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第十章、十一章

　　十、再见G市！再见子岚！
　　
　　接下来几天，子岚基本每天下班都开车来接玉葭出去吃饭。每每回家都是夜里十一点左右了。好在妻子热衷打牌，而且每天都是玩到夜里十二点后才回。无形给了子岚一个空间。
　　子岚大学毕业之后，做了几年老师就改行进政府做了公务员。从小职员做起，今天已经事业有成。他的妻子娇小玲珑，虽然年长他几岁，但是人到中年却依然年轻靓丽。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可是有一点，妻子赋闲在家，除了家务之外就是用打牌来消磨时间了。而且非常热衷。有时候子岚不免说上几句，妻子反击：“耽误你吃了？还是耽误你喝了？家里事哪样没做好？还是劳你大驾了？”这样一来，子岚也就说不下去。是啊，家里家外无论什么，都被妻子打理好了，还能怪她什么？
　　可是，一个家庭难道只是做做家务？吃吃喝喝？

　　于是子岚很诚恳地对妻子说：“我不是怪你没做好饭菜。我是说我们已经没时间沟通，你不觉得我们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也是你的问题。我忙里忙外，操持家务，你还说有问题，我不就是喜欢打个牌吗？如果这你都不能容忍，我就闷死家里算了！”
　　子岚叹了口气，看着渐渐疏远的妻子，无能为力。心里又想起玉葭，不由得泛起阵阵柔情。
　　这天，子岚送玉葭回去，开车回来已经十一点半了。心想妻子必是不在的，刚想上楼，无意看了下自己三楼自己的家里，发现了窗口的灯光。于是心里一惊。她怎么回来了？这么晚自己回去有什么理由呢？默默掏出一支烟，点燃了之后，慢慢踱步，边吸边想着办法。突然子岚向街边小店走去，要了一只啤酒，坐在街口喝了起来，喝了一半，剩下随意淋在身上，将瓶子丢在垃圾桶，就向楼上走去。
　　开了房门，果然妻子在家。冷冷的看着子岚。
　　子岚笑嘻嘻的走过去搭讪：“你，你今天没去打牌呀？我刚刚和朋友喝多几口，我，我没醉！”还故意对妻子动手动脚。
　　妻子厌烦的推开了，骂了一句：“酒鬼！”便回房去了，不再理会子岚。
　　用此下策骗了妻子，子岚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冷冷的家庭，没有了沟通的妻子。心里明白，即使不是玉葭出现，他和妻子之间也没有了爱情。剩下的只是亲情。
　　此刻，夜深了，子岚推开窗，让冷风给自己些刺激！让繁星给自己些启示！该如何定位自己和妻子和玉葭的关系？也许，自己和妻终会分开。不管她如何看自己，不管她自己事实又如何，可是自己和妻心灵的隔阂已经存在，自己的心也渐渐远离了她。就算不分开，也只是形式而已。如果真的分开，自己会什么都不要，就带着工资卡离开吧。如果她有什么事，自己一样会挺身而出！因为毕竟还有亲情！只是，子岚觉得目前这样的情况，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真的感到难堪！
　　
　　可是，离开妻子又将如何？玉葭每次都隐隐约约提醒自己：不能做你的妻子！
　　唉！玉葭，玉葭！
　　子岚陷入无限惆怅之中……
　　
　　一晃玉葭学习期满，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刚上班，子岚把电话打过去了：
　　“玉葭，今天几点结束学习？什么时候离开？”
　　玉葭正在开结业式，听到子岚电话，马上走出会场，说：“正在开会，会后集体合照，中午集体午宴，之后就走了。”
　　子岚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空荡荡的，虽然知道今天就是玉葭一周学习期满，但是听到玉葭说的日程安排还是觉得有些突然了。
　　子岚说：“玉葭，明天就是周末了，我请求你，留下来，玩两天再回去，好吗？”
