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牛丘波 第五章

　　森林之王老虎（tiger）先生和独眼狼凶巴敌迈着方步，优哉游哉地迈进了公鸭家的院子里。嘿嘿！没想到，屋子里面，两只贪婪的家伙，天还没黑呢，它们就插上房门，难道是睡觉了吗？
　　独眼狼充满绅士得清了清嗓门，朝着窗户开了口：“亲爱的公鸭村长，我们伟大的森林之王——老虎大王过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啊？”
　　鸭子夫妇此刻正在床上吃着鸡蛋和鹅蛋，喝着小酒，一听到老虎来了，“嗖”的一声，跳下床沿，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床上的奢侈品，弯下腰，用手从门后面蹭了点灰尘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双膝跪地，打开了房门。
　　“圣旨到！
　　今日，老虎大王喜得贵子，属下臣民每人奉上鸡蛋鸭蛋鹅蛋50枚，由公鸭母鸭代为监收，钦此！”
　　老虎大王洋洋自得地听完独眼狼地宣读，趾高气扬地背起双手，径自望村口走去。
　　“恭喜老虎大王，贺喜老虎大王！”公鸭母鸭刚才嘴巴上的油水还没擦净，又开始巴结奉承了。
　　凶巴敌用眼角扫了一眼远去的老虎背影，立刻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去！把你家里上好的美酒和佳肴给我端上来，老子今天可要累死了。”
　　“是是是！尊敬的凶巴敌，”公鸭抬起左腿，上前一步搀住独眼狼的胳膊。“还傻跪在那干啥？赶紧给尊敬的凶巴敌先生准备美酒佳肴啊！”公鸭转过身来，对母鸭斥责道。
　　母鸭心惊胆战地站立起来，钻进里屋去忙活。
　　凶巴敌见母鸭走进了里屋，一把抓住公鸭的脖子提到空中。
　　“哈哈！亲爱的公鸭村长，你就先让我充充饥吧？要知道，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它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贪婪地说着。
　　公鸭只觉得头重脚轻，够不着地了。
　　“咳咳！凶巴敌，你放了我吧？我家里可有好多好多的蛋呢！一辈子都吃不完，那些都是我刚刚骗来的。”
　　“哼！我才不稀罕那些破玩意呢！也就是老虎不嫌腥气，我要吃肉，愚蠢的家伙！你明白吗？”
　　凶巴敌面对喋喋不休的公鸭，早就不耐烦了。它摇了摇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公鸭刚想喊点什么，脖子却被攥的更紧，它的白眼睛珠子都快翻上来了。
　　老虎和独眼狼迈进公鸭院子的那一刻，牛爸爸就赶到了。只是，它发现鸭子家里竟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就偷偷地躲藏在柴草后面，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窥视着。
　　此刻，牛爸爸全部的仇恨一股脑儿都转移到了凶巴敌的身上，它要新帐旧账一起跟独眼狼算。
　　“哞哞！该死的家伙！放手！”牛爸爸猛然发力，横冲直撞得朝着独眼狼奔了过来。
　　凶巴敌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手中的公鸭也扔了。它只觉得脚下直哆嗦，一跃而起，撞破公鸭的后窗户，抱头鼠蹿。其实，它还没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是谁？就是一句猛喝，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把它吓跑了。
　　母鸭端出来六个大菜（都是用乡亲们上交的蛋做的）和一壶好酒，“凶巴敌大人，您请慢慢享用吧？”却被公鸭一下子堵住了嘴巴。
　　母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独眼狼变成了牛爸爸呢？难道这是在玩魔术吗？
　　公鸭扑通一声，跪在牛爸爸的面前，感恩涕零道：“谢谢牛爸爸！谢谢牛爸爸！以后，我再也不假传圣旨，糊弄老百姓了！”
　　炊烟从村庄的上空袅袅升起来了。大门口几株鲜红的“懒老婆”花也在竞相绽放，督促着女主人赶紧做饭。汶河水依旧不知疲倦地向西奔流着。牛爸爸什么也没说，低声叹了一口粗气，慢慢地走出了公鸭的家门。夜幕笼罩下的乡村，美丽极了，朦胧极了。只见，在这朦朦胧胧的景致里，一个清晰而又伟岸的身影向我们走了过来。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谷雨节气的到来意味着寒潮天气基本结束，气温回升加快。这个时节正是庄稼生长的最佳时节，插秧、播种成为农民们主要的农活，农民从这时起就真正进入了农忙时节。农民伯伯都在辛勤忙碌着挑水、施肥，种花生、养地瓜呢！
　　丘波懒洋洋地伸伸四条腿，打了个哈欠。
　　“咦？怎么灯还没有灭呢？妈妈到底在干什么呢？”丘波很是纳闷。
　　只见牛妈妈用手托着腮帮子，对着灯芯，默默地流眼泪呢！
　　牛妈妈身体最近不是很好，它老是感冒、咳嗽，红小牛随手拿起身上的柳枝毯子，轻轻得给妈妈披在了肩上。
　　牛妈妈看到光着身子起来给自己披毯子的丘波，感动极了。她紧紧得把丘波搂进怀里，把毯子给丘波披在了身上，泪珠儿一颗接一颗地滑落在柳枝毯上。丘波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吓坏了，轻轻得跟着呜咽起来。
　　“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调皮了，你别哭了？”
