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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寂寞谁与共终稿(8-10)

作品名称:千年寂寞谁与共(终稿)      作者:林紫烟      发布时间:2013-10-30 21:37:28      字数:11750

  (八)
  西湖断桥觅许仙,孰料觅得一孽缘
   ——题记
  白云苍狗,转瞬即逝,清风洞中,白素贞帮小青治疗了内伤,并恢复了功力,三人就那样默然地望着清风洞外的枫叶,红了枯,枯了红,直到白素贞的梳妆匣中有了二十片红枫叶,二十片枯了的黄枫叶时,白素贞才开始了梳洗装扮。
  “姐姐,凡间匆匆已是二十年了,我们要到西湖去寻找你的小牧童了!”小青和黄鹂一左一右地站在白素贞的梳妆镜前。
  “是的,二十年了!与你们而言不过是匆匆二十载,而与我而言,却是漫长的万千个日日夜夜,真不知道昔日的救命牧童,今日到底是何模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俊是丑?真揪心哦……”小青“咯咯”地笑着,惹得白素贞脸上不时地飞起两朵红晕。
  “姐姐,要是他是个俊俏的后生呢?”黄鹂也乘机打俏道。
  “我是去报恩,又不是去……”白素贞俨然是大家小姐的模样,不好意思提及“相亲”,只得生生地吞下了后半句话,红着脸任由小青和黄鹂去吧自己当做“笑谈”。
  “姐姐,今日正好是清明,我们不妨去西湖转转吧!每年这个时候都很热闹的!”小青以自己在西湖久居近千年的“老者”姿态,向白素贞描述了一个热闹喧嚣的西湖。
  “嗯!走吧”白素贞表示允可,携了二人前往西湖。
  清明时节雨纷纷,手提贡品祭仙人……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碎了西湖沉睡已久的清梦,伴随着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宛若西子的美娇娘-------西湖轻轻地舒展了自己疲惫的身躯、缓缓地睁开了那一泓清泉似的眼睛,视线微微上挑,她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手持折扇的年轻书生,她不禁绯红了脸,一时间那西湖大大小小的桃树上顿时开满了团团簇簇的桃花,她轻轻地梳理一下那凌乱的青丝,湖畔的万千垂柳,顿时摇曳起伏,宛如身姿曼妙的少女,正舒展着自己婀娜的身姿……
  西湖是美丽的西湖,西湖是多情的西湖,西湖更是变幻万千的西湖,更多的时候,她显然更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细细地装扮自己,无疑,今天的她最是美丽……
  轻轻地研磨绯红的桃花化作点点胭脂,点燃了西湖之畔的第一抹彩霞,默默地将入鬓的娥眉细细地摹画,裁剪出西湖的风情、叙写了将要上演的神话,缓缓地舒展了将要褶皱的绸裙,惹得数以万计的青草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将要在这如歌的春季中舒展细细的针芽……
  那书生踱着方步,微笑着上了断桥,不经意间低头一看,水中正映出一张俊美的脸,那面部的线条却是硬朗的,在无形中透出一种男儿应有的阳刚,但见他:两道剑眉,浓密而修长,一双眼睛,清澈的如同山间的一泓清泉,却又不乏灵动飘逸的神采,那鼻子又挺又直,只在鼻尖处微微上翘,时不时地给人制造出一种俏皮的假象,鼻子下面是一张削弱的嘴唇,无形之中透出一股脱俗的气息,但只要他一笑起了,却又是说不出的温柔,就像温暖的春风,吹起了一湖的涟漪,不免让人身心为之一荡……
  离那断桥不远,一朵花折伞正从不远处缓缓游来,透过花折伞细细瞧去,却道是两个婀娜的俏佳人,一青一白的服饰,不难认出,那正是先前在西湖边斗法的白素贞和小青,那小青挽着白素贞的胳膊,寸步不离,分明是个丫头的身份。
  想是走了许久,走的有些累了,那白素贞和小青早已连连拿着手绢擦拭额头沁出的汗水,小青一边擦拭一边道:“姐姐,走了这么久,寻了这么叫你,也不见你当年的救命小牧童,想必是那观音大士弄错了,害我们白跑一趟酆都城,还看了什么烂生死薄,不说好的二十世么?”。
  “青儿,不可对观音大士不敬的!”白素贞慌忙打断了小青的话。
  “可是姐姐……”小青想要再说些什么,看到白素贞摆动的手指时,最终生生地把话给咽了下去。
  两人自顾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不凑巧,断桥上那先前凭栏眺望,饱览美景的白衣公子正要下桥,双方本是好意互相让路,孰料太过心有灵犀,让了又让,却还是堵了对方。
  小青本就是脾气暴躁的小丫头,素来没有白素贞特有的那份少女该有的温柔,些许是让路让的太久,些许是迟迟找寻不到那“小牧童”,恰巧遇到了个倒霉鬼,也正好出了心中的恶气,小青拧着眉头,双手叉腰,未看清来人的相貌,便已骂道:“你这人,怎么不长眼睛啊,给你让路你不走,为何偏偏挡了别人的去路!”
