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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难 第三集

作品名称:靖康之难      作者:白衣秀士      发布时间:2014-01-01 20:09:26      字数:10451

  81、苏杭大道
  方七佛、石生陆行儿等二十多骑亡命于途。
  方七佛身上的箭虽已拔去,但伤势危急,不能骑马(他和石生合骑一匹,几乎是爬伏在石生背上。)
  方七佛声音微弱:“石生兄弟,快放我下来。”
  石生:“方七哥,你要坚持住。”
  二十多骑速度很慢,因为方七佛受不了。
  方七佛:“你们放下我,不要管我……不然……大家都回不去……”
  石生无言,他紧了紧腰间的绳子。原来,为防止方七佛堕马,石生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和方七佛捆在一起。
  
  82、同上?一破庙?夜
  破庙里燃着一堆火,火光映照着石生、陆行儿诸人的脸,脸上有伤、有血、有尘土。脸上的表情肃穆而悲壮。
  他们都站着,因为脚下火堆旁平躺着方七佛的尸体。
  似乎是害怕死去的方七佛会冷,石生蹲下去,给火堆中添进一根枯枝。
  他脸上有泪痕。
  猛然,破庙外喊杀声震天。
  
  83、同上?破庙外
  无数火把象满天繁星,破庙已被官兵团团围住。
  石生、陆行儿等人一齐冲出庙门,一个个拔刀在手,伫立在夜风中
  他们在等待着最后的一击。
  官兵逐渐围过来,人越来越多。
  二十几个农民军将士聚成一堆,背靠背围成圆圈,警惕着四面八方的来袭。
  双方僵持着。寂静。
  火光在闪烁,浓烟在翻卷,人却一动不动。
  不知什么地方突然然传来一声战马的悲鸣:
  “嘶……”
  二十几个农民军将士一齐发一声大喊,舍身忘死飞扑出去。
  火把猛然熄灭了许多,画面上一片漆黑。
  漆黑的画面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剑碰击声。
  只有短暂的一阵声响,一切又归于寂静。
  一支火把燃了,另一支火把燃了,顷刻,无数火把象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天地立刻被映照得雪亮。
  尸横遍地。
  农民军的尸体和官兵的尸体。
  唯独没有石生和陆行儿的尸体。
  一个官兵军官猛地大喝一声:“追!”
  几十骑翻身上马,向着夜深处狂追而去。
  
  84、金国某地?东路军营?元帅帐篷内
  一个宋朝官兵打扮的探子正跪在斡离不面前。
  斡离不:“张觉准备大开城门大庆三日?”
  探子:“小人已经探听实在。”
  翰离不:“很好。你退下吧。”
  探子:“是。”遂退出帐篷。
  斡离不自言自语:“大庆三日……”
  他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85、平州?城墙上
  几个军士将“辽”字大旗取下,插上“宋”字大旗。
  
  86、同上?节度使府。
  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
  张觉站在大门口,手拈长须,正看着军士们将“辽兴军”旗帜换成“秦宁军”旗帜。
  张觉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忽有手下来报:“大人,皇上的宣诏密使快要到了。”
  张觉回头对身旁的李安弼道,“李大人,马上率领队伍,抬上礼品,出城恭迎。”
  李安弼:“是。”
  
  87.平州城?南门
  张觉率领队伍出城。
  队伍很庞大,几乎倾城而出。队伍前面是一支打着各色彩旗的仪仗队,仪仗队的后面是抬礼品的队伍。
  唢呐阵阵,胡茄声声。
  那阵势颇象迎亲的队伍。
  
  88、同上?城外+里亭
  詹度和一个太监打扮的宣诏密使,以及几十名随从人员,被张觉手下一员大将拦在这里。
  那大将:“密使大人,詹大人,张大人命末将在此恭候大驾,请两位大人亭内竭息片刻。张大人马上赶到。”
  詹度和密使互相对看一眼,颇感纳闷。
  
