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里应外合 人证书证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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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镇江站领导撤销对祁瑾的错误处理决定，我决定对镇江站领导暂不起诉。因为一旦起诉，从立案到结案，只怕最快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而我年前必须回家，而年后又得接着南下圆我求职的梦。再说，即使赢了诉讼，就算镇江站领导撤销了对祁瑾的处理决定，让祁瑾重返工作岗位，这对祁瑾今后的工作也不利。我也尽量不想通过劳动仲裁委进行仲裁，尽管通过劳动仲裁委进行仲裁不需要我们而要求车站领导提供处理祁瑾的证据，可一旦让车站领导提供证据，出于维护自己的脸面，站领导一定会抓住失主的投诉和那份祁瑾签名的询问笔录紧紧不放，大做文章，这样会增加我们申诉的难度。再说，劳动仲裁属一审终身制，一旦败诉，就失去了申诉的权利，我不敢冒这个险。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有理有据、有礼有节地来处理这件事。要想尽快地达到撤销对祁瑾的处理决定的目的，也要给镇江站领导留个台阶下，只有尽量能内部进行意见沟通和交流，从而解决问题。而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失主和镇江站的法律顾问兼委托代理人索律师这两个人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失主我们现在是找到了，无论是内部调解还是最后起诉到法院，我们都无疑占了七成胜算。可索律师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纵然他是位具有职业道德的优秀律师，出于让镇江站领导最后输得对自己无话可说却又要保住法律顾问这个名利双收的金字招牌，凭着他多年的实战经验和聪明才智，一定会对我对镇江站领导提出的种种质疑进行辩述。要想堵住镇江站领导的退路，我决定不到最后关头暂不搬出失主作为人证这张底牌。尽量做到以退为进，让镇江站领导把话说尽，说绝，然后再适时进行全面反击，让他们失去退路，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早上，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老大，老大说：“老弟，该怎么做你全权做主，我完全相信你！”
　　正说着，我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掏出一看，想不到是索律师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喂，索律师，你好！”
　　“你好！王律师，。”手机里传来索律师的声音。
　　“请问索律师有什么事吗？”我问。
　　“呵呵呵……索律师爽朗地笑道，“王律师近期为找失主辛苦啦！我在好几家报纸上都看到了你刊登的寻人启事，怎么样？失主有消息了吗？”
　　这要是在我找到失主前听到索律师说这样幸灾乐祸的话，我肯定会被他气得个够呛。可现在我们已找到了失主，我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谢谢索律师的关心！不知道索律师是希望我们找到失主还是不希望让我们找到呢？”我呵呵地笑道。
　　“王律师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索律师问。
　　“当然我想听你说说真心话。”我说。
　　“作为同一战线上的战友，当然我希望你找到等于没有找到，作为辩论的对手，自然希望你找到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索律师说。
　　从见到索律师的那刻起，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怪的。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似乎蕴含着什么暗示，这完全有悖于同行职业的常理。是对自己的自信，还是对我的不屑一顾，是一种高傲无上的姿态的炫耀，还是一种猫戏老鼠的游戏……他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苦苦地思索着，一时无法回答。
　　“王律师，还在吗？”索律师笑着问。
　　“在呢，我正在品味你的话呢！”我说。
　　“不着急呢，我有的是耐心。呵呵……我这人，和你一样，总爱逆向思维。”索律师笑道。
　　“逆向思维？”我一怔，忽然，一个奇怪的假设出现在我的脑海，莫非……这有可能吗？尽管我不相信自己心中的假设，但还是决定试试。
　　“多谢索律师的提醒！”我说，“不过，这还得请索律师能给予全力配合。可谓双簧好唱，独角戏难演啊。索律师，你说是吗？”
　　“呵呵……王律师果然是个聪明人，看来我没看错你！”索律师笑道，“既然你已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就放心了。不知王律师打算什么时间和我演这出双簧呢？”
　　“当然愈早愈好。”我说，“假如索律师明天有空的话，我想定在明天上午。”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索律师一怔，随之笑道：“等下我和车站的几位主要领导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内部法庭设在车站会议室，你看行吗？”
　　“行！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届时再联系。明天上午九点见！”我说。
　　“明天见！”随后，索律师挂了电话。
　　“老弟，刚才你和那位索律师的对话我怎么一点听不明白啊？”老大问。
　　“老大，假如你能听明白，我和索律师明天的双簧戏也就没意思了。”我笑道。
　　“你越说我越糊涂！”老大挠了挠头。
　　是啊，我和索律师这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对话，老大是不会懂的。
　　索律师，但愿我的第六感官没出问题，我的双眼没看错你！就算这是一步险棋，也要和你全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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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后，我和老大夫妻二人来到了老李家。
