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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难》第四本

作品名称:靖康之难      作者:白衣秀士      发布时间:2014-01-03 18:38:54      字数:17634

  第四本?第七集
  207、延川大峡谷
  蓝天如洗,一尘不染。一轮旭日从谷顶升起。
  这是黄河古道断裂层形成的巨大峡谷。谷顶两边是一望无涯的平原。
  谷底宽而平,密密匝匝全是宋军帐篷。
  帐篷四周布满鹿砦、铁蒺藜。旌筛飘扬,看来十分整肃。
  有好几处升起袅袅炊烟,隐约可见一些兵士担上水桶去谷底溪涧边打水。
  一派平静祥和的景象。
  
  208、同上?中军帐篷
  梁方平从中军帐篷里走出来,帐篷门口有两名执戈卫士。梁方平揉了揉朦胧睡眼,抬头望望天空,舒适地伸了伸懒腰,十分惬意。
  画外似乎传来隆隆雷声。
  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又抬头看天。
  晴天如洗。
  雷声越来越大,隆隆不断。梁方平已经明白这不是雷声,他显得有些吃惊。
  梁方平:“这是什么声音?”
  两名执戈卫士也显得紧张起来,摇摇头。
  梁方平跑进中军帐篷,又迅速跑出来。他顾不得尊严,趴在地上,贴耳细听。
  他的脸色陡地变了,倏地跳起来。道:“不好,是骑兵,难道是金人的骑兵?”
  这时,一个军官慌慌张张跑来禀报。
  军官:“梁公公,不好了!金人的骑兵已经到了北谷口!”
  
  209、同上?北谷口
  完颜谋衍率领的先锋部队已经冲进北谷口。
  高大骄健的蒙古马跃过鹿砦,踏垮栅栏,掀翻帐篷,踩死正在睡大觉的宋军士兵。
  狼狈不堪的宋军将士仓皇奔逃。他们有的尚穿一件薄薄的衣衫,有的还光着上身,一个个抱头鼠窜,毫无抵抗能力。
  铁蹄踏翻了军用锅。锅里的水浇灭了灶里的火,一股浓烟陡地升腾而起。刚蒸熟的馒头滚了一地。
  带血的人头同雪白的馒头滚在一起,馒头立即变得鲜红。
  金兵手中的长剑砍瓜切菜一般。刀光、日光、血光晃成一片。
  金兵从马背上向帐篷投过去无数支火炬。
  顷刻,谷里成了一片火海。
  
  210,同上?中军帐篷
  梁方平顾不得穿戴整齐,在一个卫土的帮助下,翻上马背,往南疾驰。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将士护着他一道南逃。
  
  211、同上
  完颜谋衍已下了马背,正在指挥金兵们扑火。
  金兵们一边扑火,一边争抢宋军留下的衣物器具。
  几个金兵掀开锅内的蒸盖,拿出热腾腾的馒头嚼起来。
  几个金兵手中提着酒瓶,已经有些醉意。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大笑。
  金人大吃大喝的嘴的特写。
  金人开口大笑的嘴的特写。
  
  212、黄河边?陡门渡口
  枯水季节,黄河在这里并不宽,河水也较平缓。
  河面上架有一座浮桥。
  溃退下来的宋军在河边集结,但早已溃不成军,十多万人拥挤在狭长的河滩上。
  
  213、同上
  临时搭起的中军帐篷内,梁方平、姚平仲等一干将帅正在开会议事
  粱方平:“诸位将军迅速集齐本部人马,稳定军心,并多派人手架设浮桥,准备渡河。”
  都统制姚平中道:“梁公公,渡河之策万不可取。”
  粱方平:“趁我军损失不大,渡过黄河再烧掉浮桥,金人无法渡河,我军可争取到时间补充休整,等待京师大军来援,那时,再一鼓作气渡河回来收复河北。如此妙策姚将军却说不可取?”
  姚平仲:“渡河而去则丢失整个河北,这个责任梁公公可担当得起?何况,我军十多万人要从这里渡河,需要架设多少座浮桥?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渡完?万一金人铁蹄风涌而来,趁我军半渡之时击之,岂不全军覆没?”
  众将领纷纷点头赞同,但也有人摇头。
  一将领:“姚大人一家几代都是山西名将,想必定有妙策。”
  姚平仲:“妙策谈不上,下官认为,各部人马应分营扎寨,形成倚角之势,可以互相支援。同时,各营寨外应深挖壕堑,营内多设陷马坑,借以遏制金人骑兵。准备就绪,可与斡离不在此决一死战。”
  另一将领:“姚大人的意思是要背水一战?”
  姚平仲:“不错。”
  该将领:“背水而战虽然兵书上都说过,但实施起来困难太大,危险太大,所以历代兵家都很忌讳的。”
  姚平仲:“危险大反倒能刺激将帅殊死一搏,从而获得转机。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梁方平:“不行!太冒险了!”
  姚平仲:“粱公公,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挽回颓局!”
  粱方平:“本帅不能拿十多万人马去蹈此死地!”
  姚平仲:“死地可以后生!”
  梁方平:“什么后生先生,姚大人分明是哗众取宠,不顾我军将士的死活!”
  姚平仲气愤地站起来:“明明是你贪生怕死!”
  梁方平怒喝道:“混账!”
  姚平仲并不服气,讥讽道:“梁公公在宫内养尊处优贯了,你到底懂不懂带兵打仗?”
  梁方平一拍几案站起来:“大胆!姚平仲,你不要仗势你姚氏一门都是名将,就无法无天,连本帅也敢讥讽!来人呀!”
  几名军土一齐站出来。
  梁方平:“拉出去斩了!”
  帐内所有将军一齐跪下求情。
  一将军:“梁公公息怒。姚将军目无主帅,不听号令,理当军法从事。但念他功劳不小,又正值用人之际,求公公宽恩。”
  大家七嘴八舌,众口一词,均替姚平仲求情。
  梁方平:“死罪可饶,活罪难逃。拖出去杖四十军棍!”
  
