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 伤 1

其实瑞军并没有出差，而是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饭店餐厅的包间里吃饭呢，菜刚上齐，瑞军倒上红酒举起酒杯说：“梅梅，来，干一个。”
那女人举起酒杯放于唇间，眼睛迷离地盯着瑞军，用嘴慢慢地呡着红酒。这个女人叫郝梅，是瑞军两月前新聘的会计，她一头卷发，描着眉画着眼线眼，涂着红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劲儿，很时髦。瑞军和她是在歌厅认识的，当时，她坐在瑞军身边穿着低胸的连衣短裙，那深深的乳沟和半露的乳房，总让瑞军对她有一种遐想。瑞军听说她懂会计，而且是财经学校毕业的就和她聊了起来，说到做账，郝梅头头是道，唱起歌来委婉动听。她告诉瑞军自己曾当过会计，只是对老板不满意就炒了他们的鱿鱼。瑞军觉得她和别的女人好像不一样，她不但懂业务，好像也懂自己，与她聊天会很舒服，很惬意，很开心，因此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原来的会计工作时总是心不在焉，做账也不认真，还在外面做着七八份兼职。做出的账，粗枝大叶，不是这儿出点儿错就是那儿出点儿错，老让瑞军跟查账的解释，赔笑脸说好话。他很生气，心里早有了换会计的打算，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就一直用着。中间，他和郝梅又接触过几次，觉得她就是自己会计的理想人选，于是向她说出了自己想换会计的想法。郝梅说：“宁总，早该换了，这种人当会计那么不认真，还做着七八家的兼职，心也不在你这儿，还用个啥？账面出差错，不但账面不平，还容易出事。你知道每年不是税务局查账就是审计局查账，查出问题不说，很可能被吊销执照的，所以必须得换。”
瑞军说：“是啊，有两次都让税务查出问题来了，幸亏及时找到了原因，要不然还不知怎么样呢。我早就想换会计了，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会计人选。”
郝梅说：“宁总，会计人选可一定要慎重，要找你信得过的人才行。”
瑞军说：“是啊，我想来想去，觉得你做我的会计比较合适。”
“我？”郝梅一听心里暗暗狂喜，以前，自己的会计职务都是应聘的，老板对自己做账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行，老板看自己不顺眼，自己干得也不顺心。到KTV唱歌虽然挣得不少，但毕竟是被人瞧不起的职业。今天听宁总说要聘自己到他的公司当会计，这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她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手也有些发抖，但她假意推辞着：“宁总，我怕做不好让你失望，所以我······”
瑞军说：“我看你行，你这么聪明细心，又善解人意，而且专业又是会计，我觉得你最合适，来吧！”
郝梅故意的犹豫了一会儿说：“那行，我就到你公司来试试。”
瑞军见郝梅答应了就辞退了原来的会计，让郝梅接了手续。
郝梅上任了，她要让瑞军对自己不仅满意，而且还要······因此，她每做一笔账都要让瑞军过目，对一些需要调整的账，她都会做到平衡无误，让查账的查不出任何问题。瑞军对郝梅做账打心眼儿里满意，满意的还不仅是她的做账，更是她对自己的体贴入微，瑞军要出去办事，她会把衣服递给他并替她穿上；回到办公室，她会给他晾好一杯茶水；袜子脏了，她赶紧出去买双干净的让他换上，再把脏袜子洗干净，瑞军觉得好温馨！以前，他和婉玉也有过这么温馨的时刻，但做了生意以后，回家就少了，婉玉也把精力投入到了家庭，这种温馨感觉慢慢就淡化了。后来，他有了钱，也漲（自大）了起来，到了不惑之年，就常常把‘男人四十一朵儿花儿，女人四十豆腐渣’挂在嘴上。在外面混多了，回家怎么看老婆怎么都像一堆豆腐渣，就别提温馨了。郝梅来了以后，那种温馨又回来了，这让他有枯木逢春的感觉，特别是郝梅在自己眼前穿着低胸的连衣裙，那跳动着的若隐若现的乳房和撩人的大腿总会让瑞军产生一种冲动，而且这冲动越来越强烈。
