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牛丘波 第十八章

　　初春的太阳暖烘烘地洒进教室，照在丘波和小伙伴们的脸上。猫老师左手拿着试卷，右手捏着粉笔，在黑板上认真地板演着。只是这一次的红小牛，考出了一个不很理想的成绩：70分。
　　“下次吧！下次一定会考好的！”
　　丘波对着试卷上面红红的分数，自己对自己说道。其实，他很明白妈妈看到成绩单后的结果，也很理解外出打工的爸爸的不容易。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试题会这么难呢？他甚至认为小白兔之所以会考满分不是缘于人家的刻苦，反而是他有一位做校长的爸爸的缘故。
　　“绝对是校长先生提前让他儿子把试题都做过了！要不小白兔也不会考满分的！”
　　丘波想到这里，竟然觉得自己是如此聪明，继而不由自主地埋怨起爸爸妈妈来。
　　“这不能怪我，要是你们也是校长，我敢保证，我肯定会天天考一百分的。”
　　一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红小牛就这么暗自琢磨，胡思乱想着。你说，老师讲的东西他怎么会记住呢？他的手脚倒是麻利，猫老师的下课声音没完说完，他一个箭步就蹿到门外，跳上滑梯，自由自在地玩耍去了。
　　此时的牛爸爸，眼泪几乎流干了。他被这群蒙面大盗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四周和地面都是冰冷冰冷的，发霉的气味充斥在整间屋内。他的四肢都被坏人套上了铁镣，铁皮被扎进肉里，轻微地动一下都钻心地痛。他的两根牛角也不知何时被坏蛋们锯掉了，只是贴近头顶的地方扔在滴滴答答地流着鲜血。牛爸爸的尾巴也被烧掉了一大截，只剩下短短的一点尾捎，实在是残不忍睹。而且，牛爸爸的背上还被卡上了重达半吨的铁皮衣。这些都是坏人为了防止牛爸爸逃跑设置的，老实巴交的牛爸爸简直就像被上了五马分尸的刑具一样，他到底应该怎么逃跑呢？
　　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的蒙面大汉迈了进来。
　　“放聪明点，赶紧把这些东西给老子吃掉，等我们老大赚足了钱，说不定会法外开恩，把你小子放回家过日子呢！哈哈！”
　　紧接着又是铁门被关住，上锁的声音。
　　一提到家，牛爸爸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他在想，这时候的红小牛和妈妈在家里干什么呢？他心爱的这对亲人被欺负的时候谁来保护他们呢？
　　还没等牛爸爸吃完，那些大盗又回来了。他们将手指粗的针管直接扎进牛爸爸的血管，将尖锐的钢针粗暴地刺进牛爸爸的骨骼，将长长的尖针粗鲁地插进牛爸爸的胆囊……
　　渐渐的，牛爸爸的脑子不再思考，他又一次虚脱了，沉重地倒在地上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只是，屋子外面的风怒吼得更加疯狂了。
　　红小牛从校车上急匆匆地跳下来，急慌慌地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还在大门口的红小牛就开始叫嚷了。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牛妈妈正在给公鸭的新夫人母鸭大嫂缝制新衣服呢！这位母鸭大嫂说自己手拙脚笨，起先让牛妈妈帮她起了个头，紧接着又让牛妈妈给赶制起来。公鸡格林多姆的妻子只能看在眼里生闷气，她很清楚，这是游手好闲的家伙们编制的谎言罢了。
　　牛妈妈的眼睛红肿红肿的，她抬起头，看着大门口跑进来的孩子，使劲答应了一声。
　　“哎！丘波！”
　　“噢！原来是大学生放学了，快过来让大娘看看？”
　　红小牛虽然小，但他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对公鸭的现任妻子同样是没有丁点好感，只是例行公事般答应一声，朝着妈妈笑笑，跳进了里屋。
　　“大嫂啊，你们丘波真是个好孩子，最近听说他老是考满分呢！你是怎么教育他的啊？”母鸡妈妈羡慕地问道。
　　“真的吗？那可比我家那个傻鸭子强多了。”母鸭也凑起热闹。
　　“你还不知道啊？人家丘波还是学习标兵和未来之星呢！”母鸡洋洋得意地说道，这下，母鸭馋得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别这么说了，丘波还小，他还很贪玩呢！”牛妈妈语重心长地拦住了大家。
　　“怎么会呢！我家的鸡宝宝都说了，今天发试卷，估计丘波又是一个满分！”
　　里屋的丘波刚开始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呢，可一听这话，吓得他立马掏出试卷，用红笔在试卷上涂改了起来。
　　“红小牛，拿出你的试卷来让大家瞧瞧吧？”母鸭扯起嗓门叫了出来。
　　“就是啊，嫂子，你就让丘波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母鸡也跟着嚷道。
　　“恩，那好吧，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优秀，他只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牛妈妈起身对着里屋的丘波喊道。
