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寂寞谁与共最终稿（38-39）

　　“雪儿，既是回来了，为何在房门外迟迟不进来呢？莫不是要为姐亲自相迎吗？”一边，白雪明知实情，犹豫不决，难以前行，另一边，白素贞不明就里，戏谑打趣。一时间，倒是真的叫白雪费起了神。　　
　　“姐姐，我……”白雪望着眼前这个温柔娴淑，端庄大方的倾国美人，想起昔日为救许仙大姐许凌烟，忍痛割舍自己亲生骨肉的白素贞，终究心有不忍，张张嘴，却硬生生地将那残酷的事实真相吞了回去。　
　　“雪儿，莫不是，莫不是官人他出事了么？”白素贞望着白雪的神态，不禁慌了神，一双玉手不经意间抖动了起来，看来，即使这千年修行的蛇妖，也终难逃脱一个“情”字，正可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姐姐，没，没有，我不曾……不曾打听到许官人的下落，不曾打听到！”白雪赶忙转移了视线，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不敢和白素贞相　　
　　“官人……官人……希望你无事才好，若不然，为妻，哎……官人，你身在何处呢？可知为妻忧心与你么？”白素贞的眼中满是失落和忧心，自顾自地又朝着西方兀自拜了几拜！　　
　　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忧虑的神色，白雪一时间更是难以提及今日所听种种，只得借口再去找寻许仙的下落，方才出了门，却不料那白素贞早已从白雪不安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些端倪，竟悄然尾随白雪到了李府,这是后话，且看那李府那边，自李相从李剑轩口中听闻那许仙在钱塘有了家室之后，不禁勃然大怒，回到府邸直冲厢房，却不料正撞见自己的爱女凤鸾正与许仙卿卿我我，一时间更是火冒三丈，一巴掌下去，便打的那凤鸾哭哭啼啼，冲了出去，那许仙更是吓得如小鸡啄米般，哆哆嗦嗦，只知道点头哈腰。　　
　　“许汉文，你倒敢欺瞒老夫，你在钱塘明明娶了白氏，却而今却枉然不提以前的婚约，竟敢高攀我相府千金，你可知罪？”那李相勃然大怒，桌子上的琉璃杯，被衣袖只那么轻轻一甩，便打落在了地面上。　　
　　“这，小生不敢欺瞒相爷，小可……小可在钱塘却有一妻子，但……但那都是家姐做主，由不得小可，自小可在郊外的破庙，饥寒交迫，感染风寒，险些丧命，被凤鸾小姐所救，小可心中便再无他人！”世上偏偏就有那么多的人，为名利所驱使，丢掉了自尊，泯灭了良知，这睁着眼说瞎话的许仙偏就是其中的一个，真不知道那千年前淳朴可爱，善良机灵的小牧童，今日缘何成了这般的登徒子模样。　　
　　“这……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李相一生官路亨通，即使在同胞姐妹李贵妃被害，李剑轩无奈流亡宫外，钱贵妃肆意横行之后，依然能够明哲保身，官居相位，足以见得其在朝中地位之根深蒂固，但偏偏就是后继无人，那正室侧室娶了少说也有七八位，那八夫人更是生的年轻貌美，倾国倾城，可无奈，终究还是老来只有凤鸾这一个女儿，自然对其宠溺绝非二般，素来都是她要什么给什么，怎奈，一个身份显赫的相爷，别的可以不要，面子总是不能掉的，但而今这许仙说出此等话来，既然二人愿意，自己也乐得顺水推舟，只要他休了先前的槽糠妻，那么自己倒也是乐得有这么一个才思敏捷，为人圆滑，精通官场事故的贤婿来继承自己的衣钵呢，可现今这休妻之事，自己是段段说不得的，因而那李相又瞬间摆起了一副高姿态，捻捻胡须，沉声道：“许仙，并非老夫一意孤行要拆散你和凤鸾，但老夫身为一朝元老，自己膝下又只有凤鸾这一个爱女，而你又娶妻在先，若是老夫将爱女下嫁于你，至老夫颜面与何处？凤鸾颜面与何处？”　　
　　“小生，小生，想和凤鸾小姐厮守终生，愿意，愿意，即刻写下休书，休了那白……白氏！”那许仙原也不是对那白素贞没有丝毫感情的，只是历来这文人都注重功名利禄，虽说自己家世代经商不缺吃穿，但是自古以来商人身份低微，为人所不齿，况且，自己当日在破庙之内为奸人所害，生命奄奄一息，那凤鸾小姐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七日之久，这恩情自己岂有不报之理，自来京城这么多日，朝夕相处下来，自己也越发觉得这凤鸾小姐无丝毫相门千金的骄纵蛮横，和那白素贞倒是一样的贤惠，自己先前也曾告知他自己有过妻室，但那凤鸾小姐曾告知自己，愿意和白素贞共侍一夫，而今，那凤鸾小姐已有了身孕，此时此地，如何弃之于不顾？那白素贞一向通情达理，想来会明白自己的苦衷吧？可这休妻真的要休得么？哎，还是先应付了李相，待日后让凤鸾求了她父亲，留下白素贞吧！　　
