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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桃花溪 作者:邹满文 发布时间:2014-03-20 11:54:01 字数:6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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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溪丰收过后的田地里,人们又开始忙种糜子,有的回茬豆子,一场接一场暴雨铺天盖地降下来,田地里被泡得很松软,像似稀泥,有的地方像池塘一样积着好大一片水。
山被洗刷得干净清新,看上去很漂亮,豁口处还往下流水,流着流着就会坍塌下一块来,要是很大一块,就能听见轰地声响。
迟开的花红艳艳地,这一朵,哪儿一朵,树木青绿粗茂,好多小树苗眨眼的功夫就长高一寸,丛生的蒿草疯了一般生长。
淡蓝色的天幕上,像谁用刷子洗过一般,清新透亮,一块块云在天上移动,像个小脚女人。云不多,怎么也遮不住太阳,太阳鲜活无比,光线刺眼,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燃烧着,将火势蔓延。
有时,带针的光线从云缝里出来,扎得人的皮肤生疼,田野里进不去,人们带着草帽在自己门口,不管是拉土还是干点别的活,一会就大汗淋漓,好像身前身后都有火在烧。
太阳的暴晒,到处都能闻到泥土的气息,内面夹杂着故乡的气息,仁和在大门外转了一圈,觉得没事干,用簸箕将豆子从袋子里倒出来,挑选饱满的,儿子看见对他说;“爸爸,今年什么也不用种了,再过几天咱们就得走,谁来经管?再说,我八月结婚,收豆子时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就别种了。
按照我的想法,连麦子都别种,把地承包给人算了,你们二老辛苦了半辈子,一直在地里忙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仁和抬起头来看着姜娃说;“地是农民的根本,地是农民的财富,是宝贝,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再说,咱们农民对土地是有感情的,就像自己的父母,离开土地就等于离开父母,这绝对不行。”
桃花妈在屋子里听到他们父子俩的对话,笑着走出来说;“你父亲说的对,不种豆子行,不种麦子绝对不行,我都想好了,咱们走了叫你大伯给咱们种,到收的时候咱们回来,几十年来,咱们就靠土地生存,你们在田野里长大,土地像亲人一样一直陪伴我们左右,如果没了土地,就失去生活的意义,心里空落落地不知干什么?
现在的人只知道挣钱,有两个钱就看不上土地,钱能吃吗?钱能生长吗?土地就不一样,只要你种进一颗籽儿,就有万颗收,种什么长什么。”
“那好,就按妈妈的意思办。”
桃花在机房看了一会,又拿起书研究了多半天,眼花了就出来,看到爸妈和姜娃在一块说话,凑过来问;“你们都说什么?是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事都偷着商量?”
妈妈温怒着在她的头上用指头点了一下说;“你这死丫头,快要当妈妈了还这么调皮,几时长大?”
