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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历练篇第二章 奇才追踪

作品名称:海河之恋      作者:耕石      发布时间:2013-12-07 13:10:06      字数:3289

  
  那些日子我忙的连家都忘了。其实我没忘,时刻想着父母和院里的那些人,还很想念过去的那些小朋友,从小到大,行影不离,可是现在实在抽不出时间每个星期都回去。这时是国庆节,第二天我回家,爸爸给我买好了一条毛巾、两双袜子、一把牙刷、一条牙膏、一块香皂和一条肥皂。这些东西再平常不过了,可是爸爸总是算好了我用完或是用坏了给我买好了放着。
  我说:“这些东西我正想去买。”
  爸爸说:“我估摸着你也该用完了。”
  爸爸的病比先前好多了,只是看着见老,身体也比原先瘦多了。
  我娘挺精神,也瘦了,学了速成识字也是只会念不会写,我过冬的棉衣早已经拆洗好了,还给我做了一双新棉鞋,可是现在还用不上。
  四姐的变化最大,所生女孩不幸夭折了,和北京的姐夫离了婚,说是包办婚姻,又说年龄太大,还说离家太远,“想看看小全喜不方便”,不过最后一条在法院里可没这么提。她现在又找了一个姓林的姐夫,广东人,比她小,双双在林业局制锯厂工作,休息星期天,差不多我每次回家她总要给我准备点好吃的。天热时我星期六回来,一进门准有冰镇的西瓜或火柿子(番茄),有一次还是杨莓,里面略放点糖,清甜可口,沁人心脾。暑假时我和孙景波去游泳,回来时刚好把糖馒头蒸熟了。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屋里时常有软糖或蜜饯什么的,一直把我当成亲弟弟,有了四姐我对亲姐姐也就想得少了。不仅对我好,对我爸爸和我娘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样我又可以一条心去读书,去工作了。
  孙景波学习很刻苦,都是甲等以上的好成绩,我找他去玩多是谈谈心,有时玩玩乐器,这次我去他拿出一份油印给我看,上面正是王树元老师朗诵的那首散文诗,不过没有王老师朗诵的那么生动,电影的名字也不到120部,孙景波说这篇诗文在学生中间流行很广,这使我想起了两年前在一中的时候,知道了学生的许多事情,如今看来,我进了工业学校已经与“学生时代”相去甚远了。
  我的神经衰弱越来越严重,不得不打“封闭”,一种很疼的针,先用细长的针头在肚皮底下打麻药,然后再用短粗的针头往麻药的针眼里灌“胎盘组织浆”,里面有许多肉块块,再用药棉花和胶布把针眼堵上,左右轮换,每天一针,接连要打十针,真是痛苦极了。那时学校的医务室很大,医生也很齐全,看病也不要钱,工业局每月每人拨一元医疗费,也就是每个学生每月十元伙食费加医疗费,治疗条件很好。治疗期间校医和同志们都劝我休息,要说对学习和工作我都不必担心,因为郭淑芝和陈淑珍相处得非常融洽,她的学习大可不用我再操心了。班上申请入团的同学非常踊跃,这是组织委员的事,有赵祝平忙活也过得去,只是我今年的计划没有完成,那就是做李芙美的工作,这是支部交给我的任务。
  其实班上疏远团组织的不止李芙美,比如广东的三位同学,他们就像一个小团体,别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还有一个叫杜远略的同学,爱打篮球,似乎除了篮球谁也不认识,但是他们都能响应团支部的号召。那时学校的文体活动也很活跃,要么怎么把郎砚芳选进学生会当文娱委员呢?陈淑珍就加入了舞蹈、歌咏两个队,除了新闻社和口琴队以外原市一中所有的社团这里都有,而这两个社团恰恰又都是我的强项,没有倒也免得我分心。体育方面体操比一中更活跃,器械也更齐全,除户外的以外还有一个户内体操馆,全是活动器械,能安排两个班上体育课,我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就出了一名体操健将杨健民,强项是单双杠和吊环,扇子面胸脯,走路十分威武,长的也挺帅,那年他得了全国亚军,后来到国家队去了。可是我,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只知道傻乎乎地做团的工作,却又钻进“夹缝”里去了。
  