　　惊慌失措的红小牛随口应了一声，窗户口慢吞吞地冒出来一个写着97分的试卷。
　　“怎么样，我没骗你啊，母鸭大嫂。”
　　母鸭一看，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她一把扯过牛妈妈手里的衣裳，气急败坏地咒骂一句，红彤着个鸭脸朝着家的方向左摇右摆地跑去，估计他家的儿子要遭殃了。
　　看到母鸭远去的身影，母鸡挤眉弄眼道。
　　“哼！这种人就是这么爱使唤人，牛妈妈，以后别再给这种人义务劳动了，不值得。”
　　牛妈妈转身笑了笑，起身送客，母鸡也知趣地回家给她的宝贝们做饭了。
　　“丘波，这试卷上的分数是怎么回事啊？”自以为是的红小牛还以为大难已过，却没想到妈妈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妈妈，是我错了，今天我只考了70分，我保证再也不乱改分数了。”红小牛十分害怕妈妈的和颜悦色，他深深懂得慈祥下面的严厉和伤心绝望带来的杀伤力远比河东狮吼功还要可怕。
　　牛妈妈伤心地哭了。她不是被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吓哭的，也不是替多事的母鸭缝制衣物累哭的。这是她在儿子面前第一次哭泣，她为儿子犯下的错误，为儿子能够及时醒悟而哭，为了那个一出门就了无音讯的牛爸爸而哭。
　　红小牛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他完全被吓傻了，也跟着妈妈哭了起来。正巧老龟先生过来接济他们母子，便开口劝了起来。
　　“丘波呀，别再让你妈妈伤心失望了，里里外外就她一个女人家还要照顾你上学放学吃喝拉撒，你知道她是多么不容易吗？”说着说着，老龟也留下了伤心的泪水。原来，老龟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他是被别人养大的，当他准备孝敬自己的养母老龟妈妈时，老天爷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这就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好了，丘波，咱们都不哭了。你看，真是让龟伯伯见笑了。”牛妈妈替红小牛擦干眼泪，也将自己的泪水擦干净了，起身去给老龟先生倒茶。
　　“恩，你想通了就好，别给我倒茶了。我是来给你们母子送蛋来的，年好过，春难捱啊！你们母子俩这一春就将就着点吃吧！”老龟先生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起身就要回家。
　　“龟伯伯，您慢点走，您把丘波他爹的这些旱烟拿去抽了吧？放的时间长了恐怕就要坏掉了。”牛妈妈将满满一捆烟草递给老龟先生。
　　老龟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看眼前这个情形，他还是接在了手里。他并不是打算自己抽掉，原来乐于助人的他是想去淄川一带替牛妈妈卖掉换点钱贴补家用，再顺便打听一下牛爸爸的下落，这对母子毕竟是太可怜了。
　　昏暗的灯光下，银背豺和刀疤豺正在客厅里划拳喝酒，他们将一块块鸡腿、兔腿和羚羊肉活生生地吞咽入腹。毫无疑问，这两个坏蛋正是蒙面大盗的首领，也就是榨取牛爸爸身上利润的直接受益人，关押牛爸爸的罪魁祸首。
　　“老哥，你看咱们这桩买卖干得是真漂亮啊，这些胆汁可远比上两次赚得多多了。知道吗？这就叫信息渠道，有了信息就有了利润。老哥，以后外面的市场就让我去跑，您就在家守着这摊子等着数钱吧！”
　　说话的正是见多识广的银背豺，他凭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经验，将从牛家族和熊家族、猴家族身上提取的胆汁贩卖到了贼狼国，利润正源源不断地向他们滚来。
　　“恩，就是啊，老弟。来，干了这杯！”刀疤豺自从被猎人砍伤后就再也不敢出门行动了。相反，他倒是有一套经营管理的本领，难怪整个脏器掠夺场居然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迄今为止竟然还没有一个动物成功逃走过。就连他们抓来做爪牙的狼族一家对他们也是俯首称臣，不敢大声叫嚣。
　　“凶巴敌，倒酒！”
　　刀疤豺喝令道。
　　我的个天，原来一直负责看护关押牛爸爸的正是牛爸爸不共戴天的仇人凶巴敌。或者，换句话说，凶巴敌也被豺群捉了过来，做起了豺群的走狗，此刻正在为主人斟茶倒酒呢！
　　凶巴敌撕下面罩，屁颠屁颠地给老大和老二斟满了上好的美酒，还不忘记随口奉承两句。
　　“是啊！这次真是亏了二当家见多识广，要不哪来这么多的金币啊！”
　　“滚！蠢材一个，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银背豺正听得不亦说乎，却被刀疤豺一口喝住。
　　“恩?别生气了，老大，为了一头狼生气不值得。小弟敬您，小弟敬您!”银背豺嘴上应承着刀疤豺，其实，他早就想揭竿起义灭掉刀疤成为老大了。而刀疤脸也是碍于银背豺的社交面广，暂时不想拔掉这颗眼中钉罢了。本来，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利欲熏心的市侩面前，他们两个完全变成了面和心不和的赚钱机器，也难怪日后他们会有手足相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