桃花笑着弯下腰,看到妈妈的样子说;“谁说我要当妈妈,最近几年绝对不会,什么事都没有到理想的地步。”
妈妈温怒着说;“不要太任性,你哥哥叫我们别种地,承包给人算了,你说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种了半辈子地还没种够?”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就像一个猎手没有枪,驾驶员没车开。我们是农民,怎么能离开土地?失去土地?你们干你们的事业,我和你爸种那几亩地,再说现在种地就像散心一样,全是机械,从耕种到打碾,几乎不怎么劳累。”
他们在大门外说着话,文兴不是看电视就是懒床,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床了,他觉得这日子太好,不缺吃,不缺穿,又不缺钱,就像过度到共产主义一样,永远这样下,要是下一辈子能这样,他还意愿和桃花一起生活。
桃花去县城,去文化部门,他懒得去,也懒得问,只要自己舒服,他从不过问家里的事,也不过问香包的事,也不去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如同得道高僧,什么都悟透了,只有吃饭睡觉,看电视。
那边来了好几次电话了,姜娃急着让父母、桃花将手头的事办完,婚期一天天近了,桃花妈给儿子准备了一些家乡用品,桃花不知买什么送给新嫂子,和文兴商量几个夜晚,还是没有定下来。
仁忠、仁怀也急着将手头的事办完,准备好和姜娃一块去广西,谁知福寿也要去,还得带上吕秀琴和儿子。姜娃都答应了下来,只要谁愿意去都行,都是自己最亲的人,怎么会不答应?还有一些家门父子,人不去却要捎礼品,他也不拒绝,等他结完婚回来待客。
家门父子以及姜娃的家人将一切收拾好后,已经到了七月下旬,天气非常炎热,姜娃领着他们坐上西安的汽车,一路向广西而来。
他们一行坐上火车,随着火车的飞快的行驶,越来越热,山更清,水更绿,对于北方人看见这样的景色,无不惊叹,特别是文兴,总是一惊一眨的,好像看不够,说话不考虑,也不去想,只要自己舒服,能逛,就这样一天天地过。
他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也不关心桃花的香包,置身事外,就连姜娃结婚,送什么礼物他都要桃花拿主意。
桃花要给姜娃上十万元的礼,他一下子吃惊了,看了桃花几眼后笑了,什么也没说,觉得自己是菩萨娘娘身边的小童,反正菩萨娘娘干什么都可以,自己不缺钱花就行,有没有经可念无所谓。
他一边看窗外的景色,一边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知道里面有一万,是菩萨娘娘给的,叫他一路买票,每次姜娃都抢先上去买了,心里暗喜,桃花怎么给他使眼色,他都装作没有看见。
尽管这次出行桃花给他买了新衣服,他还觉得少,到了广西有好衣服在给自己买一身,出门一趟,遇到新鲜玩意也得买,给自己的父母带点什么,总不能来一趟广西,空手而回吧!
他想,我现在要装得很可怜,可怜得让天地都知道自己不像男人,没钱没势有没能力,就像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
姜娃不会回桃花溪,桃花的父母去世以后,家里的一切还不是我文兴的?我的儿子,孙子都会在桃花溪落地生根,虽然是上门女婿,姜娃的出现,说不定我的儿子将来姓李,桃花再聪明毕竟是个女人,他看见过电视上的女人,多半是为了情死去活来,只要抓住桃花的心,让她满意,家里几乎没有人和他作对,也没有人洞察他的心事。
要说还是自己的命好,就是桃花的香包生意做不成,自己住在桃花溪,只要煤矿一开,还愁没有生计?就是卖凉皮、凉粉都不会穷的。他掏出香烟点燃,一边抽一边想,自从结婚以后,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今天随着环境的变化,思绪怎么一下子涌出这么多想法来,自己也觉得奇怪。
他喝了一口水,低头看见桃花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白皙的脸庞上,黄黄地,稀疏的汗毛以及浑圆的耳垂,轻轻地用手将她的耳朵摸了摸,忽然发现她的耳后又一颗黑痣,他细细地看了一会,将目光移向浓密的,黑黑的头发,又发现离耳朵不远的地方,在浓密的头发里有一只猴子,足足有小指头蛋那么大。
他惊奇的看了一会,就想起妈妈曾经说过,头上猴,顶金楼的话,用手轻轻地去摸它。
“干什么?”桃花睡梦中咕哝了一句,他将手收回,觉得自己困了,将身子弯下去,斜靠在桃花的身上,迷上眼睛。
他们来到姜娃的家里时,姜娃的妈妈米萨尔抱住姜娃就哭,一边哭一边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的浩浩,想死妈妈了,回来就好.....”
来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吃惊地看着姜娃和米萨尔,不知说什么好。
江成斌看到这种场面,尴尬地笑着招呼他们坐下说:“我老婆是个病人,我想这些事浩浩对你们说了,以前叫姜娃,在我们这里就是江浩楠了,你们不要介意,没有得到你们的同意就将你儿子的名字改了,请你们多多包涵。
你们那个是姜娃的父母,我得好好感谢你们,生了和我儿子一样的相貌,一样的身材,给我的老婆疗好病,我为他娶媳妇,将来继承我的家业,你们是否同意?”
