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为何物

　　第十一章 情为何物（1）
　　李建春在这起“绯闻”事件中，躺着也中枪，名副其实的是一位受害者，但在无风不起浪的传统观念中，每天上下班，他都有如芒刺在背，极不自然。
　　与他具有同样心理的还有事件的另一个受害者王悦。30岁的她，虽已离婚，但却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受此影响，情绪一落千丈，告假在家休息。
　　王悦父亲，是当地著名作家。王悦受他薰陶，自幼爱好文学，也在该领域颇有建树。王悦发表在《嘉陵江》文学杂志上的作品《星星点灯》，在全国性的一次文学大赛中，曾获一等奖。王悦也因此一举成名，并有大量作品陆续刊发，很快便成为江城作协最为年轻的会员。
　　王悦担任江城日报副刊责编，全凭实力所至，她也通过自己和父亲的人脉关系，约到了不少国内著名作家的首发文章，使江城日报的副刊，声名远播，关注率极高。长期在文学的青山绿水间倘徉，王悦也因此性格娴静，外表秀丽，气质更是书卷气中，又具有现代女性的时尚。是一位典型的古今融合的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文化新闻部也因为她，成为江城日报的话题中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每天通过各种借口，来部门看她的男士，三三两两，持续不断。王悦的婚姻也是大家重点讨论的问题，猜测着有过一段失败经历后，她会再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王悦对此总是不动声色，每天安安静静的来，悄然无声的走，没带过男人来报社，也没见有男人来找她。不过就在“绯闻”事件发生前，每天花店都有人受人委托，给她送花。玫瑰、康乃馨、百合等花卉，一天一个样，完全把文化新闻部变成了鲜花店。奇怪的是，王悦在看过一次送花人夹在鲜花中的留言后，再也没去察看过一次。就当这些传情达意的信物，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任其放在室内随便哪个地方，视若不睹，不理不睬。
　　每当有人经过文化新闻部，看见满屋飘香的鲜花，夸张地大叫，“好美呀，给我嘛”的要求，王悦总是语气淡淡的，千篇一律地回答，“拿去吧。”王悦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又有什么人能够迈步进入？这是一个谜，也是一件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
　　李建春就任文化新闻部主任那天，王悦仿佛第一次看见他一样，眼晴亮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工作中，俩人交流时间很少，李建春到位前，对部门员工有过大致了解，他对王悦的才情和能力心悦诚服，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需要关心和交待的，更多的把精力放到了新闻策划和报道上。
　　田胜男擅自撤稿和发稿的事情发生后，李建春决定暂停她工作，并由王悦替代她那天，才真正第一次与王悦有了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他把意图表达后，王悦没有反对，点头同意了。当晚，李建春陪着王悦做版、换稿、改标题，从办公室到照排室，来来往往，上楼下楼，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钟，王悦不但显得很适应，还隐隐约约的流露出一种兴奋劲儿。李建春觉得很奇怪，别的人包括男编辑，如此一番折腾，早己经牢骚满腹，叫苦连天了。她一个柔弱女子，却表现得一点都不累似的。
　　版面出胶片后，工作也忙完了。李建春决定犒劳一下她，又想到这么晚了，有些不妥，便试探性的问她，“去吃夜宵?”没想到王悦，马上就答应了，脸上还闪过一丝羞涩神态。李建春为了避嫌，叫男编辑钟光林也一起去。
　　
　　第十一章 情为何物（2）
　　江城人热爱夜生活，临近子夜，位于报社附近的大排挡，亮如白昼，人声鼎沸。
　　李建春选择了一张靠近路边的桌子，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叫王悦点菜。她说无所谓吃什么，感受一下夜生活，放松一下心情是主题。文艺才女，说话都不一样。菜上桌，李建春提议喝点啤酒，钟光林笑了,好。他最爱啤酒，与李建春酒量相当。问王悦喝什么饮料，她说，我也喝啤酒。接着补充一句，今天心情好，平时都不喝。说完，扫了李建春一眼。李建春大大咧咧的，没有注意到这些。
　　李建春曾经也是文学青年，从事新闻工作后，因为忙碌，不再创作文学作品。但对当前的文学动态、名家作品、流行书籍，还是非常关注的，有时间也会抽空阅读。与王悦的交流，便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王悦更是视他为知己，不胜感慨，真是相见恨晚呀!
