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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8

作品名称:桃花溪      作者:邹满文      发布时间:2014-03-16 10:05:02      字数:5090

  38
  这个男人叫江成斌,妻子叫米萨尔,她们三个人来到街上,米萨尔步子轻快地拉着姜娃,几乎小跑着来到诺斯尔商城,上二楼的老爷车专卖店,给姜娃挑选衣服式样。
  衣服买好后,她拉着姜娃来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对姜娃说;“你从小就爱吃日本料理,妈妈今天带你来,好好吃。”
  姜娃显得很快乐,高兴地碰碰跳跳,看了一眼江成斌,他悄悄地竖起大拇指。
  她们吃饱喝足了回到家里,妈妈坚持要给儿子洗澡,江成斌悄悄地来到她的身边说;“儿子大了,怕羞,你就叫他自己去洗吧!”
  她念叨着说;“儿子大了,儿子真的大了,有十七八岁了!时间真快,转眼间儿子都这么大了。”
  姜娃突然到来,那个女人受到刺激,看到儿子活脱脱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脑海里的思维一下子冲破了以往模式,就像静静地湖水,忽然往水里扔进一块巨石。
  这个举措把那个女人从很远的期盼中拉回来,苦苦寻觅的儿子站到眼前是时,一下子回过神来,病好了一大半,好多回忆也渐渐从心底升起,一件件在脑海里盘旋。
  江成斌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通过一天的观察,姜娃演技很好,人也不错,自己也感觉他越来越像自己的儿子。
  姜娃洗过澡后,妈妈要他和自己睡一起,想好好说说话,几年不见,她想好好看看儿子,姜娃却为难了,那个男人又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会,他们三个人就坐在客厅聊了起来。
  姜娃说;“我和几个同学从森林里出来,一起在街上游荡,碰上社会上的流氓,他们打我骂我,强迫我和几个同学偷盗,后来被公安局逮住,判了刑,在监狱里呆了几年,我对不住妈妈,你从小养我抱我,望子成龙,谁知我却走上犯罪道路。”
  他一边说一边流泪,看妈妈的脸色,是不是会识破他胡编乱造的话,神志到底清醒了还处于一种萌芽状态?
  姜娃觉得她有时非常清醒,有时还是不太清醒,不过,自己的到来,她不像丈夫说的那样了,最起码能认识儿子,也不疯走疯跑了。
  姜娃拉着妈妈的手问;“妈妈,听说你想我都想疯了,在大街上疯走疯跑,说疯话,连钱都不认识,我对不起您,你打我吧!骂我吧!出出气,一定要好起来,儿子不孝,明天我就带你看病去,你要使好不了,儿子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姜娃虽说是演戏,演着演着就动真情了,好像眼前就是他的妈妈,坐在身边男人就是父亲,自己真的进过监狱,刚从监狱里出来,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心疼,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儿女?
  他还说了好多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话没有想就出来了,活脱脱地母子关系。
  米萨尔静静地听着,流着泪看着眼前的儿子说;“谁说我病了?我有什么病?你回来我就好了,就是想你,现在好了,我们一家又团聚了,只要你好,我好,你的爸爸好,我们好好经营钢材生意,给你找媳妇结婚。
  不对,你才十四岁,要上学的,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妈妈亲自送你到大学。”
  姜娃傻眼了,江成斌也傻眼了,相互对望了一下,姜娃低头说;“妈妈,儿子都二十岁了,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十四岁,你记错了,不能上学了。”
  米萨尔惊奇地看着他,哈哈大笑说;“二十岁了,就说我给你洗澡你脸红,儿子长大了,真的老了,连儿子的年龄都记错了,你说妈妈老不老?”
  “妈妈不老,妈妈不会老,年轻又漂亮,怎么能说老?以后我绝对不离开妈妈,一直守候在妈妈身边,只要你快乐,要儿子干什么都行。”
  江成斌听到她俩的对话,既高兴又悲伤,看到妻子那高兴地样子很开心,想起儿子,心像有刀子刺一般,姜娃的到来,比吃药灵,自从姜娃进门,老婆一下子好多了,有时多少出现一点意外举动,他相信,只要姜娃在家,他一定会好起来。
  一阵喜悦才下心头,愁绪又上心头,姜娃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如果老婆好了认出来怎么办?她的病一直不好自己这个家怎么办?要是姜娃有一天要走怎么办?这三个怎么办问得他无言以对,伤神地看着沙发。
  后来,江成斌悄悄地走进原来儿子的房间,对姜娃说;“我的儿子乳名叫峰峰,大了叫江云峰,我叫江成斌,老婆叫米萨尔,一定要记住名字,还得继续演下去,我的老婆病好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姜娃摸了摸头生涩地说;“那我就叫你爸爸,叫她妈妈吧!我也姓姜,你知道,咱们是一家人,等我妈妈病好我在你这里打工,挣了钱再回家去看我的爸妈。”
  那人听了姜娃的话,苦笑了一下,心里说,你还要打工吗?只要我老婆的病好了,给我当儿子行,当干儿子也行,就是不当什么,我会给你十万八万,你还需打工吗?他摸了摸姜娃的头说;“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将她的病哄好了,什么都好说.”
