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传奇（第九回）

第九回：众宾客畅饮戚家酒，两巾帼巧施火攻计

话说小白要戚兴国拿出其父戚继光编写的《拳经兵略》来瞧瞧，那戚兴国却支支吾吾嗫嚅起来。小白笑道：“莫不成你怕我们瞧见了其中的秘密，偷学了你戚家秘笈，因此不肯拿出又不好意思说？”

那戚兴国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说那里话来，家父所著此书，就是要献给真正的抗倭之士的！家父拳经要诀从来就没当作过不传之秘，父亲的部下以及东南沿海的很多民兵游勇都会戚家拳法，就连有些倭寇也偷学了不少。我的内功心法和外家拳法就是父亲的侍卫——我的岳父鲁侍卫教授给我的。听他老人家说，父亲因当年拳法流行之迅速，流传之广泛，倭贼也在研究其破解之法，于是就利用赋闲期间，独创了几路更为实用易学的格斗截击之术；同时根据多年与倭寇战斗的经验以及东南沿海地理形势创立了几种不同的阵法。只是我那时尚小，还不懂事，这部书到底是在三哥手中还是在四哥手中，委实不知，就连抚养我长大成人的鲁侍卫也不知晓，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姑娘，是以嗫嚅。”

如惠道：“兄台，这些年戚将军的部下没有找过你吗？”“兄弟，你叫我五哥吧！”“好的，五哥！”如惠很高兴的叫道。

“哎，这就对了！”兴国道，“自鲁侍卫也就是我后来的岳父抱我逃离登州，朝廷一路追杀，岳父拼死相救，加上有好人相助，我们才得以绝处逢生，大难不死，时至今日。岳父多方打听，得知三哥被少林寺僧人救走，四哥逃往高丽王国。朝廷四处张贴告示，悬赏捉拿，我们俩也不敢公开露面，只好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开荒种田，隐居起来，习文练武，以待他日。”

见戚兴国如是说，柳如惠不便再问。小白却道：“你说你们两人相依为命，那你妻子又从何而来？”

“那是我八岁时，有一天鲁侍卫忽然领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说是来和我做伴的。”兴国神情有些兴奋起来，眼里闪着光芒，“后来我才听岳父说，一次他出去探寻消息，遇到几名倭寇正在抢夺财物，岳父路见不平，向前解救，没想到倭寇竟将手无寸铁的那对年轻夫妇杀死，正要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岳父大怒，使出‘戚家刀法’，将那几名倭寇杀死，把那小姑娘领回了家，给她取名鲁菁菁，就是现在的拙荆。”

“那鲁侍卫是怎样去世的？”“小白，莫要多嘴！”如惠道。“公子，怕什么，问问又何妨？”小白笑嘻嘻的看着公子道。

“没关系，兄弟，姑娘就是不问，我也要说的。”戚兴国喝了一口茶道，“父亲去世后，每一年的忌日，都有父亲的旧部赶往登州祭拜父亲，可朝廷总是集众多大内高手在此设伏，每次都有很多人流血牺牲。而岳父只能在家中摆设灵堂，大哭一场。为了怕我的行踪暴露，岳父总是在父亲忌日前或后几天再去祭拜父亲，这样就避开了朝廷鹰犬，可也因此失去了和父亲旧部联系的机会了。直到我们俩长大成人，拜堂成亲之后，有一年的清明节，岳父带我们两个去给父亲上坟扫墓，没想到那昏君仍不放过我们，早派高手在此埋伏，我们一进去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拼命冲杀也难出重围，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一群人马从外面杀入与那些高手展开激战。好一场恶战，血流成河，死伤惨重，直杀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岳父身受重伤，但却遇到了父亲的旧部！我们分路突围而出，回到家里，岳父说那些交手的人不像是宫廷侍卫，倒像是倭寇！岳父说他遇到了父亲的部将李如松将军，李将军在东南沿海一带组织义军抗倭，告诉岳父有时间前去投奔，并把一面令旗交给了岳父。后来岳父重伤不愈去世了，我和拙荆前去找寻，数次未果。听说数股倭寇来犯，他们寡不敌众，只好开展游击战术与之周旋，行踪飘忽不定；后来又听说转移到了登州一带，我们再去想寻，还是未遇，也就暂收此心，回到这儿耕田种地，安心定居，读书习武，以待时机。”

