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寂寞谁与共终稿(17-20)
作品名称:千年寂寞谁与共(终稿) 作者:林紫烟 发布时间:2013-11-02 09:22:34 字数:14463
(17)
素贞心中生怜悯,黄鹂执意做恶人
——题记
那许仙起床已然是中午了,但那白素贞和小青在白府是否也和小青一样,酣然入梦到中午呢?
恰恰相反,那白素贞因为千年寻恩,好容易和那许仙结成连理,奈何这凡间有三天回门的习俗,生生让这一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愣是在新婚燕尔之时,分离了三天,是以,整夜都难以安睡,和小青聊天不觉间就已是很晚了,那小青望着白素贞得已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自是心中送给他二人满满的祝福,但是想起那酆都城中风流倜傥的秦观,自然是心中不免又要泛起一阵波澜,直呆呆地将那首《鹊桥仙》念了一遍又一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小青虽说化为人身,但生性就是个不爱咬文嚼字的主,这首《鹊桥仙》还是白素贞教了一遍又一遍,又让许仙摇头晃脑教了半天,方才记下的,但不知为何,她还是固执地喜欢上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
一声公鸡啼鸣,生生打断了小青的思绪,抬头望一眼窗外,不觉间东方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小青舒展下筋骨,匆匆忙忙打了水,洗了脸,开始细细地打扮起来: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只用拇指、中指两个细弱葱根的指尖用力,优雅地翘起小指,轻揭起一个散发着檀木香气的金色镂空四方盒子,从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那瓶身上,画着精致的兰花,娉婷地绽放着,轻轻地对着瓶口,只消那么一嗅,就可知道,里面装的正是唐玄宗宠妃杨玉环所创的“太真红玉膏”。食指只轻挑了那么一点儿,细细的在掌心打匀,然后抹在脸上,再挑一点,涂在白玉似的手上、小臂上。而后便是水粉,也捻一小撮,和着早晨的花蕊上采集的露水,融了,覆在第一层上,待稍干,再拿了雪兔绒的扑子轻蘸些须鲜花碾碎后提炼的桃花香散粉,薄敷一层。再看时,那原本就白皙干净的肤色,一时间肤光似雪的泛着半透明的轻盈之感,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滴出水来。
青黛是装在一个蓝色的木质五方盒子里。十六根三寸来长比小指还细的棒,用来画眉是浓淡得宜。用剪刀剪下一小段青黛,放入一个特制的小盒内轻轻地捣碎,细细地研磨,再放入少许的葵花汁,调和,最后用尖细的簪子蘸了,一点点的画出一双淡淡的柳叶眉。镜里顾盼间,有娇俏的可爱,也有飞扬的清纯。
而后是胭脂。在一个双层推拉盒子中,有十五个,大小不一的长方形格子,格子里面规规整整地摆着从深到浅,各色不一的胭脂,放眼望去,满眼姹紫嫣红,最终她选择了一种粉红色的胭脂,嗅一下,便能闻出桃花的浅香,只取那么一点,均匀地抹在双颊上,少许就显得肌肤的晶莹剔透和白皙如绸。白里透红的脸是愈发的清丽,那眼中秋波所到之处皆是流光溢彩,整个人都瞬间的妩媚起来。
最后方才点绛唇,一张红润的纸,一个温润的唇,轻轻抿上一下,便只看的那樱桃小口,又较往日更多三分迷人,那饱满的红润,想必是即将成熟的樱桃吧!
望着铜镜中艳若桃李的娇俏佳人,连自己都忍不住心神荡漾了,偏是那秦公子还不知身在何方,小青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笑,终于出了门,前往白素贞的住处。
房间相距并不远,黄鹂便住在两人之间,小青素来是个调皮的丫头,和黄鹂厮混惯了,便顾不得敲门,但见四周无人,只那么一个旋身,便“嗖”地一声,进了黄鹂的房间!
黄鹂的床上,锦被整齐地放着,黄鹂的桌上还有一盏冰冷的茶,黄鹂的房门上还上着门闩,独独黄鹂没有在房间。
“她到哪里去了呢?”摸摸床上的锦被,没有一丝的温度,想必是昨夜便未曾回来,小青不由地坐在凳子上,手肘撑了桌子,泛起了嘀咕。
“鹂儿,你好些了么?”白素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青匆匆地开了房门,对着白素贞,道:“姐姐!好早啊!”
白素贞点点头,有些疑惑:“青儿,你怎在这里?鹂儿呢?”
小青摇摇头,附在白素贞的耳旁,道:“姐姐,鹂儿似乎一夜未归!”
白素贞的眉头皱了皱,不再言语,径自走出了黄鹂的房间,对着小青道:“青儿,待我先去拜见爹娘,而后再说这事吧!”
小青点点头,不再多话,和白素贞一道前往正厅,步入正厅方才发现那白老爷子正挽着白夫人的手,一脸似水的柔情。
“嗯嗯……”小青清清嗓子,脆脆地叫了声“老爷、夫人早,小姐来向二老请安了!”
那白夫人早已是羞红了脸,白老爷子倒是爽朗,哈哈一笑,道:“素儿,何须这么麻烦来请安,怎地不多休息下呢?”