  89、同上?大道上
  张觉的队伍浩浩荡荡,大吹大擂向前行进。
  
  90、金国某地?东路军营
  金国宗室子完颜谋衍和四太子兀术各率大队铁骑驰出营寨,分南北两路飞驰而去。
  原野上卷起弥天盖野的飞尘。
  
  91、平州城外?+里长亭
  詹度和宣沼密使站在亭上眺望。远处传来唢呐声声,隐约可见旌旗遮天蔽日。
  詹度问张觉手下大将:“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将:“张大人率领所部将士前来接旨。二位大人,平州城里早已张灯结彩欢迎你们,张大人还下令全城大庆三日呢。”
  太监打扮的宣诏密使大惊,道:“这是谁给张大人出的主意?我带来的是皇上的密诏,怎么能够如此张扬?”
  詹度:“张大人倾城而出,平州城中必然空虚。万一金人趁机攻城,如何得了?”
  那大将:“这……不会吧。前两天金人才在城下被我们杀得落荒而逃,怎么会………”
  詹度不等他说完,便怒喝道:“呔!你懂得什么!赶快前去告诉张大人,要他立即掉头回去。我们到节度使府去宣诏。”
  那大将:“这……怕来不及了吧?”
  
  92、平州城东?原野
  完颜谋衍的几万铁骑向北急驰,直捣平州城而去。
  
  93、同上
  兀术的几万铁骑向南急驰,目标则是十里亭。
  战马奔驰,铁蹄隆隆,令人心惊肉跳。
  看得出来金国将士们一个个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94、平州城南大道
  张觉的队伍仍然吹吹打打地缓缓前进
  张觉和李安弼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头,二人面有得色。
  乐声震天。
  旌旗蔽日。
  
  95、平州城北门
  城门大开。
  完颜谋衍率部冲人城门,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守城的军士纷纷被金人砍落城下。
  城楼上“宋”字大旗旗杆被砍断,“金”字大旗伸出城楼。
  “宋”字大旗缓缓飘下城来。
  
  96、城南?十里亭
  张觉的队伍终于走到,张觉和李安弼翻身下马,快步趋上凉亭
  张觉拱手:“詹大人,密使大人,下官恭迎来迟……”
  詹度正色道:“张大人,你好排场呀!”
  张觉脸一红,讪讪地道:“哪里哪里,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太监打扮的宣沼密使道:“张觉接旨!”
  张觉,李安弼一齐跪下:“臣在!”
  詹度急忙道:“密使大人,且慢。”
  密使不解地看着他。
  詹度:“皇上要我们亲去泰宁军节度使府宣诏,怎可在这荒郊野外宣诏。”
  密使:“这……”
  詹度:“大人难道忘了这是密诏?”
  张觉闻言大怒,“唬”地站起身来,愤愤地道:“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嫌我张觉不够份量?”
  詹度缓缓道:“张大人如果守得住平营二州,自然就有份量,只怕是---”
  张觉:“只怕什么?”
  突然,一匹快马飞奔而至,骑马的军士一边高叫道:“张大人!张大人!不好了!”
  众人一惊,尽都回头看去
  骑马的军士滚鞍下马,踉踉跄跄跑上凉亭,口里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他猛然摔了一跤,趴在地上,显然已经心力交瘁,吃力地抬起头,举起一只手来
  他已满面泪痕,抽咽道:“大人,平州城……城破了!”说罢放声痛哭起来。
  张觉、李安弼呆若木鸡。
  