小白道：“你曾说过有一甚么图来着，不知有何秘密，可否说来听听？”

兴国道：“那是一张‘倭寇舟山形势图’，听岳父说，当年倭寇失图，不顾一切，大军来犯，誓要夺回此图，于是父亲将计就计，全歼了这批敌人。事后，父亲常常对着这张图发呆，可是否参破出什么秘密，无人知晓。再后来，战事紧急，此图也就不再提起。父亲临终前，曾告知过三哥此事。再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唉，先父遗命，至今未遂，愧对先人，十分惭愧！”

如惠道：“五哥，休要唏嘘慨叹，切莫悲痛心伤，你已尽力而为，戚将军泉下有知，必不会怪罪于你！巧得很，你说的那张图，小弟恰巧偶然得到了。”

“什么？”兴国大惊，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兄弟？你从何得来？”

如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大概，那戚兴国大为激动，连声道谢。如惠让小白拿将出来，双手奉上，那戚兴国却摇手不接，道：“家父遗愿，我想也是参破机密，以之抗倭，决无私吞之意。柳兄弟无意得之，岂非上天有意眷顾垂青哉！兄弟才华远胜于我，此次前去上任，正好可派上用场，为兄就是手有此图，也是要献给你的！”柳如惠坚决送还，戚兴国坚决拒收，二人相持争执不下。

正在此时，那中年美妇鲁菁菁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状说道：“柳公子莫再推辞了，戚哥和我早就商量过了，找到图与书，全都献与你抗击倭寇；而今你已得地图，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快快收好了！”那戚兴国将那面无色令旗一并交给了柳如惠。如惠拒之不得，只好让小白一并收好。

于是酒席开宴，兴国夫妇和玉、白二女推如惠坐了正中上座，公主弄玉坐在上首，其次是小白，兴国夫妇坐在下首相陪。鲁菁菁为众人斟满酒，夫妇一同举杯，戚兴国道：“今日众位光临寒舍，令茅屋蓬荜生辉，我和拙荆略备薄酒素菜、农家小吃，望各位莫嫌清淡，开怀畅饮，一之尽兴！”那柳如惠举杯和道：“小弟结识戚兄，实乃三生有幸，今日就与兄长来个一醉方休！”，说罢，二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戚兴国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柳兄弟，用杯太也费事，我们换成大碗如何？”“好哇，兄弟正有此意！”如惠大笑道。于是二人大碗相碰，大声说笑，神情甚是豪爽。

那鲁菁菁心灵手巧，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凤吞花菇，翡翠豆腐，清蒸鳜鱼，芫爆肚丝，醋溜白菜，裹炸全鸭，外加纱窗明月汤和榨菜肉丝汤。两位女子吃得高兴，那公主虽是见多识广，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在京城品尽了各地名吃，但如此纯正美味的农家菜肴，却是生平第一次尝到，赞不绝口。那小白陪公子一路风尘，尽管时有饭店酒家，却哪里有这么好吃；尤其那“凤吞花菇”，整只鸡骨头全无，香酥可口，鸡腹里的蘑菇更是清香异常，直吃得小白连声叫好，说道：“姐姐好手艺，赶明儿教了我吧！”鲁菁菁笑道：“学了做给你家公子吃呢，还是做给未来的相公吃呢？”小白羞红了脸，“姐姐，你不教便罢，莫要取笑人家！”看到小白的窘态，鲁菁菁哈呵呵笑道，“妹妹莫羞，姐姐教你便是！”“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呢！”小白笑靥嫣然。