“多谢爹爹关心,女儿这不也是希望时时刻刻能伴着二老么?”白素贞走上前去,拉着白夫人的手,不经意间扫过白夫人的脉搏,待觉察到白夫人胎相平稳,没异常后,方才放手,做出小女儿状,对着白夫人撒娇道:“娘亲,明日女儿就要回门了,不知娘亲可给女儿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女儿可是一直惦记着娘亲做得桃花酥呢?”
白夫人宠溺地望着白素贞,道:“只要素儿爱吃,我亲自去做便是!”,转身望望一脸青丝,分外丰神俊朗的夫君,道:“老爷,时候不早了,吃早饭吧,想必素儿也饿了!”
白枭雄点点头,便见管家带着几个侍婢依次前来上菜,白府一时间笑声不断。
话说,许府,身为少东家的许仙,因坠入黄鹂的温柔乡,竟忘却了药材行将有药材运到的事,匆匆忙忙起身的时候,已是正午。
待许仙赶往药材行的时候,许凌烟和翟墨白方已验过药材,正命人将药材往店里搬运,是以,许仙一到门口,便与翟墨白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顾不得看人,许仙自古作揖,对着被撞的人赔了礼!
“汉文,你怎么这般毛毛糙糙?今日塞北药材运到,需要验货,我和你姐姐本是不愿插手的,怎奈,等你半天不到,你如今已过正午,你姐姐定是要大发雷霆的,这下,我也救你不得!”看到许凌烟和合作的商人从药材行出来,翟墨白匆匆忙忙交代了许仙几句,便又忙活了起来。
“汉文!你过来,见过程员外!”许凌烟的眼中满是愤怒,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许仙见过程员外!”许仙弯腰作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瞟了一眼许凌烟,那许凌烟正恶狠狠地望着自己,许仙不由感到一股恶寒。
“不敢,不敢,许家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生的一副好相貌,天生的有福之相!”程员外望着许仙,夸赞之语不断,到叫许仙心虚了不多,一时间羞红了脸。
“程员外谬赞了,我这个兄弟啊,素来喜欢吟诗作对,十足的书生相,做生意是一窍不通,日后还得靠程员外提携才是!”许凌烟对着程员外道。
众人一阵寒暄,片刻后,程员外带人走了,许凌烟方才,娥眉一挑,双眼聚了凶光,声音也较往日凛冽三分:“汉文,虽说你少不经事,不懂得搭理生意,但也不能这般懒散!倘使日日这般,日后怎样度日?我许氏家业交给你,岂不败了?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么?”
“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许仙摆着手,对着许凌烟承诺。
许凌烟还想再说什么,被翟墨白打断:“汉文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新婚刚过,人难免会有些疲惫,我们担当些便是,毕竟这药材生意,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上手的,娘子,你还是息怒吧!”
许仙感激地望着翟墨白,就差要给他跪下了。许凌烟只得闭了嘴,又嘱咐了几句许仙,方才和翟墨白一同离去。
许仙长长地松口气,吩咐药材行中,帮许家打理了十多年生意的师傅老刘,好好照顾生意,便甩甩衣袖走人了!
不巧,刚上路,便碰到了同窗好友陈柏峰,又一个浪荡的富家子弟,闲来无事虽也能涂鸦,但终究本质还是个酒囊饭袋。许仙本是不愿意和这种人深交的。
但偏偏这人天生有一种很强的粘附能力,一旦说要黏上谁,那便和狗皮膏药似的,揭之不去,许仙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所谓之事,无非一句,他看中了白素贞的丫头小青,希望许仙能从中做媒!
许仙不好一口拒绝,只得到:“小青虽名义上是我家娘子的丫鬟,但她二人情同姐妹,这事,还要问过小青方才知道,我做不得主!”
那陈柏峰倒是不死心,一直跟屁虫一样,跟到了许仙的家里,许仙不好将其赶出去,只得留他在府中吃了晚饭,待夜幕降临的时候,陈府上家丁前来找其回去,那厮方才悻悻然回了府邸,临走,还告知许仙:明日必当登门拜访!
闲来无事,许仙便不免又拿白素贞和黄鹂比较起来,结果虽是早已定论了千百遍,但许仙总觉,这两人始终要都在自己左右,方才为妙,至于小青那丫头,平时看着倒是活泼可爱,可不知为何,自己总觉得见了她有些后怕,那丫头始终比不得那媚态入骨的鹂儿。想到鹂儿的时候,许仙忍不住回了房,又躺在了那张昨夜温存过的床上。
至于那黄鹂嘛,匆匆忙忙回到房间的时候,赫然发现小青和白素贞正端坐在自己的床上,只得,叫声“姐姐,早!”
白素贞对于黄鹂的夜不归宿,并未起疑,只当她又一时贪玩,可小青望着黄鹂看白素贞时,那愤愤然的深情,似乎觉察了什么。转想到自己这般姐妹,一同经历了风风雨雨,黄鹂素来对姐姐忠心耿耿,而白素贞也对她们二姐妹,有再造之恩,怕是自己想秦观想的紧了,出现了错觉。
午饭过后,白素贞和白夫人正拉着家常,白老爷子因有客人到访,忙着照顾客人,那黄鹂又再度借口不舒服,回了房。
白素贞差小青,询问黄鹂可有不适,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黄鹂只道自己觉得心情抑郁,看了白夫人和白老爷子的恩爱,心里不免觉得也想找个疼惜自己的人!
小青想想自己对秦观不也如此么?便再无多心!索性一五一十回了白素贞!