  在姜娃和江成斌的精心照料下,去了几趟医院,米萨尔的病慢慢好了起来,妈妈一直要姜娃守候在自己的身边,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就是上厕所也得对妈妈说一声。
  江成斌看到妻子慢慢地好了,赶紧去他的钢材销售厂,这几年没有怎么搭理自己的生意,得去看看。
  他聘请了一个年轻的经理坐镇,前几年挣的不多,每年大概将近百万,他给经理三十万,今年上半年也不错,也就是五六十万,自己的工房,场地以及塔吊,裁板机和所有钢材,已经有五六千万,要使自己经营,每年绝对超过五六百万,三十几个人的厂子没人经营,就到了这步田地。
  又一想,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一双老人都过世,一个哥哥两个弟弟都有工作,也有厂子,就一个妹妹,全家人在林场工作,妹夫是场长,你说要那么多钱给谁?干什么用?
  他在厂里转了转,手下的人都笑着欢迎他的到来,江成斌问寒问暖,问了山西钢材发来了没有?工字钢积压得多少……
  他回到家里时,看到妻子在梳洗打扮,米萨尔看他回来就走上前说;“咱们出去吃饭,然后领儿子逛逛街,整天呆在屋里闷得慌……”
  姜娃在这样的的环境中走过三年,米萨尔对他十分好,几乎寸步不离。
  他感觉米萨尔渐渐好了,就想回家来看看自己的父母,偷偷地给父亲江成斌提起这事,妈妈就犯病,不知怎么的,姜娃左右为难,江成斌也为难,不提这件事一切都好。
  姜娃只能安心地呆在这里,好吃好喝,穿戴名牌。
  他们俩口子做生意,出外都带着姜娃,他们离不开姜娃,姜娃慢慢地也离不开他们,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长这么大那里见过这种生活,总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给爸妈说一声,却不知怎么联系,想写封信,觉得太慢,再说谁还写信?
  他想家,惦念家,不知父母还好吗?常常想起桃花溪,也在等带妈妈米萨尔彻底好起来,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就赶紧回去。
  姜娃在江成斌家一共呆了五年,不知是缘分还是怎么的,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十分融洽,开始米萨尔把姜娃当成自己的儿子峰峰,三年后她清楚地知道姜娃不是,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永远地走了,却不想让姜娃离开,他的身上有好多儿子的影子,也有儿子的脸庞,看上去十分地相像,不论是走路,动作,还是吃饭都很相像。
  姜娃的声音不怎么相似,就是不能让他离开,姜娃成了米萨尔的精神寄托,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只要看见他有走的意思就装病。
  米萨尔已经把姜娃当成自己的儿子,她什么都想过,这孩子和自己儿子死时个头一样,相貌差不多,脾气也好,她要将他好好培养培养,让他认识社会,认识生意,闲了让他看看书,增长知识。
  自己家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么个儿子,既然老天将姜娃安排过来,她要好好地对待他,也虔诚地对待老天爷的这份厚礼。
  姜娃要走,白天给江成斌说了,江成斌晚上就和妻子商量,米萨尔听到这话就装病。
  姜娃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仁和,圆圆地脸庞上总挂着笑意,不大而清亮的双眼上有着浓浓地眉毛,双眼皮很浅,只有笑时才出现
  他爱干净,经常把自己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个头不高看上去很精神,老带有孩子般的那份童真,在这个家里五年,不像在自己家,睡懒觉,不洗衣服,或者闲逛。
  他每天起得很早,不是打扫卫生就是洗衣服,有时帮妈妈做饭,遇到爸爸过生日,妈妈过生日,提前订好饭菜,买生日礼物,这一些列举动让米萨尔俩口子十分高兴,每每遇到这个时候,姜娃就想起自己的父母,心里酸酸地。
  米萨尔只要听到他在干活就过来帮忙,俩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谁看到她们不是母子?一起干完活累了妈妈领他出去吃饭,走在大街上,妈妈总是拉着他的手。
  有一天,妈妈订了一桌饭菜,全家三个人坐在一块,还打开酒,一人倒了一杯,喝下后看着姜娃说;“有一件为难的事想和你商量,不知怎么对你说?”
  “没有什么为难的妈妈,只管说,自从来到你家,我生活在天堂,你们俩个对我像亲生儿子一样,有什么为难的?”
