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牛丘波 第十六章

　　然而，此时的独眼狼正在自家的厨房里和妻子灌香肠呢！
　　他们将窃来的肥猪杀死之后，放上偷来的盐腌好，挂在院后的树枝上，腌制腊肉。然后，又将猪的肠衣洗净，将稍微腌渍的猪肉肥瘦搭配好，放进肠衣，制作香肠。独眼狼简直就是天才，他们夫妇为自己的发明嗷嗷大叫。
　　两只小狼自从跟着爸爸学会了捕猎本领，一直在自家附近练习着。而且，他们还不时的给妈妈带回一只小老鼠，一只小白兔，或者是一只小山鸡。每次的猎物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他们却锻炼了自己的胆量和勇气。套用独眼狼的话说，他们这是在让孩子们“实习”。独眼狼认为这个过程是孩子成长道路上不能缺少的。
　　没想到，今天的两只幼狼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忙活了一天却毫无所获的哥俩凑到妈妈身边。
　　“妈！今天我俩什么都没捉到！”哥哥嘟囔着。
　　“恩！不要紧，你爸爸也曾经赤手空拳回来过。只要你们未来的老婆不像‘红太狼’那样用平底锅砸你们就好了。”
　　狼妈妈看看哥俩，转身继续灌香肠。
　　“嘘！”
　　就在这时，敏捷的独眼狼放下肠衣，竖起两只灵敏的耳朵，跳到了门口。
　　孩子们也尾随着爸爸趴在门口向外听去。
　　原来，可怜的小毛驴忘记了回家的方向，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凶巴敌的地盘。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孩子们，谁说今天什么也没捉到啊？赶紧去吧！是一头小毛驴。”话没说完，两只凶恶的家伙又去“实习”了。
　　“我们可以把他养得胖胖的，等到来年春天再吃也不迟。”
　　“哼！万一不是一头小毛驴呢？”狼妈妈担心道。
　　“哈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亲爱的！”
　　凶巴敌说得没错。不一会儿，两个儿子就将可怜的小毛驴领进了自己的家门。
　　只是，那只可爱的小毛驴并不认识凶巴敌一家和自己所面临的险境。他还以为自己就像唐僧那样遇到好心人了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他会不会也像小山羊一样被吃掉呢？嘿嘿！这头小毛驴的遭遇可带劲了。
　　自从公鸭的第二位妻子进门，公鸭的一双儿女便开始遭殃了。怪不得老百姓常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母鸭在世时，幸亏为女儿选了一个好婆家，虽说不上是锦衣玉食，但温饱问题是解决了。现在最可怜的就是她的儿子。而她的这个儿子并没有遗传父亲的能言善辩，倒是把母亲的怯懦发扬了不少。这不，就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他又开始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他一共上了半年的学。父亲见他不是那块料，便撕烂了他的书包，将他撵到了南山边干苦力。母亲十分心疼自己的儿子，她却毫无办法。天天面对着一群乌七八糟的陌生面孔，儿子的性格变得更加内向，更加不善言谈。
　　其实，他也有自己心仪的姑娘。只是，他却不敢开口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有一次放工回家，他曾经偷偷端上一瓢子面粉去姑娘家压面条。可是，面对姑娘母亲的普通询问，他却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打那以后，他也就识趣地自动退出了对美女的追逐行列。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和本村一户贫穷人家的二姑娘结为连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孩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降生在了这个复杂的家庭里。这个时候，他比以前更加内向，每天说不上两三句话。
　　他的妻子领着孩子独自在家受尽了后妈的凌辱，而且，后妈还添油加醋地编造儿媳妇是如何地虐待自己。起初，初为爷爷的公鸭是满心欢喜的，可是，听的话多了，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他的媳妇从小就自卑，嫁了这样的丈夫，也只有暗自垂泪，小心处事，生怕天上掉下树叶会砸了自己的脑袋。委曲求全的日子在鸭子的社会里也是常有发生啊。
　　母鸭去世后，姐姐也时常回来照顾公鸭老爸和自己的弟弟。如今，姐姐是直接不敢来了。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来，却喝不上后妈的一杯热水。就是在进门的刹那，后妈的脸色还好看点，可刚收下东西她转脸就不认人。回娘家的路上，姐姐从来都是哭着来，哭着走的。
　　后妈对自己的儿子却是百依百顺。在后妈的调教下，后妈的儿子渐渐取代了亲生儿女的地位。这样，在公鸭一家，这对母子就掌握了家中的财政大权。为所欲为也便不在话下。
　　屋漏偏锋连阴雨，这不，公鸭儿子的老板年底又携款潜逃了。对于这个贫穷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们又该怎么过年呢？
　　孩子尚小，还不知道要什么小玩意。可是，后妈那边的过年礼品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岳父那边，自己的亲朋好友……公鸭儿子眉头紧皱，骑上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就想出门。
