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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作品名称:桃花溪      作者:邹满文      发布时间:2014-03-06 14:24:32      字数: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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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兴离开桃花时身上一分钱都没了,空手回家过年。咪咪看到自己的丈夫李文华买这买那,心里很不舒服,脸上的色彩浓得化不开,一句话也不说跟在他们后面。
  李文兴笑着说;“有哥哥嫂嫂就是好,不用弟弟动手年货就置办齐全,有朝一日我有钱了,我将二老接到市里,团团圆圆地,风风光光地过年,再也不回这个穷山沟。”
  咪咪听到他的话无名火起,愤愤说:“你的意思闲我们没有本事,还得回这个穷山沟?不知你们祖先缺心眼还是脑子进水了,怎么选这么个地方住,怎么不住北京城?北京城多好......”
  李文华听到话不对,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文兴像没事一样,乐呵呵地说;“要使在北京城我们都是大学生,那里的学习条件,教学设施和咱们这里没法比。”
  他们三个说着话往回走,小路不但细,也陡峭,而且弯弯曲曲,一个个气喘吁吁,迎面碰上村上人,近了才看见是文华文兴兄弟俩,看着他们说;“我以为是谁回家过年,是你们几个,一个个穿的像华侨一样。”
  文兴赶紧掏出好烟给他发了一根,那人笑着再看烟的牌子。只听文兴说;“甭看了,凤凰,你先闻闻香气。”
  咪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回到家里,父母高兴地看着儿子儿媳,母亲赶紧给他们倒水。他们刚坐定,文兴掏出烟来,给父亲和哥哥发烟,文华刚准备点燃,咪咪看见一把抢了去说;“抽什么烟呀!都戒好几个月了,怎么又抽?”
  文兴笑着看哥哥,哥哥摸了摸头也笑了。
  文兴说;“我哥哥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叫桃花,是桃花溪的姑娘,人不错,家里有香包厂子,市上还有门市,你们不是催着要我找对象吗?现在有了,我想过了年就提亲,她那里也需要人,如果顺利,我打算尽快结婚。”
  父亲听了他的话很高兴,这个儿子真不省心,从小就爱跑,转眼就不见了,又在外面流浪多年,年龄也大了,村上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孩子都多大了,有对象就好,能结婚更好,将儿子事办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
  母亲听到小儿子找到了对象,从厨房跑过来问是那里的姑娘,长得怎么样,文兴一一回答,母亲笑着,偷偷地到文兴耳边问;“该不是妖精吧!”
  文兴笑着说看了看其他人,悄悄地在母亲的耳边说;“比咪咪还妖,她和桃花不能比。”
  母亲笑着叹了一口气向院子看了看,听到刀子在案板上切菜声说;“再有一个妖精咱们家真得变成盘丝洞了。”说完笑着走了。
  文兴又偷偷地给妈妈要钱,妈妈温怒着数落了几句,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用布缝的钱包,用一只手捏住,一只手在内面取了一会,像似在摸面值,掏出来一看,赶紧装进去,又在内面掏,眼睛不住地在闪动,想要哄骗谁似的。
  文兴看着母亲的样子在笑,忽然看见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给他,文兴抢过来说;“妈妈,就给这点?儿子要使有钱了,你要多少给你多少。”
  妈妈闪动着眼睛说;“你等等。”说完腾腾地跑进房子。
  文兴掂着脚再看,发现母亲在父亲耳边嘀咕,父亲掏出钱来,她一把抢走,跑着出来。
  父亲喊着说;“那是准备买酒的钱。”
  “我叫儿子买酒,买东西,你身上有钱就去打麻将。”边说边跑出来,将一张一百的塞进儿子手里,神秘地挤挤眼。
  “妈,快来呀!这里有老鼠。”
  咪咪尖利的叫声,整得妈妈提着裤子跑出厕所,回到厨房才系裤带,看见咪咪指着老鼠洞。
  母亲说;“老鼠怕什么?那是咱们的老叔,有人的地方都有这东西,不伤人,只害人,没有猫就没办法。”
  儿子都忙着过年的事,文兴的父亲打扫卫生,扫尘土,和上泥巴塞老鼠洞,布墙上裂开的口子,全家人都在忙活着,为了迎接新年,迎接一个新的开始。