办公闲暇时，他喜欢跟她聊天，一聊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原来在办公室里，他呆不了多长时间，而现在在办公室里呆一天也不觉得烦，他开始恋起这个办公室来，天黑了也不想回去。因为他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瑞军的办公室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一室放办公桌，一室放一张床，客厅里是一组沙发。他们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呆着，跑事儿时就出去，跑完了赶紧回来，他有了些看不见郝梅心里空落落的感觉。郝梅呢，她会早早来办公室做好早餐，等瑞军吃；中午会买菜做饭，以此牢牢抓住瑞军的胃口；下午，她会制造一些浪漫，和瑞军或是在办公室里或是出去吃饭，俨然成了瑞军的家庭主妇。
一天，瑞军在办公桌前看账，郝梅站在跟前两肘放在桌上双手支着下巴，把胸半露在瑞军眼前，撩得瑞军有些心猿意马，账也看不进去。就在这时，忽听郝梅说：“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晕啊！”
瑞军抬起头，见郝梅身体有些摇晃，赶紧站来起扶住她问：“你怎么了？”
郝梅手指按着额头，身体摇晃了几下，一下子倒在了瑞军的怀里。瑞军急切地叫着：“梅梅，怎么了？梅梅······”
郝梅听见瑞军叫自己很着急的样子，就偷眼看了一下瑞军，故意地闭着眼睛把头靠在瑞军的肩上，瑞军忙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停了一会儿，郝梅舒了口气幽幽地说：“宁总，你的肩膀好宽阔，好温暖啊！”
瑞军见她这么说赶紧松开手站了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问：“梅梅，你好点了吗？”
郝梅说：“好多了，不过还有点儿晕。”
“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坐一会儿就好了。”
瑞军站在郝梅跟前看着她，郝梅地说：“宁总，我想到卫生间洗把脸，你扶一下我。”
瑞军赶忙扶着她来到卫生间，等她站好后转身想离开，就在这时，郝梅一下子拽住了瑞军，并把身子贴了上去，手臂紧紧地勾住了瑞军的脖子，并用嘴唇慢慢地向瑞军靠近。瑞军曾想过这一幕，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楞了一下，心跳开始加速，浑身燥热起来，想用手推开她，可不知怎么的做起了相反的动作，嘴唇不由自主地就和她的唇粘在了一起。
他们在卫生间狂吻起来，瑞军只感觉浑身血液沸腾，他紧紧地拥着郝梅。郝梅见瑞军把自己搂得紧紧的，她大胆了，干脆把舌头伸进瑞军的嘴里，双腿一纵勾住了瑞军的腰，瑞军忍耐不住了，抱住她一直从卫生间热吻到办公室的床上。
婉玉的婆婆吊液体已经到了第十四天还不见瑞军回来，就说：“婉玉，你给瑞军打个电话，看他出差回来了没有？”
婉玉拿起电话给瑞军拨了过去，她拿着电话只听见彩铃阵阵，却不见有人接听，婉玉放下电话说：“妈，没人接听。”
婆婆说：“那你过一会儿再打，我就不信他会那么忙？”
瑞军正在床上，他听见手机响，拿起看了一眼，见是婉玉打来的就把手放在一边，郝梅问：“谁打来的？”
瑞军说：“管她谁打来的，别让她扫了咱们的兴”说着把郝梅搂在怀里：“梅梅，和你在一起好有激情！”
郝梅说：“我也是，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
瑞军说：“我没想到人到中年还会有这样的桃花运。”
郝梅笑着说：“我给你算过，你四十岁命犯桃花儿，当然有桃花运了。”