  “对不起……对不起……”那俊俏的少年郎似乎也是个老实人,听闻对方的话,也来不及细看对方,就自顾低头作揖、赔起了不是。
  “小青,不得无礼”白素贞一面教训着自己的丫头,一边把视线移将到那少年的身上,四目相对,少年为身旁女子的倾城容貌所吸引,少女为作揖少年的翩翩风度所痴迷,竟自顾僵立在原地不动了。
  “姐姐,姐姐……”小青望着僵立的白素贞急急地伸手在其面前晃了晃,却依旧不见答话,抬头瞥见那眼睛一眨不眨的少年,心中早已知道了七八分,想小青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人,怎可放弃了捉弄这白衣少年的机会。
  “喂,相公,你的伞掉了!”小青从地上捡起从少年手中脱落的伞,大声对着少年叫喊起来,这一声叫喊不打紧,弄得僵立的一男一女反倒是羞红了脸。
  “哦,谢谢大姐”那白衣少年一边从小青手中接了伞,一边不住地作揖道谢,目光却依旧时不时地瞥向白素贞,此时那面部绯红的白素贞似乎更加娇媚了,他看的越发呆了。
  “相公,你这样一直瞪着人家大姑娘是不礼貌的”,小青一边娇笑着,一边指着遮了脸的白素贞。
  “哦,对不起,对不起……”那少年再度低头作揖起来。
  “小姐,我们该走了!”小青拉拉白素贞,白素贞依依不舍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她的内心泛起了波澜:倘若他是一千七百年前救了自己的小牧童,那该多好,可如若不是呢?那……
  “姐姐!”小青的叫喊声,惊醒了白素贞,白素贞慌忙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小青,你怪叫什么啊?”
  “姐姐,你为什么不看看,是不是他呢?”俗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向冰雪聪明的白素贞此刻竟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听闻小青的话语,白素贞才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凝聚了精力,将千年的功力助于指头,只轻轻对着那白衣少年一指,那少年的前世今生变历历在目了,不偏不倚,正好二十世,那少年的前世竟真的在一个放牛的小牧童身上定格了。
  “是他,是他,小青,真的是他……”白素贞紧紧地抓住小青的手,激动地流出了泪水,等了千年、盼了千年,终于看到了他,而今生的他却又正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少年郎君,多么兴奋的一件事情啊。
  “太好了,姐姐”,白素贞的悸动显然在一时间感染了小青,小青满怀雀跃地跳了起来。
  “可姐姐,他呢?”小青找寻他的时候,那一袭白色长衫却早已不再视线之内,白素贞怔怔地望着空空的断桥,心中浮动出万千的失望,找寻了千年,却再度失之交臂,这……
  白素贞讷讷地站在原地,如同一根风干了的木桩…….不住地对着断桥眺望…….眺望……
  千年寂寞谁与共(九)
  痴情女子多情梦,风流才子爱慕生
  ------------题记
  那断桥之上的身影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再也不曾在白素贞的眼睛中定格,千百年来,她何曾有过这样的失落?
  “姐姐,天色已晚,怕是那相公早已回了家去,我们……”日落西下,路上的行人已少了大半,小青望着白素贞焦虑的神色,将话说道一半,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
  “青儿,可他……”白素贞指着那白衣少年在断桥之上站过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寻觅千年的小牧童擦肩而过,自然是失落至极,想及恩人翩翩的风流姿态,白素贞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甜蜜,然而那白衣少年在自己的疏忽之间消失于茫茫人海,自己未曾问及姓名、住所却可谓是自己千年修行以来的最大憾事。
  白素贞默默地抚摸着断桥的桥栏,将那白衣少年站过的地方擦了又擦,望了又望,却依旧不曾再度看到那白衣少年。
  “姐姐,回去吧!”小青望着白素贞那痴情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倘是那公子找寻不到,姐姐自然是不会死心的,倘使找到了那公子,姐姐的一颗心必定是牢牢地系在了他的身上,那自己必将再度回到千百年来的寂寞之中,这……
  “青儿,你在想些什么?”白素贞望着小青一动不动的样子,只得拉拉小青的衣袖。
  “啊,姐姐,我没……没想什么啊!”小青从沉思中缓过深来,忙摆摆手,对着白素贞摇摇头。
  “哦,那我们走吧!”临别断桥的那一刻,白素贞似有着万千的不舍无处诉说。
  那许仙又何曾不是?