　　牛妈妈使劲点着头，可是，滚烫的泪水，还是滴滴嗒嗒地落了下来。
　　丘波就在妈妈的怀里，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丘波才慢慢醒来。它翻了一个身子，发现妈妈和往常一样，早就起床了。它也不起床，就这么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山羊奶奶，您怎么有空过来玩啊？”牛奶奶客气地说。
　　“咩咩！唉！家里冷清，我家孙女和她妈妈去走娘家了。我是闲得难受，就出来溜达溜达了，这不，就转到你家来了。”山羊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座位，和牛奶奶面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奥！对了，怪不得丘波他妈一大早就嚷着上坡呢？而且，两个眼圈红红的，肿得跟个水铃铛似的。”牛奶奶若有所思的样子。
　　“哈哈！老姐啊！不是妹妹我说你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春天都快结束了，你还没打发媳妇走娘家啊？它们不像咱们这把老骨头，娘家啥人也没有了。”山羊奶奶一边唠叨着，慢慢抬起屁股，“我得回去了，窝里还给它爷爷蒸着一锅草窝窝头呢！”
　　牛奶奶也不送山羊奶奶，转身给丘波收拾起了几件褂子裤子，找出了点稀罕的饼干和点心，打了两个简单的背包，放在了红小牛的床头。她朝床上看看丘波没睁眼，就关上大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牛奶奶来到了村东口，大老远就看到了汶河边拉手推车的牛妈妈。它扯开嗓门，使劲喊了一嗓门。牛妈妈卸下行头，急忙赶了过来。
　　“别忙活了，让男人们干吧。你快回家收拾收拾，带着丘波回娘家住两天吧！”牛妈妈听完，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连声答应着，向家里奔去。
　　耳边的风呼呼地往后追赶着，牛妈妈心里高兴极了。一想起牛奶奶刚才的话语，它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两边咧。
　　说是收拾，其实，无非就是带上一件换洗的褂子罢了。
　　此时，丘波正蹲在床上自己玩耍枕头和柳枝毯子呢！它让这两件东西打仗，嘴里还不住的咬牙切齿！
　　牛妈妈梳洗打扮了一番。牛奶奶把两个包裹搭在牛妈妈的肩头，“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好好看着丘波，跟亲家问好，有空就让它们来玩啊！”看来，就算是大人要远行，家长终究是要叮咛两句的。牛妈妈默默地记下了。
　　一路上，丘波高高兴兴地奔跑着，姥姥姥爷！嘿嘿，它还没见过面呢！到底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也跟爷爷奶奶一样，宠着我，护着我呢？
　　五十多里的山路，它们娘俩用了不到一个上午就赶到了。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对丘波母子的到来，兴奋极了。善良淳朴的姥姥张罗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好喝的。丘波一会儿吃点这个，一会儿吃点那个，圆圆的小肚子，简直要爆炸了。
　　这样的日子住了不到三天，可丘波就呆不下去了。它想起了汶河边的柳树条、老龟爷爷、母鸭和公鸭，还有疼爱它的爷爷奶奶。牛妈妈也不跟丘波执拗，一个人收拾起衣服，全家人吃了最后一顿午饭，背上红小牛，上路。
　　起初，丘波还一路小跑，渐渐的，它发觉回去的路，没有来时平坦宽敞了。牛妈妈也不强迫丘波，蹲下身子，丘波顺势一跳，骑上了妈妈的肩头。母子俩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聊着天。蓝蓝的天空中飘过来几朵洁白的云彩，它们看看红小牛和它妈妈，窃窃私语地说：母爱原来是如此的伟大啊！
　　牛妈妈低着头，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着。忽然，后面传来了“叮铃铃”的自行车声。丘波赶紧从妈妈身上跳了下来。
　　“牛妈妈，你们要去哪里啊？”山羊妈妈的自行车座上并排坐着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奥，我和丘波去它姥姥家了。现在正要回家呢。你们呢？”牛妈妈自豪地说着。
　　“我们也是，我和孩子们在娘家住了快半月了。我们也是回家，顺便去高楼山挖点野菜。”话没说完，山羊妈妈骄傲地按响车铃铛，一溜烟的工夫就不见了。
　　牛妈妈刚想说点什么，可是，人影都不见了，话也就咽进了肚子里。
　　牛妈妈重新蹲下身子，想让丘波骑到肩上。可是，丘波目睹了山羊妈妈骄傲的脸色，它暗自发誓：长大后，我一定要买上两辆比山羊妈妈那辆还要漂亮的自行车。
　　“妈妈！我自己走就行，一点也不累。”
　　“妈妈！我想赶紧长大。”丘波一边走着，一边转过头来对妈妈说。
　　“嗯！为什么呢？丘波。”
　　“妈妈！我想快点长大，挣钱给你买辆自行车。这样，我们就不会下步走路，被别人嘲笑了。”牛妈妈看看懂事的儿子，心里高兴极了。妈妈眼中的丘波，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高大。天上的白云朵朵，正在蓝天妈妈宽阔的怀抱里，弯着腰，点着头，啧啧称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