是夜,黄鹂再度出现在了许仙房中,又是一夜旖旎春光!介于上次被白素贞撞破自己一夜未归,黄鹂这次倒是起了个大早,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许仙因为要前往白府接白素贞回府,也起了个大早,故而未曾疑心。
太阳刚刚升起,许凌烟,便和翟墨白来到了许府,清点了所需物品,便催促许仙和管家上路,一路上,相安无事。
而另一边,白素贞对于许仙来接自己,也是满心雀跃不已,早早起床梳妆打扮,白老爷子急于在自己的新婿面前,彰显自己的丰神俊逸,也一早便在花园中打起了拳。
许仙未到午饭时间,便到了白府,看到黄鹂的时候,许仙的眼光有意躲避起来,而黄鹂淡定自若,对着许仙作揖,娇滴滴地叫着“姑爷”!
许仙讷讷地应承,一张脸早已羞红!
众人一起吃了午饭,白素贞、小青便随着许仙出了门,介于黄鹂这两日一直称其不舒服,白素贞暂且将其留在了白府,一路上,许仙自始至终低着头,心中始终惴惴不安!
(18)
许仙愧疚不安心,小青翟府认双亲
------题记
“官人,莫不是不舒服?”一路上,许仙都一直低着头,望也不望白素贞一眼,完全没有了回门前的那百般恩爱,白素贞不由得心中生疑。
“没有,娘子多虑了!”许仙摆摆衣袖,定定神,抬起头,只望了白素贞那么一眼,便又匆匆别过了视线,双眼直直地盯在江面上。
“莫不是又只顾着出去游玩,忘却了店里的营生,让翟夫人骂了?”小青以手掩嘴,望着许仙的窘态,打起趣来。
“这……这……”许仙嗫嚅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应承下来,倘使一没病,二没被骂,自己这般惴惴不安的深情,如何能瞒得过这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娘子呢?
“若真是这样,官人自是不必担心,日后官人只管潜心研习自己喜爱的文墨便可,余下的事,交给为妻便是”白素贞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许仙的手,出了船舱,望着平静的湖面,道:“官人,看眼下的景色正好,倘使一直郁郁寡欢,不加欣赏,岂不有愧于上天将我等投身于苏杭之地的美意么?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官人饱读诗书,可否为为妻解读这两句诗的含义呢?
许仙躬身对着白素贞行礼,道:“娘子可是羞煞为夫了,他日得遇空闲,我必将和你一起游览各处山水,可好?”
白素贞望着许仙,点点头,一时间,两人无语,只彼此用眼神交汇心中所想。
不知不觉间,船靠了岸,艄公高声道:“钱塘门到了”,老管家下了船,伸了手,想扶小青一把,不料小青娇笑道:“刘管家,您让开,待我跳下去,免得误伤了您!”
刘管家见识过小青的身手,只微笑着,捋着胡子,站在一旁,但见小青只那么纵身轻轻一跃,便如一片树叶般,轻轻飘在了地上,地上竟连一丝尘埃都不曾荡起,饶是刘管家这等曾在江湖上行走的习武之人,也不由得暗自佩服这青儿的轻功之高,“青姑娘,功夫好生了得,老朽佩服!”
小青捂嘴笑道:“刘管家见笑了!”心中却道:这可爱的凡人,我这是轻功么?我这是妖功,但一想到‘妖’这个字,小青不由得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下嘴巴,自言自语道:“应该是神功嘛!”
那边,许仙早已扶着白素贞下了船,刚走几步,便看到几顶气派的轿子,风风火火地来了,待那轿子还未到跟前的时候,便看到轿子中映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许仙的姐姐许凌烟。
人未近身,便听到许凌烟清脆的声音传进了耳膜:“弟妹,你可回来了,想死姐姐我了,今日姐姐特在家中设宴,要好好为弟妹接风洗尘!”
“姐姐!”许仙挥动着衣袖,一蹦一跳的样子,逗得小青“咯咯”笑起来,白素贞也是轻轻蹙眉,摇摇头,道:“哎,这个官人,怎地还和小孩子一般模样!”
“素贞拜见大姑!”待许凌烟下轿,白素贞即刻迎上前去施礼,那许凌烟自是赶忙将其扶起,后面的轿子中,自然便是那拿着折扇,翩翩而来的翟墨白,白素贞再度施礼。
寒暄过后,白素贞和许仙便乘了另外两顶空轿,尾随翟墨白和许凌烟到了“翟府”
那翟府较之许府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沿着围墙,尽是婀娜多姿的柳树和笔直的杨树,此时杨柳依依,自是景象万千,正门口,是富贵人家的标志之作-----两个巨型的石狮子,那狮子,栩栩如生,静静地坐在大门口,越过石狮子,便是台阶,细看那台阶,皆是上等的大理石锻造,台阶的两侧是两根上好的朱漆楠木圆柱,柱子上一左一右,写着一副对联:旧书细读犹多味,佳客前来不费招。白素贞但笑不语,只暗自道:这翟府想必翟老爷子也是位好客之人。到真的是子随其父了!
