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染毒
作品名称:凤凰涅槃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3-12-01 20:26:39 字数:3155
当时的我因宗被抓,玲又被我驱逐后沦为疯傻的女人流落街头,让我觉得生活了无趣味,极度空虚。因此,破罐子破摔的我,很想有一种能够麻醉自己的东西来填充骚动在心里的欲望。在莲的无数次引诱下,我终于没有顶住这白色魔王的诱惑,一脚踏进了禁区。莲是在彪染上毒瘾后,又被彪拉着吸上的。
那天大早,莲冒冒失失地闯进我家。
“嫂子!”莲总是用她涂了蜜般的嘴叫着我。
“嗯,怎么又想吸毒了?”见莲一来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毒品。我暗含责备之意,“你老公彪仔还在戒毒所,你现在又吸上了,以后怎么办呢?”
“他是他,我是我。自己都顾不上,还顾谁啊?李太白还‘今朝有酒今朝醉,天生我才必有用。皇帝召我不上朝,只道我是酒中仙’”。
“你就会效仿古人。谁知道历史是真是假。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的多着呢”,我笑莲“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她则开怀大笑道:“管它是真是假,反正我们要的是实在的快活,对吧!几两酒就可以将男人麻醉得敢不顾皇帝的圣旨。你说我们女人要怎么找乐子?书上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男女本是一个整体,而一旦男女苟合在一起,哪怕男人有三天六臂坚如钢铁,也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兵败如山倒蔫蔫如软氏小二,看我们女人,阴柔细滑如地下蚯蚓,上食干土下饮黄泉,百战不殆。这就是咱做女人的长处!而要想保住这份快活就得靠这个!”说着,莲取出白粉。
未等我回答,莲贪婪地吸了起来,一脸的陶醉。
见莲神情满足,慰藉异常。我竟然有蠢蠢欲动的心里,好像是饥饿已久的囚犯看见了美味佳肴似的。上次试毒的情景依然清晰!阿梅畅瀚淋漓的娇叫言犹在耳。我想:当时为什么感觉苦呢?是因为怕他们说的那种欲火难耐的快感,会因为得不到正常的发泄而极力保持的深度克制吧。还是因为害怕什么?明知道是毒为什么还要吸食?而且毒品天价几乎让人望而却步,但是总有人要不惜生命去争取。
强大的好奇心终于驱使我接过莲手中的毒品。
“吸吧!嫂子,吸了它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莲在一旁鼓励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照着莲的样子吸了起来!咦?奇怪,这次怎么没有觉得苦?反而有种吃了还想再吃的念头,一种莫名的难以名状的滋味留存在了心头。初次试毒的那种喉咙里藏着的豹子终于倏地串出口中,一发而不可收地狂啖起手心的白色粉末。
就这样,在莲几次三番的引诱下,我很快就上瘾了。吸食毒品的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了他们说的全身毛孔与细胞都充满了快活因子。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飘飘欲仙,出于极度亢奋状态的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我觉得脑海里藏着漫无边际的无端喜悦。我一把抱住莲胡乱地叫着她,仿佛她是我的救世主般对她感恩戴德,把莲当成了最理解我的好姐妹。
从此,我整天与莲呆在一起吸毒。
我们躲在我的大房间里既清静又安全,终于,我把宗留给我的钱全部吸光了。为了筹集毒资,莲开始以出卖肉体来换取白粉。她白天与我呆在一起吸毒,晚上出去站街当鸡卖淫,一个千金大小姐,有家不敢回,彻底沦为一个千人日,万人上的鸡婆,而自己全然不感到羞耻。然而靠一个人的下身换取两个人吸毒的资金对我们来说是杯水车薪。我只好开始卖自己的首饰,我把宗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四周镶满钻石的黄灿灿的石观音项链以500元的低价当给了阿欢的牌九档,为的是换取两天的毒资。而每当谁问起我脖子上项链的去向时,我都一口气说是赌博输给了牌九档。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啊!恐怕也只有吸毒的人才可以编造出如此谎言。变卖了首饰,变卖了所有的金银器具,我又开始把目光瞄准了家具,把一件件家具当废品卖给了收破烂的人。
房间卖空了,我走进了绝境,莲自己也顾不上自己了,她几天也没有来了。我感到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在我头上,阿莲也劝过我去和她一样以淫养吸,但是我无论如何下不了这个面子,尽管现在宗还在监狱,但在外面我依然是黑老大的妻子,就是死我也不会去当千人恶万人嫌的鸡的。
曾经非常怨恨莲,我明明知道她在下意识地引诱我,我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欲望,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在断断续续地尝试两个多月后,我终于上瘾了。
曾经也想不通,莲为何要这么干,为何总在我最孤独和思念她的时候,神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总是在我面前不离不弃,不远也不近,我永远也没弄明白,她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从此,我过上了昏天黑地的生活,彻底堕落了。一天,我恍恍惚惚地走入一家白粉档,恰遇到一位以前死命巴结过我、崇拜过我的白粉妹珍,我颓丧地坐在依然云里雾里吸食毒品的珍面前:“阿姐,给我打一针吧,让我睡一觉,我只想睡一觉,求你了。”
珍睁开朦胧、晕眩、无神的双眼仔细打量我半晌:“好,你脱下上衣,我帮你打手臂。”当我脱下上衣,伸出胳膊闭上双眼,却半天感觉不到珍动手帮我打针,我睁开疑惑的双眼,却看见珍手拿着针筒呆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
“天啦,阿妹,在我们广东人眼里,你就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啊。这么雪白细嫩的胳膊,如果我这一针下去,以后这美丽的胳膊上将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那岂不是都是我的罪过?我没有办法帮你打针,对不起,你走吧!我下不了这个手!”