“是嘛？！”
他们在床上狂风暴雨一番，瑞军怕有人来办公室就起床穿衣服并催促郝梅：“梅梅，赶紧穿衣服，一会说不定就有人来了。”
“我不嘛，我要你给我穿！”
瑞军走到床前，郝梅光着身子一下子抱住瑞军又来了个长长地热吻，瑞军经不住郝梅的挑逗，双手伸进被窝，郝梅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瑞军以为有人来了，赶紧走到客厅，郝梅也急忙穿好衣服。
这时，瑞军拿起手机，郝梅问：“刚才谁打的电话？”
瑞军说：“我老婆。我妈病了这么多天了，我都没回去看一眼，大概是要我回去。”
“急性肾盂肾炎又不是什么大病。十几天了，也该好了。你老婆也是，就为这么点儿小事，给你一遍遍打电话，她也太不理解你了。”
瑞军说：“主要是我妈病了，想我，要我回去。”
“怕是你那个黄脸婆想你了吧，那你回去啊？”
“你呀，我都被你霸占的见不上家人了，还酸溜溜的吃醋。”说着拨通了婉玉的手机：“喂，婉玉，妈咋样了？”
“你还知道妈咋样了？十多天了，连你的鬼影子都没见一下。我妈病了，你不回来看我理解，可你妈病了，你连看也不看，还好意思问？”
瑞军说：“我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忙啥呢？再忙家也得回吧？”
瑞军说：“我已经出差回来了，一会儿就到。”
大约半小时，瑞军来到婉玉的办公室，母亲说：“瑞军，你终于回来了，一走就是十几天，我病了你也不回来，全凭婉玉照顾，要不然我都不知病成啥样儿了。你真就那么忙？”
瑞军说：“真的很忙，刚出差才回来就过来看你。”
母亲说：“再忙也得回家，我就不信你忙得连家也顾不上？”
瑞军见母亲有些生气，就“嘿嘿”地笑着，母亲见状气消了一半。
婉玉说：“我先出去一下，你去领妈把吊针扎上，下午人少些。”
瑞军说：“你陪妈去扎吧。”
母亲生气了：“你是干啥的？婉玉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我，你就不能帮一把？”
“好好，我去，我去。”说完领着母亲去扎吊针，针扎好又把母亲扶了回来。
母亲边走边说：“看你粗手笨脚的，手捏得那么紧，针头好像都被你捏出来了。哪里比得上婉玉，她扶我的时候都是轻轻的，哪像你，弄得人生疼！”
瑞军笑着说：“妈，你就知道婉玉婉玉的。”
“你都不说回来帮帮婉玉？一天就知道在外漾达，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老婆。”
母亲正唠叨之际，瑞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接起：“喂，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郝梅嗲声嗲气的声音：“瑞军，你在哪里，怎么还不过来？”
“母亲隐约听见是一女人声音就问：“电话是谁打来的？”
瑞军挂断电话说：“妈，是我的会计。”
“会计？真是会计？”
“妈，真是会计，我不骗你。”
母亲说：“瑞军啊，婉玉这么顾家，是个好媳妇，你可不要在外边胡来，辜负了她。”
瑞军说：“妈，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呢？”
母子俩正聊着，婉玉进来了，他们赶紧停住了话头，婉玉说：“瑞军，明天你领妈去医院复查一下，看病怎么样了。”
瑞军说：“还是你去吧，我忙着呢。”
婉玉说：“哟，你比国家主席都忙。不知道你都忙些啥？我明天开始要开两天会，没时间，还是你去。”
瑞军还要说什么，母亲说：“你领着我去吧，这半个月都快把婉玉累死了，让她歇一歇不行吗？”
瑞军只好说：“那行，我明天领你去。”
话说瑞军挂了郝梅的电话，郝梅有些生气，心想，你一见老婆就挂我电话，这是什么意思嘛？是怕老婆知道呢？还是见了老婆忘了我？我偏要打！她又把电话拨了过来，瑞军见郝梅又打电话来，干脆关了手机。
好啊，你敢关我手机？你怕老婆知道，我偏要让她知道。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