　　玉葭心里一动，是啊，一周来，学习很紧张，除了晚上和子岚一起吃顿饭，时间就很晚了。真的好像和他一起好好聚聚。可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玉葭一时无语。
　　“玉葭，留下来吧。和我在一起。我们去一个小岛，那里非常非常的古朴，没有丝毫人为的破坏。去吧，好吗？”
　　
　　突然玉葭想到了垚垚。答应垚垚周末回家的。上周已经让她住校没回去了。这样想来，玉葭狠了狠心，对着电话说：“子岚，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周来我们不是天天晚上见面了吗？我已经很感激上苍，感谢佛祖了。这一周我们见面的次数相当于多少年！子岚，我们不能太奢侈。明年吧，明年的七夕，我答应和你一起去小岛。那么美丽古朴的地方，我又何尝不想去呢。尤其和你在一起！子岚，等着我。明年！一定！”
　　玉葭收线了。子岚怅然若失，默默收起电话。
　　午饭后，玉葭收拾好行李，乘坐来时的大巴，向着窗外挥手，心里默默念着：“再见！G市，再见！子岚！
　　
　　十一、绿岛情迷
　　
　　绿色小岛，却点染了蓝色诗情，于是编织了一个蓝色的梦。
　　　　　　　　　　　　　　　　　　　　　　　　 玉葭手记
　　也许偶然蕴含着必然？相遇相逢都伴着玄机。D市和G市相距几百里，诗来词往几年间挥手即去，分别的日子里，子岚曾建议玉葭读无名氏的《塔里女人》、《海艳》、《北极风情画》等，玉葭工作之余读了这些作品，更增加些许迷离。玉葭告诉子岚：
　　“你说我已经沉入你的心湖，其实，我没有沉入湖底，是沉入海底了。我看到海底大片的海藻；我看到海底斑斓的世界；我听到海浪声声，似天籁一般歌唱！此时夜阑人静，你，听到了吗？千年轮回，像《海艳》那样完整的夜有几个！多么想到海边，在月光下，支一顶帐篷，让月光为我们照明，让海浪为我们伴奏。抒不尽的平仄诗意，这是我心底的梦想，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被《海艳》里的印蒂和瞿萦实践了。叫人好不好羡慕！现在开始我在心里热切呼唤你！当我呼唤一万次的时候，你保证站在我的面前吗？！”
　　
　　子岚读着这些热情洋溢的文字，心里荡起滚滚的热流。好像听到玉葭的呼唤，很想立刻就奔赴玉葭身边。可是，一万次要多久？想想玉葭关于七夕的定位，他又犹豫了。
　　于是子岚将自己的心情写在蝶恋花里，寄给了玉葭：
　　
　　蝶恋花回忆
　　
　　怨恨光阴亏待我，相聚千金，一刻匆匆过！
　　别后太阳何故惰，期限数得指头破。
　　倒海翻江云里堕，回味当时，好梦难成卧。
　　长望夜空星颗颗，谁知织女牛郎座？
　　
　　子岚信里写道：
　　“因为别离，我每天思念；别离是思念的添加剂；因为别离，我渴望相聚；别离是相聚的催化器；因为别离，我更加牢记！我把别离当作那一刻的准备。我，一天一天等待着你！
　　一直多么的渴望，与你相牵那古朴的小岛：古树、庙宇、蒹葭、芳草、古渡头……原始风情渗透小岛每一寸土地。那是我对你的承诺。
　　来吧，玉葭。我把那儿刻在心底。那一天，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让我与你靠近！我们去那里收获遍地的风华，满心的快乐！我会采一片海风，飘逸你的长发，我会摘一颗明星，装点你的的衣裙：我会斟一杯红酒，映衬你的神韵；海风中，你飘起的裙裾，牵引着我的灵魂；暮色里，你婷婷的身影，凝固了我的眼神！这是梦吗？你在我的胸前斜插一朵花，我在你的身边享受美好时光；这是真实吗？如梦似幻……
　　我的眼前都是你的形象，我的世界散发着你的幽香。你是一个神奇的世界，玄机、梦境，我要用一生来解读。叹只叹：相聚太短别离太长！
　　下一个七夕，何时到来！”
　　
　　子岚和玉葭在两地默默数着时光，一年就这样在他们的期盼中过去了。