　　“即是如此，那你就好好准备吧！管家好生为李公子准备笔墨！”李相久居官场多年，岂会看不穿那许仙的心思，但自己又不能红口白牙的直面要求他写休书，只得旁敲侧击，料那许仙那么聪明一人，当能领会他的用意。　　
　　“这……这，今日就要写么？”那许仙果真是有些退缩了，想想那白素贞的贤惠，以及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若是真的写下休书，自己岂非太过无情么？不消说别人，就是自己的姐姐许凌烟怕是也饶自己不得，这可如何是好？许仙站在书桌前，拿起笔，迟迟不肯写下那一个“休”　　
　　“爹爹，爹爹……”那凤鸾虽是挨了一巴掌，却还是心系许仙，迟迟不肯远去，方才那管家出去吩咐下人做事的时候，那凤鸾从管家处得知李相逼迫许仙写休书的事，心知那许仙对白素贞也是有爱，自己也从许仙那里听来不少白素贞的事情，虽说未见其面，但是对白素贞这个倾国倾城，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是颇有好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故而，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当即跪倒，梨花带雨似的哭啼道：“爹爹，我和李公子在一起原也没想过要他休了他人，今日爹爹怎可强人所难呢？”　　
　　“你……凤鸾！想我堂堂相府千金怎可和她人共侍一夫，此事传扬出去，为父颜面何存？他许仙必须做出抉择，你和他先前的妻室必须选择一个！”李相气冲冲地拂袖，背对着凤鸾站定，身子气的直抖！　　
　　“爹爹，先前李公子曾告知我他有妻室，名唤白素贞，也是一倾国倾城的佳人，她委婉贤淑，待人有礼，是我愿意不求名分和她共侍一夫，而今我已怀有身孕，难不成爹爹要让自己的外孙出世便没有了父亲不成么？”那凤鸾一边流着泪，一边不住地掩面哭泣，身子一颤一颤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这可吓坏了许仙和李相，这凤鸾自出世，便身子孱弱，一直靠药物维持着性命，李相曾遍访名医，但最终无果，其中更不乏有人直言：令千金若是能活过二十有三便是大幸，切忌不可让其动气才是。　　
　　而今这凤鸾依然二十了，这喘不过气的毛病日渐严重了，近些时日，这许仙到来，凤鸾方才整日面露喜色，是以，李相也未曾多加盘问，直接让其住在了李府，怎料，这凤鸾竟然和许仙有了孩子，这……　　
　　“爹爹……爹爹……”凤鸾的气息越来越弱，李相赶忙冲着管家道：“快，快，取小姐的药丸来！”　　
　　不多时，药丸取来了，服下了，但不知为何，多时，却不见这凤鸾醒来，李相只得急急忙忙让管家请大夫，怎奈话一出口，还未曾等管家出门，忽的想起凤鸾有了身孕，若是大夫来了，那岂不是自揭丑事，又慌忙叫住了管家，道：“还是别去了，等等吧！”　　
　　这边李相的话音方落，那边李府的几位夫人已经一个个拿着帕子哭哭啼啼地来了，一时间李府好不热闹，先不说这其中有几个是真是假的，但单从那三姨太差点哭背过去的深情，便知道这才是真娘来了。　　
　　那三夫人一边哭着，一边冲着管家道：“小姐都这般了，怎地你们这群蠢奴才还不知道请个大夫么？”　　
　　那管家为难的看了李相一眼，低下了头，不知如何是好，那三夫人也是个七窍玲珑心，这情形当然看得出来，就自顾自地抱着凤鸾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儿啊，怪只怪你娘在这里无权势，而今我儿受此苦痛，为娘的连个大夫也为你求不来，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为娘自会随你去了！”　　
　　那李相叹口气，猛然对着床锤了一下，吓得几个哭哭啼啼的夫人一下子，全闭了嘴，一时间屋子静了下来。　　
　　这一静，到让许仙也猛然一惊，这一惊，到让许仙想起了自己上京之时，白素贞给自己的几粒药丸，当时白素贞曾说过：“相公，这几粒药丸是先前我师父所赠，据说可以治百病，你拿去，日后用得着！”　　
　　“我想，我有办法救得凤鸾小姐！”许仙一边说着话，一边赶忙飞奔到衣柜旁，找出自己的行囊，翻出那药瓶，打开那药瓶，只见金光一闪，便兀自暗了去，众人心系凤鸾的病情，倒也无暇计较这金光一闪。　　
　　取药，喂药，不过片刻，又等待了约莫有半刻，那凤鸾果真悠悠醒来，脸上的神采似乎比先前好多了，看到床边一群人，方才幽幽叹口气道：“莫不是我又死了一回么？既然死了，何苦再救回来？”　　
　　那李相看到凤鸾醒来，方才松口气，道：“你还是先修养身体吧，有些事，以后再说便是了！”　　
　　且说，这人已救活了，白素贞给的药自然是灵验无比，那那倒金光却是为何呢？