  214、同上?姚平仲营帐内?夜
  姚平仲手下将领姚兴、姚良等七八人聚在帐内,七嘴八舌为姚平仲抱不平。
  姚兴:“他梁方平算什么东西,太监懂什么带兵打仗!”
  姚良:“唉,前些年皇上只是让太监们在军队里作监军,现在倒好,干脆让太监们直接统兵当元帅,连姚大人这河北都统制也形同虚设。”
  一将领:“这次我军未战先溃,责任全在姓梁的。我们何不向皇上奏上一本?”
  姚平仲趴在铺好的地铺上,道:“梁方平有童贯罩着,参不倒的。”
  众人不语。
  姚平仲:“要想参倒梁方平,本帅倒有一个办法。“
  众人均注意倾听。
  姚平仲:“梁方平未战先溃,丢尽了我大宋的脸皮,皇上自然很恼火。
  如果我们能设法挽回颓局,收复延川峡谷,皇上就会向着我们,他梁方平就吃不一了兜着走。”
  众人点头称是。
  姚良:“大人可有妙计?”
  姚平仲:“这得看诸公是否有此胆量。”
  姚兴:“怎么干?大人请吩咐。”
  一将领:“只要能挽回颓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姚平仲点点头:“金人初胜,必定骄纵,防务松驰。如我军趁金人立足未稳,偷袭金营,必能大获全胜。”
  姚兴:“可梁方平会答应吗?”
  姚平伸:“所以我要看诸公是否有胆量。”
  姚兴:“大人的意思……”
  姚平仲点点头。
  
  215、延川大峡谷?夜
  原来的宋军营寨已为金人所有,似乎已经重新整治过,帐篷布局井井有条。
  远远可见中军帐篷比别的帐篷大,而且外面悬挂着一串灯笼。
  秋虫卿哪,一切静谧而和谐,白天的激战早巳不见踪影。
  无数人影悄悄靠近各帐篷,蜇伏未动。
  人影中有姚平仲、姚兴、姚良等人。
  姚平仲摸摸尚在疼痛的屁股,咬咬牙,轻声对姚兴、姚良说了些什么,并指了指中军帐篷。
  姚兴、姚良会意地点点头,迅速向中军帐篷靠近。
  
  216、同上?中军帐篷外
  帐篷很薄,里面灯火通明。
  金帅斡离不的影子映在帐篷上,两耳旁的貂尾,帽上的雉翎清晰可辨。
  斡离不对面坐着的似乎是完颜谋衍。
  姚兴、姚良交换了一下眼色,一齐发一声大喊,无数蜇伏的宋军将土一齐动手,冲进各帐篷。
  吼声雷动,惊心夺魄。
  然而吼声很快便沉寂了。
  姚兴、姚良冲进中军帐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帐篷顶上吊下来的两个皮影。
  姚兴:“不好!赶快撤退!”
  
  217、同上?谷顶
  猛然间,谷顶出现了数不清的火炬。
  战鼓咚咚,人喊马嘶,整个山谷回响成一片。
  
  218、同上?谷底
  谷底的宋军将士慌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219、同上?北谷口
  者母率领无数骑兵冲入谷口。
  
  220、同上?南谷口
  完颜谋衍率领无数骑兵冲入谷口。
  
  221、同上?谷底
  双方混战,宋军明显处于劣势。
  姚兴被乱刀砍翻,无数马蹄从他身上踏过。
  姚良护着姚平仲,奋力夺得一匹战马。二人合骑一马,往南谷口夺路而逃。
  
  222、同上?谷顶
  无数火炬照耀下,斡离不骑在高头大马上观战。他止不住哈哈大笑。
  
  223、黄河边?陡门渡口
  了无声息的宋军营寨。忽然,北边喊声震天。无数从延川峡谷溃败下来的宋军土兵,呼天抢地,喊爹叫娘。
  有人高喊:“金兵来啰!”
  宋营顿时炸了窝。
  
  224、同上?中军帐篷外
  梁方平冲出帐篷,急命道:“牵马来!牵马来!”
  一个卫土牵来一匹战马,他帮助梁方平翻上马背。
  梁方平率领几骑朝浮桥方向奔去。
  
  225、同上?浮桥
  浮桥上挤满了南逃的宋军。
  梁方平在几位将领的护卫下,冲上浮桥。
  将领们挥剑砍翻了一些士兵,好不容易才给梁方平清出了一条道。
  梁方平几骑过了浮桥,绝尘而去。
  十多万宋军将士去挤一座浮桥,许多人被挤下桥,掉进浑浊的黄水里。
  满河人头攒动。
  
  226、同上?次日晨
  旭日从地平线上升起,天宇一片雪亮。
  黄河,浑浊、奔腾、咆哮。
  渡口处平缓的水面。
  河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首一一人的尸首,马的尸首。
  浮桥已断。浮桥已焚。
  余烟袅袅。
  整个原野空旷、寂寥。
  
  227、黄河南岸?某村庄
  从黄河边上溃退下来的官兵如潮涌至,小村顿时沸腾了。
  官兵们发了疯一样牵猪逮羊,捉鸡宰狗。到处鸡飞狗跳。
  官兵们挨家挨户破门而人,抢劫财物,奸淫妇女。
  一官兵正与一老媪争夺包袱。
  官兵:“金人马上就来了,你还要这玩艺有什么用?赶快逃命去吧!”
  他一脚踢倒了老媪。老媪倒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
  村中四处火起,浓烟滚滚。
  
  228、黄河边?陡门渡口
  斡离不率军来到渡口,渡口空无一人。
  斡离不:“立刻飞报燕京,禀告吾皇,我东路军已攻占陡门渡口,即日便可渡河。”
  身旁一军官:“遵命!”转过马头飞奔而去。
  斡离不又道:“马上告知兀术四太子,要他们停止攻打浚州,迅速赶来黄河边与我会师,协助攻取汴京。哈哈哈哈……”
  另一军官:“遵命!”也勒转一马头奔去。
  229、同上
  金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十条小舟,分批乘小舟渡河。
  
  230、燕京?宫殿
  金太宗吴乞买高坐上首,文武群臣罗列两旁。
  吴乞买:“好!很好!东路军已经开始渡河,汴京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诏令西路军都统完颜宗翰,立即放弃太原,挥师南下,与东路军于汴京会师。”
  
  231、黄河边?陡门渡口?夜
  雪夜中,金国东路军仍在继续以小舟渡河,黄河南北两岸尽是金人营盘。
  大雪纷纷。
  
  232、汴京?和阳宫?宣和殿前
  等待上朝的文武大臣们站在雪地里不停跺着脚,一个个烦躁不安。
  李纲、陈过庭、吴敏等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太监郭喜儿从殿内出来,大臣们尽都围上去。
  吴敏:“郭公公,找到皇上没有?”
  郭喜儿摇摇头。
  这时,皇太子定王赵桓在前面宣和门下了马车。李纲等人立即迎上前去。
  李纲向赵桓揖了一揖,道:“太子殿下,宫内宫外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皇上。”
  赵桓:“郝随呢,也不见人?”
  郭喜儿忙来打千道:“回殿下,奴才找不到郝随。”
  赵桓抬头看看天,皱眉道:“雪越发下大了,让大家进殿内避避吧,今后这宣和门内应修一座厅子,大臣们等上朝也有个遮风躲雨的地儿。”
  说罢大步进了宣和殿。
  群臣尾随而进。
  233、同上?怡春园?李师师房内
  徽宗和李师师相拥而眠,睡得正香。
  门外小厅里烧着一盆炭火,郝随坐在火盆边打盹。
  
  234、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文武百官依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定王赵桓道:“皇上龙体偶染微恙,今日不上朝。”
  大臣们无可奈何摇头叹息,纷纷散去。
  陈过庭:“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皇上又病了,唉!”
  李邦彦:“据说金人已开始渡河,很快便会进逼京师了!”
  他眼中充满恐惧。
  
