，嘴巴流出了血。郭亮伢一个健步上前，举拳准备又打，陈幺妹见了，顾不得羞，连忙抱住郭亮伢：“打不得！打不得！你怎么能打我男客呢。”
郭亮伢停住了手：“孙香成，你听着，看在幺妹的面子上，今天不和你计较，下次路上碰到了，见一回打一回！”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把孙香成气得是双手锤地。
“狗日的郭亮伢！你这么霸道！”
郭亮伢回去后感觉到手有些疼：“X的，搅我的好事，害得我手都打疼哒，这事就不能这么算哒。”
他找到阙彪、李豹：“彪哥，豹哥，邀你们今晚活动活动，打打牙祭啊。”
“好，好好！”这俩个家伙答都答不赢。
“这样，你两个带上几个弟兄跟我走，我保你们吃好喝好！”
就在这天晚上，郭亮伢带着一伙人，将孙香成的房子一把火给烧了，还牵走了他喂一头膘肥肉壮的大牯牛。
这孙香成是恨上加恨哪。今天见到这布告，心想，家也冒得个家了。干脆我当兵去，听说共产党的部队是为穷人说话的，说不定你郭亮伢这个活强盗还有犯在我手里的一天！
一想好！柴禾也不卖了，放下冲担就找工作组组长王庆领同志。王庆领组长听了孙香成的诉说，答应了。
“好啊，孙香成！你想法很好，对土匪就是不能软弱，要敢于起来和他们斗。我马上给你开个介绍信，你拿着我的信到区政府去，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说的时候，刷刷几笔，话说完，介绍信也就开好了。
孙香成拿着介绍信高高兴兴去区政府了，那一路简直是小跑。

八区政府内，张指导员正在恼火，布告都张贴下发了，怎么不见一个报名的呢？眼看太阳就要偏西了！中队长李金木更是烦躁，不停地吸着烟。
“站住！干什么的！”门前站岗的自卫队员一声喊，把两位领导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我是来报名当兵的！”那人有点气喘吁吁，手里举着一张条子。
当兵的！张指导员和中队长李金木脸上相视而笑。终于有人来报名啦！
“让他进来！”李金木说。
那个人进来了，来者就是孙香成。这孙香成一进门，见到李金木和张指导员，就恳求：“长官啊，求你们一定要收下我啊。这时王组长给我开的条子。”
张指导员接过条子，看了一眼；“说说，你为什么要当我们共产党的兵啊。”
“长官，听说共产党的部队为穷人办事，专打土匪。土匪占了我的老婆烧了我的家，我恨死他们啦！我要端枪打土匪！”
“恩，想法不错！我们组建队伍就是要剿灭土匪！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我同意你加入我们区中队！”李金木赞许地点头。
“我也同意，王组长介绍信中也写清楚了。你家庭贫困，与土匪有深仇大恨。我们相信你！孙香成，你填一下表，之后你就是中队战士了！”
“长官，我不会写字。”
“那好，我问你答。”
表填好了。张指导员伸出手来，握住了孙香成了的手：“记住，你是中队战士了，革命队伍官兵平等，不兴叫长官。我叫张高朋，区中队指导员，今后就叫我张指导员。他叫李金木，区中队队长，就叫他李中队长。”
孙香成的手被握着，感觉很不自然，可被握得紧紧地，想把手抽出来也不可能，只好把手僵在那里。
“哦，一定做到，长官。哦，不，张指导员，李中队长。”孙香成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很好！你跟着这名战士去领军服，换上军装。”张指导员把手一招，旁边上来一个战士。
“你跟我走。”
孙香成喜滋滋地跟那战士走了。