  断桥之上,偶遇了天仙般的俏佳人,看的许仙是如痴如醉,本有心想打听下这女子的姓名、芳龄、家世,无奈,西湖断桥本就是游客即兴游玩之处,何况此时正值清明,那远在异乡前来上坟的人本就不在少数,又那里去访的那佳人的去处?即便是见了,想来自己一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这样明目张胆地问话,岂不是折煞了读书人的面子,自己反倒丢了儒雅的文人气质!
  左踱步、右踱步,许仙在那寸土之地迂回了大半天,却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寻觅“俏佳人”的办法,看天色已晚,只得踏上了回家的路。
  西湖风景虽迷人,没了佳人少三分,本是痴迷西湖美景的许仙,此时此刻满脑子所想的只有那断桥上的俏佳人,以至于拉着那摇船的艄公直叫“小姐”。
  “相公怕是遇到了意中人了吧?”那艄公不愠不恼、迎了许仙上船,随意地搭着讪。
  “老人家看出来了?”许仙拿着折扇掩盖了羞红的脸,不敢抬头再望那艄公一眼。
  “相公,每个人都有年少之时,我老汉是过来人啦!”那艄公爽朗地笑笑,把船摇的更快了,那“年少”二字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动力。
  许仙详细地把自己所遇到的俏佳人描述了一遍,也不管那老艄公是否懂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赛过西施”、“气死王嫱”的含义,只在最后反复把自己所遇到的困惑讲明。
  “相公,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缘,老汉想你们是有这个缘分的!”老艄公抚下胡须,诡异地对着许仙笑笑。
  “是么,老人家,你怎么知道?”许仙心中满是欢喜,自顾忘了书生所应该有的稳重,一把抓住了那老艄公的手,激动地问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艄公慌忙挣脱了许仙的手,那神情竟颇不自然,但此时许仙自顾心中念及着那白衣俏佳人,显然未曾顾及到那艄公反常的举止。
  两人半响不曾再度言语,许仙依旧自顾陶醉在那俏佳人的回眸一笑中,那艄公却是急的直跺脚,心中暗暗道:这白姐姐,已经千里传音告知她,我们就在西湖上,她怎……?
  就在老艄公跺脚的霎那功夫,一只黄色的小鸟衔着一片青翠的绿叶而来,老艄公冲着鸟儿眨巴眨巴嘴,那小鸟便乖巧地落在老艄公的肩头,对着他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但见那艄公的眉梢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约末过了一刻钟,那鸟儿扑打着翅膀飞走了,那老艄公拍拍痴痴的许仙,道:“相公,不知道你家在何处啊?”
  许仙慌忙回神,抱拳道:“小可许仙,家住钱塘、钱塘门,老人家只消在钱塘门靠岸就可。”
  “哦,好的!”,说话声中,船已靠了岸。
  许仙付了钱,对着艄公道声“谢谢”,便向城门走去,那老艄公诡异地笑笑,悬身化作一个身穿黄衣的妙龄少女,急急地尾随许仙追了去。
  那身段、那音容相貌不是峨眉山巅的“黄鹂”少女是谁?
  这许仙并不晓得有人跟着自己,自顾往自家的“许记药材行”走去,脚步未曾进门,便听到里面传出自己姐姐许凌烟的声音:“这汉文年纪也不小了,照理来说也应该成家立业了,可这孩子整天无所事事……
  许仙正要答话,却不曾听闻深厚传出一阵宛若黄鹂的声音,道:“请问,贵店东在家么?”
  话音未落,许凌烟已随着店里的伙计在店外站定了,待看清眼前这貌美的姑娘和内弟许仙之后,许娇容不由得暗自一惊,却并未说出话来。
  “你可是店主?”那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似有汩汩的泉流从心底冒出,不免刷的人心底痒痒的,许凌烟强压住心中的欢喜,道:“这家店本是家父的,现在家父不在,暂且有我主事,不知道姑娘……?”
