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告别昨天

　　第一卷：风雨欲来
　　“春花！”
　　就在春花呆呆地坐在班车中想着刚才杨明那脉脉深情的诗句时，杨明的声音却是突兀地响起。回过头，看着车门口站着的阳光男子，不知怎的，春花却是隐隐地看到了这个阳光男子眼神中的一抹忧郁。心隐隐作痛。竟然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阳光男孩。
　　“小雅睡着了？”杨明再次问。
　　“嗯，可能是因为白天太过兴奋了，所以现在睡得倒是挺香的！”春花说着，脸上的爱怜神情，尽被杨明收于眼底。再次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但是我是真的愿意为你去分担更多的痛苦，我也知道，惠明早晚是要和你离婚的。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想过接受我的情义么？”
　　“杨明，别说了。你的人生价值不在我身上，你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这个贫瘠的小山村。你属于翱翔在蓝天和大地间的雄鹰，你应该有自己辉煌的梦想，不应该束缚止步于此。”
　　“这算不算是你对我的期望？”杨明满脸肃然地问。
　　“或许吧！”沉默了许久，春花终于轻叹一声说。
　　“好，过几天我去市里体育会看看。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是请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请你记住，永远还有一个人为你默默守候着，期待着。知道吗？”杨明有些激动地说。
　　“嗯！谢谢你，杨明！”春花眼睛泛着泪光，轻轻点了点头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赶回去，否则太晚了！”春花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说。
　　“嗯，我去叫司机！”说着，杨明下了车飞奔而去，看着杨明那明显轻快了许多的步伐，春花心里暗叹：“唉，但愿上苍垂怜，给我一丝光明的希望吧！”
　　夜，静寂无声。远方的天空，偶尔划落一道银光，那是流星飞速而过。
　　屋子中，一道暗淡的灯光隐隐亮着。
　　春花抱着熟睡中的小雅，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然后当她看到地上那属于女人穿的衣物时，眼瞳急速收缩，脑袋一片眩晕。脑中轰然炸响，宛若晴天霹雳。摇晃着将小雅抱进属于她的小房间，春花的心突然有些紧张，心跳也骤然加速。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龌龊事件就要发生。春花站在门口，有些胆怯，有些颤抖。然后在极度憋屈中，推门而入。然后两条赤裸相交躯体拥抱而睡。
　　“咔嚓！”春花那扶住的锅架应声而倒，然后锅架上的砂锅落地而碎，发出剧烈的声响。床上原本相交而睡的两条躯体倏然弹起，在无比惊慌中，傻傻地看着眼前眼睛充血的春花。两条人影赫然便是惠明与冬梅。
　　冬梅首先反应过来，猛然抓过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身躯，然后惶恐地说：“春……春花，我……我……我……”
　　“啪……啪……啪……”接连沉闷的三个耳光声响，在诡异的气氛中骤然响起。惠明的脸立即浮现出一道道红肿的手印。
　　“你这个畜生！”春花嘶哑着挥动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惠明的身上。而惠明却是仿若未闻般呆若木鸡。
　　看着疯狂的春花，冬梅突然爆发出吼声：“够了！”
　　“没你事，滚一边去。”春花冷冷地说。
　　“我不许你伤害我的男人！”冬梅同样冷冷地说。在她从惊慌失措中恢复后，看着春花的举动，确实有些恼怒。不管怎么说，对于她都是一种侮辱，而像她这样从小就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的女人来说，这种几乎是屈辱的事情，她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对于春花的举动，她彻底恼怒了。
　　“你的男人？”春花有些嘲笑地问。
　　“是我的男人！”冬梅仇视着春花说。
　　“我们是姐妹，你用我的男人？”春花冷笑着说。
　　“他已经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冬梅回讽说。
　　“难道他喜欢你？”春花问。
　　“当然！”冬梅得意地说。
　　“哦？”春花哦了一声，接着说：“难道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
　　“你什么意思？”冬梅被春花的话语弄得有些糊涂，也有些犹豫。毕竟对于惠明，她确实不怎么了解，所有的接触都是通过春花才有些知晓而已，根本谈不上了解。所以对于春花的话语，冬梅却显得有些心虚，有些底气不足。当下眼光恶狠狠地看着惠明，冷冷地说：“你告诉她，你爱的人是我，不是她这个黄脸婆！”
　　“冬梅，我……”惠明听得冬梅的喝声，呐呐地说。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得看看春花，然后又看看冬梅。神色极其狼狈，显然连他做梦也没想到春花会在这么晚了还会回来。
　　“怎么样？他还是不是你的男人？”春花冷冷地问。
　　“陈惠明，你他妈个王八蛋，你不是人。”带着哭腔，冬梅怒骂着。