　　王悦本来都是美人，心情大好，脸颊泛红，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耀下，更是楚楚动人，哪里像一位30岁的已有一个孩子的少妇，完全活脱脱的一位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李建春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而旁边吃夜宵的食客，更是频频向这边张望。
　　平时不知王悦喝酒如何，但今晚她却很喝得。李建春与钟光林两瓶喝完，她一个人也不声不响地喝了一瓶。李建春劝她，悠着点。她莞尔一笑，没事。凌晨2点了，李建春说,该回家了。王悦似有不舍，却也不好说什么，便在李建春结帐后，站在路边打的。李建春出于安全考虑，便与钟光林一道，把王悦送回了家。
　　一夜快活，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绯闻”事件。李建春恍然如梦，看着空无一人的王悦坐位，他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他觉得应该去看看王悦，无论从部门角度还是个人因素，看望王悦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田胜男也请假未上班，部门人手有点紧张。李建春便从记者中,临时抽调两人，补了王悦和田胜男的空缺，工作也进入了正常状况，不会因此受影响。他叫一位员工，去买水果和鲜花，然后开评报会时，向总编郑小渝说明情况，带着四五个部门骨干，去看王悦了。
　　王悦开门见是李建春，眼神有些艾怨，但看见部门其他同事后，马上高兴起来，招呼大家进屋坐。王悦女儿在父母那里，家里就她一人。女性特有的淡淡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王悦有意与李建春保持着距离，离他远远的，但与部门同事却聊得很开心，望也不望他一眼。部门“小辣椒”蔡玲，发现了这一幕，大声打趣道，“小两口闹别扭，硬是当着朋友的面，也不说话呀！”大家一瞅，真的像这么一回事，哄堂大笑起来。王悦的脸红了，却一点不生气，瞥了李建春一眼，“老太婆了，还小……”意识到什么！没再说下去。李建春倒很大方，“王悦是报社第一大美女，看得上我？”王悦更开心了，感觉说什么也不合适，干脆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坐在一旁，笑得妩媚而灿烂。
　　李建春有些心旌摇荡，“今晚我请客，喝酒。大家说吃什么”。晚上吃火锅时，李建春主动招呼王悦，“美女，过来坐。”王悦大方地坐了过去，有点小鸟依人的意思，却像主人一样，安排服务员上茶、拿菜单，同时还与大家开着玩笑。
　　吃饭过程中，见李建春只顾着喝酒讲笑话，王悦不时把烫好的毛肚、鸭肠等菜，放在李建春碗里，催促着他吃。李建春内心暖乎乎的，也劝她“多吃，别管我。”见状，大家再次开起了玩笑，“硬是感情好耶，喝交杯酒嘛”。
　　李建春、王悦都不说话，但心底却涌动着异样的感受。
　　
　　第十一章 情为何物（3）
　　至少站在王悦的角度，她认为与李建春的关系很近了。但她却不会像涉事未深的小女孩那样，对李建春产生什么想法。但若说她对李建春没有心动的感觉，绝对是假的。非但如此，她甚至对李建春真的有了感情。
　　李建春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形象很讨女孩子喜欢，俊朗而刚毅，静如处子动若脱兔，沉默时性感，开心时阳光，这也是他与人初次见面时，总是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的原因。男人如此，对女人杀伤力更大。而立之年，因为天生的乐观心态，让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这样的花样美男，好学上进，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当地大报的部门主任，前途无量，怎不让女孩子爱恋。
　　正因为李建春如此优秀，王悦对他是可望不可及，只可观赏不可拥有。但女人的自尊，让她也希望李建春会喜欢甚至爱上她，即使生活中不能成为恋人，至少在精神上也很满足，男人中的精品，对她都能够倾心相爱，说明她也足够优秀。只是客观原因，让俩人不能长相厮守罢了。
　　这是王悦真实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甚至另类。但事实如此，倒也符合一个文学女青年，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天马行空的浪漫。李建春在工作中，对她的器重；在生活中，对她的欣赏；让王悦很是受用，这就足够了，一个在乎她却不能在一起的男人，文学作品中司空见惯，生活中也是习以为常。王悦知足了。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爱过，况且，李建春如此出类拨萃的男人，也不应该停留在一个己有一个小孩的离婚妈妈身边，他应该找一个冰清玉洁的绝色美女，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李建春没有想到，在他身边竟然“潜伏”着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一个众多男人梦寐以求一生的理想追求，他轻易地得到了，却一点没有意识到，更莫说兴奋和满足了。
　　在李建春的情愫，处于理不清剪还乱的阶段，而王悦的情感，己从朦胧之中上升到理智的时候；王悦对李建春坦白了一件事，不但让李建春瞠目结舌，也让他不知所措。王悦的鲜花是谁送的？这个引人注目的情节，曾经引起了报社众多同事的关注，至今为止都是一个谜，悬而未决，神秘莫测。如今，王悦把答案告诉了他，送花的人是俞强。
　　俞强早己结婚，而且己经生育了一个女孩，但他对王悦的美貌，垂涎三尺，私下里忍不住向王悦表达了多次，送花只是手段之一。还承诺只要王悦同意，他马上离婚，再与王悦结婚，把她当成生活中的唯一，届时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权当他生命中的第一次。
　　王悦自然是拒绝，更多的是表达厌恶，还威胁说，如再纠缠，她就向报社举报。俞强迫于无奈，不在纠缠王悦，却采取了更为卑鄙的手段，通过谣言的方式，影响了田胜男，一石二鸟地既打击了李建春，也报复了王悦，这就是“绯闻”事件始末。但李建春获悉后，却不知怎么向报社“检举”这件事，仅凭王悦一个人的证言，报社会相信吗？即使相信了又能怎样?开除，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俞强己受到了处理，息事宁人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