  235、同上?隆佑宫?孟太后宅
  陈迎儿进来禀道:“太子殿下晋见。”
  孟太后:“是桓哥儿?快宣。”
  赵桓进来,跪安道:“臣参拜太后娘娘!”
  孟太后上前扶起他,道:“桓哥儿,快起来说话”
  赵桓起身,孟太后赐坐,他不敢坐,一旁站着奏事
  赵桓:“本不敢惊动太后圣驾,但事关要紧,臣等又找不到皇上,只好前来叩驾。”
  孟太后:“皇上没上朝吗?”
  赵桓:“宫内外都找不到皇上,连郝随也不见人影。”
  孟太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你说事关要紧,什么事?”
  赵桓:“梁方平丢了延川大营,金人已开始渡河,京城危在旦夕。”
  孟太后大吃一惊:“啊!有这么严重?”
  赵桓:“梁方平的二十万大军损失大半,黄河边已无任何防御可言。”
  孟太后:“那……赶快把皇上找回来。陈迎儿,你该知道皇上去了哪儿吧?”
  陈迎儿见事态严重,不敢撒谎,慌忙跪下道:“奴才不知道皇上这会在哪儿,但奴才猜想皇上多半在怡春园。”
  
  236、怡春园?李师师房间
  陈迎儿换了一身跟班打扮,匆匆上楼。
  楼上小厅里,徽宗正和李师师坐在火盆边饮酒。郝随一旁侍立。
  陈迎儿不敢进去,在门外向郝随招招手。
  郝随揉着眼走出来,问:“什么事,急猴似的?”
  陈迎儿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郝随赶忙转身进去。
  郝随轻轻道:“掌柜的,我们该走了。”
  徽宗漫不经心地道:“什么该走了,忙啥?”
  郝随:“事情……时间不早了。”
  徽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耗子今天是怎么了?现在不是还早吗?”
  他拿起一杯酒,道:“来,念你在外面守了一夜,赏你一杯。”
  郝随双手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徽宗:“怎么?喝呀!”
  郝随:“小的不敢喝。”
  徽宗:“为什么?”
  他感到郝随有些反常,遂推开里师师,坐正身子。
  郝随“咚”一声跪下去,手中还捧着那杯酒,道:“皇上!”
  徽宗:“你!”
  李师师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皇上?”
  这时,陈迎儿从外边跑进来,也“咚”一声跪下去,叫道:“皇上!”
  徽宗:“陈迎儿?你什么时候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师师如梦初醒,赶忙起身离席,“扑咚”跪下,伏身下去,道:“民女不知是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徽宗急得想上前扶起李师师,但猛觉身份已经暴露,遂正襟危坐。
  徽宗:“郝随,陈迎儿,什么事?快奏来!”
  郝随:“太后娘娘懿旨,请皇上立即启驾回宫。”
  徽宗:“什么事这么急?”
  陈迎儿:“奴才不敢隐瞒。皇上,黄河已失守,金人已渡过黄河!”
  徽宗脸色骤变,半晌,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237、黄河边?陡门渡口
  斡离不的东路军小舟渡河还没渡完。河面上又增加许多小舟。
  斡离不率几名将领登上岸边高地察看地形。
  斡离不:“还要去多找些船只来,咱女真人习惯马背上作战,不识水性。照这样下去再有一个月也渡不完。”
  者母:“不错,要是郭药师在就好了,他军中有不少汉人,肯定有识水性的。”
  正在这时,一骑飞马来报:“启禀元帅,四太子和葛鲁勃谨、郭药师将军带着十万人马赶来了。”
  斡离不高兴异常:“哈哈,说曹操曹操到,来得正好!哈哈!”
  
  238、大道
  逃难的人流如泻。
  
  239、同上。
  斡离不的东路军浩浩荡荡开进。虽然几乎全是骑兵,但行军速度并不快,显然他们比在黄河以北谨慎得多。
  斡离不身先士卒,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头。他头上“金”字大旗猎猎飘扬。
  郭药师催马上来,手中马鞭往前一指。
  郭药师:“元帅,前面就是陈桥驿。”
  斡离不勒住马疆:“陈桥驿?”
  他突然来了劲头,双腿一夹,“得儿”一声,跨下骏马如箭离弦,飞射出去。
  身旁几位将领也立即策马追去。
  后面的部队,一齐呐喊,放马飞驰。
  大道上升腾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240、同上?陈桥驿
  斡离不率数骑奔上一座山岗,停下来。
  斡离不极目远眺。(这组镜头颇似前面徽宗率郝随等四骑登高的镜头。)
  广阔的原野一望无涯,原野上烟尘滚滚,几十万金兵须臾集于山岗之下。
  斡离不问郭药师:“这里就是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的地方?”
  郭药师:“不错。”
  斡离不:“真所谓人世沧桑,转眼百年呀!当初一代天之骄子,谁料想子孙不济,基业难保。”
  葛鲁:“这也是赵家天子气数已尽,轮到我大金帝国统治天下了。”
  斡离不:“郭将军,这陈桥驿离汴京城还有多远?”
  郭药师:“陈桥驿乃是汴京的东大门,离京城不过四十里。”
  斡离不:“啊?东大门?怎么看门狗也没有一条?啊?哈哈……”
  众人一齐大笑。
  
  241、汴京?东门
  成千上万难民蜂拥入城。
  
  242、同上?城内
  大街小巷一片混乱。
  许多京城居民也加人难民行列,一齐向南门方向涌去。
  恐惧笼罩着整个京城。
  
  243、同上?和阳宫?钦圣殿
  文武百官聚集在大殿内,乱哄哄,闹喳喳。这里仿佛已不再是森严威武之禁地。
  郝随出来宣道:“皇上龙体欠安,宣王太傅、蔡太师二人进宫。其余百官都散去吧。”
  给事中吴敏上前问道:“郝公公,皇上龙体……”
  郝随弯下腰轻声道:“昨夜一夜高烧不退,这会儿才稍有好转,睡着了。”
  吴敏:“太子殿下可在里边?”
  郝随:“昨夜守了一夜。这会儿刚回定王府去了。”
  
  244、同上?广圣宫?徽宗寝宫
  徽宗靠在床头上,气色极差。孟太后坐在床前一只绣凳上,郑皇后一旁站立。
  童贯、王黼、蔡京三人跪在地上。
  徽宗:“你们三人均是执宰大臣,在这危难之际,该为朕出点主意。”
  王黼:“皇上请放宽心,金人虽已兵压陈桥,但所幸沿途诸州尚有大部份没有落人敌手,京城城高池深,守兵尚有八万,加之御林军,总数也在十万以上,金人急切奈何不了我的。”
  蔡京:“应速遣人出城,诏诸路兵马火速人卫京师。”
  徽宗点点头,道:“广阳郡王就代朕下诏吧,”
  童贯磕头:“奴才领旨。”遂起身走到御案前拿起纸笔。
  徽宗:“只不知仲少保的兵马是否已由浚州返回?”
  王黼:“仲少保奉旨率兵解浚州之围,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闻说我大军将至,连夜遁去。浚州之围既解,仲少保理应返回人卫京师。皇上不必眈心,微臣估计,仲少保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便能抵达京都。”
  
  245、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童贯高声宣读诏书:“……诏诸路勤王兵马即刻人卫京师,不得有误。钦此!”
  群臣:“万岁!万岁!万万岁!”
  