桃花妈笑了笑说;“有什么不同意的,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咱们有缘,要不是你用五万块钱将他救赎出来,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事到如今,我们就商量儿子的婚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全仰仗你了,感谢你照顾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我还得好好感谢你。”
米萨尔端来茶水,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她听到说话的女人是姜娃的妈妈,拉住她的手,桃花妈急忙站起来,两个人说着话向二楼走去。
仁忠和江成斌说着话,仁和偶然插上一句,仁怀也凑了上去。文兴喝了一口水站了起来,桃花知道他要走,也站了起来,俩个人来到二楼,听到说话声走向房间,看到两个妈妈站在地上看姜娃放行李,便走了进去。
“这是我的女儿女婿。”
米萨尔笑着看了看这一对男女,点了点头说;“你的孩子都很漂亮,女婿也不错,说着俩个人走了出去。
文兴笑着说;“江浩楠,姐夫来看看你的房间。”
姜娃笑着说;“你尽管看。”
桃花也笑着,看着哥哥说;“哥哥是个有福人,白捡了一个爸爸妈妈,还捡来万贯家产。”
姜娃赶紧将手抬起,掌心朝下,另外一只手的十指在手心里转动着,让她暂停。
姜娃将房间收拾好后,和桃花一起走下楼,一一地给江成斌介绍了所来的亲朋好友,米萨尔和江成斌非常高兴,说了一会话,抽烟喝茶,随后一起走下楼,向一家大酒店走去。
他们一行人吃过饭后,都被安排在酒店里,只有桃花的父母回来,他们和米萨尔以及江成斌、姜娃回到家里,坐在客厅说话。
酒店十分地高级,来的人没有一个住过这样的酒店,就连文兴也很新奇,左看右看,将桃花抱起在地上转一会,就将她扔到床上。
床上垫子很厚,将桃花弹跳起来,一下一下地停止晃动,像掉进棉花堆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文兴就扑上来,一下子将桃花抱住就亲。
房子是双人间,两张单人床,衣柜茶几,办公桌,电视电脑。文兴和桃花在床上闹,差点掉在地上。
桃花感觉文兴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便向厕所努了努嘴,文兴起来,俩个人走进厕所,文兴才知道有淋浴头,浴缸,高兴地放水,想泡澡。
桃花说:“宾馆里谁都来,谁都泡,咱们还是淋浴,这东西干净。”
文兴听了她的话,关掉水龙头,跑出去脱掉衣服,光着屁股走进来,好大的洗漱镜一下子将他反射,他看着自己的身子说;“这多么像大卫,典型的东方大卫......”一边说一边赞叹。
桃花笑得背过气去,指着镜子说;“你看看你哪儿?”捂着嘴直笑。
文兴忽然将桃花抱起,来到床上,将她的衣服脱光,又抱她来到镜前,俩个人傻呆呆地看着,像被电击了一样颤抖起来。
淋浴头上的水流着,水的冲击力很大,打在桃花和文兴身上,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此时的她们能感觉到的是一种意外收获,一种让人罕至,让人沸腾的升华........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感觉时间已经停止了,一切停止了,俩个人的心跳也停止了,好像死去一般,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水哗哗地流着。