  “哦,我是来采办一味药材的”,那女子说的有板有眼,说话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那双眸中闪动的灵性让人说不出的喜欢,倒不知道是什么病,劳驾这位姑娘亲自来抓药了。
  “请!”,许凌烟虽是一届女流,却也是在商场上滚爬打磨了许久的女子,再加上与生俱来的那种洒脱,十足一豪爽的巾帼女儿形象,到也让那俏皮的“黄鹂”忍不住暗暗称道。
  “我的这味药材倒不寻常哦,只怕……”口中说话留三分,遮遮掩掩最急人。
  想那许凌烟从小就被父母以男儿之身想看,出嫁之后又恰巧遇上了那生性平和、温文尔雅,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夫婿翟墨白,娇纵、任性、霸道的性格更是较之往日又添三分,这暴躁的脾气自是再也无法掩藏,望着黄鹂急急忙忙道:“但凡姑娘能说出的药材,倘是我许记药材行没有的,我想整个钱塘别家倒也未必有!”
  话虽是冲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许家本就是世代经营药材生意的,自打许凌烟祖父辈起,这“许记药材行”便因其药材种类齐全、价格公道而成为钱塘首屈一指的大药行,再加之许氏一门向来乐善好施,经常施舍救济穷人,在钱塘的口碑自也是响当当的,所以许凌烟说出此话的时候,倒真没有人可以当面反驳的。
  “哦?”黄鹂环顾了店内的药材柜,最终把眼睛定格在了许仙的身上,如葱的玉指指向许仙,含糊地“哦”了声。
  许凌烟本就在怀疑这和内弟一起进来的妙龄女子是自己未来的弟媳,这女子手指内弟时的那股娇媚之态,更是让许凌烟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姑娘所说的药材莫非是内弟?”许凌烟轻轻转身,摆摆那宽大的衣袖,走到许仙的身旁,笑眯眯地望着黄鹂。
  黄鹂并不答话,只是自顾点点头。
  “啊?姑娘,你…….你……我素不相识,我是大活人,又怎是药材呢?”许仙慌忙摆摆手,自顾往屋里退,一不小心便跌倒在了地上,身旁的下人慌忙将其扶起。
  “不知姑娘要内弟这味药材要治何病啊?”许凌烟本就是聪慧的女子,既然那妙龄女子说“寻药”,自己不妨就“问病”。
  “相思病!”黄鹂说的有板有眼,一脸认真,一双眼睛中透着怯怯的纯、满满的真,让人不由得不信。
  “姑娘,你可不要乱说啊,我们…….”许仙躲在自己姐姐的身后,用力地摇摇手,别过脸去。
  “你……”众人只听闻那黄衣女子口中吐出一个“你”字,欲待听下文之时,但见一只玉手从口中直劈下来,未及明白事情的原委,便听到“啪啪”两声在空中尘埃落定,循声望去,许仙的脸上早已是一左一右,各有五根青葱的指痕乍现。
  众人望见许仙被打,怒火中烧,把目光齐齐对准黄衣少女,孰料这女子已掩面“嘤嘤”哭起来,但见那女子,头上的凤钗跟着婀娜的身姿微微发颤,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仿佛是那春日里带雨的梨花,小巧、直挺的鼻子,跟着哭声慢慢地抽动,那樱唇也一扯一扯的,竟还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不由得心中生出怜惜,这女子分明就是被人欺负了吗?
  “姑娘,你不要哭啊!姐姐给你做主!”许凌烟本还生气自己的内弟被无故地抽了脸,丢了面子,现在看到这姑娘哭的楚楚可怜,竟忘记了自家兄弟的委屈,反倒安慰起了这陌生的姑娘,劝慰了姑娘,冷着脸,对许仙道:“说,怎么欺负了人家姑娘?”
  “姐姐,我没…….”许仙连忙摆手,望着众人愤怒的眼神,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再望一眼那哭泣的女子,心中也不免升起了怜香惜玉的情愫,他不由得愣了:也许自己真的无意间冒犯了这姑娘吧?
  “他……他……”那姑娘用丝帕轻轻地擦拭眼泪,身子越发颤的厉害,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众人越发厌恶起了许仙,那许凌烟更是来气,一把揪住了许仙的耳朵,轻声道:“汉文,你要是做了对不起那姑娘的事,我有你好看!”
  “他怎么了,姑娘你倒是说啊!”人就是这样,心中有了好奇便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管事情是不是关己,纯粹当一场热闹看了。
  “他说要去我家提亲的,却……”那姑娘气的直跺脚。
  “姑娘,你我…….”“呜呜呜呜呜”许仙本想说“你我”不认识的,哪曾想许凌烟那般手快,一巴掌捂在了自己的嘴上。
  “哦,姑娘,这好办,你告知了贵府邸,我们即可请媒人前去提亲!”天上掉下了这么个漂亮的弟媳妇,许凌烟自是高兴的不的了,也不管许仙是不是同意。
  “嗯,我家在清波门,芙蓉巷,白府”那女孩儿得到了许凌烟的允可,脸上方才出现了笑容,临别出门道:你们要赶快前去提亲哦!
