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村民选队长 庞飞来搅局

　　大热的天，许力军在村里四处串门。村里老葛家门口一大堆村民在闲聊着，许力军也去凑热闹。老王在院子里，一个劲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村支部书记李桂被抓了，听说贪污了十几万！”
　　许力军听了，顿时来了兴趣，忙追问道：“抓到哪里去了？要不要坐牢？”
　　“抓到县城里去了，估计得做个几年牢！没想到啊！”老王感叹说。
　　村里的支部书记李桂一直和许力军对着干好多年了。许力军当初借款的事情，让李桂十分不满。李桂几次三番地整了他好多次，许力军和李桂的矛盾再度升级。
　　前不久，村里催村民缴纳粮食。在村子里，谁和李桂关系好，说一声就可以了。可是李桂带着一大堆人来到许力军家，要他交粮食。许力军也没说不叫，就是想缓一缓，两个孩子读书要不少的学费，许力军想先把粮食卖了给孩子当学费。村支部书记李桂可没管那么多，跑到许力军家里。许力军自然没有个好脸色，李桂十分嚣张，直接打开许力军家里的粮仓进去抢粮。许力军看李桂这么不给情面，火冒三丈，他把李桂从粮仓里拉了出来，推出去两米多远。李桂也没想到许力军敢这么做，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许力军冲上去就要给他颜色看，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李桂眼看没讨到什么便宜，就悻悻而回。
　　许力军从此和李桂较上劲了，在路上碰到了也不理会他。许力军这回听到李桂的下场，感慨地说道：“这人做什么也不要犯法！”许力军回家，听说四年一次的队长选举就要开始了，他心里似乎看到些希望。他想：“村支部书记李桂下台了，或许我也能选上队长！”于是，这些天他到处在外串门，听听长辈们的意见。许力军这回下定决心了，他做泥水匠好多年了，一直想吃口轻松饭。父亲许老琨在做村会计的时候，许力军就一直想走这条道路。可是，命运的安排让他偏离了自己想走的路。这次队长选举，他觉得是个好机会。许力军一直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他心想：“只要做了队长，以他的能力就有可能走上去！”
　　许力军在家里吃晚饭，对老婆说：“这次要是能被选上，那就好了！”
　　赵娟瞄了他一眼，说道：“谁叫你当初那么倔，硬是要和村支书李桂对着干，不然你早就吃上这碗饭了！”
　　许力军的思绪飞到了那年做学徒的时候，他心里也觉着当时也太傻了，被李桂压制了好多年。但是，许力军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他对着妻子赵娟说：“要是再回到当初，我还是那样！”赵娟笑了笑，说道：“你就贫吧！”说完，赵娟就出门买东西去了。
　　第二天，队上的人都跑到了老葛家开始选举队长。选票刚发下去，大家都开始填写了。外出打工的，都是由自己家里人代为行使选举权。大家拿到选票后，一下子就填好了。队上的一个老辈收集选票，经过统计，许力军得票最多，有四十多票去。刚准备把这件事情定了，坐在许力军边上的庞飞却站了起来，他对许力军做队长的事情很反对。按照正常的程序，这样的反对是没有任何效应的。可是庞飞家里兄弟很多，说的话也有些份量。这话刚说出来，庞飞的兄弟们也反对许力军。
　　事情变得十分的胶着，庞飞提议再选举一次。许力军十分反对，他觉着庞飞想借此打压自己。
　　其实，庞飞是许力军的邻居，一直以来关系还算可以。可是在去年六月，庞飞家和许力军家里发生了争吵。庞飞的老婆张秋美来到许力军家里，对赵娟说：“你们家楼道上的管子对着我们家的墙，一下雨水就往咱们家房子的墙上冲，墙都会被冲垮去！”
　　赵娟虽然觉着邻居家张秋美说话有些夸张，但还是笑着说道：“你放心！咱会想想法子的！”
　　张秋美火气有些大，说道：“反正你们快点帮解决这事，不然咱庞飞回来了就没这么好讲话啦！”
　　赵娟本来还忍气吞声的，可是听张秋美这么一说后，心里顿时有些憋气。她对张秋美说道：“你们家庞飞回来能怎样？事情可以帮你解决，但并不是怕你们家庞飞！”
　　张秋美听了这话，憋的厉害，她气呼呼地说：“不给我解决，有你们家好看！”
　　赵娟也不甘示弱，说：“你能怎么样？”
　　张秋美走上前去，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块，村子里来的很多人看热闹。看到两个人在家门口打起架来，村子里的薛艳跑过去把两人给扯开了。赵娟家儿子许华看到这一幕，不知所措。