  246、同上?定王府
  李纲与赵桓议事。
  李刚:“殿下,当今非常之时,大敌临境,事在危急。皇上又染病在身,一时间龙体难以康复,不能亲政。朝中应该有人来主持大局,方使群臣有属,天下有望。”
  定王赵桓颔首不语。
  
  247、同上?给事中吴敏府第
  李纲:“依下官之见,应请皇上传位与皇太子。”
  吴敏:“李大人所言固然不错,但……”
  李刚:“吴大人德高望重,又身为皇上的侍讲,是皇上身边难得的近臣,这话也只有吴大人奏进去,兴许皇上还听得进去。”
  吴敏为难地踱着步,道:“李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皇上不答应,你我岂不惹来杀身之祸!”
  李纲突然跪下,道:“吴大人,大敌压境,君国危亡之际,个人身家性命区区小事,社稷安危,百姓性命才是大事!”
  吴敏慌忙扶起李纲,道:“李大人,不如这样吧。下官进去奏明皇上,让皇太子监国,代行主权,如何?”
  李纲:“吴大人,正常情况下皇上有疾,太子监国,暂行主权,当然是对的。但在此非常时期,太子监国,皇上又在宫内,处处掣肘,如何遇事而断?况且,名份不正,如何号令天下?天下之心不齐,如何抗贼御敌?”
  吴敏:“……”
  李纲猛然退后几步,挽起胳臂,抽出腰中长剑,在手臂上刺了一剑,手臂上立即血流如注。
  吴敏大惊:“李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李纲正色道:“吴大人,请拿纸笔来。”
  吴敏:“这……来人啦!纸笔伺候!”
  
  248、同上
  李纲用笔蘸着鲜血写了一份血疏。写罢将笔一掷,道:“吴大人,请你代下官将此血疏入奏皇上。有此血疏,一切责任我李纲一人承担!”
  说罢又向吴敏磕头下去。
  吴敏:“李大人快请起!快请起!”
  
  249、同上?蔡京太师府?书房
  蔡忠匆匆进来,道:“老爷,奴才听说李纲李大人要进里边去见皇上。”
  蔡京:“啊?什么事?”
  蔡忠:“李大人写了一封血疏,要劝皇上传位于太子殿下”
  蔡京惊得站起来:“什么?要皇上禅让?”
  蔡忠:“李大人的血疏明儿一早由吴敏大人带进去。”
  蔡京飞快地思索一阵,道:“快备马车,我立即进宫见皇上。”
  蔡忠:“老爷。”
  蔡京:“嗯?”
  蔡忠:“这事儿是不是……先同郓王爷商量商量?”
  蔡京点点头。
  
  250、同上?郓王府门口
  门口停着蔡京的马车。
  郓王赵楷和蔡京神色慌张地从府里出来,赵楷抬头看看天,天色近晚。
  
  251、同上,广圣宫?徽宗寝宫
  徽宗仍然靠在床头,看起来气色略好一些。他将没吃完的燕窝递给一位宫女,对跪在地上的赵楷和蔡京看了一眼。
  徽宗:“这么晚进来,有什么事吗?”
  赵楷:“儿臣一则探望父皇,略尽孝道,二则,儿臣有一想法要奏明父皇。”
  徽宗:“什么想法这么要紧?”
  赵楷:“父皇,目下金人进逼京师,父皇又龙体欠安,不便过分操劳,不如按照祖宗贯例,令太子留守监国,而父皇则可借机东巡,一为暂避敌人锋芒,二为颐养龙体康复。”
  徽宗似为所动:“嗯——”
  蔡京:“太子殿下贤明之德闻于天下,方今多事之秋,正应为皇上分担重任。皇上移驾东南,太子留守京师,顺理成章,一俟皇上车驾返回京师之时,也正是强虏尽去,四海晏清之日,何乐而不为?恳请圣上三思。”
  徽宗:“二位爱卿之言正合朕意。朕也正想让太子出来代行主权呢。这样吧,朕明日下诏,封皇太子为开封牧,令留守监国,行了吧?”
  二人磕头,道:“皇上圣明。”
  蔡京:“皇上,徽臣追随皇上多年,浩荡皇恩永世难报,愿跟随皇上车驾东巡,为皇上捧橙执鞭。”
  赵楷:“儿臣也愿随父皇东巡,朝夕守候父皇身侧,以尽人子之道。”
  徽宗点头微笑:“难得你二人一片忠心,一片孝心。”
  
  252、同上?太学
  陈东、欧阳澈、杨启承等几十名太学生正聚在一起高谈国是。
  陈东:“皇上龙体有恙,不能亲朝,正值危难之际,朝中不能无人主持大局。”
  欧阳澈:“对,应该让皇太子定王出来主持大局,召号天下勤王兵马抗金!”
  众人附议。
  杨启承:“听说太常少卿李纲李大人刺伤自己的胳膊,写了一封血疏奏上去,恳请皇上禅让皇位给太子殿下。”
  陈东:“此话当真?”
  杨启承:“千真万确,大臣们很多都知道了。”
  陈东:“皇上答应吗?”
  杨启承:“血疏还没递进去呢,要明早由吴敏大人带进去。”
  陈东:“我看,皇上未必答应。”
  众人点头。
  陈东放下手中所执书卷,来回踱了儿步,停下来看着诸人。
  陈东:“万一皇上不答应怎么办?”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言以对。
  杨启承:“皇上不答应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谁还能逼皇上答应?”
  陈东眼睛一亮:“逼皇上答应?”
  杨启承:“你说什么?逼皇上?谁敢逼皇上?就凭我们这些太学生,位卑职浅,有什么能耐?”
  陈东没有回答,但从他的眼神看来,他似乎已做了重大决定。
  
  第四本?第八集
  253、同上?广圣宫?徽宗寝宫
  徽宗看来情形好多了,一大早便已下了床。
  郭喜儿进来奏道:“启奏皇上,给事中吴敏大人在宫外等候,要晋见皇上。”
  徽宗:“宣他进来。啊,这样吧,叫他御书房门口候着,朕过那边去见他。”
  郭喜儿抬头看了看徽宗:“这……”
  郝随:“皇上感到身上轻松多了,想出去走走。”
  郭喜儿磕头道:“奴才遵旨。”
  
  254、同上?御花园
  徽宗由郝随搀扶着在慢慢散步。后面远远跟着几个小太监。
  郝随:“依照皇上吩咐,奴才昨夜已由地道将师师姑娘接进宫来了。”
  徽宗:“太后知道吗?”
  郝随摇摇头。
  徽宗:“都安置妥了?”
  郝随:“那是。师师姑娘就安置在御书房后面凤鸣轩里,与皇上最爱去观花的龙吟阁正好相对呢!”
  徽宗:“嗯。”
  郝随:“皇上见过吴大人之后,要过去看看?”
  徽宗眼里流露出一种特殊的光:慈祥幸福?或是企盼已久?
  