那鲁菁菁酒量甚豪，十分好客，连连劝酒；小白有了上次的经验，不敢纵情多喝，只是浅盏低品；弄玉高兴，喝了几杯，不料那酒入口清香，入腹却甚是浓烈，此时颇感头晕，于是说道：“妹妹，你和姐姐再吃一会儿，我有些酒醉，先去休息了。”小白道：“姐姐，我也吃饱了，公子喝多了，我先陪你去吧，回来再服侍公子！”那鲁菁菁道：“妹妹，有姐姐呢，你服侍你家公子去西厢房吧！”“也好”小白道，“有劳姐姐了！”“妹妹莫要客气！”鲁菁菁说着，扶着弄玉走向内室。小白抱起公子走向西厢。

那柳如惠酒量甚浅，只是和那戚兴国二人志趣相投，相见恨晚，高谈阔论，大喜过望；加上天生豪气干云，也就不计后果，连干数碗，此时已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呕吐狼藉，污秽满襟。小白替公子脱下外衣，正要去洗，忽然感觉头脑一震，神情有些恍惚，朦胧中又看见了那把刺向自己心口的剑！心想，我今日并未多饮酒，怎会如此！于是双手并拢，敛气凝神，吐纳呼吸，运功抵挡。霎时，脑海一片澄明，那柄刺向自己的剑缓缓地后退，慢慢的缩小，最后进入了柳如惠的贴身口袋。小白冷笑一声：“好个贼道人，欺我太甚！竟然利用善良的公子来对付我，真乃卑鄙无耻之极！下次见你，定要和你做个了断！”于是从公子口袋里拿出那张符，双手一合，那符立刻就变成了齑粉。一抬头，却瞥见了桌子上的纸笔，小白心里一动，于是拿起笔来，在纸上画了一张太极图形，在图形的外面画了几道绳索，又画了一把剑，那剑尖笔直地刺向那太极图的图心。画完后，晾干叠好，放入公子的口袋里，为他盖上被子，然后深情地看了公子一眼，拿起公子的外衣，到外面浣洗去了。

溪水清澈，岸草青青，小白哼着曲子正洗着衣服，鲁菁菁来到了跟前，二女就说笑起来。鲁菁菁道：“小白妹妹，看得出，你对你家公子照顾地十分周到，柳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公子救过我的命！”小白道，“我这一生都报答不了公子，为他洗件衣服算不了什么！”“看得出，你很喜欢你家公子。”鲁菁菁道，“柳公子对你也很好呀！”“是的，公子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一向对人都是很好的！没有人不喜欢他的！只是他已有了心上之人！”小白幽幽叹了一口气。那鲁菁菁是何等样人，从小白洗衣的这一件小事、一句肺腑、一声叹息之中已知这位小白姑娘小小年纪已情根深种，于是劝道：“小白妹妹，千里情缘，上天注定，红线相牵，时辰未至；莫要心急，假以时日，柳公子定能回心转意的！姐姐我也会帮你的！”“可是，他只把我当做一个未长大的小鬟而已，他心里就只有那个红衣弄玉，为了她，他连驸马都放弃了，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何况我答应过弄玉——我的结拜姐姐——要帮她成就美事。我这么做了，可我在心里却痛苦矛盾极了！”说罢，泪水涌出，一滴一滴的清泪滴入那清澈的溪流中，向东流去！

鲁菁菁正不知如何安慰，那小白忽然站起身来，长袖舞动，舞姿翩跹，衣袂飘飘，白衣胜雪，恍若神妃仙子凌波微步，又似月宫嫦娥广袖舒展。小白边舞边唱，那歌中唱道：“

草儿草儿青青，
盼君来我心中；
花儿花儿凋零，
思君之情更浓；
溪水溪水东流，
何日流尽忧愁；
风儿风儿传情，
我在黄泉相等。”

