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寻找天麻的最佳种植地

　　第一卷：出山
　　“师傅!”春花一大早就来到玉龙山脉的山林深处，在茅屋门前叫着。
　　“吱呀！”门应声而开。梅浪范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屋子，抬头望了望低迷的天空。露出一丝笑意说：“是春花啊！”
　　“嗯，师傅，是我！”春花高兴地走到梅浪范面前。
　　“春花，最近怎么样啊？可让老头子我惦记着呢！”梅浪范笑着摸了摸春花的头，眼里满是慈爱之情，牵挂和惦念溢于言表。
　　“我好着呢！今天来就是要接师傅出山的。”春花调皮地笑着。那原本还在微笑着的梅浪范，表情确实猛然一滞，冷冷地说：“我不出去！”
　　“为什么呀？师傅，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惠明，答应我接你出山的呀！”春花焦急地说
　　“不为什么，我在这里习惯了。出去了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梅浪范淡淡地说。
　　“不，师傅！你不是说过，你已经不在乎别人的言语了吗？难道你还害怕别人对你的评价?”春花急问。
　　“不是的！”梅浪范满脸的犹豫与惆怅。瞬间那惨痛的回忆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完全掩盖。良久，良久……
　　看着瞬间苍老的梅浪范，春花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哀伤，静静地等候着面前这个苍老的老人的决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梅浪范像是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问：“她……还好吗？”
　　微微一愣后，春花知道了梅浪范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了，立即回答说：“紫蓝姐早年外出务工，嫁到河南去了。”
　　“哦！”梅浪范微微回过神来，凝神了片刻又说：“好吧，我答应你出山！”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师傅！”春花像小女孩撒娇般地跳着，笑着。然后紧紧地拥着佝偻老人。梅浪范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春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年已古稀的老人尽情地释放着内心深处的压抑，并没有任何打扰和安慰。直到天色暗淡下来，两人这才缓缓而艰难地从深山里走出，朝着土坪村方向行去……
　　第二卷：选地
　　当村里人知道春花家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古稀老人，都是唏嘘不已。暗自揣测这老人的身份，对此，春花却是置之不理，实在推之不脱，就用“是远方亲戚”来搪塞回去。
　　时间过得相当的快，转眼就接近年尾，这也就意味着春节就要到了。乌蒙山的冬天是寒冷的：风，日夜凄呜着；雾，日夜弥漫着；家家户户炉火旺盛，拼命地燃烧着……村里村外，山里山外一片泥泞。
　　腊月二十五，一直阴郁的天气突然转变，淡淡的阳光照射着大地，驱逐去一点一点的寒意。村里村外，山里山外，在阳光的照晒下，竟然有些干燥起来。春花背着箩筐，穿上防水、防滑的鞋服，准备进山选地，因为开春后就是种植天麻的最佳时机。所以，春花由之前的无所事事一下变得比较忙碌起来。由于时间紧迫，春花连水和干粮都预备好了，以防进山后迷路，或者两三天都找不到天麻的最佳种植地，更何况在深山老林中行走，带些东西还是必须的。
　　“梅老师！”惠明有些担忧地说。
　　“怎么了，惠明？”梅浪范拿着一条细长的天马种子看着，头也不回地问。
　　“你说春花会不会有危险？”惠明依旧担忧地说。
　　“放心吧！深山里行走虽然艰难，但是悬崖峭壁却是极少，最近几年山木砍伐严重，也没有老虎豺狼，所以春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就放心吧！”梅浪范淡淡地说。对于惠明这个做丈夫的，梅浪范心里对他评价极其恶劣。所以就算是寄住在他家，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梅浪范一生的经历都足以让他鄙视眼前这个男人的软弱无能。
　　“可是……春花已经去了两天了，电话又没有信号，真叫人担心！”惠明依旧关心，或者说是担心地问。
　　懒懒地回过头，梅浪范淡淡地看了惠明一眼，同样淡淡地说：“担心就去找她去，深山老林的我又不知道她具体去了哪里？”
　　“可是对于玉龙山脉，我从来就没有深入过啊……而且……而且我向来就害怕那黑漆漆的山林，说不定哪里突然蹿出一头豹子，或者是鬼魂……”说着说着，惠明原本担忧的脸色竟然变得有些苍白，看来他真的是有些胆小啊……梅浪范摇摇头，说：“再等等吧！如果明天还不回来，你再着急吧！现在为时尚早。”
　　“好吧，那我忙去了！”惠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出去。淡淡地看着惠明离开，梅浪范摇摇头，对惠明的鄙视更加深了一层。作为男人，却是这般让自己的女人一个人深入深山，让自己的女人一个人去奋斗，去拼搏，难道不觉得失败或者脸红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条细小而微长，通体姜色的天麻，认真研究起来。