文兴在淋浴中感觉到了美妙,缓过气时就开始看梳洗台上那梳洗盒里的东西,虽然没见过,上面有字,就反过来翻过去地看,除了牙膏,洗发膏,洗面奶还有好几样东西,不是壮阳就是补阴的,全都是性生活用品,他高兴地像发现新大陆,赶紧拿出来吃了,有的涂抹在茎头上,还躲躲藏藏地给桃花涂抹了,俩个人一会就发高烧,头和脸全部红了,慢慢地她们变成了猛兽,在山头上奔跑,一个追一个。
一会儿,她们来到草地上,没命地撕打,死命地进入,不知自己怎么了,活像得了狂犬病的狗,上蹿下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海浪一样,一浪跟着一浪,从黄昏一直到黎明,整整疯狂了一夜,最后桃花来到厕所,上完后再淋浴,温度才慢慢地降了下来。
桃花妈和米萨尔很忙,儿子结婚是大事,要使在桃花溪,亲朋好友都来了,蒸馍破柴,请执事客,八月初八就余下两三天的时间。而在这里,过事待客都在酒店,那个酒店已经被江成斌包了下来,来的客人、亲朋好友、老家的姐弟以及舅舅家的人都在酒店,只有几个最亲的人住在家里,一起商量事。
江成斌忙得不亦乐乎,还有厂子里的人也在帮忙,订车,布置新房等等,都在忙活着。
城里结婚和农村不一样,只要掏钱什么都有,很方便,从司仪到打扮彩车,结婚的车队,以及礼炮,全是一条龙服务,烟酒酒店自备,这就省去很多事。
十辆奔驰将柳絮娶回酒店时,几门大炮一样的礼炮一齐响了起来,随着音乐,穿着婚纱的新娘和穿礼服的姜娃,慢慢地步入婚礼殿堂,人们看到打扮后的新娘,美若天仙,姜娃像王子一样扶着柳絮,人们雀跃欢呼,桃花妈那激动的泪水溢出眼帘,笑着在看。
仁和乐呵呵地,觉得儿子长大了,结了婚就成了大人,他所期盼的不就是这个吗?真是想不到呀!姜娃会在这里结婚,以这样的场面完成自己的婚事。
要使在桃花溪,说不定早就结婚了,却没有这么大的场面,人的一生就是说不来,也看不明白,有些事看上去是好事,却会演变成坏事,有些事看上去是坏事,却会出现好事。
他一边想一边看,也摇着头,双娃考上大学,却早早地死了,要使他活着,看到今天的场面是怎样一种心情?他正想着,听见有人喊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上讲台,儿子儿媳要拜父母。
婚礼在欢呼声中慢慢地落下帷幕,好多的礼仪礼节姜娃老家人没见过,这其中有城里人结婚的仪式,也有广西人结婚的仪式,一套一套地,姜娃老家人新奇地看着。
好多佳肴摆在眼前,议程没有结束,有的人在看,有的人等着动筷子。最让文兴感动的是婚礼的场面,可叹而不可及,那些汽车要使在庆阳很难凑齐,一色的大奔,一色的礼仪小姐,还有台上的那两个主持人,就像电视节目主持人一样,男的潇洒,女的漂亮,那些唱歌的,和明星差不多。
讲台上的大屏幕,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走过姜娃和柳絮的青春年华,也在记录他们俩个穿着婚纱拍照的幸福时刻,也是在给人们讲述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文兴一边看一边吃菜,轻轻地叹息着,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有这样的时刻,要使能从头再来,他绝对会依照这样的场面结婚,怎么看柳絮都比桃花漂亮,穿起婚纱就是天仙。
他不知道桃花穿起婚纱是个什么样子,要使有可能的话,他也和桃花照一张这样的相.......