歌声幽幽怨怨，悲悲切切，凄凄婉婉，伤心欲绝，鲁菁菁不由听得呆了！

正出神间，忽听小白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鲁菁菁吃了一惊，“你怎么了，小白妹妹？”箭步向前，欲扶小白，却见小白冲己直眨眼睛，手指放在嘴上，做个“嘘”的动作，轻声道：“姐姐，前面草丛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正向这边探头探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之人，恐怕与那张图有关，很可能是前来夺图的倭寇。姐姐，你在这守着，我从小溪后面绕过去，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鲁菁菁道：“不，妹妹，这里的地形我比较熟悉，你继续在这跳舞，迷惑他们，我从后面偷袭！”“也好！”小白道，“姐姐，小心！”“放心吧，妹妹，我的功夫不比戚哥差多少！这些天正手痒着呢！”说罢，鲁菁菁轻猫蛮腰，微曲双腿，借着溪边的树枝荆棘的遮敝，向东运动。

看到鲁菁菁走远，小白站起身来，长袖一甩，又翩翩舞蹈起来，口里的曲子换成了《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柔美凄婉的歌声伴着小白飘逸的身影、轻盈的舞姿，真好像是在淡淡水中、茫茫雾里，一位一袭白衣、柔肠百结的女子正在驾着一叶扁舟寻找她思念的情人！

那种愁怨，那种凄婉，那种神伤，那种迷离，令人心为之痛，情为之倾，意为之乱，神为之迷！

那两个黑衣人也不禁神魂颠倒，傻傻而立，浑忘了自己的使命，更没有注意身后站着的鲁菁菁！

看到鲁菁菁站在了那两个黑衣人身后，小白忽然拍手笑道：“两个傻瓜死到临头还作美梦！”那两个黑衣人一惊，正待躲藏，不料后心一麻，呆呆地立在了那儿，就像被钉住了一样！

“姐姐，好俊的点穴手法！”“妹妹，你的舞姿真美！你唱的曲儿真好听！要不是你拍手，连我都忘记抓他们了！”“姐姐，快不要说我了！”小白腼腆道，“姐姐，快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看我，光顾了夸你，把正事给忘了！“鲁菁菁笑着解开了一黑衣人的哑穴，那人连声说道：“两位仙……仙女饶……饶命，小人是……是受人之托，前……前……来查看虚实，决不……想……想加害你们！”“你不要害怕，只要说实话，我就放了你！”小白道。“仙……仙女，我……我……”看到这人吞吞吐吐磕磕巴巴的样子，鲁菁菁解开了另一人的哑穴，“你说，说清楚仔细了，饶你们不死！要有半句假话，这就是你们俩的下场！”说罢，右手斜挥，身边的一株小树被齐刷刷劈为两截！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黑衣人道，“我们俩是双塔镇上的兄弟两个，人称‘双塔二鬼’，平日里就仗着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过日子，前天镇上来了几个穿黑衣服拿着细长弯刀的人，给了我们两锭银子，让我们穿上他们的黑衣，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一个书生和一个白衣女子，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探听到准确地址后，再给我们两锭银子！就是这些！”

“那你们回去怎么说？”小白道。“仙女，我们不敢说看见你们，就说没看见，就说没看见！”那人点头哈腰地道。

“怎么办，去问问柳公子和戚哥去？”鲁菁菁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两个，恐怕还在沉睡中呢！”小白道，“听着，你们两个回去照实说，就说在这儿找到了我们，都喝多了，正在酣睡呢！”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人连连点头。“不行，就必须这么说，否则，本仙女决饶不了你俩；就算你俩跑到天涯海角，本仙女也会抓你们回来！”说罢，身子纵起，在树枝上一点，轻飘飘向远处飞去。

“妈呀，今日真的遇到仙女了，快跑吧！”，看到鲁菁菁也走了，那两个黑衣人撒丫子就跑。

小白回到西厢，见公子面红耳赤，正在酣睡；那戚兴国更是鼾声如雷。走出厢房，正盘算着怎么办，鲁菁菁走了回来，二人来到内室找公主商量，那弄玉也正睡得香甜。那鲁菁菁从小就是对戚兴国惟命是从，没什么主见。小白想了想，说道：“姐姐，他们两个饮酒太多，一时半刻不会清醒；弄玉姐姐也在深睡，况且又受伤未愈。假如倭贼前来，几个人倒也能应付过来；可要是人多，就很难说了，何况已临近天黑！我们不如把他们三人转移出来，来个‘空屋之计’——房子四周准备好柴草麻油，我们埋伏在外面，用强弓硬弩发射火箭，有多少敌人来也不怕！就只是白白毁坏了姐姐的房子！”