　　（39）
　　客栈里白素贞思绪万千，不住地迈着莲步，在房间中走了一圈又一圈，那发梢也被她绕在指间，一圈又一圈，白雪看的不禁有些着急，咬咬牙，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不肯吐一言。　
　　“呀，不好！”忽然白素贞脖子上的玉坠金光一闪，白素贞的身形顿时一顿，惊呼一声，险些吓坏了白雪，那白雪赶忙走过来，拉了白素贞的手，方才发现此时白素贞的身子已经不住在颤抖。　　
　　“姐姐，姐姐……”白雪扶了有些呆痴的白素贞坐下，晃晃白素贞的身子，急切地叫着“姐姐”！　　
　　“雪儿，官人，官人他出事了！”白素贞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惶恐和不安。　　
　　“怕是姐姐思念姐夫甚深，多虑了吧!”此时的白雪，心中早已是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剑劈了那负心郎，眼见白素贞这副模样，更是不悦，说话的语气不免冰冷了许多。　　
　　怎奈，白素贞一心在那许仙身上，怎会顾及到白雪脸上的不悦，依旧自顾自地叫着“官人”。　　
　　“姐姐，你要做什么！”待白雪从不悦和愤恨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白素贞已然在床上坐定，开始施展法力，但见她四周金光展现，眼前出现一面宛若镜子的东西，若隐若现的浮现在空中，白雪心知，白素贞定是动用了五行搜索术，这法术最是消耗体力，那白素贞先前和黄鹂恶战之时，已然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再加之她最近因时常思念许仙，经常恍惚走神，若是这样下去，必定会走火入魔，因而，为今之计，便是要阻止她。　　
　　是以，白雪即可施法，但见她长袖舞动，发丝飘舞，两只眼睛发出隐隐的绿光，不消多时，那绿光射向白素贞幻化出的镜像，一时间，那原本就若有若现的画面，顿时支离破碎了。　　
　　“雪儿，你……”白素贞妄图再用法力，却不料被白雪拉了，白素贞不解地看着白雪，心中思绪万千。　
　　“姐姐，你不必找了，我知道你的相公在哪里？”白雪打断了白素贞的话，眼不再看白素贞一下，她知道自己是无法面对白素贞的，至少这话一出口，是覆水难收的。　
　　“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么？雪儿！”白素贞的脸上尽是喜悦的神色，拉着白雪的胳膊不停地问，像级了一个孩子，一个和大人失散，却被找到了得孩子。　　
　　“是的，可是……”白雪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白素贞事实的真相，不知道她该如何告诉她，她魂萦梦牵的相公是怎样的负心与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叙述今日所听所见的种种，那李剑轩呢？他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当初就觉得他器宇轩昂，不该是那李员外的儿子，如今果真印证了，他就是当朝的皇子，那自己呢？一只千年的狐狸，缘何有资格和这个未来的真龙天子走到一起？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么？　　
　　“雪儿，你怎么了？”白素贞看着白雪不住抖动的身子，慌忙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检查再三，确认她无碍之后，方才将她揽在怀里，继续道：“雪儿别怕，不论遇到何事，都有姐姐在！”　　
　　“姐姐…….我……”白雪不禁为白素贞的话，哭了起来，若干年前，自己的娘亲也曾这样告诉自己，如今亲娘已去，这白素贞恐将就是自己至亲的人了，可为何，她的命运如此这般呢？　　
　　“雪儿，为姐此时最信任的人莫过于你和青儿了，而青儿此刻正和楚凌风、风掣、法海禅师一起去修炼，姐姐唯一依靠的人便只有你了，你……哎！”白素贞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竟然有一滴眼泪滑过香腮流了下来，滴在白雪的手上，凉凉的，白雪不禁心中如火中烧，她知道，那白素贞必是到了绝望、伤心之时，不然何以热泪变成冰冷的，难道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骗了她，心中倍感凄凉么？可，姐姐啊，姐姐，雪儿既然此生认定了你这个姐姐，又怎会背叛于你呢？只是，只是…….　　
