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收获

　　搞什么啊，到底那边吹铁片的是什么人？扎克怎么听到就不敢往前走了呢？我心里想着，失望的跟在扎克后边。
　　巴易性子急，憋不住了，问道：“扎克，刚才前面那个弄出响声的是什么人？咱们不去找王先生的营地了？”
　　扎克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回答巴易：“回去找杰瑞商量下再说，这里看起来有些奇怪，去是一定要去的，我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的事情，你们回营地后谁也别告诉，特别是特里。”
　　咦？扎克提防着特里？我心里愈加疑惑，看起来特里跟他们关系很好啊，怎么扎克会提防他呢？这兄弟两个还真有些古怪。
　　想到这里，我问扎克：“扎克，你怕特里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跟他有关系吗？”
　　“嗯，不清楚是不是跟他有关，我只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太古怪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扎克一边走一边自顾自说着，走到我们停船的地方后，站在原地不动了。
　　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永远都是一脸微笑，遇事不慌不忙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陷入沉思。
　　我看看巴易，巴易一撇嘴，耸耸肩，抱起手臂一脸无奈的样子看着扎克。
　　我转向扎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走吧，回去再想，天不早了，我们的弹弓钩还在下边呢，网也没收，说不定杰瑞已经回来了，在等我们呢。走，我开船，你去船里想。”
　　扎克嗯了一声，径直走到船头坐下。
　　我跟在他后边，走到船后边坐下，发动马达，把船驶回我们下网的地方，老远就看到那三个弹弓钩都弹起来了，当做鱼竿的小树顶部不住的晃动着。
　　有鱼！我看到这情形，立马忘记了刚才沉闷的气氛。快到岸边的时候，扎克好像也想完了该想的事情，精神抖擞的站起身，说了声：“慢点，划过去。”
　　扎克又是扎克了，刚才他反常的沉默，也传染了我跟巴易，心里有点堵。现在看他恢复了常态，巴易也来劲儿了，喊道：“鱼来了，快，狐狸，看看我那钩子有什么。”边说边拿桨飞快的划水。
　　“操，你慢点，别惊了鱼。”我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巴易真的把鱼惊了，我刚说完，其中一个弹弓钩“啪”的一声齐腰折断了。还好手线后边余出的部分被扎克都绑在了后边的树上，要不，真要鱼财两空了。
　　扎克飞快地在船上拿起另一把桨，倒过头快速在水中一搅，已经把被鱼带着在水面上跑的那一截树干，连同鱼线一起绕在了船桨上。
　　只见扎克一边把缠着鱼线的船桨夹在胳膊下，随着鱼的游动，上下起伏，以缓冲鱼的拉力，另一只手抓过巴易的船桨，拿标枪一样举了起来。
　　这是要拿船桨当鱼叉吗？
　　不容我多想，扎克已经把船桨扔了出去。
　　船桨“噗”的一声插进水中后，又跳了出来，平躺在了水面上。
　　这时，扎克另一只手里的船桨已经挑了起来。
　　一条黑色的大鱼半死不活的样子，平躺着被他拖出水面后，扔到船舱里。
　　“哈，艾玛若，今天收获真不错，个头不小。”扎克兴奋的喊道。
　　这家伙转变可真快，看他现在的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上一分钟，他还一脸深沉。
　　“对啊，看，是我的钩子钓到的。哈哈，狐狸，这就是水平，怎样？羡慕吧？”巴易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就是一条鱼嘛，还是扎克弄上来的，你得意什么啊？有本事你把他们说的大背弄上来看看。”我鄙夷道，这小子总是这样，一有点成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操，就是条鱼，怎么了？你弄一条上来看看啊。”巴易很不服气，趾高气扬的看着我道。
　　“你等着，我那钩子还没弄上来呢，你怎么知道就不比你的鱼大？”我边说边把船靠到岸边，缆绳都没拿，就跳出船去。
　　我快步走到我做的那个弹弓钩前，做鱼竿用的小树还在大幅度的点头。我赶紧把缠在树上的手线解开，提在手里，感觉着水里传上来的力道。
　　让我郁闷的是，力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它大力挣扎了几下，就老实了，难道真的是一条小鱼？我兴致大减，水里那位连点带劲儿的反抗都没有，就被我慢慢拖了上来。
　　就在它露出水面的一刹那，我被吓了一跳，黑乎乎光滑的圆形脑袋，有点像蛇，又不是很像，它刚露出水面，就猛的挣扎了一下，又返回水里。
　　我看清了，一条黑色的，长长的身子，大概一米多长。我这时才感觉到它的力道，让我措手不及，食指感觉一阵刺痛。
　　“操，钓到一条蛇，扎克快过来。”我喊道，扎克就在我身边，他已经把他那条鱼拉上来了，正要过来看看我钓到了什么。
　　“呵呵，狐狸，吓一跳吧？多亏你没钓上来，要不可真有你受的了。那是条电鳗。”扎克边说，边从我手里接过手线。
　　我趁机查看我的手指，操，被线割开一下小口。“电鳗？”我当然知道这东西，只是从没见过活的。“扎克，这东西能吃吗？”
　　扎克一边溜着手里的鱼，一边告诉我：“能吃，我没吃过。”
　　巴易也走过来了，打趣道：“狐狸，真想看看你抓着电鳗的样子，哈哈。”
