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连长王羽》第十一章

李保才在抗联里身体壮实。但是，听王排长的话拼命往回跑。心里却砰砰跳动，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单独执行王排长的命令。他感到这一段路很长，有一种老是跑不完似的感觉。这时，他感到日本鬼子在快步向这里走来。所以，他担心他是否还来得及，而这种想法，一时令他更急迫，压抑。这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竟然跳得“咚咚咚。”他感到，这种跳动，快要引起他的胸腔的破裂，仿佛要把它震破似的。大约近20分钟，跑得气喘吁吁的李保才，跑上了正在坡边上站岗的两个战士的半山坡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系着皮带的肚皮急急地一起一伏。“小卢，快，快，去报告连长和政委，小鬼子来了。”
“好！”战士小蒋立刻跑下来。把李保才扶着，往上走。小蒋就对身后的小卢立刻喊：“小卢，马上去报告连长和政委。’
“好，我马上去。”小卢感到事情紧急，不能耽误。于是，就迅速向营地跑去。
我们前面已经讲过。王连长和廖政委已经把队伍集合，出发。后来，觉得就算鬼子来了，他们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时间还来得及。就返回来了。
这时，刚刚大亮的树林里略带一些雾气。清新的风在静谧如睡眠般在四周默然的树子间吹动着。他(抗联战士小蒋)已经没有心情感受这一切了，他不断地冲进绿叶和向旁边尽力伸展的清幽的树林和腿边藤与野草相杂的或者跑不完的满地绿色葱葱的草叶，朝营地跑去。

他把这件事，报告了王羽连长和政委。这时，廖政委立刻出去集合队伍去了。王羽连长立刻，把两把驳壳枪插在紧系宽皮带的肚皮上。并扣上衣领。王羽连长非常的沉着，虽是出现了日本鬼子。廖政委就派一个战士急忙跑来，喊王连长。“连长，队伍已经集合完毕。”
“我马上去。”
然后，王羽连长走出门，快步向队伍走去。

他走到战士们的前面，立刻说：
“同志们，鬼子已经出现在南岔口，咱们立刻赶到那里。”
“是，连长。”战士们齐声回答。
“出发！”王连长非常的利落，更不多说一句废话，他不喜欢讲你们有没有信心这种类似的话，自己就先走在前面。


王羽连长就带着队伍，迅速向南擦口跑去。他在这种情况下，是一句话就说完，不说第二句。因为，时间很紧，晚一步，王排长和几个战士是无法面对众多的鬼子的。
……

渡边春太郎带着马效忠和吉田，藤井，向两边苍翠的树木下的长长山道，慢慢地走着。他们都渴望这一仗能把山上的抗联部队消灭光，或者元气大伤。这时，带路的刘四李三，走在骑着马的渡边春太郎的身旁。他俩看了看前面的地势。觉得在过不久，就开始接近抗联部队的防区了。就马上抬起脸看到像竖在自己头上的一脸“和善”的渡边大佐。说：“太君！”
这时，听到身下的刘四要说什么。渡边显得非常关切的样子，问：“刘桑，什么事？”
刘四好像觉得渡边的“和善’的眼睛里，有一些让人畏惧的东西，特别是他看到渡边挂在腰间系着皮带一侧的武士刀，总是觉得不知在某个时候拔出来，要了他的命。他就声音打颤，仿佛他冷得受不了似的。
“太，太君，前面就到抗联部队的防区了。”
渡边马上看了看，仿佛他能瞧见两旁高坡的密林里，有埋伏在那里的或者某一个树后，叶子间有正在用枪瞄准他的冷冷的枪管。他立刻思索到：这是抗联的防区。万一有人在自己四周打冷枪，一下打死自己。自己不是白白地被打死吗？而且自己还骑在马上，目标又高又太明显了。不，这不行。得想办法避开这个危险。想到这里，他又看看前面的树林，他觉得只要对方想打他，随时都可以下手，而且，打了之后你还不知对手藏在那里。他立刻开始害怕了。于是，他还是提醒自己不能太明显表现出害怕来，以免丢日本皇军的脸。于是，他竭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时，他心里还是不安。他又想到：我就这样走吗？说不定，自己马上就会没命的，怎么办？怎么办？这时，他又看看四周，之后目光收回，注意到走在身下边的刘四。心生一个歹念，他立刻想到：对，让这个支那猪替自己挡子弹。想到这里。渡边立刻比以前更要装作更“和善，十分体贴人的姿态 ”说：