婚礼结束的第三天,亲朋好友都走光了,桃花的叔父和亲亲也走了,实在是不忍心住下去,一天一晚要上千块,作为农村人,一千块就能买两只羊,可以买一头小牛,能买好几十个麦草垛。
桃花和妈妈爸爸也要走,被江成斌留了下来,让他们在城里转转,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就这样将你的儿子留下来,江成斌心里也过意。
米萨尔知道姜娃要领妈妈去山东,曾经听说过他的妈妈是山东逃难来的,这次回来,姜娃又对她说了弟弟的死因,米萨尔极为同情,她和丈夫留下桃花的一家人,就是让他领爸妈去山东,顺便去旅游,作为米萨尔,只要姜娃能留在自己的身边,说什么都会答应。
他看到姜娃的爸妈都是老实人,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是农民,却看不到农民的那份吝啬、胡搅蛮缠的迹象;从她们身上看到西北人的豪放和豁达;也看到西北农民那种谦和;以及大度情怀。
谁愿意将养活了二十多岁的儿子送给别人?况且是一个儿子?自己的儿子死了,自己差点跟着去,要不是这个姜娃,自己能活到今天?米萨尔一个人想了好久好久,人心都是肉长的,钱再多也买不来一个大活人。
她觉得欠了桃花爸妈的债,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也可能还不清,尽量地用金钱和行动来报答他们。
她对丈夫说;“咱们这辈子遇见恩人了,遇见好人了,以后做事尽量谦和,尽量和平点,心存善念,上天将姜娃送给我们,真是有好生之德。”
江成斌笑了笑说;“是呀!我们虽然掏了点钱,却活脱脱地有了儿子,出来进去有个小伙,将来还有孙子,咱们江家后继有人不说,将来有了孙子,你我可以享清福,照顾孙子。没有这个儿子,我不敢想咱们以后的生活......”
“那我早就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桃花妈和仁和住在另外一间房子里,仁和叹了一口气说;“我一辈子生了两个儿子,留在身边没有一个,从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很爱姜娃,也离不开姜娃,想要回姜娃,有这个心事也说不出口。”
“是呀!就让儿子呆在这里,姜娃从小就想出去,说明他有自己的天地,也许就是人家的儿子。
姜娃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他的脾性我们不了解?就让他在外面飞跑飞跑,怎么说都是自己亲生亲养的,将来会不给咱们养老送终?养儿防老,我们现在没有到那个地步,再说他们也离不开姜娃,送佛送到西天,只要他们对咱儿子好就放心了,他们也是好人,费那么大劲给姜娃娶媳妇,又对咱们这么好,还有什么说的?”
仁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听着窗外的汽车声,火车的鸣叫声,怎么也睡不着,他已将习惯了宁静,习惯了桃花溪的水声,来到这里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白天他们全家人和江成斌夫妇逛街,有时做做公交,有时走路,还硬给他们俩买了一套衣服,姜娃准备买却没来得及。
桃花妈看这看那,有时还走到跟前看字,仁和糊里糊涂地转悠,觉得这里的街道就是马莲河,来回游动的汽车是船,那些高低的楼房就是桃花溪的群山,来回走动的人是桃花溪树上的麻雀,没有清亮的天,也没有清亮的日出和黄昏,好像自己走在雾里,晕晕乎乎地走过一天又一天。
后来,他们踏上北去的列车,随着火车的咣当声,穿过一个峻岭又一个峻岭,车上有江浩楠和柳絮,桃花文兴和桃花的爸妈,虽然坐的是包厢,却挤在一块又说又笑。
柳絮是个凉性子,很少说话,遇到笑话轻轻地抿嘴笑一下,文兴以姐夫的身份坐在她的身旁,想办法捉弄她,她却不理会。
她知道北方人有这个说法,姜娃也给她说过,姐夫闹洞房在桃花溪十分厉害,也爱和小舅子媳妇玩耍,是十分正常的事。所以她不去理会,有时闹得她不行,就捉弄他一下,惹得其他人都在笑。
他们来到山东的菏泽,妈妈凭借记忆找定陶县,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县城,于是他们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们又开始找,询问路人,几十年了,这里变得面目全非,从地图上看就在这里,就是找不到。后来他们问了警察,才知道定陶县迁过地址,没有在原来的地方,是不是地图上没有标明?他们一边走一边问,走到那里住在那里,一路打问而来,幸好碰到一个好人,他说;“那里的牡丹最多那里就是菏泽,那里牡丹开的最好那里就是定陶县。”按照这个说法,他们才找到定陶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