  97、同上
  张觉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在凉亭里团团乱转。
  张觉:“詹大人,事已至此,该怎么办?”
  密使:“大开城门大庆三日,是谁给你出的这馊主意?”
  张觉扭头看着李安弼:“是他!”
  李安弼吓得面无血色,道:“张大人,你,你……”
  詹度:“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张大人,你赶快组织你的人马……唉!你搞什么劳什子仪仗队!赶快杀回平州城,趁金人立足未稳,夺回城池。”
  他转身对自己随从人员中的一个道:“王将军。”
  一个军官站出来:“末将在。”
  詹度:“你迅速选匹快马,飞报燕山府,要节度使王大人派人前来支援。”
  军官:“末将遵命!”他快步如飞跑下凉亭,牵过一匹好马,飞身上去,急驰而去。
  詹度:“张大人,快组织你的人马。”
  张觉:“好,好。”他飞奔下亭。
  倏然,远处传来“隆隆”雷声,不,是金人的马蹄声。
  凉亭上的人惊呆了。
  刚跑到凉亭外的张觉也惊呆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金兵来啰!”
  一时间,天下大乱。
  拥挤在大道上的张觉队伍顿时炸了窝。
  兵败如山倒,人流排山倒海般溃退下来。
  呼爹唤娘,人喊马嘶。
  人马蹈籍,丢盔弃甲
  张觉、詹度高声喊叫:“不要跑!顶住!顶住!”
  可是,即使上帝在场,也无法挽回颓势。
  张觉:“詹大人,密使大人,为今之计,咱们赶快到燕山府”
  詹度面色惨白,顿足道:“天啦!臣有辱圣命啦!”
  密使道:“詹大人,快走吧,先回燕山府再作打算!”
  詹度泪流满面,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98、杭州城下
  两骑飞至,是石生和陆行儿。两人衣衫破烂,浑身血痕,其状颇为狼狈。
  两人在距城一里许的一座小山丘上勒住马缰,向杭州方向眺望。
  杭州城头上飘着的是官兵的旗帜。
  石生:“杭州丢了。”
  陆行儿:“不知圣公怎么样了。”
  石生:“看看去。”
  二骑飞下山丘。
  
  99、同上?杭州城内一小巷
  两名官兵喝得醉醺醺地,嘴里唧唧哼哼唱着小调走过来。
  猛然,小巷墙头上飞下两人。
  “嘭嘭”两声闷响,两个官兵应声倒地。
  100、同上?东南应奉局门口
  两个官兵打扮的人走到大门口
  大门口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异常凋蔽。
  两个人摆摆头走开。(我们只看见他们的背影)
  
  101、同上?大街上
  两个官兵朝着一大堆人群走去。
  人群正在围观一堵墙,墙上贴着一张布告
  布告上赫然两个大字:“缉拿。”
  两个官兵挤进人堆(围观的人们见是官兵,纷纷退让,唯恐避之不及。)
  两个官兵站在布告前。
  布告上密密麻麻写满缉拿犯人的名字。在名单的后几名中,有石生、陆行儿。
  两个官兵回转身走开。这时我们才看清,他们正是乔装改扮的石生和陆行儿。
  
  102.同上?一家酒馆?夜
  石生和陆行儿正在喝酒。二人大沿军帽仍然戴在头上,而且帽沿压得很低。
  酒店里另外还有几个官兵正在喝酒划拳,看样子全有几分醉意。
  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官兵手中提着只酒壶,踉踉跄跄地走到石生他们桌前。
  官兵:“两、两位兄弟……”
  石生和陆行儿未抬头,但也停下酒杯没再喝。昏暗的灯光照着他们十分难看的脸色。
  官兵:“两位……是哪、哪部份的,哪部份?”
  二人不抬头不吭声。
  官兵:“不愿说?嗷嗷,没关系、系,反、反正大家都一、一、都一样,捞不到立、立功的机……会。来,喝、喝、喝酒……”
  另一位年纪较轻的官兵走过来拉他:“王大哥,你醉了。”
  被称作王大哥的:“醉什、什么?立功的机会,全、全都被他、他们……”
  年轻官兵:“二位不知,王大哥一心想生擒方腊,立个大功。”
  石生、陆行儿一惊,但仍未抬头。
  石生问:“生擒方腊?”
  年轻官兵:“可不。我们随转运使阵亨伯将军从京都来这里,也打了不少仗,连这杭州城也是我们攻下的。可是,方腊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梓桐山洞……”
  被称作王大哥的官兵:“可不是,本该、该我们去、去梓桐山洞,活、活捉方腊,可……可童童公公却不要我们去……立功的机、机会被、被他们抢去、抢去了……”
  石生虽然低着头,但看得出来他已是怒容满面。他“唰”地抽出腰刀,一刀向王大哥砍去。
  王大哥猝不及防,被石生砍翻在地。他手捂伤口,指着二人道:“你、你们……”
  陆行儿长身而起,隔桌飞过去:“我们是圣公方腊的部下。”说罢手起刀落,切下了王大哥的人头。
  其余官兵哗然,一齐抽出兵器围攻上来,一边高喊:“快、快!捉反贼!捉反贼!”
  石生和陆行儿与官兵们搏斗,又手刃数人。
  可是闻讯赶来的官兵越来越多,大街上火把无数,早已将小小酒店围得水泄不通。
  石生和陆行儿丢了一个眼色,二人合力杀出店门,杀到大街上。
  忽然,二人一声忽哨,飞身而起,早已落在房顶上,几个起落便不见踪影。
  