越过圆柱,却看到那两扇朱漆大门早已敞开,大门上方,一块烫金匾额上,应是名家所书的“翟府”二字,那字苍窘有力,却又在无形之中透出所书之人的潇洒通达之气。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白素贞和许仙尾随在翟墨白之后,走了约莫半刻钟那甬路方才走完了,待到抬头时,方才看到甬路的尽头,有个巧妙的假山,那假山很是别致,假山上细细地做着各种形态各异的雕刻,远看时,只觉得那假山上棱角过于分明,近看时,方才发现那上面错落地雕刻着嬉戏的孩童,驾鹤的仙子,万年的长寿龟,还有可爱的猴子,假山的顶上,是两只仙鹤的头,栩栩如生,顺着头,再看仙鹤,方才发现,那左右拱起的椭圆,方是两只仙鹤的肚子。
越过假山,便是曲曲折折的长廊,那长廊很长,望一眼,看不到边,只觉得曲折之处颇多,长廊上,时不时地能见到些栩栩如生的雕刻,因是夏季,那长廊之上,还时不时地会垂下些青藤,一时间只觉得满眼都是惬意的绿色!
那长廊比甬道还要长,好容易才走到了尽头,抬眼一看,又是一个门槛,但较大门已是低了许多,进了门槛,就看到一块巨大的影壁,壁上雕刻着唐朝李太白月下独酌的画面,并配有淡淡的青竹,一阵轻风拂来,还能听到青竹的作响,白素贞正在暗想这响声的来源时,翟墨白开口道:“家父虽是一届商贾,但是平常爱结交些文人墨客,这里的院落,便是他平常设宴款待文人雅客的场所,都说君子性格当如青竹,是以,这个院落中,家父栽植了各式的竹子,家父取名‘竹轩’”
白素贞顺着翟墨白的话,看到,竹轩是由三间广厦大宅组成,大宅周遭竟是青竹,只在西北角安置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左面大宅的旁边是一条幽径的通道,竟全部由大理石铺就,那通道不长,只是片刻功夫便可走到尽头。
越过那大理石通道,是一座汉白玉拱桥,桥身不长,约莫有二三丈,如惊鸿般横跨在院内的湖上,那湖不大,只供观赏,湖中竟是一池莲花,很是美丽,小青看到其中一株甚是娇嫩的白莲,当即喜欢的不得了,一个箭步上去,便采在了手中,白素贞刚要呵斥,许凌烟笑笑:“我和母亲倒也很是喜欢莲花呢!”
众人再往前走,便看到了数十间较先前更为气派的大宅,未到宅前,便有一众丫头、小厮跑来,对着翟墨白和许凌烟行礼:“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已在正厅等候多时了!”
翟墨白点头,带着众人进了正厅,正厅中,翟父、翟母早已静坐了,看到白素贞一众人等到来,起身相迎,白素贞和许仙慌忙施礼,许仙道:“本不该叨扰二位老人家的,但自侄儿结婚来,尚且未曾到府上见过二位老人家,是以......”
“哈哈,汉文,果真好福气,娶了个这么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翟父望着白素贞,满意地点点头,道:“命管家看茶!”
翟母则是一把拉住白素贞的手,道:“多好的女孩儿,我是真的一见便心生喜欢啊”
“老夫人,那是,我们家小姐可是人见人爱的!”小青听到翟母夸奖白素贞也是分外开心。
翟母顺着话,看到说话的是个机灵可爱,同样俊俏的小丫头,不禁心花怒放,道:“姑娘是?”
“我是小姐的丫头,小青,小青见过老妇人!”小青道个万福,乖乖的站在白素贞身后。
“果真也是个乖巧的丫头,来,坐吧!”翟母拉着白素贞和小青坐了下来。
“哎,母亲,你至孩儿何地呢?妹妹们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头”许凌烟撒起娇来,想必平日这婆媳相处的,当是很不错的!
翟老妇人爽朗地笑笑,慌忙又牵了许凌烟的手,冲着她笑笑,叹口气,道:“我这个儿媳妇啊,真叫我是哭笑不得了,但总的来说,还算乖巧!”
“娘子,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咱都是一家人嘛!坐为夫旁边岂不更好么?”翟墨白拉了许凌烟坐在一旁。
众人说着话,管家上来,询问是否开宴,翟老爷子点点头,一众侍女开始上菜。
觥筹交错,杯弓蛇影,待饭菜撤去之时,已是华灯初上,白素贞和许仙起身告辞,翟母拉着小青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我真的是太喜欢青儿了,素贞丫头可否让她多陪我这孤老婆子两日呢?”翟母道
“母亲,倘使真的喜欢青儿,不妨认作义女,以后岂不往来更方便么?”许凌烟建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青儿愿不愿意?”翟母担忧道
“青儿,还不快拜见义父义母?”白素贞提醒道
“青儿给义父义母叩头!”小青看来也是蛮喜欢翟母的,待白素贞话音未落,便已跪下叩头!
“既是如此,青儿,你就陪你义父义母小住几日吧?”白素贞对着小青道
小青点点头,扶着翟母,宛若失散多年的母女。
翟墨白、许凌烟送了许仙夫妇出门,临走,翟墨白道:“今日时间已晚,他日必定带你们去后花园转转,那里可是别有洞天!”
白素贞暗自一惊,这翟府果真是气派不凡。
(19)
两顶轿子,在许府门前刚一落定,那早已恭候多时的许府家丁便已然迎了上来,为许仙掀开了轿门,道:“公子,你可回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可辛苦吧?”
许仙摇摇头,道:“去接娘子,怎会辛苦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轿子,前去为白素贞掀轿门。
白素贞整整衣服,缓缓下了轿,对着管家道:“管家,哪些银子给这些兄弟”,转而又对着轿夫们,道:“有劳各位了!”