“真的是好主意！小白妹妹，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跟着柳公子，倒也学会了不少兵法哩！我那房子烧就烧了，反正这次也是要和你们一起前去抗倭的！”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小白抱起公子，鲁菁菁抱起戚兴国，来到了小溪上游的一处干净优美的小树林，鲁菁菁在此做些伪装，小白又回去抱来了弄玉。二人又回屋把有用的东西收拾好，在房前屋后四周堆放了很多干草，将麻油浇灌其中，在很多只羽箭箭头上绑好蘸有麻油的棉花，然后拿了一把硬弓，一柄戚家宝刀，一条戚家长枪，又牵上众人的马匹：一切布置妥当，只等敌人前来上钩。

太阳已落下山去，田野一片安静，夜幕已渐渐笼罩四周。小白和鲁菁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话儿，一边观察着动静。可是，除了蛐蛐的叫声和水流的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正在焦急的等待中，却忽然听到了弄玉的叫声！

“姐姐，你在此守着，我去看看！”小白说着向东边三人藏身的地方跑去。

原来，弄玉公主因饭菜好吃，也就多饮了两杯，没想到一醉不醒。沉沉一觉之后，天已大黑，忽觉有些凉爽，睁眼一看，吃了一惊：我这是在哪儿啊！用手一摸，摸到了身边的一个人，吓得大叫了一声。

那弄玉公主正害怕间，小白跑了过来。“姐姐莫怕，小白在此！”“妹妹，这是哪儿？”“嘘！”小白道，“姐姐醒了，有倭寇来袭，不要做声！”“倭寇！在那里？”此时戚兴国也醒了，听到小白的话，问道，“柳公子呢？拙荆呢？”“我在这儿，五哥！”柳如惠也被惊醒了，正待询问小白，小白却道：“姐姐，你在此保护公子，千万不要离开，我和五哥去协助菁菁杀敌！”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火箭射向那座房屋，霎时火光腾起，“来了！快！”跑到跟前，只见那鲁菁菁正在点燃羽箭，小白道：“姐姐，倭贼进来了吗？进来了几个？”“我没看清几个，看到有几个人黑影进了院子，我就发射火箭！”“姐姐，你发射太早了，等敌人全部进屋再射好了！”正在此时，就看到几个黑影呐喊着向院门外冲出。戚兴国从鲁菁菁手中夺过弓弩，一手拿过小白点燃麻油棉花的五只羽箭，用力拉动，那五只羽箭带着火光向门口的黑影射去，随着惨叫之声，那黑影倒了下去！戚兴国又是五只羽箭射出，那院子门口已火焰熊熊！

三人转到房后，正看见几个黑影向外奔逃，戚兴国五箭齐发，那些黑影纷纷倒下。此时那房屋院落已成一片火海，烈焰升腾，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三人来到跟前，探看虚实，忽然火光中几个黑衣人狂叫着扑向他们。

猝不及防，不及细想，小白娇叱一声，左手长绳挥出，右手长剑便刺；戚兴国挥弓便打；鲁菁菁也舞刀冲上，众人立刻战成了一团。那几个黑衣人双手持刀，刀刀全是拼命诏数，正所谓困兽犹斗，野兽疯狂。小白绳索飞舞，宝剑纵横，招数精奇，挡者披靡；戚兴国将长弓挂在身上，挥起戚家长枪，那条枪舞成一团花簇，倭寇近身不得，只能挥刀乱砍，刀枪相撞，火星四射；那鲁菁菁用起戚家刀法，刀刀都是绝招。顷刻之间，黑衣人便被赶进火海，怪叫声中，黑衣人穿越火海身上挂着火苗夺路而逃。

三人正准备追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马嘶和大叫！听声音正是来自小树林中——柳生和弄玉所在之处！

毕竟不知柳如惠和公主发生了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