  255、同上?御书房门口
  老远看见皇上来了,吴敏赶紧跪在一旁。通往御书房的青砖小径上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但吴敏却跪到小径旁二三寸深的雪地里。
  吴敏:“臣吴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徽宗笑嘻嘻走过去,伸出一支手虚扶一下吴敏。
  徽宗:“爱卿请起,雪地里跪着怪冷的,进里边说话。”
  说罢径直进去。
  吴敏:“谢皇上!”遂起身跟进去。
  
  256、同上?御书房内
  郝随吩咐小太监又添了一盆炭火,并帮皇上脱掉银狐坎肩,又将一只铜手炉捧给皇上。
  徽宗:“手炉还有吗?给吴大人一只。”
  吴敏受宠若惊,跪下道:“谢皇上!”
  一个小太监从里边取出一只手炉捧给吴敏。
  徽宗忽然想起什么:“郝随,这么冷的天,凤鸣轩可有火盆?”
  郝随:“奴才早已想到了,皇上放心。”
  吴敏不解地看了皇上一眼。
  徽宗:“吴卿一早就要见朕,可有急事?”
  吴敏“咚”一声跪下去,磕头道:“臣罪该万死,恳请皇上恕罪”
  徽宗不明所以:“吴卿怎么了?你有什么罪?起来说话,朕赦你无罪”
  吴敏起来,从袖口里取出李纲的血疏,双手递上去
  吴敏:“太常少卿李纲有血疏一封奏明皇上。”
  徽宗接过血疏,展阅如下:
  (李纲诚挚而激越的画外音):“臣李纲伏阙上疏,启奏天听:大敌临近,事在危急,圣躬有恙,不能亲政。应传位太子,诏师勤王,抗御敌寇,收复河北。又,皇太子监国,典礼之常也。今大敌入攻,安危存亡在呼吸间,犹守常礼可乎?名分不正而当大权,何以号召天下,期成功于万一哉。”
  徽宗尚未阅完,早已怒不可遏,气得双手发抖,“哗哗”几下将血疏撕得稀烂。他扔掉手中碎纸片,起身气冲冲来回踱步。
  吴敏吓得赶紧跪下,郝随也赶紧跪下。
  徽宗:“大胆!可恶!……可恶!气死朕了!”
  郝随:“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徽宗一屁股坐下(这会儿不知哪来这股精神),气喘嘘嘘地道:“吴敏,你也好大胆!这样的东西你也敢奏进来?”
  昊敏:“臣罪该万死!”
  徽宗:“大逆之罪,祸及九族,你知道吗?”
  吴敏:“臣知罪。”
  徽宗:“知罪?知罪你还敢……”
  昊敏:“李纲之言也正是微臣之言,微臣身为侍讲,只知以死谏君,有言不敢不尽。自古以来,尧舜以禅让而为先王,桀纣以专权而成暴君。今皇上传位太子,是效法先王。皇太子继位后,上能为陛下守宗庙社稷,下能收将士之心,以死抗敌。此乃保全天下之完策……”
  徽宗怒喝道:“够了够了!滚出去!滚!”
  
  257、同上?吴敏府第?客厅
  吴敏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夫人坐在一旁,默默垂泪。
  丫环小厮全站在厅外廊下,谁也没有说话。
  整个气氛令人窒息。
  吴敏轻轻对夫人道:“好了,别哭了。分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都回乡下去吧.
  夫人忍不住哭出声来,掩面奔进里屋去了。
  吴敏呆坐着。
  
  258、同上?太常少卿李纲府第?后花园
  李纲一人默默伫立在雪地里,他脸上表情木然。
  一丫环轻轻走过来:“老爷,该用膳了。”李纲抬头望天,摇了摇头。
  
  259、同上?郓王府?客厅
  赵楷和蔡京在谈事。
  赵楷:“定王那边可有动静?”
  蔡京:“太子殿下称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赵楷:“其他几位王爷呢?”
  蔡京:“听说康王已从许昌府发兵入卫京师,但一月以后才会到达。”
  赵楷点点头,他脸上似有笑意。
  
  260、汴京?大街(次日)
  大街上行进着一支奇特的队伍。
  一口棺材的特写。
  十六人抬着这口空棺材,棺材后面跟着十几个人,全都披麻戴孝。他们是李纲的夫人子女及家人等。
  李纲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头,全身五花大绑—一他自缚其身。
  队伍没吹没打,无声无息地行进在空荡荡的京城大街上。
  
  261、同上
  街旁紧闭的店门铺面有些开始露出一条门缝,有人伸出头来吃惊地张望。
  渐渐,有些胆大的百姓跑上街来,站在街边小声议论。
  一老头:“这不是李大人吗?他怎么了?”
  青年甲:“听说李大人进宫去劝皇上传位给太子千岁,得罪了皇上。李大人要以死相谏呢!”
  青年乙:“金人已到了陈桥驿,皇上偏偏这时候又生病了,让太子千岁爷出来继承皇位不是正好吗?”
  老头:“唉!国难当头,正是用人的时候啊!李大人他……唉!”
  青年甲:“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去。”
  几个人和他一道走上街心,远远地跟在抬棺材的队伍后面。
  
  262、同上
  抬棺材的队伍仍然无声无息地行进。
  李纲脸上的表情:悲壮肃穆,视死如归。
  队伍后面跟随的百姓越来越多。
  
  263、同上?广圣宫?凤鸣轩。
  徽宗缓缓朝风鸣轩走去。郝随远远站在龙吟阁屋檐下候着。
  徽宗踏上风鸣轩台阶。李师师已在门口跪迎。
  李师师:“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徽宗一步上前扶起师师,道:“师师,快起来!”他硬将师师拉起。
  二人进了里边。
  火盆烧得正旺,屋里十分暖和。
  徽宗环顾四周,问:“都还缺些什么?回头叫郝随送过来。”
  李师师:“皇上……”
  徽宗:“嗯!不许叫皇上,还是叫赵掌柜的。”
  师师:“民女不敢!”说着又要下跪。
  徽宗:“什么不敢,朕要你这么叫……”
  师师跪下去:“民女遵旨。”
  徽宗笑道:“那就叫一声听听。”
  师师:“赵……赵掌柜的。”
  徽宗终于忍不住急了,他一把拉起地上的李师师。
  徽宗:“你……师师,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冷冰冰的好不好?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啊?笑一笑?”
  师师机械地笑了一下。
  徽宗:“嗨哟!我的老天!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这样嘛!你原来……原来的你多好,原来的师师姑娘多好!”
  