　　为了这事，许力军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庞飞也来许力军家里了，似乎要找个说法。许力军说道：“两个女人打架，谁动手的都不知道。谁对说错，这说的清吗？”庞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回家去了。事情虽然就这样摆平了，但是张秋美和赵娟两个人都不搭理对方。
　　张秋美的儿子庞文平时和许华玩的很好，经常一起去学校读书。这几天下来，许华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总是发现庞文早早就走了，故意和他不一起走在路上。许华心里也通透，看出了其中的意思。他想：“肯定是那事，他妈让这样做的！”
　　许华心里别扭的慌，但是也没法子。每次，他会刻意地走近他，却发现总是热脸贴冷屁股。许华恼火了，心想：“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从此，两家人是相互不搭理，各顾各的事了。
　　许力军极力反对再次选举，但是他自家的兄弟都在外边，说出来也没什么份量。眼看局面无法左右，他不得不接受重新选举的事实。可是再次选举出来的结果让许力军大失所望。庞飞票数最高，成了队长。
　　庞飞的意外搅局，让许力军十分气愤。他知道庞飞是刻意的，但是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当着众人的面，气呼呼地说了句：“欺人太甚！”他甩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庞飞获得了选票，队上的人都给他去致贺。庞飞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做，他说把队长的位置给他弟弟庞云做。最后，队长还是庞云做了。
　　庞云做了队长，许力军心里总觉着有根刺扎的心痛。他在家里，气的直痒痒地说道：“又要争，争了又不做，明显是和我过不去！真是欺人太甚了！”在边上吃饭的儿子许华听了，心里气的咬牙切齿！
　　鞭炮在耳边响起，许力军对着儿子许华说道：“这几个弟兄都是这样，一点也不团结。阿华，你要要好好读书，别留在这农村里，不然在地里干活连个帮手都没有，还得让人欺负！”许华看似不以为然，却心情沉重了许多，有时思绪飞到了遥远的地方。许力军心里为这事情愤愤不平了好久，他觉着有些无趣，便到外地去干活了。
　　父亲许力军去了外地，许华顿然有些失落。他每天独自往返于学校和家里，吃了个饭，边到处在村子里溜达起来。他一般在队上的几户人家随口闲扯几句，高兴的时候会在路上哼着小曲唱个不停，甚至直到深夜才回来。
　　母亲赵娟为这个发愁，生怕他荒废学业，有时还唠叨个几句。许华也不以为然，总是这样松松散散的。
　　隔壁家庞飞的大儿子庞豹读书也是懒懒散散，成绩也是一般。家里边给他找个木匠师傅，在师傅手下拜师学艺。空闲的时候，总会喊上许华去玩上几局斯诺克。许华总是来者不拒，周末经常不见影，都是在外玩耍。许华每次和他出去的时候，总是说：“喊上庞德一起吧！”庞豹每次都说：“他不得去！”许华总是不明所以，他也没当回事，还是老样子。
　　晚上，许华在村子里到处游荡。深夜十二点了，许华这才准备回家。他哼着小曲，路过庞德家门口，看见他家二楼的灯光还一直亮着。许华心里有些感触，他显然明白那是庞德的房间。他似乎明白了，原来庞德这么晚还在熬夜看书。
　　许华有些不安，他安慰自己说：“没事！读书还是得靠悟性！”许华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确实是波涛汹涌。随后，学校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
　　那时，许华在读初中。学校把全体学生都召集到操场上开个大会。许华成绩也就一般，总是停留在全校五十名左右的位置。这样的表彰大会，似乎都与他无关。会上，庞德的名字很快被点到了，他得了全校二十名。
　　许华有些震惊，庞德平时成绩也就一般般，甚至连进前五十名都难，没想到这次考得这么好。许华回过神来，想起了前些天深夜的情景，这才恍然大悟。许华心里有些自责，喃喃自语地说道：“为什么别人能这么持之以很，你总是懒懒散散的？”许华回到家后，第一次也开始熬夜看书。这次和他以前的风格不同，平时回来都是抱着个电视机没松过手。
　　他每次想睡觉时，还总是跑到门外去看看庞德家的灯熄灭了没有。如果没熄，他会继续跑到房间看书。时间持续了一周，许华的懒散劲又来了，他又把读书的事情放到一边，还是回复了以前的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