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连长王羽》第三十八章
作品名称:抗联连长王羽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14-03-18 11:32:38 字数:3967
胡一龙连长和夏排长带着战士们,往位于炮楼西边很远的山地天津班快步而去。而先撤离的孙副军长,金副排长和战士已经前往了。他们尽量快些。因为,还有一些背着伤亡战士的战士。胡连长喊着:“同志们,快点!快点!”这个时候,对于没有打下的炮楼,鬼子会用怎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们呢?胡连长在担忧。
这时,有一个跑在胡连长身旁的战士不解问:“连长,我们已经跑了一些时间,可以歇了吧!”
“不能停下,我们这是突然离开的,鬼子万一不甘心,要追上来呢?”
“连长,这不是搞被动了吗?我们这不是被鬼子追杀嘛,真是晦气!”这战士不快说,手抬了抬遮住了他军帽下的额头。
胡连长说:“照这样打下去,会更不好的。”
“连长,那副军长他们呢?”在一边的抗联战士小郑似乎这时才觉得没有见他们,茫然地问。
“他们已经先撤走了。这时,应该在我们的前面。”
“哎,”小郑叹了口气说:“本来,我还打得很安逸,那个鬼子还想端起机枪向我打来,不想,我赶快向他开枪,他就被我打死了。”
“小郑,看来你没有打死他吧?”旁边的战士成家田,一个爱说笑,话特别多的26岁的战士。他边跑,右手提着步枪,左手爱放在他紧束着宽皮带的肚皮上。
“我看见鬼子倒下去。”小郑昂起他的脸,非常得意满满地说。不容被质疑似的,右手往脸边习惯性举举。
“那他死了没有。”成家田故意抓着这个话题,好像他要问到底。
胡连长就打断他们:“小成,小郑,你们不要在那里说些废话,快去帮小杨,张长喜,背一下伤亡的战士。”
“我害怕,连长!”小郑说。
“你怎么这样,这是自己的同志。”
“连长,我背牺牲的战士。”成家田主动说,然后,就返回去,背着一个战士的遗体。
小郑,换了个腿受伤的战士,扶住他往前较快地走去……
中国抗联二路军军长李荣久带着大部队,在月光明亮的山脚下,等了两个多小时。这时,明亮的月光,从一片柔和的幽蓝色夜空上,静静地洒在李荣久和抗联战士们站着的山脚下。
长满树林的山,两山相对。看上去,一长片的黛黑,非常的安静和谐。随着往下拱起的一溜溜山坡上,无数的翠绿树木在陡斜的山腰,耸立在令人爽朗柔和而幽蓝色的夜空上。明净的夜空,仿佛就是铺在他们头顶上的一块幽蓝色的布。
这时,明亮而舒适的月光,从他们过去的山边上,一片斜斜时有亮光时有呈青黑起伏的静静树林上照下来,洒在战士们的身上。李荣久军长,那沉稳,机敏的脸庞显得温和。他的旁边是胡一山营长据说是胡一龙连长的哥哥,他身材高大,黑黑的胡子和挺直的鼻翼,闭得略紧的嘴,在月光里更加英气;他憨厚直爽,一个方脸忠勇豪气。月光照在他紧束着宽皮带,插着驳壳枪的有些鼓圆的肚皮上。他们在这里等了大约两个小时了,李军长和胡营长对孙石泉他们打击鬼子据点,十分关注。
“军长,这孙副军长他们不知怎么样了?”胡一山营长说,他们站在身边有坐在地上,在一起聊;有站着的战士的旁边,他们都注意着前面洒着明晃晃的月光的山路上。而这时是一片柔美的月色与幽蓝色动人的七月之夜。山路上静静的,清爽的微风时不时吹来,虽然是炎热的夏日之夜,可在山里,夜风更加的凉悠悠的。听了他的话,李荣久军长就略转脸说:“是啊,已经打了这么久了!”他说到这,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军长,你看这样下去,我们还要呆多久?”胡营长开始失去耐性。然后,他一会往地上躲脚,一会,又双手扣在他英武的宽皮带里,一会又往前面看看。李荣久被他搞烦躁了,就不客气说:“你不要这样转过来转过去,我都让你搞烦了。”
“军长,我这人就是这样的脾气。”胡营长回头就这样说。他的急脾气,顶撞了自己的军长。
“你说你,仗也打了不少了,还这样沉不住性子,现在是抗战期间,我们随时都要和鬼子打仗,你这样沉不住气,会对战士有影响的。”李军长耐心地同时郑重地说,
“军长,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哎,现在的情形让人搞不清,我为孙副军长担心。还有那些战士。”
在一旁的李军长的通讯员,小蒋插了一句:“胡营长,我看你主要还是担心你的弟弟,胡连长吧。”
“是,我是主要担心我的这个弟弟。出来参加抗联时,我爹娘拉住我的手,让我一定要看好弟弟,家里面就只有一个妹妹,我就这样。”胡营长瞪着通讯员,不快说。
“这么说,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兄弟。”
“我这样说了吗?”厚道的胡营长反问。“你以为,我就只知道自己的兄弟吗?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吗?”
“算了吧,胡营长!你的脸上已经表现得非常清楚了,我看出来了。”小蒋在拿诚实厚道的胡营长逗笑。看到胡营长一本正经,认真的脸庞,就想笑。
“你看出什么了?”胡营长问。
“你心里没有士兵,只有你兄弟。”
“你怎么跟老子这样说呢?老子是这样的人吗?”胡营长非常生气,喊起来了。
“本来就是?”