  文兴的母亲自从嫁到这里,心甘情愿地爱着这个家,爱着自己的丈夫,半辈子过去了,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忙的没有看清自己的丈夫自己就老了,记得年轻的那会,每每到九龙河上洗衣服,自己那美丽的脸庞影影绰绰地在水里,水里也有云,自己像似在云上,如同嫦娥驾云。
  九龙河两岸的柳树像修女一样,轻轻地摇摆着自己的衣裙,花随轻风缓缓地落下里,飘在河面上,簇拥着,嬉闹着从眼前而过,文兴的母亲用手抓住一个,细细地看一会,觉得自己的心花也开了。
  这个时候,她多想有一个潇洒的小伙从河岸上走来,在平展展地梯田边瞩目看她。青绿的庄稼悄悄地在说话,蓝天白云,和风暖阳,把这里熏染地像活了一般,那布谷鸟的叫声,叫响了山谷,叫响了白云,叫响了波纹涌动的水。
  缓缓的流水走过石子,走过泥沙,怎么也不想带走故乡情,回头留下一个湾,张望自己的故土以及山崖,和住在山崖下的人们,一寸土一份情。
  文兴的母亲在九龙河上长大,上了几年学,只认真地看过一次故乡的真正面目就嫁了出去,家里穷,走出一个就会减少负担,父母流着泪,她也流泪。
  她出嫁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夫妻,以为男女睡在一起就会有孩子,却不知道孩子到底从那里来的,为了这个问题,像踹着心事一样,揣揣不安地嫁给了文兴的父亲。
  文兴的父亲比她大五岁,个头高大,身板结实,能将二百斤的麻袋提起,放在凳子上,然后背走。队上有两头高大的骡子,别人看见就跑得远远地,只有他能驾驭,喂养,每每耕完地,将骡子身上的绳索解掉,全身光溜溜地站在饲养室的院子里,用水桶和刷子给两个骡子洗刷。
  她嫁过去以后,文兴的父亲依然喂养驾驭牲口,每到晚上,一把将文兴的妈妈抱起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躺下给她讲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还指着她的秘密地方说;“孩子就从这里出来,要我将东西伸进去拉,拉着拉着儿子女儿都出来了。”
  文兴的妈妈信以为真,就让他摸,让他用那东西伸进去拉,看能拉出孩子吗?开始疼痛的厉害,怎么都不舒服,觉得那东西太长,顶的胃都痛,遇到夜晚就愁,经过他的引导,慢慢开始习惯,有舒服的感觉。
  后来她知道了,骑在他的身上逮住他的耳朵,像骑马一样不断地在他的屁股上打,一边说;“谁叫你骗我,哄我。”
  有时候,他那东西竖起来,就轻轻地给它耳光,叫它听话,文兴的父亲笑着看她怪里怪气的样子,一下子将她抱起,没命地亲几口就将她压在身下。
  文兴的爸爸有莲花叶般粗大的手,小树那么粗的胳膊,遇到挑水,挑的水桶是特制的,一次能跳回两担水来,队上遇到很大的,没人能搬动的东西就叫他,和人打赌,将一颗小碌碡抱起,赢回一斤旱烟。
  现在,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外孙都快要走路了,自己也老了,给文兴将媳妇娶回来,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想起九龙河,想起自己的童年,青年,恍然若梦,没觉得就老了。
  她一个人一边干活一边想,忽然喊叫文兴的父亲。文兴的父亲急着走进来看着她,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说;“我腰疼,你给我揉揉。”
  文兴的父亲用粗大的手在她的腰里捏,她痒得咯咯笑,谁知他捏着捏着手竟挪到前面,抓住一只瘪下去的乳房揉搓。
  大门外的自行车铃声惊动了他们,母亲一脸的红晕,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干起活来。她对文兴的父亲说;“文兴的事该怎么办?昨夜说了半夜都没肯定下来,我一直思想这事,我看正月咱们都闲着,还是托个媒人去提亲,要使能行,尽快将这事办了,据文兴文华说,她家很有钱,那姑娘做香包很有天分,将来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咱们会跟小儿子享福。”说完高兴地看着他。
  他将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一溜红红的火子顺炕边落了下来,有的还在冒烟,落到地上的旱烟灰堆在一块,烟更大了,一会就灭了,留下难看的灰烬,像一堆鸟粪。
  他起身走出门吐了一口痰,回来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半辈子都听你的,我知道你有主意,迟早都得过这一关,听说人家姑娘不错,也有本事,夜长梦多,就按你说办,赶紧托媒人。”
  文兴的妈妈是个急人,挤了个闲时间就跑到村上的媒婆家里,问媒婆知道桃花溪吗?