“刘桑，你一定走累了吧。来，上马。”
刘四一听，觉得渡边人太好了。哪像一个日本鬼子的头。就客气说：“太君，这怎么行？”
渡边跳下马来。对身后步行的鬼子说：“跟刘桑换一件军衣。”
于是，过一会，渡边非要刘四穿皇军的军衣，还带上军帽，骑上马。然后他自己有意走到马的身后。这样，他的跳动的心，才平复起来。他想到：这下，被打死的就不是我，而是刘桑。想到这里，渡边又瞪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刘四。好像他前面刘四，是一个招摇过市的混混（四川话：地痞）。就这样，他们继续向南岔口走来，开始要走近了。
渡边为什么要让刘四换上军衣呢？他还有一层目的。那就是：一旦抗联的人打枪，刘四就被打死，利用刘四来测试抗联的伏击的角落的远近程度。

“排长，”战士小李心慌起来，因为，连长和政委还没有到。“鬼子，看来要到了，我们怎么办？”
王德成肯定着急，日本鬼子随后就到了山脚，然后，跟着就会上山。他显然是不可能阻挡的。而他担心万一鬼子上来了，那么，这次阻击就没有用了。这时，王德成排长就往身后树和枝叶有些遮住缝隙的静悄悄的树林看了看，都还没有王羽连长和政委，战士们的身影。
他担心地想：如果鬼子到了或上山，到了一半，就只有开枪示警了。也许这是王连长他们将要赶到。可这样做，自己就危险。看来还是要等王连长赶来。自己和小李还是要牵制鬼子，等连长他们赶到。

想到这里，王德成排长更是烦躁和难安。这时小李忽然喊道：“排长，鬼子要上山了！”王排长立刻打断自己焦虑的思路，抬起头，一看：鬼子到了山脚，看来，当然要上山。因为，这是一条唯一到山上的路。王排长觉得应该准备报警了。听到枪声的连长政委他们就会更快地赶来。他右手伸向插在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左手放在皮带带扣环上，拔松皮带，抽出驳壳枪来。又对小李说：

“小李，别着急！如果，连长政委他们未到，我们就报警，然后，你跑回去，把连长政委他们带来。我在这里坚持。小鬼子已经上山，到这里还有一些时间。”
“李保才已经喊去了呀！”
王排长当然知道，他觉得是不是被什么耽搁了。觉得可以派人喊，就说：

“小李，你又去喊连长他们。”
“排长，我听你的。”小李感到自己的排长非常稳妥，觉得他一定有办法。心里就不怎么紧张了。
这时，王羽连长，廖东政委，带着全排战士近一百人跑来了。王排长听到身后有急急的跑步声。他立刻转身，看见王羽连长那紧系着宽皮带的肚子上，两把黑亮的驳壳枪插在皮带里，英武十足。他的脸赤诚而淳朴，眉头皱着，明亮的眼睛闪现出机敏的目光，他的性感的英气的鼻翼，在翕动，一串黝黑的胡子下，一张红而润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他带着战士们来了。
于是，王排长起身，几步跨到王羽连长的面前。“连长，你终于到了。鬼子开始上山来！”
“你担心了吧？”王羽连长抱歉说。
“是。”王排长老实说，他也不爱撒谎。
王连长立刻问’：“一排长，鬼子和伪军有多少人？”
“伪军有两百人，鬼子有两个大队。”
“看来，人不少。”王连长嘴巴念了一句。又立刻往山下的树林里看了看。看到鬼子在草木称差不齐的叶子间，走到慢。好像是累了。
王羽连长他也留心看到，鬼子和伪军一起。
就把六个排长叫到自己的面前。