　　“姐姐，雪儿真的没有背叛与你。”白雪眼中噙着泪水，一双玉手伸向白素贞，不料却被白素贞拂袖打开，顿时，一只手落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只有怔怔望着白素贞。　
　　白素贞看到白雪怔神的一刹那，心中也是一紧，虽说两人相识不过数月，但是这白雪的秉性善良，对自己很是用情至深，自己怎会不知，只是，只是，自己真的无法相信方才自己幻化的镜像，白雪以为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便可阻止自己看到许仙提笔写下休书，又拿自己用至阴的真火练就的丹药为那女子续命，自己，又岂会知道自己早已将一切看的明明白白，自己的法力之高，岂是雪儿能洞悉的？　
　　白素贞痴痴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再看白雪一眼，她怕自己看到白雪受伤的神情，心有不忍，但是她又真的想从她的口中知道真相，正所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想她告诉自己：姐姐，你的许相公没有背叛你，可，真的是这样么？白素贞的指甲深深地嵌在自己白皙的玉臂　　
　　“姐姐”　　
　　“雪儿”　
　　终于在良久的沉默后，两人选择了同时开口，但终究还是白雪按捺不住，跪在地上，拉着白素贞的衣裙道：“姐姐，不是妹妹有意瞒你，只是妹妹初闻许相公他在李相府之时，也是吓了一跳，直到现在还没有从那惊恐中出来，是以……请姐姐莫要悲伤，或许，或许，一切只是误会！”　　
　　白素贞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郁结，一口血吐在地上，登时便晕了过去。　　
　　整个房间中瞬间只听闻白雪“姐姐”的呼喊之声。　　
　　过了许久，在白雪的运功为其疗伤后，白素贞方才悠悠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梦呓般的呼喊：“官人，官人，你好狠心呢？你怎可为了她人，而要休了为妻呢？你可知为妻？可知为妻？”　　
　　“唉~终究是这样，苦命的姐姐啊？这世间的男子果真都是这般薄情寡义么？”白雪心中暗暗说道，眼中满是仇恨的神情，但当眼中浮现出李剑轩的脸时，那仇恨的神色慢慢散去了，所留下的便只有悲戚和忐忑。　　
　　“雪儿，也许那李剑轩不是？也许你该去见见他才是，毕竟都在京城！”不知何时，白素贞将陷入沉思之中的白雪拉回了现实。　　
　　“姐姐，我……”白雪被白素贞一眼看穿了心思，脸上立刻飞出两朵红霞，看上去俏媚之极，说话登时也变成了小女儿之态。方才的困惑、悲戚之感似乎暂且放置在了九霄云外。　　
　　“雪儿，为姐这般波折本该是注定的，怨不得别人，但你那段姻缘却是该有的！”白素贞悠悠叹口气，坐起身来，拉拉白雪的手，望望白雪。　
　　“可是…….可是……姐姐，我一个狐狸精，他日后势必要成为九五之尊的，我，他，我们…….”白雪心中始终很是纠结，人妖殊途，仙妖也是如此，昔日，母亲也曾这般告诫自己，自己是不是要逾越这个雷池呢?　