轿夫们得了银子,领头的一个,对着白素贞抱拳道:“许夫人坐我们的轿子,也是我们的荣幸,怎会觉得劳累呢,那我等就先回去了,他日用得着我等,差人通知一声就是了!”
话音未落,那轿夫们便抬着轿子走了,许仙和白素贞一众人进了大门,家丁方才将门关上,管家得了允可,吩咐大家早些吃了晚饭,散去休息。
许仙和白素贞回了房间,白素贞吩咐丫鬟准备了热水,说要沐浴,许仙一个人无聊,索性出了房间,去了后花园。
冷冷的风吹在脸上,脑袋似乎也清醒了不少,许仙不禁再度惶恐起来,单看今日黄鹂见自己时候的那一双如丝媚眼,便已叫人难以忘却了,倘使今日黄鹂再来,而自家娘子又在,那么倘使让自己取舍,到该如何是好呢?
哎,为何?偏偏那样一个美艳的女子竟是自家娘子的姐妹呢?倘使不是,那自己将其收为妻妾,倒也是美事一桩,可如今,可话又说回来,这样美艳的女子若不是遇到自己如玉般的娘子,那她又岂会这般甘心屈于人下呢?
许仙不停地在花园中踱步,反反复复,不过那方寸之地,忽闻一声娇滴滴的“许郎”声,许仙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四下里看,却怎么也找不到黄鹂的身影,只得压低了嗓音,轻轻地唤道:“鹂儿,你在哪里?”
迟迟不见黄鹂的答复,许仙不由得额头冒出了冷汗,暗暗道:莫非是这几日习惯了鹂儿的陪伴,太过想念她,出现了幻觉,这要是一不小心糊糊涂涂叫了她的名字,那岂不是作茧自缚?
“许郎,如今你的正室归来,你以后置我于何地呢?莫不是要弃我于不顾么?呜呜呜呜……?”待许仙要离开凉亭,回房的片刻,黄鹂柔媚中带着悲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许仙一时间也不敢在动回房的念头,只得坐在凉亭的石登上,对着空气道:“鹂儿,我怎会对你弃之不顾呢?过几日,我自会找个大宅,将你安顿了,可娘子那边,哎!”
“老爷,老爷……”后花园中,传来两个清脆的女声,许仙辩了片刻,方才觉得那像是自家的丫头,整整衣冠,朗声道:“大呼小叫地所为何事?”
那两个小丫头,看到许仙,方才羞红了一张脸,道:“夫人,夫人说外面风寒露重,怕老爷你感冒了,请少爷回房!”
许仙皱皱眉头,对着四下里再度瞅了瞅,再三确定看不到黄鹂,方才郁郁寡欢地往房间走,走了几步,回头,对着丫头道:“你们可看得出我现在何等神情么?”
“老爷,些许是我等看错了吧,夫人回府,你本该高兴的,可如今,却显得有些惆怅……”小丫头低着头,不敢看许仙。
“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是!”许仙吩咐丫头退下,自己方才站定了,然后咧咧嘴巴,似乎要装出一副愉悦的深情,那自娱自乐的情景,倒真的是异常搞笑。
许仙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是最正常的表情,方才叩门进去,进门,方才发现,白素贞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裙子,端坐在梳妆镜旁,正在把玩着一串珠子,看到许仙,方才放下东西,迎了过来。
“相公,外面风寒露重的,你怎地一去那么久,可知为妻担心你受寒么?”白素贞望着许仙,心中满满的都是怜惜。
“我,我就是觉得在姐姐家晚饭用的多了,觉得有些闷了,方才去后花园走走,不想让娘子担心了,我这里给娘子赔不是了,还望娘子海涵!”许仙一边作揖,一边望着娇美如花的白素贞,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完全忘记了那个刚才还在嘤嘤哭泣的黄鹂,完全一副标准纨绔子弟的姿态。
“相公,我并未怪你,只是担心你而已!”白素贞的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白净的脸颊上,不禁飞上了两朵红霞,一双玉手轻轻地把玩着几缕青丝,看的许仙不禁呆了。
“娘子,我可是好生想你,你呢?”许仙一把将白素贞揽入怀中,在白素贞的耳旁轻轻地说着话!
“相公,你……”白素贞娇羞地靠在许仙的怀里,迟迟不肯将脸露出来。
“夜深人静,当是该休息了!万不可辜负了良辰美景,我的好娘子”许仙拦腰抱起白素贞,便向床走去。
幔帐落下,红烛尽灭,一夜温存当是不在话下。正所谓不是“小别胜新婚”么?
第二日一大早,白素贞便唤了使唤丫头,前来服侍夫妇二人洗漱,那许仙原本是不愿意起来的,但怎奈白素贞苦口婆心,说:“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读文章,当应考取功名,若然就和姐夫学习经商之道,毕竟我许家的基业,怎能就此毁掉呢?”
许仙皱皱眉头,道:“娘子,先前姐姐便不止一遍的唠叨,想你嫁入之后,我等二人可以琴瑟相合,不再受姐姐管束,怎奈娘子怎么也和姐姐一样,学业之事,我定不会忘,但娘子,我等新婚燕尔,偶尔起得晚了,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之事,你又何必?”