　　“他爸，你去哪儿啊？”妻子一把抓住车把。
　　“闪开！”
　　“可是，天这么黑了。你到底去哪儿啊？”善良的妻子担心丈夫出事，阻止道。
　　“我去找工地老板要帐！”
　　“算了吧！那么多人都找不到老板，你又去哪儿找他呢？咱们就‘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跟着这样的老板就是了。”妻子抓着车把不放手。
　　“找不到老板要不回钱我就不回家！”
　　倔强的丈夫一把推开妻子的手，钻进了茫茫的黑夜里。谁能想到，夫妇二人的这场对白却成了永别。
　　此时的农庄上空早就是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吃晚饭。妻子喂饱了怀中的婴儿，靠在门边坐着。她也没心思吃饭，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念叨着，希望丈夫能够平安归来，陪着他们娘俩过年就行。
　　夜里，妻子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丈夫不但要回了工资，而且还把老板揍了一顿。最后，丈夫竟然把老板揍死了。妻子醒来后，眼角湿乎乎的。她再也睡不着了。她抱起怀中的婴儿，一口气跑到了娘家。将梦中的情境告诉了母亲。
　　“娘！你说这个是好梦还是孬梦啊？”
　　“闺女啊！你赶紧告诉你公公一家派人去找吧！我这个女婿恐怕正有危险呢！”年事已高的母亲话没说完，也哭了起来。
　　妻子将婴儿往母亲怀中一塞，飞也似地蹿出了家门，奔向了公鸭家。
　　幸好公鸭还没起床。虽然后妈一再劝阻，但是，公鸭还是良心发现了一次。他连忙发动自己其他四个弟兄分头去寻找。一天，两天，三天，找人的队伍无功而返，儿媳妇便跪下来央求大家继续出门去找。公鸭的弟弟们也不多话，出门后竟然约在一起，找了个小酒馆，炒了俩菜，喝起小酒，打开了‘斗地主’。嘿嘿！就他们这种找法，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呢？
　　就在丈夫走后的第五天，妻子在丈夫上下班必经的一条崎岖的路边的小树林里，发现了浑身冰凉的孩子他爸。然而此时，丈夫早已经浑身冰凉，口中的血迹变成了暗红色，不远的身旁，还有一个空药瓶子。只是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安安静静的躺在主人的身边，大概，只有它最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
　　公鸭的儿子就这么走了，他的死因至今仍是一个谜。他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只好选择了逃避，也正如歌德的名言“谁不能主宰自己，便永远是一个奴隶”。可是，逃避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可想而知，面对残暴的后妈，等待这对弱母子得究竟是什么？
　　立春马上就要到了，汶河两岸的冰雪也开始融化。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春姑娘马上就要回来。
　　寒假已经过去一周了，红小牛却整天无所事事，赖在妈妈的跟前。这不，乍暖还寒的夜里，他又发起了高烧。牛妈妈连忙给卫生员猪爸爸打了个电话，请他来为儿子退烧治病。
　　猪爸爸一刻也不敢耽误。他接完牛妈妈的手机，赶紧从药橱里取出一包“布洛芬”和几个药瓶，放进自己的药箱。转身对妻子嘱咐了两句，抓起墙上的外套，背起药箱大步流星地向红小牛家奔去。
　　牛妈妈和牛爸爸用湿毛巾轮流给满身发烫的儿子擦拭着身体。红小牛双眼扑朔迷离着。上牙和下牙一个劲地打着颤。
　　“这孩子怎么又感冒了？”牛爸爸问道。
　　“唉！他缺乏锻炼啊！放假后，他天天在家窝着，你说身体素质能好吗？”
　　看着爸爸妈妈在自己跟前忙忙碌碌，紧张兮兮的样子，红小牛竟然偷偷地笑了出来。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生病真好，天天忙于工作的爸爸也对他百般呵护了。看来，被关注、被重视在孩子们的心中是多么重要。
　　大门早就给卫生员敞开了。不一会儿，猪爸爸就背着药箱，来到了丘波面前。
　　“他叔啊，你赶紧给孩子看看吧！怎么就是不退烧呢？”牛妈妈恳求道。
　　“恩！放心吧，牛大嫂。我一定全力以赴。”
　　猪爸爸摘下头上的棉帽，脱下身上的外套，牛爸爸连忙上前接过来放到了床边。猪爸爸从药箱里取出体温计，使劲往下甩了甩，插在了红小牛的咯吱窝里。
　　牛妈妈转身给卫生员同志端过来一杯热水。
　　“他叔啊，真不好意思打扰您啊。你看，这黑灯瞎火得把您叫来，真不好意思！”牛妈妈看着猪爸爸，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
　　“没事，牛大嫂。今年冬天感冒的非常多，特别是这些小学生。”
　　原来，下午丘波在家觉得无聊，便一个人来到院子里玩沙子和泥巴。当他回到里屋时，立刻脱掉了身上的棉衣，就是这时，偶感风寒，着凉感冒了。
　　“继续用湿毛巾给他降温，呆会再让他喝碗姜汤驱驱寒。现在还不要紧，如果体温持续不降一直升高，你们就给他吃上这半片药片，立刻给我打电话。”猪爸爸说完，提起药箱就要出门。
　　“可是……你看他烧的这么厉害，难道你不给他打针吗？”牛爸爸上前一步挡住了卫生员猪爸爸。
　　“哈哈！不要害怕，牛大哥。丘波只是轻微发烧，如果现在打针对孩子的身体并不好，这会阻碍他的自身抵抗力。你们知道吗？并不是所有的发烧都得立刻打针吃药！”猪爸爸说完，穿上外套，戴上帽子，背起药箱出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