“王排长和我在正面打击鬼子，尹排长，鲁排长在左边，林排长周排长去右边，代理排长狄树声做预备队。记住，我们等鬼子近了，只打小日本，不打伪军。快，各就各位！”王连长在紧急地做这事，非常的简短有效，毕竟鬼子就要近身了。
“是连长！”四个排长一起回答。正要转身就走，王羽连长喊住他们。“回来！”
“连长还有什么？”周排长先问。
“没有命令不准随意开枪，你们听到了我的枪响，就打！”王羽连长补充一句。他尽量想把事情做扎实。只要他能想到的，就不能让日本鬼子想到。就是说：在可能的作战行动中，卡绝鬼子。
“好了，快去！”
“是，连长政委！”六个排长除了王德成排长，其余四个排长带着自己的战士弯着腰迅速朝山的两边跑去。

这时在正面，和王排长，王连长一起有20岁的年轻的战士，赵立志。大胡子李桂志，李保才等。大胡子喜欢在打日本鬼子前，把他那挂在腰间皮带上的一个小葫芦，取下来，先喝上一两口酒。这时，他看见鬼子在伪军的后面。就气恼嘟嚷道：“狗日的小日本，自己不在前面，让伪军在前面送死。小日本真他妈不是好东西！”说完，他喝了一口酒。
李保才由于是初次打仗，眼前这种情况少见。就问：“排长，鬼子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看上去充满血气正直的代理排长狄树声一拳往他身旁的一棵树上一打。说：“鬼子这样做，就想让我们中国人互相打起来，等我们打完了。全死了，他们就好收拾残局，这是我们中国人贱啊。”
小立志说：“我们中国人才没有这样傻。”
大胡子喊道“我看就是傻。你看伪军司令马恒忠对日本人亲，这个龟孙子。”他说完，气呼呼地把酒葫芦向他血红的口里一倒，就大口喝了两口酒，忽然被王排长拿了过去。
排长提醒他：“要打仗了，还是不要喝酒。”
大胡子不当回事。“一排长，我不会误事的。”
这时，王排长把酒葫芦拿跟胡子身边的小立志说：“小立志，打完仗让他喝。 ”

胡子也没有说，他喜欢小立志，要是别人，就要抢回来的。
王排长观察山下，伪军已经快要走到山上了。就马上说：“大胡子，小日本快要上来了，别想在喝酒了，准备打小鬼子吧！”王排长知道胡子打小日本更起劲。是胡子出气解闷的好途径。
大胡子却一点都不当回事。还调侃说：“怕什么，他小日本还不是凡人之身，他来杀老子，老子还要杀他。”然后，李贵志还把他满脸黑乎乎的胡子，转向伏在他右边的赵立志。说：“小立志，等会儿我叫你看看打活的日本鬼子。”
“好啊，胡子哥’！”
“原来都是拿一块木头做靶子，当小日本打，这回可是活的喔，哈哈哈！”他（大胡子）自己乐起来，并用他粗黑的大手摸了摸身边的赵立志的背。然后又摸小立志的头。
这时在一边的王羽连长，廖东政委，王德成排长看到在不断往上走的带着军帽的伪军身后十五米之处，是小心，气焰嚣张让中国人相互对打的阴险的日本鬼子说：“同志们，记住。只打鬼子，不打伪军。”

然后，王羽连长对身边的机枪手体格壮实的28岁孙先发说：“大孙，机枪对着日本鬼子。”
“嗯，连长，你尽管开口！”孙先发信心十足，小声说。他已经等不耐烦了。
同时，王羽连长立刻对战士们说：“同志们，把枪瞄准了。”
说完，王羽连长立刻稍抬起他英武的身子，双手立刻伸向插在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两把黑亮亮的驳壳枪，拔出来。刚毅地大喊：

“同志们！为死难的同胞们报仇，打！”

每当战士们听到这坚定洪亮的号召声，就浑身来劲。他们感到的是：不仅仅是在打击日本侵略者，而是为全中国被日本鬼子歹毒疯狂残杀的中国人在报仇。一起在报仇。此刻，他们不仅代表的是东北的抗日联军，他们是在代表勇敢，坚毅，纯朴的中国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