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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历练篇第九章 带队实习

作品名称:海河之恋      作者:耕石      发布时间:2013-12-14 14:46:17      字数:3549

  
  西山煤矿位于山西省太原市西郊30公里的地方,现如今已经是矿务局了,那时还是地方国营的中型企业。初到这个煤矿印象最深的是从太原郊区到矿区有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不仅很宽而且路面很平,30公里的路程是一个等角度的漫阳坡,这个角度恰好可以让两辆板车搭在一起由上到下自动地滑行。每天早晨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会看到每两辆板车上坐着两个人,后面一辆板车的车辕搭在前面一辆的车尾上,给两辆板车的四个轮子找准平衡非常稳当,这样这“列”板车就可以以一条直线匀速度地从矿区一直滑到太原市郊区,而且越重越快。前面那个人手里牵着一根绳子拴住车辕最前端以控制方向,同时有一两个人赶着一大群骡子或前或后地跟着,在晨曦抹红天空的时候看见这幅情景犹如一幅天然油画,非常壮观。那时太原市正在建设,一条新开的大道又宽又平,相隔很远才有两幢高楼对立着,形同打桩,想必那里将来是十字路口。在高楼的中间零零星星地盖着红砖小楼,最高不过四层,千篇一律,在高楼的掩映下形同一个个竖立着的火柴盒。初到那天我们在太原市没有逗留多久就乘上一辆大卡车爬上了那条斜坡路,开往煤矿去了。
  西山煤矿的山不高,地也不平,黑秋秋的一片荒凉。生活区沿山而盖,那里的工人们有句玩笑:“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是由于宿舍都盖在山坡上,一排一排的都朝一个方向,一排比一排高,也是千篇一律,白天看得见房子,晚上只看的见电灯,一层一层的直挨着星星,好像是星星又撒到地上来了,在天津还真没看见过如此巍峨壮美的“高楼”。
  煤矿的设施也比较简陋,还没有实现“康拜因”联合采煤,打孔用风钻,装炸药爆炸,用箩筐把碎煤抬到斗车里,再由老黄牛把斗车拖到主坑道上牵引,或斜井或直井,再用机械运到外面的煤堆上去,煤堆的旁边有火车往外运,煤就生产出来了。
  西山煤矿当时有一口竖井和几口斜井,我们实习除在机电工区的所有场房和师傅们一起参加生产劳动以外,主要维护的矿井有一号斜井和竖井。人员分成4个小组,每个小组由一个师傅带领,师傅们对我们很好,年轻的如亲兄弟,年长的如带子女,因为那时煤矿没有学生们来实习过,煤矿工人都把我们看成了稀奇宝贝,我们看见了一个个“煤黑子”也都感到稀奇。这些煤黑子可不像我小时候看见的从火车上偷煤的煤黑子,那些煤黑子还看得见鼻子眼睛,这些煤黑子连牙齿都是黑的,只有两个白眼珠子在眨动,你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因为我们中间有女生,可害苦了这些“煤黑子”,据说以往他们挖煤都不穿衣服,除了风口以外矿坑里冬天夏天都很热,越是挖到深处温度越高,一走进那里浑身都是汗。你没看见那风钻打起孔来,“嘟嘟嘟”地两米多长的钻头直往煤层里钻,尽管水管子跟着喷水,也许不喷更好,天上喷大雾地上流煤汤,再加上工人们干劲十足,谁还顾得上衣服不衣服的。风钻停下来又该装炸药了,炸散了煤又赶着抬箩筐,你看吧,十字稿、大铁锨,连箩筐带人都是活动的大煤块。
  矿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女职员和家属一律不准下井,夏天连井口都不准去,因为“煤黑子”们直接往澡堂里跑,我们来了以后矿方给井下下了一道“通告”:凡下井挖煤要一律穿衣服,因为赤身裸体太不文明,从此要改改这“规矩”了,这就害苦了那些挖煤的人。
  其实矿井的主坑道很漂亮,又宽又高,用石头砌成拱型的顶,上装着一排电灯,看不见电线。地上也铺着水泥,中间埋有两条轻便型铁轨,上面有两条钢索,一上一下不停地走动着。当煤车通过转盘进入主坑道,工人用一个卡勾带着一节铁链往上行的钢索上一挂,这辆煤车就跑上去了。下行的钢索运空车,是倒着走的,即铁链挂在后头,为了安全起见,空车与空车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有一天主坑道的电灯不亮了,师傅带着我们去查事故,无论是谁,凡下矿井一律要到矿灯房里领矿灯,每人一个干电瓶,没有开关,矿灯常亮着。