  264、同上?宣和门
  抬棺材的队伍已经走到宣和门,这里是大臣们上朝必经之地。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李纲的一个家人匆匆上前,正要扶李纲下马。
  李纲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前面宣和殿丹墀之下跪着一个人,正是给事中吴敏。
  许多大臣站在两边,议论纷纷。人们一见李纲抬着棺材来了,尽都吃惊地看着这边。
  大臣里有郓王赵楷、太师蔡京、太傅王黼、少傅孙傅、监察御史陈过庭、少宰李邦颜、中书侍郎唐恪、给事中王云、保和殿大学士宇文虚中等。
  
  265、同上
  李纲滚鞍下马,快步趋前,走到吴敏身后。
  吴敏回头对他点了点头。
  李纲猛地跪下:“吴大人,是下官连累了大人!”
  吴敏:“李大人可以不顾身家性命,我吴敏岂是贪生之人?今日死谏,有李大人相陪,吴敏死已瞑目!”
  二人不再多言,直挺挺跪在雪地里。
  大雪纷纷。
  透过雪帘,隐约可见宣和门外围观的人群中,有陈东等几十名太学生。
  
  266、同上?风鸣轩
  李师师正为徽宗抚琴而唱,唱的正是徽宗亲自填写的那首《水调歌头》。
  “……休问人去处,夜夜难成梦……”
  歌唱得毫无感情。
  徽宗猛地推翻面前的几案,站起来。酒杯果盏摔了一地。
  徽宗:“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
  师师表情木然地避席而跪。
  徽宗扑过去跪在师师面前,抓住师师双肩摇晃着,道:“师师!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说话呀!说话呀!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求你别这样冷冰冰地对我!”
  他站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我是皇上?好!好!我不要当什么劳什子皇上!”
  他发疯似地将头上的龙冠摘下来扔掉,又扒掉身上的龙袍。
  徽宗:“我不要!不要……不要当皇上呀……”
  李师师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徽宗。
  师师:“皇上!皇……赵掌柜的……”
  二人抱头痛哭。
  郝随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他感慨万端地摇摇头,用手背擦了下眼角。
  
  267、同上?宣和殿外
  李纲,吴敏仍然跪在那里。雪越下越大,他俩头上、肩上落满厚厚一层雪。
  大臣们在旁边站着,不停地跺脚呵手。
  
  268、同上?广圣宫?凤鸣轩
  徽宗怀里搂着李师师,他抬头看着屋顶。
  (徽宗的幻觉——出现67的镜头:)
  徽宗怀里搂着安妃刘莹。
  徽宗:“莹儿,假如朕根本就不是皇上,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一个读书人,在乡下有一座房子,几亩薄田。有你在一起,晚对奕朝抚琴,秋赏月春观花……
  安妃:“是呀,男耕女织,知足长乐……”安妃银铃般的笑声。(幻觉止)
  师师:“掌柜的,你在想什么?”
  徽宗:“嗯……哦,我在想,假如我真的不当皇上……”
  徽宗耳边响起安妃的声音:(画外音)“你不当皇上,那一定就当太上皇。哇,太上皇,一定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嘻嘻嘻。”
  徽宗猛地推开师师:“不!不!”
  师师吃惊地:“你怎么了?”
  徽宗:“啊,没,没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前,隔着窗上的琉璃板,隐约可见外面雪下得正紧。
  徽宗喃喃自语:“不知江南这会儿下雪没有。”
  
  269、同上
  郝随慌慌张张跑进来奏道:“皇上,郭喜儿过来说,李纲和吴敏跪在宣和殿前,要见皇上呢。”
  徽宗冷冷地:“知道了。”
  郝随:“皇上……”
  徽宗:“朕说知道了!”
  郝随:“皇上,李纲……李纲还叫人抬着一副棺材。”
  徽宗:“混帐!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边说边大步走出去,似乎忘了还有一个李师师。
  李师师望着徽宗的背影,她失望地闭上一了眼睛。
  270、同上?和阳宫?宣和殿外
  郝随站在丹墀台阶上宣诏。
  “皇上上朝,宣诸位大臣进殿!太常少卿李纲、给事中昊敏殿外候旨!”
  大臣们纷纷忙不迭拾阶而上,有几个人回头看看跪在那儿的李纲、吴敏,无奈地摇摇头。
  空落落的殿外丹墀下只留下直挺挺跪着的两个“雪人”。
  
  271、同上?宣和门外
  陈东等一干太学生和数百名围观百姓仍然站在那儿,有人流下了眼泪。
  
  272、同上?宣和殿外
  两个“雪人”仍然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273、同上?宣和门外
  陈东向欧阳澈、杨启承等人递了个眼色。
  陈东挤出人群向宣和殿走去。
  两个执戈禁卫军立即过来拦住他。
  陈东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向卫士说着些什么。
  杨启承也挤出人群朝前走去。
  另外两名禁军士兵立即跑过去拦住他们。
  其余太学生纷纷走出人群,他们不顾禁军的阻拦,继续往前走。
  禁军士兵一边阻拦一边往后退。
  殿外丹墀上执勤的禁军土兵也纷纷跑下来。
  人群骚动了。青年甲、乙喊了声:“咱们也去!”
  人群立即蜂拥而上,禁军土兵一看势头不对,迅速退到丹墀上严阵以待。
  人群继续朝前涌,两名禁军士兵慌忙跑进了殿内。
  274、同上?宣和殿内
  两名禁军跑进大殿当中,跪奏道:“启奏皇上,宣和门外有许多人朝这边涌过来了!”
  大殿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徽宗大惊:“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
  一禁军:“有好多是太学生,还有些百姓,怕有二三百人。”
  
  275、同上?宣和殿外
  几十名禁军士兵从殿内跑出来,迅速一字排在丹墀之上,进人战状态。
  李纲、吴敏回头看着涌来的人群,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东首先走到二人身后,“咚”一声跪下去。
  接着是欧阳澈、杨启承……
  人群黑压压跪了一大片。
  陈东手捧奏折,高叫:“臣太学生陈东等伏阙启奏圣上!”
  一禁军军官跑下丹墀接过奏折。
  
  276、同上?宣和殿内
  禁军军官跪下,双手将奏折奉上。
  军官:“外面太学生陈东等有奏折呈上。”
  郝随下来接过奏折,上去捧给徽宗。
  徽宗打开奏折。
  (陈东画外音:)“臣太学生陈东斗胆伏阙启奏圣上:强虏在即,社稷危亡。圣上染恙,未能亲朝。大臣守战之议不定,军民进退之举失措,恳请圣上英明,传皇位于东宫。上顺天意,下合民心。东宫恭俭之德闻于四海,名分定而天下百姓归心;号令出而四方兵马勤王。驱强虏出京畿,挽狂澜于既倒。四海晏清,天下太平。蔡京王黼,一代奸臣;童贯梁师成,刑余小人;李彦朱勔,猥邪鼠辈。此六人谓之六贼,一日不除,国无宁日。恳请圣上翦除六贼,以慰民心。臣等泣零,顿首再三。”
  徽宗读罢,全身发抖。他神经质地捏紧拳头。
  奏折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277、同上?宣和殿外
  郝随:“皇上有旨:赦太常少卿李纲、给事中吴敏无罪,诏太学生陈东
  等众人立即散去”
  他走下丹墀,为李纲解开绳索,轻声道:“圣上要李大人御书房候着。”
  