  103、梓桐?一石洞口
  方腊、吕师囊、陈十四、吴邦、仇道人等农民军首领全被五花大绑,从石洞中押出来。他们一个个满身伤痕血迹,却仍然昂首挺胸,威武不屈。
  离石洞较远的一块平地上,童贯那辆装饰华丽的无篷马车,在千军万马中显得格外惹目。马车旁边安有一张太师椅,上面坐一人。
  镜头推近,童贯坐在太师椅上,伸手接过小太监奉上的茶呷了一口。
  童贯得意地微笑,他望着远处,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满山遍野尽是农民军的尸体,尸体中,有不少竟是妇女和儿童。
  远处有座山丘。
  
  104、同上?山丘上
  石生和陆行儿伏在一块大石后面,石洞前的情景尽收眼底。
  石生欲奋起冲出,却被陆行儿死死拉住。
  石生悲愤异常,一拳击在大石上。
  鲜血,在拳头和石头之间殷殷浸出。
  
  105、杭州城内?知府衙门后院?深夜
  墙头上飞下两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
  二人隐身花丛假山后,然后迅速移向一间亮着灯的书房。
  
  106、同上?书房中
  童贯正和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说话。
  童贯:“徐将军,方腊关在哪里?”
  这徐将军正是原朱勔手下爪牙徐铸。
  徐铸:“回公公话,方腊等一干钦犯关押在后面水牢里。”
  童贯:“快去加派人手严加看管,小心睦贼余党前来劫牢。”
  一徐铸:“末将这就亲自去水牢布置。”
  
  107、同上?书房外
  两蒙面人迅速闪开隐蔽。
  房门开启,徐铸从里面出来,向后面大牢方向走去。
  两蒙面人立即尾随其后。
  一队打着灯笼的巡逻队走过来,蒙面人迅速躲入假山背后。待巡逻队走过,二人旋即飞身出来,紧紧跟在徐铸身后。
  谁知徐铸猛然回身,一掌击出,正中一个蒙面人当胸。蒙面人被击得飞退一丈余。
  另一名蒙面人欺身近前,挥刀向徐铸砍去。徐铸抽出长剑封招,一边高喊:“有刺客!”
  顷刻,无数官兵应声而至
  受伤的蒙面人也一跃而起,二人合斗徐铸
  喊声大作,童贯手下的几名大内高手也纷纷赶来、
  徐铸斗志猛增,用剑隔开大刀,一伸手撕下一个蒙面人的蒙面巾、
  原来是石生。不消说,受伤的一个是陆行儿。
  二人见势不妙,遂相扶着飞上墙头,逃出大院。
  
  108,汴京?凤仙楼妓院?晨
  凤仙楼妓院在一条龌龊的小巷里、
  二十出头的郓王赵楷一副富家公子打扮,打着呵欠从妓院出来。他后面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太监。他叫邝纪,年龄跟赵楷相差不多。
  打扮得妖妖娆娆的妓院鸨母将二人送出大门:“楷少爷,走好啊,回头一定再来啊!”
  赵楷懒洋洋地挥挥手,同邝纪一道走出小巷。
  鸨母笑迷迷望着二人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真是财神菩萨,财神菩萨!”
  她手中捏着一大锭黄金。
  