  我们整个实习队除两位老师和一位炊事员共有29名同学,其中有4位女同学,为了使她们有个伴只分在了两个小组。我们小组有我班的阎红怡和二班的张连馥两位女同学,两位同学都梳着长辫子,张连馥瘦瘦长长的十分秀气,看去有点娇弱。下井时领了矿灯,她俩把电瓶往皮带上一挂,灯往安全帽上一插,辫子绾在安全帽里,俨然像一个矿工,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条斜井的主坑道大约有300多米长,刚进去还不怎么黑,因为坑口很宽大,外面又是大晴天,只听得咣铛咣铛乱响,上下索道分明很有秩序。走着走着矿灯起作用了,人头一晃光线乱摆动。主坑道快走完了,前面有一堆两米来长的坑木,堆得很高也很整齐,只是铺的面太大,这时只听轰隆轰隆响声很大,回头一看下来了一列空车,大概是六辆,像是比平常跑得快,师傅走在最前头已经到了坑木的边上,他紧跑几步过去了,张连馥紧随其后,她要是后退一步也就没事了,谁知她往坑木上跳。第一辆空车已经过来了,第二辆第三辆,坑木渐渐地往下滑。坑木越滑张连馥越紧张,她越紧张坑木越往下滑,临到最后一辆擦着了坑木,车子过去了,坑木呼啦啦地倒下来,张连馥也跟着摔下来。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反应得那么快,一个箭步抢上去把她抱住,两个人的安全帽全掉了,张连馥的辫子甩在了走动的钢索上,我本能地拉住辫子往边上滚,钢索上的毛刺还是挂住了她的辫梢,拉走了辫子上的头绳,总算人没事。
  此时坑道静悄悄,黑洞洞的,回头往上看,“天上”有一盏“日光灯”,60瓦灯管那么长,雪亮雪亮的,非常的美丽。原来这条坑道的坡度很有点陡,宽大的坑口被“挤”成了一条直线,“日光灯”是那么高、那么远、那么亮,要不是坑道里停电还真看不见这幅景致。
  尽管大家都强调安全,险情还是会找上门来,似乎是专门对我们进行的考验。在斜井出过一次未遂事故,在直井也有过一次“有惊无险”。
  那里的直井深度60米,用“汽罐”上下,型同电梯。那汽罐有多大?一头老黄牛可以转身。提到老黄牛是因为那“汽罐”运牛、运人、运煤车,上行时用钢丝绳绞,下行时用钢丝绳放,不过不用电而用蒸汽,只要下面给个信号,全部操作由蒸汽房控制。按着矿里的规定,人、车不能混运,运人时给三声信号,速度最慢;运牛时都跟着一个人,给两声信号,速度中等;运车时无论是上行还是下行都给一声信号,速度很快,特别是往下放时简直是直接往下掉,连同那一声信号,也许都是为了争取时间吧。
  带我们下直井的又是一位师傅,这是由于煤矿的电工实行分坑责任制。这位师傅姓徐,40多岁年龄,高高的个子身体很壮实,既开朗又幽默,地地道道的山西老乡。
  那天下直井大约10点多钟,交接班的工人早运过了,牛也运完了,汽罐正上下忙碌着运煤车,忽忽地疾快如飞。徐师傅按动了下井的信号,不知是他只按了一下还是操纵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下井,当我们进了汽罐,我的天哪,一下子被掉了下去,我们几个人在罐里蹲下去又弹起来,心还在矿井的上头,幸亏汽罐有较好的防护措施,据说下面有一米高的弹簧,汽罐掉下去还要往上面蹦几蹦。
  两次险情给矿里带来了不少麻烦,他们没完没了地分析,追就责任,制定措施。我们也没完没了地座谈,“吃一堑长一智”,帮助矿里找事故隐患。不过我们没有追究责任,对张连馥连个大气都没有吭一声,更不敢提让她剪辫子,因为实习是短暂的,女孩的美是长远的。我们认为,她的辫子所以让钢索绞住是因为那条钢丝绳的毛刺太多,这是由于斗车挂钩的不合理,一块“U”字型的铁板卡住钢索承受重量,怎么会不伤钢丝绳呢?于是我画了几张图,设计了一种改良型的挂钩。
  提起这画图来我在班上还出过一次笑话。我的机械制图课也学的很好,一次老师拿着我的作业挖苦我说:“他的图画得好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会‘开刀’,不信你们看,”他拿着我的图给大家看,那是一张用白纸画的描墨图。我画的图既干净又利索,线条粗细均匀,只是画错了我不用刀片刮,而是用刀片比着墨线划两条浅印子,然后细心地揭去一层皮再描,这样直着看根本看不出来,斜着看时由于光线反射这里无光。老师拿着它转了几个角度问同学,“看见了吗?开刀的技术还真不错,”引起同学们一片哄堂大笑,“这说明不是一气呵成,所以我不能给5分。”老师的挖苦虽没恶意,但说明了当时的老师们对同学的要求是那么严格,我们也就变得严格要求自己。
  我给矿里画的几张图上采用了放大尺用的平行四边形原理,须用车、刨、铣、钳、焊等工序制作的一个卡钳,同样用手将上面的一块往钢丝绳上一搭,稍微用力送一下,下面的一块就被带上来,两块都呈弧形有铣槽,卡住钢丝绳越卡越紧,下面的一块带一截链子,和原来的一样,这样既方便又安全又不伤钢丝绳,只是重了点,加工麻烦点。我把画好的图交给了王新发老师,王老师交给了矿上,不久发下来一张表格,让我填“合理化建议书”。我在“单位”一拦里郑重地添上了“天津工业学校实习队”,“姓名”空着,王老师还是把它给补齐了。当我们实习将要结束的时候,矿里做的新车都用上了这种卡钳,这时我们还没回校,消息早已传到学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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