白素贞拗不过他,只得自行洗漱了,匆匆吃了早点,便前往书房,翻阅先前许凌烟所送的账簿,并叫来管家,请教有关生意上的所有事项。
不觉间已是日上三竿,白素贞方才和管家一起出了书房,见到使唤丫头,道:“老爷可是起来了?”
丫头,摇摇头,道:“禀告夫人,老爷还未起身!”
白素贞点点头,往房间走,刚未走几步,便听到许凌烟的声音:“弟妹,今天啊,我想去城外的三皇庙去拜拜,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白素贞看到是许凌烟,笑着赶忙去迎,待一双玉手拉住了许凌烟,方才开口道:“姐姐,这样说,不是见外么?我们本就一家人,这不就姐姐的家么?”
许凌烟拍着白素贞的手,又作势打打自己的嘴巴,道:“你看我,素来不会说话,到叫妹妹笑话了!”
白素贞一面和许凌烟寒暄,一面将许凌烟带入了正厅,忽而意识到不见翟墨白,道:“今日怎地没见姐夫随行啊,姐姐和姐夫可素来是形影不离的啊!”
“他啊,哪里少的了他,刚才在门外,遇到个熟人,说话去了,一会儿便到了!”许凌烟的眼中满是笑意,看了看客厅,似乎意识到了许仙不在这个问题,道:“汉文呢?”
“哦……他?”白素贞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不料,那使唤丫头中,早有人答了话:“大小姐,我这就去叫老爷起床!”
“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汉文是越来越过分了!”许凌烟顿时又恢复了先前雷厉风行的模样。
“姐姐,相公也是累了,昨日舟车劳顿!”白素贞急忙拉了许凌烟坐下,替许仙说好话。
“弟妹啊,这男人倘若没担当,我们这些女人家日后必定要受苦,姐姐当年也是逼不得已撑起这个家,可毕竟日后许家还要考汉文光耀门楣,倘使这般不争气,怎对得起列祖列宗,弟妹,你要时刻督促他才是,怎可任由他肆意妄为?”许凌烟想起往昔,自己父母去世,自己花样年华,本该待字闺中的年纪,便要抛头露面搭理起许家的生意,自己从中所受之苦,便不由得哀伤连连,竟忍不住落下一行清泪。
“大小姐,夫人有劝老爷的,可老爷说……”那些丫头自小便和许凌烟生活在一起,对这个大小姐可谓是敬佩不已,反倒觉得许仙太过没有男儿气概,如今看到自家的夫人一派贤良淑德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开口为白素贞辩白起来。
“说什么?”许凌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白素贞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说夫人和大小姐您一样的唠叨!”那丫头索性直接说个明白!
许凌烟不由他人在说话,起身便拉着白素贞往她二人的婚房赶。
“弟妹,你开门!”房门前,许凌烟却并未和白素贞想象那般唐突,白素贞只得敲门:“相公!”
“娘子,门没上,自己进来吧!”屋里,传出许仙半睡半醒的声音,登时,许凌烟就火冒三丈,直接飞起一脚,便踢开了房门。
许仙被这破门而入的举动登时惊呆了,待看清许凌烟的时候,躺在被窝里,结结巴巴,道:“姐,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汉文,你说你对得起谁?”许凌烟坐在房间内的圆桌旁,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往昔的点点滴滴,那许仙,硬是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姐姐,消消气,喝杯茶,相公他也并非有意,只是昨日温习诗书太久,所以今日才起得晚了,都是素贞的不是!”白素贞心有不忍。
“哼,汉文,我倒是告诉你,日后若我知道你还是这般,定不轻饶,快点起来!”许凌烟拂袖而去,白素贞紧随其后。
出门恰巧正撞上翟墨白,翟墨白道:“夫人,大老远都听到你的声音,人家都成了婚,你怎可这般?”
“翟墨白,你自己平庸尚且罢了,我许家必是要靠汉文光耀门楣的,怎容得他睡到日上三竿!”许凌烟指着翟墨白的鼻子,横眉以对,翟墨白一看这阵势,最终还是选择了明着自保,只得转移了话题:“夫人,你和弟妹还是快去上香吧,要不就晚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20)
许凌烟看到一众家丁都站在门外窃窃私语,方觉得应该给许仙留些面子,不然日后怎能竖威,方才点点头,道:“汉文,我和你娘子今日前去上香,你速速洗漱,和你姐夫前去熟悉药材行的各项事务,不日,我便会考考你,倘使不过,那么……”
“姐,小弟自当奉命行事,日后当不会这般放浪形骸,娘子,你陪姐姐早去早回,路上要小心啊!”许仙从被窝中露出一张脸,对许凌烟应承着。
白素贞望了望许仙,拉了许凌烟的手,出了房门,吩咐丫头们伺候许仙更衣、洗漱,围观的下人们也四下里散了去,各做各事,许府顿时恢复了平静。
半响,许仙方才收拾停当,缓缓出了房门,管家前来通报:“老爷,姑爷在大厅恭候多时了!”
许仙对于这个姐夫素来便有好感,因而顾不得吃饭,便急急忙忙赶到了大厅,对着翟墨白施礼道:“姐夫,劳你久等,汉文心中有愧啊!”