  109、同上?小巷内
  赵楷和邝纪朝一辆华丽的马车走过去,这是他们自己的马车,已在这巷口等了一个通宵。
  邝纪:“王爷。”
  赵楷瞪了他一眼,恨声道:“嗯?”
  邝纪:“啊啊,楷、楷少爷,我看风仙楼那位春花姑娘比水月轩那位秋菊姑娘还要水灵,不知王爷……少爷玩得开不开心?”
  赵楷淡淡地点点头:“还好。可惜不能把她带回去。”
  邝纪:“那是,那是。不过,宫里……哎,家里有那么多美女,少爷还在乎一个烟花女子?”
  赵楷愁怅地叹了一声:“家里那些要命的规矩,把那些女孩子都变得木偶一般,倒不如这花街柳巷的烟花女子来得实在。”
  二人边说着边上了马车。
  
  110、同上?大街
  赵楷的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驶。
  马车中,赵楷正在打盹。
  猛然,马车晃了晃,停了。
  赵楷睁开眼问道:“到家了?”
  邝纪道:“还没呢r”
  赵楷:“为什么停下?”
  车夫在外面道:“前面过不去。”
  赵楷对邝纪说:“看看怎么回事。”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邝纪掀开马车窗帘向前面看去,然后迅速放下窗帘,悄声道:
  “王爷,是太、太子殿下……”
  赵楷“嘿”了一声,急忙掀开窗帘伸头观看。
  邝纪着急万分,道:“王爷,王爷!小心被人认出!”.
  赵楷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他脸上有一种轻蔑的神情,自言自语地道:“父皇又让大皇兄替他去郊祭。”
  
  111、同上
  一支庞大的队伍,前头是仪仗队,金瓜银凳,一如天子威仪。一个太监骑在马上,手中高擎一面长幅大旗,上面书写着“钦命郊祭”四个大字。
  仪仗队过后是担任警卫的禁军队伍,一个个挺胸凹肚矫首昂视。禁军队伍的中间是十来个穿大内服装的太监,簇拥着骑在马上英姿勃勃的皇太子赵桓。
  大街两旁万民百姓尽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仰视。
  街边拐角处停着郓王赵楷的马车。
  
  112、同上?马车中
  赵楷气愤地放下窗帘,重重地道:“哼,真威风!”
  
  113.同上?慈德宫?崔妃屋内。
  已恢复王爷打扮的郓王赵楷跨进屋内,向崔妃跪道:“孩儿向母亲跪安。”
  崔妃急忙扶起他,道:“王爷快请起!”
  赵楷起身,道:“不知母亲召孩儿前来有何要事?”
  崔妃长长地叹了一声:“唉……楷儿,你都二十岁了,又身为王爷,也该自重些才是。”
  赵楷惶恐道:“母亲息怒,孩儿不孝……”
  崔妃:“宫里那么多姑娘还不够你享用?”
  赵楷:“孩儿只是……母亲,孩儿觉得好闷气,所以出去散散心嘛”
  崔妃:“散心?散心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去那种龌龊地方?你可知道那些女人……有多脏?万一染上个什么病回来……你可叫为娘的……将来可指望谁呀……”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
  赵楷慌忙跪下,道:“母亲息怒,孩几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崔妃擦干眼泪,道:“你起来吧。”她伸手去拉赵楷:“来,坐娘身边,咱娘儿俩……好好聊聊……”
  赵楷挨着崔妃坐下,道:“母亲千万保重身子”
  崔妃点点头:“嗯”又道:“楷儿,娘知道你心中闷气,可不是,什么风光都被你大皇兄占尽了,人家是东宫太子嘛……可是,你要遣闷,何必去那种地方?万一被你父皇知道了,或是被你大皇兄知道了,那还得了?”
  赵楷:“母亲,孩儿已经说过不再去了嘛。”
  崔妃:“好好,那就好。楷儿,娘知道你父皇向来很疼你……”
  赵楷:“母亲别说了,父皇再疼孩儿,总也比不上人家东宫太子。孩儿仅仅是封了王,可什么事儿也不让孩儿干。这样下去,万一有一天父皇……万一有一天轮到大皇兄主事,哪儿还有孩儿我的立足之地!”
  崔妃点点头,道:“所以,你该多去亲热亲热你父皇才是,这才是你的正事儿。”
  赵楷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114、汴京城?南门
  徽宗皇帝率领满朝文武出城迎接太师童贯凯旋班师。
  气派非凡的仪仗队在前开路。仪仗队过后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然后是皇上的銮舆,后面是皇太子和诸王爷,其中有康王赵构和郓王赵楷,他们都骑马。满朝文武大臣走在王爷们的后面。
  队伍缓缓出得城门,浩浩荡荡向郊外十里长亭而去。
  