　　老李一家见了我们，很是高兴，忙把我们让进屋。
　　老李的妹妹从内屋走出，祁瑾连忙放下手中的礼品，迎了上去：“妹妹，你的腿刚好，千万少走动。”
　　“没事的，姐姐，已经好了。我说你见外了不？怎么又买东西来？”老李的妹妹嗔道。
　　“也没什么，也就一点营养品，给妹妹补补！”祁瑾笑道。
　　“李哥，今天我们闲着，特地来看看你！”我说。
　　“我说王老弟，没想到你现在也学会说谎了。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行了，别绕弯子了，说正事吧！”老李笑道。
　　“是这样，李姐。”我对老李的妹妹说，“首先，我想请李姐就那夜发生的事对镇江站领导写一份声明。”
　　“哎呀，王律师，你可别难为我了。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早就让我天天早晨泡饭吃了，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合适。”老李的妹妹不好意思地笑道，“干脆，你替我写，我直接签名盖章，只要能为祁姐洗刷冤屈，你把过错都放在我身上就行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解释道，“写出你与祁瑾之间的误会就行！”
　　“王老弟，我看这样吧，还是直接由你代笔好些，写好后让妹妹抄一遍不就得了！这样也能节省点时间。”老李也说。
　　“就是，我也有点时间能和祁姐说会儿话。”老李的妹妹笑着说道，“走，祁姐，咱姐妹俩和嫂子到内屋说话去。”说着，她拉着祁瑾的手，和老李的爱人走进了内屋。
　　“史大哥，那咱俩也别在这打扰王老弟了，我陪你去楼下转转。”老李笑着对老大说。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笑着摇摇头，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凝神思索了一下，写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以老李妹妹的名义写好了《关于我遗失手表一事错怪祁瑾同志的声明》。
　　我让老李的妹妹看了一下，并问她有何异议。老李的妹妹笑着说：“王律师不愧是个文人，就如同亲眼看见这事一般，一句一字都是我心里所要说的，你还说要我写呢？别说是写，只怕要我抄也得抄上好长一段时间呢。王律师，这声明什么时候需要？”
　　“不急，明天上午。”我说。
　　“呦，祁姐，那你和王律师坐一会儿，我这就抄，只是我写字又慢又难看，你们千万别笑话我啊！”老李的妹妹说。
　　“妹妹说哪里话？只是辛苦你了！”祁瑾说。
　　又是一个小时后，老李的妹妹抄完了声明。我让她签上姓名，按了指纹。
　　我这才知道老李妹妹的名字叫李芸。
　　这时候，老李和老大从楼下上来了，两人手里都拎着塑料袋。我看了一眼，顿时明白。
　　“王老弟，事情办好了吗？”老李问。
　　“这不，我刚刚抄完。”李芸说。
　　“是吗？王老弟，你事情办好了还不回去啊，难不成想在我这蹭午饭啊？”老李望着我，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李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弟不远千里，千辛万苦来到镇江，如今独居异地，举目无亲，难得遇上你这位故知，你就可怜可怜小弟，留小弟在你这吃上一顿家常便饭吧！”我故意苦着脸，对老李说。
　　“哈哈哈……房间里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你真够鬼的，看来想说你几句也没机会。”老李把手中装菜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大哥，这怎么好意思，为我这事够麻烦你全家了，现在又让你破费。”祁瑾说。
　　“我说嫂子，你这话从王老弟口中说出多好，我也能骂他几句。”老李笑着说，“还说破费呢，这几样菜几乎都是史大哥买单。”
　　“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设圈套想骂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笑着说。
　　“好，算你聪明，等会喝酒时再说！”老李说道，“妹妹，你收拾一下桌子，让你嫂子炒菜。”
　　“妹妹腿脚刚好，我来我来！”祁瑾忙夺过李芸手中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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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桌上，我们边吃边谈。我告诉李芸，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将去车站和站领导作最后一次的交涉。为了稳妥起见，暂时让她由老李陪着，候在一旁，不要露面，等需要出面作证的时候我自会让老大去接。并叮嘱她，等饭后我会把她抄写的那份声明拿到复印处复印几份，她可以保留一份，抽时间好好看看，尽量能从头至尾大体上复述下来。
　　“这个你们放心，我这人字写得不好，但记性还不差。今晚我就是熬到天亮，也要把这份声明背诵下来。”李芸说。
　　“背诵倒不必要，能大体复述下来就行。”我说，接着，我对索律师可能问及的问题进行了估计，试着问了李芸一遍。好在李芸反映聪敏，基本上没有问题。
　　我放心了，心情随之也轻松起来，便和老李、老大二人痛饮起来。老李酒量我是知道的，半斤八两的白酒醉不了他。老大就不行了，本身就没有酒量，但因为心情好，加之老李的劝酒有道，几杯下肚，老大就面红耳赤了。也许是因为老李知道我的酒量，没让我喝白酒，即便如此，两瓶啤酒下肚，我也已是略有醉意。我忙对祁瑾嫂子使了个眼色，祁瑾立时会意，端起饮料，代老大陪酒，代我陪酒，最后以三对一，和老李较上了劲。老李看出了我的目的，放下酒杯，手指着我说：“行啊！王老弟，你的聪明劲这会用到我身上了。要不是看你正事在身，我早让你趴桌底下了！你这个没良心、出卖朋友的老弟！”
　　酒足饭饱后，我们略事休息，我连忙起草诉讼状，以备明天所用。写好后，连同那份代李芸起草的声明拿到楼下的打字社打印了出来，又复印了几份。回来后，让李芸一一在声明上签名，接着，对明天上午到镇江站的相关事宜又一一作了交代。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已是下午五点。
　　能否为祁瑾洗刷冤屈，改变后半生的命运，决定于明天奋力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