　　深山中，落叶遍地，深厚的枯叶堆积，脚踩在上面，发出哧嚓哧嚓的声音。春花低着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着。许久后，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微微有些发黑的天空，眉头皱了皱心说：“看来今天晚上会有雨，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找到合适的种植之地。”咬咬牙，春花加快了步伐，一浅一深地踩着枯叶向前行去。微微凉风穿过林间，春花冷得打了一个寒颤，摇摇头，满脸坚定地迈着疲惫的步子……当夜色再次将深山包围、完全笼罩的时候，终于，从深山最深处传来一阵欢快的叫喊声，叫喊声隐隐约约地从山林深处传来：“我终于……终于找到啦……找到啦……找到啦……”
　　漆黑的夜幕中，春花蜷缩在一处山丘下，沉沉睡去……经过了三天的苦苦找寻，春花终于找到了最佳的种植之地。尽管满身疲惫，困倦。春花那睡着的脸上也是洋溢着兴奋之色，嘴角微微上扬，好不美丽动人，惹人心魄荡漾！
　　雨整整下了一夜，好在春花躲避处有山丘岩石遮挡。虽然空气依旧寒冷，但是春花却是兴奋得笑出声来。迷糊中，春花感觉到全身时而冰冷，时而发热。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来。难受得手脚奋力乱蹬乱抓，却又感觉全身毫无着力点。迷糊中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一直在叫：“妈妈，妈妈，你快醒醒，快醒醒！”春花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发出稚嫩声音的孩子，无奈却是全身软绵绵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情况一直持续了许久，许久。在春花迷糊的记忆中，仿佛是亘古那么恒久。终于，春花感觉有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春花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双充满泪水和担忧，稚嫩的黑色眸子。
　　“小雅？”春花惊讶地说。然后试着伸手抚摸小雅，却是感觉手脚乏力，只得呆呆地看着小雅。
　　“妈妈，妈妈你终于醒啦！”小雅用稚嫩的小手抹去眼角的泪痕，然后双手紧紧地抓住春花的手。
　　门外一直抽着烟的惠明和一直望着天的梅浪范听到屋里的声音，都是快速地朝着屋里奔去。
　　“春花，你醒啦！”惠明跑到春花面前，关心地问。然后有些后怕地说：“真是吓死我了，你说你找不到就回来了嘛，找不到还要在山里过夜，而且还下那么大的雨，要不是我和杨明冒雨进山，你还能躺在这里吗？”
　　听着惠明的担忧与责怪，春花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当他听到惠明说，是杨明和他进山找她的时候，眼中的一丝无奈，瞬间变成无尽的感激与感动。心中莫名地响起一个声音:“嫂子，你还好吧？”春花有些失神起来。
　　“妈妈，来，小雅喂你喝药！”小雅端着小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春花。春花回过神来，满脸感激地笑着说：“小雅真是妈妈的乖女儿！”小雅很受用地把头给春花抚摸着。在一片温暖中，春花心满意足地喝完药，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小雅一动不动，仿佛一万个舍不得般看着，眼中的怜爱和慈祥表露出来。感受着春花的慈爱目光，小雅幸福地笑了。
　　“嗨，那个春花，根据你挖放在箩筐里的泥土来看，你似乎找到了适合种植天麻的最佳地方了？”一直看着这幸福的娘儿俩，梅浪范终于忍不住再次带来一个好消息。
　　“呵呵！师傅不说，我还暂时把这事给忘了。怎么样？师傅，那种泥土适合吗？”春花有些迟疑地问。
　　“可以，而且非常适合！这种泥土常年处在半阴半阳的气候中，富含有机质，是疏松、排水良好的壤土，土壤PH5～6，非常适合天麻的种植。”梅浪范高兴地用他出山一个多月以来在书本上所学的知识阐述着春花所寻找到的泥土。
　　“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也不过是凭着在星星天马种植培训基地所学的一些皮毛胡乱猜测而已，没想到老师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学会了书本上的知识，以老师现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技术，春花想不成功都难啊！哈哈……”看着春花无限向往梦想的样子，梅浪范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让春花成为天麻种植高手！到时候春花的梦想就会实现了……”
　　“爷爷，你真好！”小雅看着春花这么夸梅浪范，也跟着拍起了马屁。
　　从进来到现在，春花似乎没有正面和惠明说过一句话。惠明自觉无趣地站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尤其最后与小雅无意地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看着转身走出去的惠明，春花原本笑意盎然的脸瞬间变得无限失落与失望。心中一股撕心裂肺的疼，拼命地扯拉着她那脆弱的心脏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