  115、同上?郊外,十里长亭
  童贯率领三军早已跪于当途,黑压压似不见尽头,惟有林立的旗帜猎猎飘扬。
  徽宗率领大臣们缓缓而来。
  三军猛然呼声雷动:
  “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銮舆停下,徽宗在郝随的搀扶下下了车,在三呼万岁声中向童贯走去。
  徽宗伸手扶起童贯:“爱卿平身。”
  童贯感激涕零,道:“奴才谢皇上龙恩!”
  徽宗:“爱卿为朕平定睦寇之乱,功劳卓越。”
  童贯:“奴才惟知肝脑涂地,岂敢言功。”
  那边,站立在群臣中的皇太子赵桓脸上掠过一阵不屑的神情。
  徽宗:“有爱卿治兵,联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他回首对身后的郝随示意。
  郝随立即捧出一轴圣旨,高叫:“童贯接旨!”
  童贯等一干人重又跪下。
  郝随:“径国公太傅童贯,剿贼努力,功劳著卓,特赐封广阳郡王。随太傅剿贼之百官皆进秩一等,三军将士尽皆赏赐有差。钦此。”
  童贯:“谢皇上龙恩!”
  众三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拈须含笑,他又一次伸手扶起童贯,并牵着童贯的手,让童贯与他并肩向銮舆走去。
  到了銮舆跟前,童贯和郝随一左一右扶着徽宗上了銮舆。
  站在皇太子身旁的李纲轻轻对赵桓道:“殿下,臣闻说童贯在婺州和梓桐,均滥杀无辜,以百姓之头充贼首而邀功,妇女儿童也未能幸免。”
  皇太子赵桓咬牙切齿轻轻道:“有朝一日,必定亲手宰了这只阉狗!”
  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郓王赵楷把这话全听进耳里。他脸上掠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116、同上?懿亲宅?安妃屋内
  一幅颇大的屏风上隐隐约约看得见正在沐浴的一男一女。
  镜头推近,认得出是徽宗皇帝和安妃。二人均全身赤裸,下半身泡在大水池里。
  
  117、同上?屏风后
  二人赤裸的上半身背对着观众,但仍然看得见安妃半只丰腴的乳房。
  徽宗酒色过度,体形消瘦,几乎给人一种骨瘦如柴的感觉。而且皮肤显得苍老,与安妃润如凝脂的皮肤比起来,实在过于悬殊。这种悬殊给人一种心中不平的感受。
  徽宗正在给安妃搓背。可能是搓得有些发痒,安妃“咯咯”地笑个不住。
  安妃细腻如玉的脖子特写。
  那半只丰腴的,颤颤的乳房的特写。
  徽宗从背后伸手过去握住那只乳房。他闭上眼睛,慢慢将嘴唇凑过去,在安妃脖颈上亲吻。一下,又一下。猛然,他狂暴地一把抱住安妃,疯狂地在脖颈上、胸部上亲吻起来。
  安妃闭上眼,半张着嘴,嘴里的笑声早已变成“啊啊”的叫声,一种要死要活的叫声。
  两人拥抱着从水池里站起来。
  安妃甩了一下如瀑的黑发。
  水珠飞溅如雾。
  如雾的水珠洒落在镜头上,画面变得朦朦胧胧。
  安妃一边呻吟一边娇喘吁吁地道:“啊,啊啊……皇上……再给我……一个封……号……啊啊……好不好?啊……”
  徽宗一边声嘶力竭地喘着大气,一边说:“莹儿……朕就封你为……九华、玉……玉真安妃……”
  