“我不就是想睡一觉嘛,我给你钱,不给我打针就拉倒,你打电话帮我买,我吸!”
珍无奈地拿起电话,到外间打电话去了。
这时,突然“嘭”地一声价响,破门冲进的是琴姐,她发疯一般双手卡住我的喉咙,把我直直逼向墙边,我被她的双手掐住喉咙牢牢地顶在墙上,丝毫不得动弹。
“你想死是吧!我现在就让你去死!我宁愿你死在我的手下,也不会让你死在白粉堆里!你以为宗仔进去了,没人敢管你了?是吧?你死吧!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琴姐恨铁不成钢!
琴依旧喋喋不休道:“学什么不好?抢劫、偷盗、卖淫……还可以找个活不下的借口,你偏偏要学会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的鸦片婆!你想死是吧,我现在就叫你死,叫你死!去到阎王殿找你祖宗谢罪去!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我恨不得一下掐死你去……”
“松手!琴!快松手!阿妹真的不行了!她已经很虚脱了!”旁边的珍拼命从疯狂的琴姐手下抢下我来,这时的我已经意识模糊了,只记得琴姐嚎啕大哭的声音,是那么那么遥远。我拼命想听清楚琴姐的每一句呼唤,却怎么也听不清楚,琴姐那泪水滂沱的脸逐渐模糊起来……
当我醒来时,已经在自己房间,在大床上。看着被我卖的空空荡荡的房间,琴震惊了!
见我醒来,琴准备好了姜汤和稀饭凑近我面前:“来!先吃点东西吧!看你,一阵子不见,人都廋了!若不是阿珍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成现在这副模样呢!你听我说,毒品一定要戒掉,你现在刚刚吸食不久,只要有毅力,我相信凭你的个性,还是可以戒掉的!等到你吸毒的时间长了就如狂犬病的传染者一样,病毒一旦潜伏在里面,一旦毒性发作,就回天无力了。假如毒品因子已经进入骨髓,上了大瘾,就很难再戒了。听琴姐的,你必须戒掉毒瘾。明天我去找黄干娘,让她叫人送你去戒毒所。”
一听要送去戒毒所,我感到非常恐慌,因为上次我与宗去看过正在强制戒毒的香与彪仔。那荒凉的环境就让人不寒而栗,加上那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吸毒者,我不想去戒毒所。我真的不想去!我甚至不承认自己染上了毒品。
琴说:“阿芬,你把我当好姐妹就听我的。我上次听黄干娘说与宗父亲生前有莫逆之交的警察打好关系,只要再使些银子,你的宗和华哥他们就会回来了,最迟在明年的春上三、四月份,他们就会出狱。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宗呢?宗还会要你吗?你看彪仔吸毒那么严重,听说现在也快出戒毒所了。他还好!要不是被送去戒毒所,也一定和宗、华哥他们一起在监狱过年了。这应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你想啊!假如当时的斗殴,假如彪仔在场,凭他的个性,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听着琴姐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的心里感到丝丝温暖与激动。我泪雨滂沱地抱着琴姐,呜呜咽咽痛哭起来。面对琴姐的劝说,我点点头。但是对于送去戒毒所,我死活不依。我愿意在家里,在琴姐的监督下尽力戒毒,争取在我的宗回来之前把身上的毒瘾戒掉。
面对我的固执,琴姐也就只好无奈地点头,她陪着我默默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