一花引得百花开。也许明天会有更多的人来报名了！李金木这样想。
“走，开饭的时间到了。我那里还有一瓶酒，你我喝一杯去。”
李金木热情邀请张指导员。

9月22日，来区政府报名参加区中队的人还是没几个，把指导员和中队长要愁死。
“报告，我是来区政府报到的。”
“报到？好啊！”李金木见来了一个年轻人，高兴了。
“来来来！欢迎你参加我们区中队。”
“不，我不是来报名当兵的。”
一句话，让李金木大失所望。
“我叫王干成。刚从县干训班毕业，县委分配我到八区工作。这是介绍信。”那个年轻人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了上来。
张指导员伸手接过，看了，递给李金木，开始认真打量年轻人。年轻人大约20岁左右，长得很好，身材比较高，着中山装，皮肤白净，两只眼睛很有神采，给人感觉是有才有貌。
“好啊。欢迎！欢迎！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有文化的人呢。”李金木看后伸出了手。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新分配到八区的干部王干成，刚从县干训班第二期毕业，县委考虑他是八区澄溪板石溪人，熟悉八区情况，工作起来方便，所以把他分配到八区了。

王干成办好报到手续，着好军装，套好手枪，就只等分配工作了。
“王干成同志，我们区委研究了一下，考虑你是澄溪人，决定任命你为澄溪工作组副组长，协助王庆领同志做好剿匪征粮工作！”滕区长一边倒水，一边说，语气平缓有力。
王干成听了很高兴，忙说：“服从组织安排，一定努力把工作做好！”
为啥这么高兴呢？工作家庭两不误啊，更重要的是，可以经常见到蕙兰姐呢。恩，她看到现在的我，一定会高兴的，我多努力，肯定可以征服她。一想到蕙兰姐，王干成心就咚咚跳得高了起来。
“很好！”滕区长将一杯水端给王干成，“你啊，是个文化人，又是当地人，你要利用你的优势多宣传我们共产党的政策，让老百姓了解我们信任我们！”
滕区长的目光里满是信任与鼓励。
王干成体会到那目光的含义，心情很是激动，连忙放下水杯：“一定不辜负领导的厚望！”
滕区长满意地拍了拍王干成的肩膀：“很好！有革命者的气魄！工作宜早不宜迟，你马上拿着我写的条子到郑家驿街上向王庆领同志报到！”
“是！”王干成啪地一个立正敬礼。

郑家驿街街上谢丙清家。
王庆领正在看一张条子。王干成就在他的面前。一个高，一个矮；一个魁梧结实，一个清秀帅气。
条子看完了，王庆领一脸的欢喜：“好啊！有了你，今后工作就好做多了！你是一个好翻译咯！你们的话我听得懂，我的话，老百姓都说难听懂呢，现在好了，有你啦！”
王干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组长，请你给我分派任务吧。”
“好！目前我们有三项主要任务：一是征粮；二是剿匪，现在澄溪乡土匪闹腾得厉害，很多老百姓都被迫加入土匪洪帮……”
——一听到洪帮，王干成心里咯噔一下有点虚，眼皮也有点下垂了。原来，他上干训班之前8月份在澄溪板石黑山庙加入了洪帮，封为了老幺。学习时他担心被清洗回家，就没有向组织上交代，想的是能蒙混过关，好参加革命工作。
“三是选择推荐可靠的人参加区中队。这三件事情哪件事都重要。不建立自己的武装就没有力量剿匪，不剿匪，土匪就会搞破坏，征粮任务就没办法完成。”
王组长的话讲到这里听下了，吸了一口烟。
王干成回过神来，将眼睛盯着王组长。见王组长脸带微笑，心里才安定下来。哎，过去的事情莫想哒，那个时候也只是想入帮保身呢，哪里想到现在洪帮土匪是一伙。莫想哒，今后努力工作就是。
“现在我们军队来得越来越多，土匪一时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这正是我们征粮的好时机！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去征粮，做好征粮户的工作！”
“明白了！我一定做好！”
“好！出发！目标，唐家老屋。”

一连几天，王庆领组长和王干成、唐兆祥等一行人，奔波于澄溪大户富裕户，筹得了大批粮食。这期间，王干成工作积极，效果好，深得王庆领同志喜欢，觉得王干成又有文化又肯干，是一棵好苗子，便起了好好培养的念头。
“王干成啊，你人年轻，又有文化，好好干，我们共产党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
得到了领导的夸奖，王干成干得更起劲了。
蕙兰啊，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