  米萨尔笑着说;“那我就说了,说错了你别生气。孩子,你姓姜,我家也姓江,我想让你叫江浩楠,名字好听,将来到了你父亲厂子里,别人听了也舒服,要是这样可以的话,我两口子就给你用这名上户口,给你找对象,成家立业。
  我的儿子叫江云峰,已经过去了,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想重新开始。”说完看着姜娃。
  姜娃听了笑着说;“这名字好,没问题,叫什么都一样,再说姜娃那名太难听。”说完心想,他们在完成自己的梦想,要自己活脱脱地印证他儿子的形象,不过没有什么不可的,只要米萨尔病好了,自己算是做了一件极好的事,也算对得起江成斌救赎自己的五万块钱。
  姜娃改过名字以后,江成斌和米萨尔俩口子高兴地不得了,眼睛里闪灼泪花,透着光芒,就像看到一颗鲜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俩个人站起来拥抱在一起。
  他们一下子觉得姜娃真正成了自己的儿子,以前人问起姜娃,江成斌和爱人半开半闭,搪塞一下,现在对外公开了,一方面寻关系补户口,另一方面托人说媳妇,这事在他们周围传开,做钢铁生意的同门,关系好的都前来祝贺,还有一些客户也来了。
  前来提亲的络绎不绝,米萨尔高兴地款待那些媒婆,姜娃脸红得像朵大红花,什么也不说,全都由妈妈米萨尔安排。
  但是,他对女孩子有种渴望,看过几个都一般,他还没有说什么就让妈妈给打发了,自己对妈妈的决定十分满意。
  后来,来了一个纤细柔美的姑娘,妈妈眼前一亮,笑着拉着她的手来到沙发坐下,左看右看,好像看不够,俩个人在沙发上说话,姜娃看了几眼,心里像吃了虫子一样难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地上转圈圈。
  他在地上转了一会走到二楼阳台,看着楼下的汽车和人,竟看不清,好像那些人都是影子,一忽儿一忽儿在飘。
  对面的楼房笑着向他招手,霓虹灯广告牌里出来的女人,竟然是坐在自己沙发上的女孩,他惊奇地看了一会才看清楚,已经不是了,她飘进自己的家,坐在沙发上。
  “浩浩,下来。”
  妈妈叫他,他飞快地走下来,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也在看他。
  妈妈对那个姑娘说;“你们俩个上楼去吧,在一起聊聊,相互了解一下,也好好看看对方,以防结婚时不认识。”
  那个女孩笑了,姜娃也笑了,那个介绍人笑着说;“现在的孩子不找对象,是谈对象,他们将儿子装进肚子里,逼得不行才结婚,哪像你们,还扭扭捏捏地,这样的孩子少了,几乎在南宁城里找不到第二个。”
  姜娃和那个女孩红着脸走上二楼,相互问了自己的名字,年龄以及学历,姜娃羞涩地说;“我只上过初中,没什么本事,依靠父母这点微薄家产混日子。”
  这个女孩叫柳絮,家在郊区,地都征用完了,是居民,高中毕业后在城里打工。
  她看上的是这个家,还有他家的产业,姜娃相貌还较好,个头太低,自己比姜娃高一头,在路上就听介绍人说过,见到姜娃和这个家,和介绍人说的一样,她陷入了困惑之中。
  她从姜娃的举动、言行,没有觉出一个有钱人家孩子的那种轻狂,不可一世的举动,从羞涩的表情里,看上去他很单纯。
  姜娃没什么说的,这样漂亮的女孩怎么说都比自己强,要使在桃花溪,这样的女孩绝对不会跟他,说不定看一眼就走,
  他的心里生了虫子,一会爬到左心室,一会跑到右心室,一会来到心房,看到这个柳絮,心里不知是难受还是快乐,只感觉汗水像溢出盆的水,不断地从汗毛眼里出来,口干得连舌头都转不过来。
  姜娃快步走下去,取来两瓶牛奶,给她一瓶,自己拿起一瓶,用吸管咂着,听那个女孩莺歌燕语,接住话茬,两人说着话。
  婚事定下来的时候,姜娃很高兴,妈妈,爸爸都很高兴,姜娃随柳絮去看自己的未来的岳父岳母,俩个人几乎天天在一块,不是在柳絮家就在姜娃家,慢慢地,俩个人一个离不开一个。
  米萨尔高兴地看着他们俩个,领她们去吃日本料理,麦当劳,西餐,还给那个女孩买了一部很好的手机,柳絮没事就陪在米萨尔的身边。
  她看到米萨尔特别爱儿子,也爱自己,只要母亲高兴,要什么有什么,将来到了他家,一定要将婆婆哄好。
  当婚事定下来的时候,姜娃提出要回老家接来父母,米萨尔和江成斌都同意,也想见见姜娃的父母,怎么会生出和自己儿子一样的相貌、一切都很相近的儿子?要不是有这么个姜娃,我米萨尔很可能活不了多少年。
  江成斌也觉得是,要不是有个姜娃,老婆会早早地死去,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那么多钱没人,那只是个摆设,想起老婆和自己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的艰难历程,日子好了她却要离去,这怎么行?他感激姜娃,也得为他做点什么?就算是搞慈善。
  有时候,江成斌觉得世间的事很耐人寻味,也不可思议,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不论是生意场上,还是在外跑,怎么就能碰到这么个姜娃,一下子将米萨尔的病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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