翟墨白素来都是好脾性,因为自己在家中是独子的缘故,到一向是真的把许仙当做了自家的亲兄弟,平日便对其关爱有加,摆摆手,道:“兄弟,你姐姐也是为你好,虽然说对我们这些豪门子弟而言,不需要日日都为生计奔波,偶尔嗜睡一日也并非大事,怎奈,你一向喜好诗书,不似姐夫这般游手好闲,你幼时便曾有鸿鹄大志,说要考取功名,为许家光宗耀祖,是以我和你姐姐都对你报以极大希望,药材行生意从不要你费心打理,现今,你已成家立业,娶得如花美眷,又幸得如此贤惠,方才管家还说那弟妹自成婚之日起,便开始悉心熟悉药材行生意,以希冀你专心研读诗书,考取功名,商人自古虽说衣食无忧,但终究低人一等,入朝为官方是正途!”
许仙听闻翟墨白的一番话,不禁更是羞愧难耐,在自己看来,姐夫一向都是个纨绔子弟,每日只懂斗鸟寻乐,虽读过几篇文章,但终究不及自己,好歹是个秀才,他人也只当姐夫是个酒囊饭袋,今日这般话,倒该叫人刮目相看,许仙愣愣,再度弯腰一拜,诚恳道:“姐夫今日一番话,当真胜过读十年书,日后,为弟必当勤学苦读,考取功名,光耀许家门楣,不负姐姐、姐夫、娘子所托!”
翟墨白连连点头,二人一起起身去了药材行。
而白素贞和许凌烟一行此时也已行至三皇庙,那庙中果真烟火鼎盛,所说已是午后,但是烧香的人,却依旧是络绎不绝,添了香油钱,丫鬟领取了所烧之香,待白素贞和许凌烟在蒲团上规定,方才燃了香,递给二人,二人闭目虔诚拜了几拜,起身,那丫鬟将香插入香炉,众人方才再度施礼,出门。
回程之时,白素贞拉了许凌烟,微笑着问道:“不知姐姐方才向三位神帝许了何愿?”
许凌烟脸上微微一红,随即一双灵动的眼睛,无声无息间暗了下去,半响,才叹口气道:“想我和你姐夫也算是琴瑟相合,其乐融融,转眼成亲便是五年,怎奈还是一无所出,公婆二人对我也当算很好,为曾责令你姐夫再娶妻妾,但怎奈你姐夫家中独子,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岂不有愧于翟家?”
白素贞听闻许凌烟的话,点点头,掐指一算,不由一惊:却是那翟府中有异物,那许凌烟本该三年前就有一子一女,怎奈,那异物所致,使得那孩子未一月,便自行流去,只是那许凌烟未知罢了,白素贞道:“姐姐,莫慌,素贞且问姐姐,三年前到而今,身体可有何不适?”
许凌烟想了想,摇摇头,道:“小病小患到有过,但不知弟妹所说的不适为何?”
白素贞再度试探道:“姐姐可有过什么不寻常的经历么?”
许凌烟努力地想了想,依旧摇头道:“姐姐一个弱女子,每日都是药材行和家里,不曾远行,这不寻常的经历,倒是没有的!”
白素贞不禁再度掐指一算,暗自道:“这不该啊,我的卜卦之术,应当灵验的,怎么?不可能,莫不是我最近心系官人,以致卜卦不灵?”
“少夫人,少夫人,你当是不记得了,三年前后花园修葺,老爷特意在镜泊亭的附近,打造了一温泉,又在泉附近的假山后,修建了一精美的石室,那后花园中更是造了暖房,天冷时节,便会移植娇贵的花木入室,是以,当冬季百花凋零,我家后院暖房也可由各色鲜花可供观赏,那后花园刚建之时,少爷和少夫人甚是欢喜,几乎夜夜便去观玩。不料一日,正直元宵佳节前后,少爷因有事在京都未曾归来,少夫人和奴婢一等照旧去了花园,那一日,不知因何,后花园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全身皮毛雪白的狐狸,甚是可爱,待夫人抚琴之时,它便会灵性地舞动,夫人觉得很是可爱,便将其收养,少爷归来,对这狐狸也是关爱有加,那狐狸后来越发喜欢跟随少爷左右,可孰料少夫人生日那天,正是五月十六,老爷、夫人为少夫人庆生,少爷甚是高兴,亲自为少夫人画了一纸画像,宴会上,白狐又跟随少爷,少夫人说婚宴怕人害怕,将白狐暂且圈养片刻。少爷便将其送入笼中,那白狐发出哀鸣,似有不舍,但少爷道:“为了我夫人,便只有委屈你了,谁要夫人是我最爱呢?”,不想,那白狐听闻少爷的话,破笼而出,直扑向了少夫人,少爷拔了剑,那白狐却是不闪躲,一剑下去,便斩断了白狐的一段尾巴,那白狐方才逃脱了去,夫人因而昏厥过去,三日后方才醒来,至此,但凡夫人生日那天,夫人便觉得头昏无力!”一旁的小丫头,静静地回忆着往日的一幕幕。
“我倒是忘了,是有这事,那白狐到甚是可爱的,它也本是温顺的,却不知为何那一日狂性大发,哎,想来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自那以后,你姐夫也少了养宠物的嗜好!”许凌烟的眼神中还满是恐惧,看来那一幕于她而言,已然成为了一场噩梦!