  278、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李纲在门口已经候了很久,不见皇上召见。
  郝随从外边走过来:“李大人,跟我来。”
  
  279、同上?徽宗寝宫
  郝随带着李纲来到门口。
  郝随:“李大人稍候。”说罢他进去了。
  一会儿郝随出来:“皇上宣李大人。”
  
  280、同上
  可能是生气,也可能是外感,微宗又病了,但病势不重。他斜靠在床头,刚喝完一碗药。
  李纲趋前跪下:“臣李纲叩见皇上。”
  徽宗:“罢了。李纲,你是存心想气煞朕不是?”
  李纲伏地:“臣不敢。”
  徽宗:“一封血疏还不够,还要抬上棺材来闯宣和门。你也恁大胆了吧?”
  李纲:“臣该死!”
  徽宗:“朕念你也是一片忠心,赦你无罪。起去吧。”
  李纲:“那……臣等恳请皇上内禅的事儿……”
  徽宗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再说吧。”
  李纲急道:“皇上!”
  徽宗挥挥手:“去吧,朕也乏了。”
  
  281、同上。
  徽宗靠在床上假寐,但心绪不宁,根本睡不着。
  徽宗:“郝随。”
  郝随从外面跑进来:“皇上。”
  徽宗:“外面还下雪吧?”
  郝随:“回皇上,雪是早停了,天也快晴了。”
  徽宗下床来:“我们过师师那边去吧。”
  郝随:“皇上,您的身子……”
  徽宗:“好多了。刚才是让他们给气的。”
  郝随轻笑一下,道:“那是。不过皇上,师师姑娘……”
  徽宗:“怎么了?”
  郝随:“师师姑娘说不愿住在宫里。”
  徽宗:“嗯?嗯一一”
  
  282、同上?凤鸣轩
  徽宗:“师师,你想搬出去?”
  师师点点头。
  徽宗:“好好的,为什么?”
  师师:“掌柜的,你不觉得这里很不自由?”
  徽宗笑道:“不自由?笑话!朕是皇上……”
  他停了一会,又道:“是呀,锦衣玉食笼中鸟,是不自由啊!”
  师师:“我听说大臣们劝你让位给太子?”
  徽宗:“怎么,你也知道了?”
  师师点点头。
  徽宗:“是呀,你本就不想我当皇上……朕……哎,我……这样吧,你再耐心住几天,然后我带你去江南玩一趟。”
  师师幸福地将头偎进徽宗怀里。
  这时,郝随进来禀道:“太后驾到!”
  徽宗和李师师慌忙当地跪下。
  孟太后带着陈迎儿跨进来。
  徽宗:“儿臣参见太后。”
  李师师:“民女叩见太后陛下!”
  孟太后:“皇上请起。啊,这位就是师师姑娘?”
  李师师:“民女李师师。”
  徽宗抬头狠命地瞪了那边跪着的郝随一眼。郝随委屈地摇摇头。
  孟太后:“不关小耗子的事。其实哀家早就知道了,师师姑娘,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李师师抬起头来。孟太后不禁吃了一惊,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道:“啊!长得真不赖!难怪皇上着迷。陈迎儿,回头给师师姑娘送些穿的用的过来。”
  陈迎儿:“是。”
  孟太后:“哦,前天于阗进贡来的那颗夜光珠,就赐给师师姑娘作个见面礼吧。”
  陈迎儿:“是。”
  李师师:“谢太后。”
  孟太后:“好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哀家要给皇上说说话儿。”
  一干人全都退出去了。太后让皇上坐在身边。
  孟太后:“皇上身子可好些?”
  徽宗:“儿臣不孝,有劳太后牵挂。这两天好多了。”
  孟太后:“皇上……哀家听说外边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大臣们建议内禅?”
  徽宗:“儿臣正说过去奏明太后呢。”
  孟太后:“奏明哀家倒不必了。照理呢,后宫是不应该过问朝政的,但……内禅这样的大事,涉及皇家传承,哀家也想知道一下。”
  徽宗:“儿臣正恭聆太后垂训。”
  孟太后:“蔡京、王黼他们如何看?”
  徽宗:“蔡京和楷儿曾建议除桓儿开封牧,留守监国,没说过要儿臣内禅。王黼也没说过。”
  孟太后点点头。
  
  283、同上?凤鸣轩外
  郭喜儿慌慌张张从御书房那边跑过来,口里叫:“看见皇上没有?看见皇上没有?”
  他忽然看见凤鸣轩外面站着的郝随、陈迎儿和另几名小太监,立即意识到皇上就在这儿。
  郝随轻声喝止他:“吵什么!找死?”
  郭喜儿:“十万火急,快找皇上!”
  郝随:“轻声点!太后还在里边呢!”
  这时,里边传来太后的声音:“外边吵什么?”
  郝随:“启禀太后,郭喜儿说有急事奏皇上。”
  徽宗的声音:“叫他进来吧。”
  
  284、同上?凤鸣轩里
  郭喜儿跪下,顾不得向太后请安,慌忙奏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徽宗:“什么事?”
  郭喜儿:“外边奏进来,说是金人正在攻打通津门!”
  徽宗、太后均大吃一惊。
  
  285、汴京?通津门
  金人架上云梯正在强攻。
  李纲和几名将领亲临城楼指挥宋军抗敌。
  金人的攻势一次次被打退。
  
  286、同上
  激战已经结束,通津门无虞。
  金人的骑兵已撤回陈桥驿大本营。
  城楼上,城墙外几处余烟袅袅。
  
  287、同上?和阳宫?宣和殿外(次日晨)
  大臣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议论着昨日的通津门之战。也议论着近日来大家最敏感的话题:内禅。
  一大臣走到王黼跟前揖了一揖:“太傅大人,您老看皇上会不会答应内禅?”
  王黼还了一揖:“杨大人您看呢?”
  被称作扬大人的:“这个……嘿嘿,下官……下官哪里看得透呢?”
  王黼:“内禅之谈纯属妄议。皇上今年才四十四岁,正值年富力强,最近虽有微恙,必能迅速康复。何况皇上英明贤能,天下共知。岂能因金虏一时得势,便要皇上下野。”
  扬大人:“太傅大人说得极是,说得极是”
  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快看!两个太阳!”
  众人一齐抬头。
  东边天际果然出现了两个太阳,一个血红血红,一个金黄金黄。天上的云彩五颜六色,飘浮不定。天地间似有薄薄一层轻雾,水蒸气在微微蒸腾,两个太阳似乎也在晃动。
  
  288、同上?京城大街上
  人们争先恐后从家里跑出来看太阳。
  有人惊喜:“双日荡天!”
  有人欢呼:“重阳!重阳!”
  