  118、同上?安妃屋内
  徽宗和安妃均已穿上衣服,但他们都穿的是安妃自己设计的便服,徽宗的头发挽在头顶,用一根头巾束住。安妃的长发则如瀑如泻,黑发衬托着因沐浴和做爱的兴奋而发红的双颊,格外艳丽动人。让人觉得满屋顿时鲜亮无比。
  郝随进来奏道:“皇上,郓王爷要求晋见。”
  徽宗:“是楷儿?让他进来。”
  安妃起身道:“皇上,臣妾还是避一避。”
  徽宗:“哎,不必嘛,楷儿又不是外人。”
  安妃:“可这打扮……”
  律嘴哥:“这身打扮很好哇,自己家里,自然大方,朕不也是一样?”他对郝随道:“让楷儿进来吧。”
  郝随:“是。”
  须臾,郓王赵楷进来。他快步向前,下跪道:“儿臣给父皇跪安。”
  徽宗:“好,好。还有你安妃娘娘呢。”
  赵楷抬头,不禁呆住了。
  安妃的美貌惊呆了他,他一双眼睛再也不听使唤,落在了安妃身上。
  徽宗见状,故意轻轻“唔”了一声。
  赵楷如梦初醒,急忙起身,道:“儿臣给安妃娘娘请安。”
  安妃慌忙起身还了一礼,道:“给郓王爷请安。”然后她对徽宗道:“皇上,臣妾告退。”
  这回徽宗没有留她。
  安妃袅袅娜娜地向后面走去。
  赵楷的眼睛已被她的娇影牵去。
  徽宗不大高兴地“咳”了一声。叫道:“来人啦!”
  赵楷一惊,回过神来。
  郝随快步跑进来:“奴才在!”
  徽宗:“传旨下去,朕封安妃刘莹为九华玉真安妃。”
  郝随:“遵旨!”
  郝随退出去。
  徽宗:“楷儿,你母亲可好?”
  赵楷:“回父皇,母亲常常思念父皇,以致寝食不安。”
  徽宗点点头,似有些内疚地道:“唔,朕一向很忙,是有好久未去看过她了。楷儿,你可要常代朕多去陪陪你母亲啊。”
  赵楷:“孩儿遵旨。父皇,孩儿昨日还去慈德宫看望母亲来。”
  徽宗:“很好,很好,她身子可好?”
  赵楷:“父皇,都是孩儿不孝,惹母亲生气了。”
  徽宗:“怎么回事?”
  赵楷:“母亲说父皇一向最疼孩儿,可是孩儿却不争气,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成天没个正事干,哪象大皇兄,可以帮父皇很大的忙……”
  徽宗点点头,道:“是呀,你成天无所事事东游西荡,也不是办法。朕原想的是你体质弱,不想让你为政事劳累。”
  赵楷:“其实孩儿身体早巳不错了。”
  徽宗:“唔。这样吧,朕封你为太傅,开府仪同三司。”
  赵楷跪下:“儿臣谢过父皇!”
  徽宗:“楷儿,现在你同大皇兄一样,都是太傅了,可许多方面你还是不如你大皇兄,今后可要多向他学一学。”
  赵楷:“孩儿谨遵父命。”
  