  我们关心李芙美是因为她令人关心,和陈淑珍、祝浩业不同,陈淑珍是一个环节卡住了和团组织发生抵触,影响了工作的开展,也影响了她的进步;祝浩业是和团组织有抵触,使班上工作不好开展;而李芙美则是一个奇才,她不仅能讲五国语言,而且似乎不用听讲就有好成绩,可是她不玩,只看小说,借口有关节炎,甚至不参加任何活动,这样就把自己封闭和孤立起来。她需要组织的关心,集体的温暖,无论她的家庭成分有多复杂,但毕竟是个难得的人才。这样他们三个人就成了班上的三个“扣子”,现在解开了两个,只差李芙美了。
  那天是星期五,下午有两堂课外活动,又加上天气特别好,所以同学们都出去了。这时李芙美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小说,我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和她打了声招呼,坐在了她旁边的坐位上。奇怪的是这次她没向一旁躲,而是礼貌地合上书把手放在书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问她又看什么书?她把书向我这边推了推,仍坐在那里纹丝未动。我一看是《巴黎圣母院》,拿起来翻了翻,这本书我没看过,就问:
  “你喜欢看外国小说吧?”
  “嘻嘻”,她又来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她这一“嘻嘻”你就走吧,因为人家不爱答理你。可是这次不同,她没有皱眉头子,笑也收得慢,人家不赶你走你就厚着脸皮赖着坐呗。于是说:
  “你已经看了不少书了,嘻嘻。”这次不是她笑,而是我笑,准确点说是两个人同时“嘻嘻”出来。她的手仍放在桌子上,身子仍未动,只是头略微一偏向我这边投过来乜斜的目光,反问我:
  “你也有这个毛病?”
  “什么毛病?”
  “刚才你也‘嘻嘻’?”
  “这外国小说上说,人的笑声富有传染性。”
  “我传染你了吗?”
  “不,是我自己有毛病。”
  “你有什么毛病?”
  “小时侯人人都说我有自卑感。”
  “你的自卑感又是从那里来的呀?”
  “还不是心理作用?”
  “直说吧,你究竟想问我什么?”
  “我想问你音乐。”
  “问我音乐?嘻嘻,我想先问问你。”
  “问我什么?”
  “你是不是也有‘神经质’?”
  “现在有人这么说你,你承认吗?”
  “当然不承认。”
  “我又受传染了。”
  “嘻嘻……”这会儿她真的笑了,笑得很开心,“你真幽默,难怪人人都说你是天才,圈来圈去就是圈我几句话,但说的都对,并不是我爱看小说,不看小说做什么去呢?我和大伙玩不到一块儿,别人也瞧不起我,像我这样的家庭出身,‘自卑感’是很自然的,至于我喜欢音乐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的也得有点依据吧?”
  “在联欢会上你听汤治中拉小提琴和我吹口琴时的表情。”
  “就凭这一点?你还猜到我什么?”
  “具有远大的抱负,和自卑感形成一对尖锐的矛盾。”
  “这么说你在注意我?”
  “不是一般的注意。”
  “我是不惹人注意的人,你为什么注意我?”
  “‘天才’遇上‘奇才’,你说我能不注意吗?”
  “哈哈,有意思!”她终于放声大笑,笑得是那么自然,那么爽朗……
  “坚冰”就这样被打破,可是我的身体也越来越支持不住了。那次谈话非常融洽,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她答应我今后力所能及参加班上活动,我答应给她找个“台阶”下。我用樊先生鼓励我的话鼓励她:
  “要有充分的自信,你的才能发挥出来前途是无量的。”
  她对我说:“还从来没有人能够窥探到我的心理。”
  我对她说:“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也有过如你这样的过程。”
  她说她今后想更多地了解我,我说我也想更多地了解她。我们的谈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我会把她当成侯静媛……
  事后我找了陈淑珍,因为只有她能把李芙美带到同学中去。
  还没来得及向支部汇报,在校医和同志们的再三劝说下我终于提前了六个星期自己给自己放了寒假。
  别人都在上课,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实在憋得难受。
  回家的时候我把几门主课的课本带回家,临走的时候陈淑珍让我把电机学的笔记本给她留下,我说:“你怕我再找你借是不是?”她说:“你别管,只给我留下。”那时我们用的都是活页本,就把后面的几页连同活页纸给她了。李深和赵祝平都对我说:“要休息就休息好,别挂记班上,工作有我们了。你一条心养病,把病养好了咱们明年再来。”大姐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上,另一只手一边拍打着我的手背一边说:“把你累病了吧?大姐心里明白,好好养病,明年想办法给你减轻点担子。”我说:“那就谢谢大姐了。”郭淑芝则说:“好啊,你会偷懒儿,明年看你陪我补考。”我说:“你可千万别让我陪你补考。”
  平时和这些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再累也不觉得,一旦离开这些同志们心里还真有点难舍难离,哪怕只有一个半月,也许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吧?
  同学们把我送至大门口,出了大门出其不意地看见李芙美站在门外,见我走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向我伸出一只手,我同她握了握,对她说:“等我回来咱们再聊。”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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