  媒婆笑着说;“我闫婆婆那里不知,别说桃花溪,咱们县的每个角落都去过,不就是个桃花溪吗?哪里有个娘娘庙,我赶过庙会,和神婆马寡妇有交情,咱们村上的栓栓不是得了邪风症,是我带着他和他的老婆一起去,马寡妇才治好了他的病。”
  “那你知道桃花溪的桃花吗?”
  “当然知道,四乡八村的小伙都跑遍了,没一个桃花看上的,我一个就受过五人之托保媒,到头来都灰溜溜地。人家桃花长得那个好看,你没见过,就像古戏里的貂蝉,细眉丹凤眼,瓜子脸,白皙里透着红,两边还有酒窝,脸白得像鸡蛋,能弹出水来。身材那才叫绝呢!杨柳腰,一走一婀娜,就差三寸金莲......”
  文兴妈听得晕乎乎的,不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儿子的福分,也是自己的福分,后辈儿孙一定漂亮。忧的是那么多小伙子她都看不上,能看上自己的儿子?
  她等闫婆婆说完,鼓起勇气说;“麻烦你跑一趟,给我家老二文兴去提亲,成了绝不亏待你。”
  “你们家文兴,到底长得怎么样,我没见过,不想跑冤枉路。”
  “我家文兴就是吕布,配貂蝉绝对没问题。”
  “哈哈哈,咱们这里几时出了个吕布,倒也新鲜,先让我见见你的儿子,过年了再去提亲,现在年关了,六腊月不成亲。”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闫婆婆送她出来,看见门下的一家孩子在放炮,用燃烧的火柴一点一点地靠近,靠近,没到跟前就将自己吓跑了,看见药芯子没有燃烧,又跑过去,一下子靠上去点燃,药芯子冒着火花,噗噗噗,“咚!”地一声炸开,空中冒起一小团蓝烟,孩童在不远的地方站着笑。
  响声传向对面山崖,又折射回来,传向远方。
  今年的春节和往年不同,仁忠给仁怀、仁和打电话叫他们初二过来,带上全家人,从老大开始,每家一天在一起过年,想过出气氛来。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弟兄们慢慢都上了年纪,仁忠觉得有必要这样,再加上桃花对他不错,在孩子们的印象中,留住这样的氛围,留下美好的回忆。
  三家人在一起过年,自从老人走了以后第一次这样,孩子们高兴,大人也高兴,仿佛回到奶奶在世的时候,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放炮的,三妯娌在厨房忙活,还有吕秀琴,厨房里的香味飘出门,满院子都能闻到。
  院子里好几个孩子在玩,桃花也在看,杏花倚在桃花姐身旁,福禄和福星在放炮,会走路的福寿儿子,捂着耳朵奔跑。
  每家轮了两回才停了下来,各家清净了几天,桃花觉得家里人少,和父母一直坐在炕上看电视说话,知道父母心情不好,就打电话叫大伯和二叔。
  桃花妈不知道,依然坐在炕上看电视,听到厨房有声音才下来,进去一看,桃花在做饭,赶紧过来帮忙。
  家里人少的时候一般热菜,将馒头放在锅里蒸软就开始吃饭了,桃花妈看到桃花准备炒菜,还弄了那么多,一脸疑惑地看着桃花,桃花笑了,神秘地对妈妈说;“今天有客人来,好好做几道菜。”
  桃花妈一脸责怪之意,闲她不早说,要使人来了手忙脚乱。
  她们正忙着,听到墙外有脚步声,桃花妈赶紧将手中的活干完,用围裙擦着手走出去,不知道是谁,人家既然来了,就得迎接,不管是谁,只要能来到咱家,也是正月,绝对是桃花的朋友,一般人不会正月闲逛的。
  她急急忙忙地往大门外在走,想看看到底是谁?还没有走到大门前,看见仁忠和仁怀走了进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将他们迎进房里。仁和从窗玻璃看见两个哥哥来了,急忙跳下炕,提茶倒水,取香烟,三人坐定看电视说话。
  桃花妈回到厨房看见桃花在笑,顺便在她的头上拄了一指头说;“鬼丫头。”说完尽快地收拾饭菜,都是自家人好说,来了人就不一样了,得有个样样,要不人家会说自己慢待他们,反正在过年,好多肉食蔬菜都不缺。
  就在这时,大门开着却有人敲着大门问:“桃花妈在吗?”