  289、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徽宗跟在郝随后面跑出门,跑到院子当中,抬头看天。
  天上双日在轻轻晃动。
  徽宗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290、同上?隆佑宫
  孟太后正带着郑皇后和几位妃子站在院子里看天。
  天上双日似在上下跳动。
  孟太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291、同上?宣和殿外
  大臣们一边仰头看天,一边议论纷纷……。
  吴敏:“双日荡天……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而今双日荡天,岂不正应内禅之兆?”
  一大臣:“对呀!一个太阳是皇上,一个太阳是皇太子,正应太子即位之兆呀!”
  另一大臣:“天意难违呀!”
  王黼、蔡京都没吭声,二人脸色极为难看。
  重日相荡摩久之。
  
  292、同上?隆佑宫?孟太后宅
  孟太后、徽宗在坐。
  孟太后:“太子即位,能为陛下守宗庙社稷,陛下安安心心当太上皇,何乐而不为?”
  徽宗不语。
  
  293、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王黼、蔡京跪在地上。
  王黼:“皇上,内禅之举万万不可!”
  蔡京:“大权旁落,后患无穷呀!”
  徽宗蹙额不语。
  
  294、同上?广圣宫?徽宗寝宫
  郑皇后:“太子本是陛下长子,又是陛下原配王皇后所生,王皇后去世后,陛下本就最心疼太子的。太子即位,算不得大权旁落。”
  
  295、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保和殿大学士宇文虚中奏道:“许昌府康王千岁、德州刺史国舅王藻、登州通判宗泽各有上书,奏请圣上内禅。”
  监察御史陈过庭上前奏道:“少保仲师道、龙图阁直学士青州知府张叔夜各派人送来奏章,奏请陛下传位皇太子。”
  
  296、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童贯:“皇上,众怒难犯,大敌压城,搞不好激起内乱,后果不堪设想呀!”
  徽宗:“假如朕将兵权付于爱卿,爱卿能为朕将金人赶走吗?”
  鲜才:“这……皇上,山东贼宋江,杭州贼方腊,奴才均为皇上平息了。这金人吗……”
  徽宗:“怎么?”
  童贯:“奴才无能。”
  徽宗:“哼!平常高官厚禄养你们这帮子人,紧要关头全不中用!太学生陈东把你们几个称作‘六贼’,要朕杀了你们,我看似这般无用,也该杀了才解得朕心中之气!”
  童贯磕头下去:“皇上息怒。奴才等虽然无能,但平常唯知唯皇上之命是从,从无二心。奴才等一片忠心,皇上明鉴。”
  徽宗:“起来吧!念你们忠诚无二之心,朕也舍不得杀了你们。爱卿,怎么连你似乎也主张朕内禅?你不怕太子即位后会杀了你们?”
  童贯:“奴才只从国家利益考虑,从未考虑过个人安危。再说,太子即位后,皇上您就是太上皇,奴才跟定太上皇,除了太上皇您,谁还敢动奴才?”
  徽宗笑道:“嗬嗬!你这叫大树底下好乘凉啰!朕倒成了你们几个人的保护伞了。”
  
  297、同上
  蔡京、郓王赵楷跪在地上。
  徽宗:“朕叫米你们进来,是想问问你们,假如朕传位于太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蔡京:“微臣一身追随皇上,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此心永不敢变。”
  赵楷:“父皇一向最疼儿臣,儿臣愿跟随父皇左右,略尽孝心。”
  徽宗点点头:“楷儿身为王爷,又是太傅,正直年轻有为,可以为你大皇兄多尽一份努力。”
  赵楷:“儿臣遵旨。”
  徽宗:“倒是蔡卿和你儿子蔡攸,为朕奔波劳累多年,朕总也该带着你爷儿俩,免得被别人坏了你们。”
  蔡京感激涕零,磕头下去:“臣、臣虽不才,愿鞍前马后紧随皇上!”
  
  298、同上
  徽宗:“吴卿、李卿,朕已准了你们的奏,决定传位于皇太子。就偏劳吴卿代朕拟一份内禅诏书吧。”
  
  299、同上?广圣宫?徽宗寝宫
  皇太子定王赵桓跨进御书房,下跪道:“父皇诏儿臣进来,儿臣参见父皇。”
  徽宗:“桓儿,免了吧。”
  赵桓:“谢父皇!”
  徽宗上前拉着赵桓的手,让赵桓坐在自己身边。他把儿子仔细端祥了一阵。
  徽宗:“桓儿,自你母后去世之后,朕便立你为太子。这些年来朕处处在观察你,你也没让朕失望,朕也知道你此朕强。”
  赵桓:“父皇!”
  徽宗:“你同朕一样,宽厚、仁慈、心肠太软,遇事犹豫,不果断……所幸的是,你比朕更努力,更有魄力,大臣中间向着你的人多,你出来主持大局,各路兵马都会听你的……”
  赵桓慌忙跪下道:“父皇何出此言?让儿臣如何敢当!”
  徽宗没去扶他起来,自己起身踱到窗前,道:“唉!朕确实乏了。”
  赵桓跪在地上转过身来对着徽宗:“父皇今年才四十四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徽宗:“年富力强?你没看联这副身子骨,还经得起多久拖累?何况……”
  他转身扶起赵桓:“桓儿,咱爷儿俩早该好好聊聊……”
  二人重新落座。
  徽宗:“其实,朕心里有数,朕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
  赵桓:“父皇!”
  徽宗:“写写字,填填词,着意管弦,寄情丹青,泄真情于荆钗之属,放形骸于山水之间,自由自在如高天之鸟,无拘无束似大海之鱼。这才是朕的心意,这才是真实的朕。可是,这些年来,朕被命运推上这个宝座,实在是勉为其难。尽管朕自认为已经尽力,但到头来还是民生凋敝,强虏压境……”
  徽宗流出了两滴热泪,他用手擦了擦,拉着赵桓的手轻轻拍了拍。
  徽宗:“朕丢下一个破摊子要你来……收拾……”
  赵桓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父皇……”
  徽宗:“你要……努力……”
  赵桓早巳泪流满面。他将手从父亲手中抽出来,重新跪下去道:“孩儿谨遵父命!”
  
  300、同上?和阳宫?宣和殿外
  丹墀下跪着许多官阶较低的大臣。
  太学生陈东等也在内。(郝随的画外音):“皇上诏内禅——”
  
  301、同上?京城大街上
  街上百姓就地而跪。
  (画外音:)“皇上诏内禅——”
  青年甲、青年乙一齐跳起来欢呼:“啊——”
  
  302、同上?京城城楼
  通津门城楼上,守城兵士高举戈矛欢呼雀跃:“啊——”
  另一处城楼上也出现同样情景。
  
  303、天空。
  蓝天,白云。
  群众的欢呼声在天宇回响:“啊——”
  
  304、汴京?和阳宫?宣和殿
  在欢呼声“啊”的背景下,出现以下画面:
  A.钦宗皇帝(赵桓)登上宝座。
  B.后妃磕头朝贺。
  D.钦宗登上宣和门外广场上筑起的祭坛祭拜天地。
  E.祭坛下跪满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齐声称颂:“万岁!万岁!万万岁!”
  (字幕: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十二月庚申日,徽宗内禅,太子赵桓登基,是为钦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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