　　“滚，等扎克把它拖上来，我先把你踹水里去跟它亲密接触。”
　　巴易一脸贼笑地张开双臂，背对着河站到我前面，喊着：“来啊，来啊，我要去给它一个拥抱，给它一个吻。”
　　“我操……”我刚要抬脚，就听到扎克喊了一声：“闪开！上来了。”
　　巴易闻声猴子一般飞快跳到我身后。
　　“哈哈，你不拥抱了？”我转身调侃他。
　　巴易尴尬地摸着头，嘿嘿笑道：“玩笑，只是开玩笑，我可不想抱那该死的电鳗。”
　　我不再搭理他，转头看扎克拉上来的电鳗。
　　好大的一条，差不多有一米半了，难怪刚才往外冲的力道把我的手指都割破了。扎克这时已经用他随身带的短刀把它插在了地上。
　　电鳗的身子还在不住扭动着，灰黑色发亮的躯干，半圆形的扁头，一对小眼睛长在上面。肚子下的鳍波浪般不停的摆动。
　　这就是能致人死地的电鳗吗？看起来也挺一般啊，就是条大黄鳝嘛。我问扎克：“兄弟，这个能电死人吗？”
　　扎克笑笑道：“没听说过电死的，不过，呵呵，你可以问阿兰，他被这东西电晕过。”
　　“真的？是怎么被它电到的？”我好奇心又来了。
　　“有次，我跟杰瑞还有阿兰出去打猎，晚上就住在河边。阿兰去洗澡的时候，没注意旁边的一个岩石下有条电鳗，可能是他搅水的声音引来了它。那电鳗当时就缠到他脚上，我们发现他被电到的时候，他已经晕到在水里了，是杰瑞把那电鳗砍断，才把阿兰弄上岸。如果晚一会儿，阿兰就会被淹死了。所以，你们以后如果在河边洗澡，最好不要去岩石多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能电死人呢。我们怎么处置它？带回去吃了吧，我想尝尝这东西好不好吃。”我看着电鳗那肉呼呼的身子，心想，这个应该跟黄鳝差不多吧，味道一定差不了。
　　“呵呵，你想吃就带回去。据说味道还可以。”扎克笑道。
　　巴易这时也过来插话：“狐狸，弄回去吧，以前我呆的那个队，有人吃过，说很好吃。只是不能烤，一烤就没东西了。回去用番茄酱烩一下，我看他们都是那么做的。”
　　“你吃过吗？”我问。
　　“没有，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呵呵。不过，如果是中国人做的，我可以尝一下。”巴易看着地上已经不动了的电鳗答道。
　　“好，带回去，我那里有酱油，晚上我红烧一个给你们吃。”我想过去拿起那条电鳗，突然想到它是不是还有电。弯着腰伸着手看着扎克，问：“扎克，这个现在还有电吗？”
　　扎克也没说话，抽出扎在电鳗头上的刀，提起它，塞到我伸着的手里。说了句：“都死了，哪有电。”
　　倒也是，死了还有电，就真见鬼了。我心里想着，提着那条滑腻腻的电鳗回到船上。
　　收渔网了，大丰收啊！渔网都被鱼搅成一根粗壮的鱼绳了，满网都是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鱼。
　　“哈哈，我的天！太多了，这里的鱼太多了。”巴易看着出水的渔网兴奋地大叫。
　　我看着这一堆被扎克胡乱扔进船舱的鱼和网的混合物发愁，怎么往下摘啊？都缠成一体了，有些小鱼甚至被大鱼挣扎时搅动的网绳割成几段。
　　扎克看着我的样子笑道：“呵呵，狐狸，把它割开吧，特里带了不少这种小截网，一条条摘，到半夜也摘不完。”
　　听扎克这么说，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扎克发动马达驾船离开的时候，我拿起刀开始把网和鱼分解开。巴易也在一旁帮忙，扎克把船开到放下杰瑞的那条小溪时，鱼已经摘了一多半了。
　　扎克把船靠在岸边，上了岸。不一会儿，传来扎克吹铁片的声音。
　　很快，林子深处传来回应声。我跟巴易说：“咱们一直都没听到枪声吧？看来像杰瑞这样的猎手，也有空手的时候。”
　　“不一定，你不了解他们。这些印第安猎人用枪的时候不多。他们即使不带武器，也有办法弄到猎物的。”巴易头也不抬，一边摘鱼一边回答。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扎克的声音在喊：“杰瑞，弄到了什么？”
　　我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一块石头。”杰瑞边走边说，还提起手里的东西给我们看。
　　杰瑞一手提枪，另一只手提着那块“石头”从林子里走出来。
　　等他走到近处，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提的东西，一只全身披着灰黑色铠甲的动物。
　　穿山甲？不像啊，我正想着这是什么动物的时候。扎克说话了：“犰狳，还不错，回去熏一下才能吃。”
　　“犰狳？”我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名字。
　　等杰瑞把那犰狳扔进船里的时候，我看着它老鼠一样的小脑袋，才想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扎克用刀砍掉犰狳的脑袋，扔进河里，把身子架在船舷上控了一会儿血，然后在船舱就开始给它开膛破肚。
　　我好奇杰瑞怎么捉到的这东西，问：“杰瑞，你怎么捉到它的？没听到你开枪啊，而且，看起来它身上好像也没有伤。”
　　杰瑞呵呵笑着说：“从它窝里拽出来的。”
　　这帮印第安人还真有一手。
　　巴易在一旁得意地对我说：“看吧，狐狸，我跟你说过他们不用枪也能弄到猎物吧。现在相信了吗？”
　　“嗯，杰瑞，你们太厉害了。”我从心底佩服这些印第安猎人。
　　杰瑞谦虚的笑笑说：“这个没什么，扎克比我还厉害呢。”
　　扎克一边清理犰狳，一边对杰瑞说：“杰瑞，我们刚才遇到库瓦部落的猎手了。”
　　杰瑞的脸色一变，问：“在哪儿？奇怪，他们怎么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