  桃花妈收拾好盘子,正准备叫桃花端饭菜,听见一个女人声音找她,不知是谁,走出门看着,只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那个女人看见桃花妈笑着说:“大妹子不认识我了?新年好!”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桃花在妈妈的身后,悄悄地给妈妈说;“这个女人来过咱家,领来好几个小伙看我,都被我打发了,今天来不知道什么事?”
  桃花的妈妈才想起来,拍了拍头说;“看我这记性,快走,进屋坐。”
  闫婆婆说;“闺女也在,正好,我今天来有事。”
  仁忠透过玻璃看到闫婆婆,知道她是柳庄有名的媒婆,在集市经常见,俩个人合伙保过一次大媒,知道这个女人能说,也会办事,今天怎么跑到桃花家来了?他一边想一边走出来,和闫婆婆打着招呼,将她迎进房里,给她发烟、倒茶。
  桃花和妈妈在厨房里准备端菜,就听见闫婆婆高声大嗓地说;“我以前也领来过小伙,和我们柳庄李文兴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文兴是柳庄的吕布,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什么都不缺,我闫婆婆说媒几十年,凭的是眼光,般配了才跑.......”
  桃花手里端着盘子站在地上,听着笑着,母亲不知道文兴是谁,轻轻地在耳边说;“你要是愿意市上见面的那个,就别答应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以前领来看你的那些小伙,你的眼光哪里去了?装进裤裆里了?”
  桃花看见妈妈认真的样子笑了,轻声说;“她说的文兴就是在市里和我见面的人,是同一个人,可能是他家叫媒人来提亲的。”
  “原来是这样?鬼丫头,你们是不是说好的。”
  “不是,听到那个媒婆说文兴像吕布才知道的,能找到咱家的门上,不是李文兴是谁?”
  妈妈听了桃花的话很高兴,只要女儿愿意,她绝对会支持,既然来提亲也是好事,说明那孩子已经给父母说过了,父母同意才找来媒人,顺理成章,只是自己没有见过,到底是个怎样一个人,还称吕布。
  她一个人想着,推了推女儿,叫她端饭,上菜,既然女儿那么高兴,一定错不了,吃饭中自己必须和那个媒婆谈谈,让那个小伙来趟桃花溪。
  吃饭中,那个闫婆婆唾沫星乱飞,把死的能说成活的,不断地炫耀自己说成多少媒,一对对有多好,等桃花妈答应下来,她神采飞扬地定下见面的日子,只要双方都同意,试着问桃花妈几时收礼.......
  仁忠说了几句,仁怀知道桃花和文兴在市里一起跳舞,吃饭,看见桃花妈在厨房,就悄悄地来到她的身边说;“桃花长大了,她的事自己能做主,她和文兴在市里特别要好,既然人家来提亲,说明家人都同意,能快就尽量快点,按照他们的意思办,收礼结婚都行。”
  桃花妈听出哥哥话里的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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