　　“现在你可以滚了！”春花冷冷地说。
　　“什么？你让我滚？”冬梅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怎么？难道你还要看着我和我的男人亲热？”春花嘲讽的话语，使得冬梅原本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
　　“春花，你够狠！”冬梅冷冷地说了一句。忿忿地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物快速地穿好。眼神狠狠地瞥过春花，盯着惠明。良久后，方才一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陈惠明，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说完，一跺脚砰然关门，融入了黑夜。
　　第二卷：原谅
　　就在冬梅愤然离去后，惠明突然翻身对着春花咆哮说：“这下你该满意了？满意了？”
　　看着惠明愤怒地咆哮，春花冷笑一声说：“我很满意，怎么？你难过了？”
　　“你……”惠明被春花这一激，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因为他赫然发现，现在的春花，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甚至连气息都是冰冷的，仿佛寒冬里的凛冽北风，令得惠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对春花的怯意更是浓了几分。
　　“怎么？你在害怕？”春花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寒泉，令人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哼！我会怕你？”惠明强迫自己镇定一些，哼了一句。但这种牵强的气势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好了，今天我不会跟你计较。我只要你给我记住，你跟谁睡觉我不管，但是如果你再伤害到小雅的话，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春花冰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回到小雅的屋子里去了。留下怔怔发呆的惠明。此刻的惠明心中犹如五味杂陈，不知道是酸还是咸，是甜还是苦。他没想到春花会这样轻松地就将这件事情结束了。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春花这样做的目的竟然是出于报复心态。如果此刻惠明突然醒悟，春花这样做的目的竟然是在利用冬梅作为报复工具的话，那么他才不会那样轻易就相信了春花是温柔善良的女人。
　　次日清晨，阳光依旧。
　　春花扶着梅浪范慢步走在进山的路上。或许，春花的这次进山，说不得也是一个礼拜左右才会回来吧。看着春花箩筐里的食物，梅浪范的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与怜爱的神情。在一处阴凉处停下，梅浪范看着有些憔悴的春花说：“春花，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
　　“没什么？可能是这两天坐车晕车的缘故，没有休息好吧！”春花急忙掩饰着内心的痛楚，不让丝毫的异常出现在脸上。
　　看着强颜作笑的春花，梅浪范叹了口气说：“唉，可怜的孩子！难道你为了这个家，就要背负着这些耻辱吗？”
　　“师傅，你……”梅浪范的话，令春花的身子一僵，有些惊异地问。
　　“昨天晚上我都知道了，当时我还没睡觉。躺在院子里乘凉呢。那个女的从你家屋子里出来，听她哭泣的声音，再加上今天你进山所带的物品，难道我还猜不出来？”
　　“师傅……”听到梅浪范说出自己心中的痛楚，春花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扑通一声软在地上。伏在梅浪范的膝盖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春花，梅浪范心想：“能够令一个如此坚强的人这样伤心欲绝，其内心的伤痛非一般常人所能承受。”以梅浪范的经历，自然是知道春花这种委曲求全的痛楚，所以，并没有出声安慰，任由春花痛苦地抽泣着。只是用干枯的手轻轻地拍在春花的后背上。感受着后背上传来的阵阵爱怜的安慰，春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擦掉眼里的泪水，凄然一笑说：“师傅，对不起，我真没用！”
　　“这不怪你，只怪缘分弄人！”梅浪范语重心长地说。
　　“或许吧！”春花轻叹了一声，然后说：“走吧，师傅，我没事了。”
　　“嗯！现在养伤是你最好的选择。”梅浪范似是知道春花的想法的，替她说了出来。
　　春花扶着梅浪范，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深山里走去。
　　抬起头，看着已经炽热的阳光，春花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在心中坚定地说：“相信我，一个星期之后，我就会痊愈。到时候，无论是怎样的困难，我都不会再跌倒了。”然后，炽热刺眼的光芒中，春花看到了一个阳光，帅气，笑容和煦的男孩子在向她招手。眼神微眯，春花嘴角竟然挂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