  119、燕山府?节度使王安中官邸
  王安中和詹度在座。忽有小军来禀:“王大人,金国使者葛鲁求见。”
  王安中:“就他一人?”
  小军:“是的。”
  王安中:“斡离不那边可有动静?”
  小军:“斡离不自破张觉张大人的平州和营州后,一直按兵不动。”
  王安中:“唔。有请曷鲁勃谨。”
  小军:“是。”
  詹度:“斡离不遣易鲁勃谨来燕山府,显然是为了张觉。”
  王安中点点头。
  葛鲁进来。他大约三十来岁,一身金人装束,虽然是文官,但仍然显得十分勇武,表情也异常骄横。
  他拱手道:“葛鲁见过二位大人。”
  王安中和詹度还礼,道:“勃谨大人,请坐。”
  葛鲁:“不必了。下官奉斡离不元帅之命,有一事相求于二位大人。”
  王安中:“勃谨大人请明示。”
  葛鲁:“元帅闻说我大金叛臣张觉现在王大人节度使府中……”
  詹度不等他说完,抢着道:“勃谨大人好没道理。”
  葛鲁:“啊?”
  詹度:“自古金国只是我中国边外小国,什么时倒称起‘大金’来了?”
  葛鲁哈哈一笑:“我金国自太祖阿骨打以来,国势昌隆,蒸蒸日上,新近又破了辽国,四方诸部咸来降服,长城以北已为我所拥有,就连燕云诸州,名义上虽属你宋朝,而实际上是我金国势力范围。试问,我们自称大金,哪点没道理?难道只允许你们称大宋,就不允许我们称大金?”
  詹度:“我中国乃泱泱大国,四海臣服由来已久,自然可以称大。而你金国乃蕃邦小国,擅自称大,实属妄为!”
  曷鲁:“詹大人,俗话说:虚则实,盈则亏,百足之虫,也有死而后僵之日,凤鸟之穴,也有倾巢而覆之时,今日之泱泱大国,难保明朝江山易姓。你们宋朝,岂有永久称大之理?再说,我们自称大金,不过是自长志气,借以自励,与旁人没有关系。我们既不是不许别人称大,也不是要别人称我们为老大,这有什么不可以?”
  詹度无言以对,“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王安中出来打圆场道:“你们金人自称大金,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咱们不必再说这个。葛鲁大人,张觉的确在本节度使这里。”
  葛鲁:“那就有劳王大人把张觉交给下官带回去。”
  詹度:“张觉已受大宋皇上册封,是大宋的泰宁军节度使,为什么要交给你?”
  葛鲁:“张觉本是我大金叛臣,下官要带他回去治罪,你们应该把他交给我大金。”
  詹度:“试问勃谨大人,张觉原本辽国大将,当初叛辽降金之时,你们可曾将他交给过辽国?”
  葛鲁:“这……”
  王安中:“勃谨大人,张觉以平营二州来降,已受我册封,自然是我大宋之人。现在他丢了平营二州,已经罪在不赦。下官正要将他押解回京,候皇上发落。”
  葛鲁:“二位大人的意思,是不愿交人啰?”
  王安中:“不是不愿交人,而是不能交人,还请勃谨大人谅解。”
  葛鲁:“既是如此,那下官告辞了!”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120、同上
  王安中:“葛鲁空手而回,斡离不决不会善罢甘休。”
  詹度:“我看,金人索要张觉只不过是个借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安中:“难道……他们的目的是想夺取我燕山府?”他的眼神显现出少有的惊慌。
  
  121、金国某地?东路军营
  斡离不:“果不出我所料,王安中不会交出张觉。”
  易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斡离不:“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过去有张觉的十万大军驻扎在平营二州,我们很难大举进攻。而今张觉的大军已作鸟兽散,王安中手下人马不足三万,已不足为虑。”
  者母:“而且,宋朝官兵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能打仗。”
  完颜谋衍:“我们正好杀他个片甲不留。”
  兀术:“请元帅下令。”
  斡离不:“不,王安中和詹度而今一定有所准备,而且一定会派人回汴京奏明那赵家天子。如果汴京发大军来援燕山府,我们就可能寸步难行。所以……”他环顾一下手下众将,继续道:“者母叔父,你立即率一万人马去燕山府,虚张声势,只高喊交出张觉,必要时可以做一做佯攻,但不要有实质性的接触。”
  者母不解:“那……万一王安中真的同意交出张觉,又怎么办?难道就此收兵?”
  斡离不:“不会的。张觉现在已是汴京方面的钦犯,王安中怎敢将他交给我们?”
  者母点点头。
  斡离不:“四太子。”
  兀术:“末将在。”
  斡离不:“你挑选两百名机警士兵,由你亲自带领,化妆成老百姓或是宋朝官兵,分几批混入燕山府,等待时机里应外合。”
  兀术:“是。”
  斡离不:“谋衍。”
  完颜谋衍:“末将在。”
  斡离不:“你带五千人马去燕山府以南四十里处的鸳鸯泺溏埋伏。任务是两条:一是务必擒获王安中派往汴京报告的探子;二是阻击由南面来援的宋军。只要宋朝没有援军到达燕山府城下,便是你的功劳。”
  完颜谋衍:“末将遵命。”
  斡离不;“我亲率大军在这里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立即挥师南下,助你等夺下燕山。”
  众将领:“是。”
  斡离不走到帐篷门口,负手望天,喃喃地道:“只不知粘罕的西路军攻下太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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