　　“雪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该有的，躲也躲不开的！该走的，终究是要走的！”白素贞坚定地望了白雪一眼，登时给了白雪无尽的力量，可当白素贞手触到肚子时的那一下颤抖，白雪又无尽的悲伤，她知道姐姐是想念自己的孩子了？白雪有些悔不当初了，也许当时自己就不该告诉姐姐，用她的骨肉换取那许凌烟的性命，这样或许姐姐一家三口就可以其乐融融了，但那许凌烟呢？她是不是有些太过无辜了，那翟墨白爱她那么深，若是没了她，他的天是不是要塌下来了呢？那么重情重义的男人，那么恩爱的夫妻，就该散了么？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呢？白雪无力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再多想了，否则，大家都乱了，那魔君岂非要有机可乘了呢？　　
　　“雪儿，算了，还是不要去找他了，当下还是魔君的事情最为重要，那黄鹂突然失踪了，为姐心中越发觉得不安起来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青儿她们把，提醒她们小心黄鹂！”白素贞终究还是个能撑住大局的人，虽是感情的事情让她内心千疮百孔，紧要关头，终还是能以大局为重，这才是真正的巾帼女儿。　　
　　“姐姐，那，我们去吧！”白雪本想去看一眼那李剑轩，但终究还是觉得白素贞的话在理，也当即附和了。　
　　“走吧！”白素贞话说完，便旋身化作一束白光去了，白雪也随即跟了上去。　　
　　已是半夜，到处寂然无声，只有清风还在寂寥地摆弄着属于临安的风情，那本已昏暗的一处破庙中，不知为何却燃起了一处火光，就那么若有若无的亮着。　　
　　庙中，坐着两个男人，左边的一个身穿一身蓝色的劲服，块头很大，一张很标准的国字脸，长相平凡无奇，反倒是那一脸络腮胡和一双凌厉的小眼很是惹人注意，右边的是一个身穿紫色劲服的男人，个头不算大也不算小，很精壮，却不胖，生的甚是白净，比那脂粉堆里的女人还要白净，头发被整齐地束着，一张如玉似的脸上，偏偏生就了一副娃娃的面容，看上去和这身材很是不搭，他的身旁放着两把大刀，像是为那彪型大汉准备的，却不知为何放在他的跟前，那大汉反倒旁边放了一把剑。　　
　　“大哥，你说那小姐，倒是真够奇怪的，若是换做了别的女子，见到自己心爱男人的前妻，恨不得一刀劈了对方，这小姐反倒好，让我们远行百里送信给许仙的前妻，让她赶紧藏起来，怕老爷派人杀了她，也不知这小姐中了什么邪？”那彪型大汉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愤愤难平，两人之中，娃娃脸反倒是大哥，倒真叫人忍俊不禁。　
　　“小姐仁义，这自古就是男人三妻四妾，何况许仙那娘子原本也没什么过错，而今要是因为小姐，错杀了那许家娘子，我们相爷岂非成了罪人？”那娃娃脸说话的声音却是低沉有力的，显然和那脸蛋、身材是不相符的，不知道这世间的事为何这般奇怪？　　
　　这两个人一人说着一人合着，那火堆渐渐小了去。　　
　　“姐姐！那李府的小姐派这两个人去，当真是要通知你么？”破庙外，白雪对那二人施法后，两人方才进入那破庙中。　
　　“断不会错的！这李家小姐，也算是个善良之人，和官人在一起，倒让我暂时放心了！”白素贞心中虽对那李家小姐报以敬仰之态，但是想到那许仙为了她要休掉自己，不禁又悲从中来。　　
　　“姐姐，那我们…….”白雪知道白素贞的心里肯定很是想念许仙的，就像自己此刻是那么的思念李剑轩，迫切想见到他那般，是以，白雪才有此一问。　
　　“雪儿，那我们去看看他，就远远地看一眼，好么？”白素贞眼中噙着泪水，用几乎哀求的声音望着白雪，她知道白雪会听自己的，可是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她想白雪为自己拿主意。　　
　　“好的！”白雪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夜幕中，只在空中化成了一团白。　　
　　“凤舞，你怎地这般没用，到如今也找不到那楚凌风的下落，若是再找不到魔君生气了，我们都会没命的！”，临安城，白素贞落脚的客栈处，一个貌美的有些邪恶的丽人对着一个身穿白衣长裙的女子怒骂起来，那白衣丽人似乎并不将她的怒斥放在心上，眼中全是莫然之色，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他来过这里，真的来过这里，我的秦观来过这里，真的来过这里！”那白衣丽人慢慢走近那客栈，在昔日楚凌风逗留之处，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难不成他们就在这里么？”那先前的黄衣丽人听闻白衣丽人的话，也顿时热血沸腾起来，望了一眼四周，对着白衣丽人道：“我们即可去通知魔君！”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他说奈何桥上等，生死不分离的！”那白衣丽人拂袖，打落了那黄衣丽人的手，决然的眼神告诉对方：我不会走！
　　那黄衣丽人跺跺脚，登时便不见了，只留下余音：你给我看好了，他出现了，就即可杀了那负心的男人！　　
　　那白衣丽人点点头，却又有些迟疑，她恨他，负心与他，而今她在魔君处蛰伏那么久，练就了一身魔功，当是可以杀得了他的，可为何一提到他，自己就会如此心疼，自己杀得了他么？下的了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