“哦,原来是如此,想必定是它在作怪了!待我将它除去,再为姐姐寻几味药草,怀孕生子,当不是难事?”白素贞想到了应对之策,不免脸上溢满喜悦的神色,自言自语起来。
“弟妹,你说什么?”许凌烟听到“怀孕”二字,顿时精神大振,已然顾不得白素贞前几句说了什么。
“姐姐,妹妹为寻亲苏杭之时,曾在昆仑和师傅学习歧黄之术,若是姐姐信得过,那么我自有办法让姐姐达成所愿!”白素贞信誓旦旦。
“真的么?真的么?”许凌烟睁大了眼睛,望着白素贞,激动不已。
“姐姐,听闻姐夫说翟府后花园景色秀美,素贞我心驰神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翟府做客呢?”白素贞心中忖度只有去了翟府后花园一看,方才能想到对策除了那白狐。
“明日就可啊!你可不知道,青儿那丫头真是厉害,整日逗得二老那是喜笑颜开,现在啊,二老眼中只有那个青儿,我这个儿媳反倒是落得一身轻!”许凌烟得知自己可以为翟墨白传宗接代,心中自是雀跃不已。
两人入了轿,由轿夫抬着直接到了许府,正遇上许仙和翟墨白在客厅中把酒论诗,那许仙见了许凌烟不禁一愣,赶紧放下酒杯,弱弱地叫道:“姐!”
许凌烟些许是太过高兴,竟忽略了弟弟不争气的举动,对着许仙笑笑道:“弟弟啊,今日是姐姐脾气太大了,你要多担待,姐姐也是问你好!千万别记恨姐姐才是!”
许仙赶紧躬身道:“姐姐,今日姐夫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日后弟弟定当刻苦钻研,不负你们所望!”
许凌烟满意地点点头,快步走到翟墨白身旁,附在翟墨白耳朵旁,说了些什么。
“弟妹,我娘子说的可是真的?”翟墨白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对着白素贞问道。
白素贞望着一脸娇羞的许凌烟,点点头。
“太好了,明日我和你姐姐摆宴,弟弟、弟妹自当过去,我带你们看看我翟府的后花园!”翟墨白拉着许凌烟的手,向许仙夫妇发出了邀请,转身,拉着许凌烟往外走。
许凌烟不解其意,道:“相公,你这是干嘛?”
“回家,快回家,告诉父亲母亲大人,让他们也开心一下!”翟墨白顾不得给许仙夫妇告别,急急忙忙出了许府。
“娘子,姐夫这是怎么了?”许仙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不已。
白素贞附在许仙的耳朵旁,讲明了原委,许仙顿时茅塞顿开,转而,用手指抵着白素贞的下巴,道:“娘子,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努力了呢?”
白素贞一脸娇羞,跺跺脚,道:“相公,你……”
第二日,许仙介于前日的前车之鉴,早早起了床,温习诗书,白素贞则静静地研习药材生意,而后,吃了早饭,约莫又是一个时辰,管家来报:“翟府差了轿夫前来接老爷和夫人,轿子在门外候着!”
许仙和白素贞方才换了衣服,出门,那许仙穿了件白色的绸缎长衫,白素贞则穿了件碧绿色的长裙,和轿夫们寒暄了几句,便上了轿子,前往翟府。
到了翟府,那翟氏夫妇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一众人等到了正厅,拜见了翟老爷和翟夫人,方才入座,小青看到白素贞便急忙跑了过来,在白素贞耳旁,轻轻到:“姐姐,我昨日已按照你的意思,前往后花园查看了,只觉得有妖气,但是却不曾找到那妖怪栖息之所,想必那妖怪也是很狡猾的!”
白素贞脸上无波,只点点头,示意小青知道了!
“来,来,来,快陪老身说说话!”翟老夫人向白素贞伸手,白素贞起身走到翟老夫人身边,坐下,道:“伯母,素贞又来打扰您了,真是过意不去呢?素贞闲来无事,自己做了个香囊,还望伯母不要嫌弃才是!”
丫鬟听闻白素贞的话,赶忙递上白素贞出府前,所给的香囊,那是一个是菊花双面绣,做工精致,从两面看都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菊花,那菊花迎风而开,分外美丽,香囊中还装有百合香料,轻轻闻一下,便自觉有淡淡的百合味直窜入心脾,当时安神的好东西,翟老夫人拿着香囊,看了又看,当即挂在身上。
白素贞又挥挥手,丫鬟又双手托着一块玉佩而来,但见那玉佩色泽光亮,玲珑剔透,玉佩上精准地雕这一个精美的翟字,白素贞起了身,对着翟老爷拜了拜,道:“这是日前素贞回门之时,家父所托,赠予伯父的一方玉佩,家父说和伯父一见如故,只是先前见面太过仓促,日后邀您白府小聚,上次来贵府,不想素贞一时未曾想起,这次总算记得了,还望伯父笑纳!”
那翟老爷子扶着长须,看看玉佩,又想想那爽朗耿直的白枭雄,宛然也是一副早已心神相交的模样,道:“既是白老弟的厚意,我当然却之不恭,他日必定去白府,叨扰一番!”
不觉间,便到了正午用膳时间,翟府的午膳丰盛自是不在话下,试想,哪个开钱庄的,在那光景,不都是富甲一方,何况,这翟府还经营着米行、绸缎行、货运,多种买卖?比起许府,当真是犹过之而不及啊!
午膳已过,许凌烟和翟墨白便张罗着一众人等去后花园游玩,休憩,这翟老爷和老夫人也是喜于热闹之人,便索性带了丫鬟一同前去。想是那后花园太大,怕两位老人家太过劳累,翟墨白还命轿夫抬了两个精美的竹躺椅在一旁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