另一个战士就对小蒋说:“小蒋,你不要拿我们胡营长取笑了。”
“好啊?我堂堂的一个营长,拿跟你当笑话!”这时,胡营长才明白过来。
“哈哈哈!”旁边的战士哄笑起来。
有个战士喊道:“营长,你怎么这样认真,小蒋明显在拿你逗乐。”
“是啊,这主要我们的营长一天到黑虎着脸,光知道呆在地图前研究打仗对付小鬼子。我看营长,你还是多跟我们聊聊,你看你才32岁,就成为老头了。哈哈哈!”
“二排长,你也拿老子逗着耍。看老子整死你。”
“营长,你就只晓得搞我一个小排长,你怎么不去搞小蒋。”
“他,要是在我的营里,我立刻让他帮助老李打杂。”
“营长,你的心胸就这样狭隘,这样凶,那以后,谁还敢对你说点什么,还有谁敢跟你打鬼子。干脆我们都去张春营长那里算了。让你一个人随便怎么样。哈!哈!哈!”一个战士大声笑自己的营长说。
胡营长喊道:“说过了,你就不放过老子。”然后,胡营长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作对不!”
“不了不了,营长!”二排长叫张满江,他嘴在动笑嘻嘻说:“小心,你把我掐死了。营长,没想到你的报复心怎么强。军长,我不跟胡营长了,让我到张营长那里去算了。”
“哈哈哈!”战士们大笑。
这时,有战士说:“军长,前面有人来了!”
大家立刻止住笑。都看着前面明亮的山路上,匆忙到来的孙石泉副军长,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战士。有走的慢些,背着受伤的和牺牲的战士。李荣久军长立刻迎上前,看到他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走得精疲力竭的身子,呼呼地喘气。他本想马上问问打炮楼的事,话到嘴边,就强吞下肚皮,毕竟还有战死的战士。
“同志们,”李荣久招呼道。他心疼自己的战士,他有一个习惯,不是首先跟下级军官打招呼,而是战士。他走到一个背着一个牺牲的战士的战士跟前。
他(李军长)声音有些哽咽说:“来,把他放下来。这时,过来两个战士,帮着李荣久军长,把牺牲的战士放在地上。看到这个23岁的抗联战士,胸部和接下来的肚子有几处弹孔。明亮而柔美的月光照在这个牺牲战士,他闭着的坚韧善良的眼睛和瘦而坚毅的脸庞上;以及肚子上被打烂的蓝灰色的军服的碎片,流出的血和永远不在起伏的肚子上有三个小弹孔挨在一起。李荣久军长,就蹲下身子,情不自禁把粘在这战士肚皮上弹孔的衣片整理一下。这时,一个战士非常悲戚地说:
“他是机枪手杨海亮,他看见在鬼子炮楼进口的另一面(不是孙副军长和金抗洋副排长这一面),有几个战士被打伤,他气不过就站起,向伏在岗哨门口的鬼子还击,就被打死。”说道这里,旁边的战士用手默默擦自己的眼泪。和自己一起的战友,就这样战死了,悲恸让他们难过,脸色沉重。李荣久军长静默了很一会,就开始和身边的孙石泉副军长走到一边。他很想问孙副军长他们打炮楼的情况。
“孙副军长,说一下你们的情况。”
“军长,我们没有攻下西林子炮楼。”孙副军长郁闷说,而更多是疑惑。
李军长非常想听他讲下去;同时,从孙副军长的脸色,他已经感到了这事并不是这样的简单,这个炮楼,鬼子不可能放手大意。
孙石泉讲到:“它的周围是铁丝网,就只有一进去的过道。一打起来,鬼子就重点封堵这唯一进炮楼的通道。我想了一些办法,如想强攻,肯定是伤亡更大。那个鬼子小队长起先我看见他气势没有那样足,后来,我看见他回了一趟炮楼就嚣张起来。我感到:他想把我们定死在这里,拖延时间,好让战事向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鬼子是相当狡诈的,也许你看见的是假象。”李军长喜欢双手抱胸,然后,他右手放在下巴上,摸了摸说。
“军长,你是什么意思?”
“其实,遇到这种事,尽管他们人不足,对方也有充足的武器,也许,这就是他气势盛的原因。还有从宁安县城到西林子炮楼,有五十公里,就算鬼子的援军行动得快,到达西林炮楼也要到半夜了。当然他可能想粘住你们。”
“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李荣久军长没有再说了。他觉得,抗联在攻打炮楼时,最终没有成。鬼子会怎么想呢?一向凶残的鬼子,不是吃亏受气的主。看到了抗联在打了一阵后就退了,说明本身抗联就实力有问题。如果鬼子,发现了这一弱点,绝不会放过抗联的,他们会进行相应的行动。
李荣久感到现在抗联的情势,不利的状况在继续。就说:
“只是,你想攻打炮楼,又主动撤离,这让鬼子感到,你兵力有限。你们进攻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这时,你再去攻,机会就被卡死了。比如,鬼子就让你们呆在铁丝外面,等于把你们的手脚捆住。”
“对,军长,你得分析有道理。”
“你想打据点没有得逞,这有可能让鬼子看到了你的兵力有限。”李军长有些咕哝说。
“我明白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这样看来,鬼子有可能寻着你的足迹而来。’”
“我知道。”孙石泉说,就转过来脸,对站在他身边的胡连长吩咐:“胡连长,你立刻派人在前面一段路上负责警戒。”
“是!”胡连长立刻转身(在孙副军长他们到后不久,胡连长他们就到了),走到站在路边的身子壮实的赵志成排长,他在跟肖班长聊天。
“肖班长,你马上派两个战士在前面大路上监视鬼子。”
“嗯,知道了。”23岁的肖班长,就立刻转过脸,对前面的五六个战士喊道:“杨学文!向俊!”
两个高矮些的战士,立刻回身,几步到排长和班长的面前。“你们两个马上到前面去警戒,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汇报,知道吗?”
“是,班长!排长!”
然后,两个战士就往前面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