　　七夕这天是星期五，子岚说刚好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希望玉葭不用急着赶回去了，可以慢慢在绿岛和海边流连，玉葭也想几次都是来去匆匆。这次就想依了子岚。
　　可是周六女儿还要回家，怎么办呢？还是先问问女儿再说。于是周五玉葭在准备早餐的空隙，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先问了下女儿的学习、生活，接着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
　　“垚垚明天几点到家？妈妈做了好吃的等你。”
　　“明天不行。”垚垚说：“周六、周日要进行月考，怎么也要等周日上午考试结束才能回家呢。”
　　玉葭听了放下心来。嘱咐女儿冷静，好好考试。
　　放下电话，看看建辉还没醒，自己先吃了早餐，留张纸条放在餐桌上，告诉建辉自己周五、周六要公出两天，周六晚上回来。起来自行吃饭。垚垚要明天月考，周日才回家。
　　之后捡了几件换洗衣服，直奔汽车站。今天不是节假日，买票人很少，很快玉葭就坐上前往G市的豪华大巴上了。
　　一路风景一路欢歌。
　　不到两个小时，玉葭已经来到和子岚的约定地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玉葭一眼就看到了子岚。今天子岚一袭浅色休闲服，一头浓密而自然弯曲的头发，银边眼镜在太阳光下熠熠闪光。
　　玉葭笑着走了过去。
　　子岚接过玉葭随身背包，带着玉葭走向停车场。
　　子岚告诉玉葭：“绿岛就在市郊，是一个才刚刚开发的小岛。古朴自然，没有丝毫人为的破坏。甚至连小岛上的小河里还有很多鱼虾，那条小河从小岛流过，汇集到大海。在小岛开车不到半个小时还可以来到海边。整个小岛被参天古树环绕着。古老的房屋中间不时见到一座座小巧的庙宇。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啊，被子岚说得如此美丽，玉葭恨不得一步就跨到绿岛了
　　“你是什么时候去过的？怎末如此了解？”玉葭不禁问道。
　　“前一段时候我被抽调去搞城中村建设。城中村你知道吧？就是将城市周边村落进行改建，该扒的扒，该拆的拆。重新规划改造，建成一座座新的楼房。这绿岛也在规划当中。可是，绿岛里的的老百姓不依了。他们联名写信到市里信访办，得不到答复就去市里静坐。造成了很大影响。惊动了市各位人大代表。他们组成一个调查小组，前往绿岛，这才发现原来G市近郊还有这么一块世外桃源，简直可以和苏州周庄媲美，甚至比周庄还具有一份原始古朴的风情。这才引起市里重视，于是开会重新议案，绿岛因此得以保存下来。现在不但不拆除，市里还投资对特别陈旧建筑和设施进行修缮，估计我们现在去，依然会发现一些正在进行中的工程。”
　　原来如此。
　　说着话，很快来到绿岛了。下了车，已经到了吃午饭时间。玉葭跟着子岚走进小岛，想先去找吃饭的地方。可是玉葭被这里自然淳朴的风光吸引了，一路欣赏起来。
　　小岛里的确幽静，古朴得近乎完美，随处可见古老的民舍，那些民舍的墙和院落是层层叠叠黑白灰几色相间，新颖而别致。玉葭从没见过这样的建筑。看玉葭疑惑的眼神，子岚告诉她：那是用生蚝壳砌成。
　　生蚝？玉葭还是调到这个海边小城才吃过的海鲜。却不知生蚝壳竟还有这个作用。那得用多少生蚝壳啊。玉葭无声的赞叹着。
　　穿过一条小巷，玉葭又看到一排呈弧线形的房脊，上面还雕刻着不同的图案。那弧形中间向上突起。典雅而又浪漫。见玉葭盯着那里看个不停，子岚说：“知道吗？那排房子叫锅耳房”
　　听到这个新奇的名字，玉葭笑了：“别说，还真像锅耳朵呢。”
　　路上，不时听到狗的叫声。还见有三两只花色公鸡悠闲得在路上闲逛，一点不怕人的样子，一种原始古朴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令玉葭感到非常新鲜。
　　就这样，玉葭边走边看，眼睛已经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