  “会的,姑娘!”许凌烟送了女孩儿出门,就慌忙打发下人,“去,找长街口的刘媒婆,选了吉日,去白府提亲!”
  “姐姐,你……”没了父母,一切全凭姐姐做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何况这女子倒也是花容月貌,许仙摇摇头进了自己的书房,索性把西湖上遇到的那个女子和黄衣女子的容貌都画了出来,详细地做了比较,最终得出结论:倘若迎娶的是那白衣女子,自己此生便了无憾事了。这黄衣女子如此泼辣任性,没有妇德,大庭广众之下逼人提亲,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那么日后必定会让自己一干同窗当做笑柄的,所以无论如何,这婚事是不能做数的,但是姐姐历来做事说一不二,已然决定了让那刘媒婆去提亲,那么自己?
  对,她去提亲,自己可以退亲,总不见得那白府的老爷子也会和这个小丫头一样蛮横不讲道理吧,对,就这么白,许仙想到问题迎刃而解,便不在郁闷了,径自回房间,悠然自得的喝起了茶。
  黄鹂丫头匆匆忙忙转了巷子,正准备悬身飞往白素贞栖居的清波门,却未曾料想,那白素贞和小青早已将“许记药材行”发生的一切都如数看了去。
  “黄鹂妹妹,你怎么能打他呢?”那白素贞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心中暗道:不知道现在他还痛不痛?
  “姐姐,不打他,怎么把戏演完,又怎么能让他登门求亲呢?”黄鹂故意把“求亲”二字拉的极常,惹得小青不住地掩口笑起来,白素贞被弄得羞红了脸,道:“我又没说嫁他?”
  “黄鹂妹妹,看你办的错事,姐姐可不要嫁他啊,快去退了啊!”小青对着黄鹂眨眨眼,很认真地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黄鹂会了神,假意扭身前去。
  “别……”白素贞慌忙拉了黄鹂的手,道:“既然说了,那就不能失信的!”
  “姐姐,等着回去做你的新娘吧,三天后过门!”话未说完,一黄一青一白三个身影便化作三团轻烟不知了去处。
  (十)
  白家府邸觅亲人,虚情假意反成真!
  ------------题记
  清波门外,白素贞、小青、黄鹂三人现了身形,急急忙忙地前往芙蓉巷内的白府。
  还未曾上了台阶,三人便被那身穿黑色布衫、头戴毡帽的仆人拦了下来,白素贞躬身抱拳,对着那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下人,道:“我是来求见你们家白员外的”。
  俗话说的好“女儿娇,最烦恼”,那下人何曾见到过这样美艳的女子,听闻那如黄莺般曼妙的声音后,心里就仿佛有万千个毛毛虫在滚动,好生的难耐,索性将手伸向了白素贞的脸,轻佻地道:“小娘子找我们家员外有何事啊?”
  白素贞连连后退,心中不免生出怒意,但是想及自己身在凡间,就索性隐忍了,再度欠身,准备搭话,谁曾料想,身旁的黄鹂和小青早已按捺不住,两只玉手,一左一右,如同锋利的刀芒,只那么轻轻一挥,那说话轻佻的男子胸口便接连受了两掌,身子只那么“咚”的一声响,就撞在了门上。
  “给我上!”那男子不思悔改,反倒更加气焰嚣张,叫嚣着和余下的下人一起冲了上去。
  试想,那几个草包样的酒囊饭袋,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只记得欺压附近的百姓,有时间不是去欺压百姓就是去吃喝嫖赌,先前的功夫早已放下,何况面对的是两个修行了近千年的妖精,不出三招,那一群人的身体便一个叠一个地互相压在了一起,过往的百姓看了,纷纷拍手称道,那黄鹂和小青竟像个英雄似的抱拳向众人示意,白素贞也只得无奈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大动干戈,想必那白府内外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片刻功夫,一个身穿绫罗绸缎,手戴翡翠扳指,手里握着一对钢球的白发老人踱着方步出现了。
  老人未曾开口,那白素贞便栖身下拜了,口中清脆地叫道:“爹爹,孩儿从峨眉山前来看你了。”
  那老人望着三个清丽脱俗、品貌不凡的女子,正想摆手说“不认识”,那小青却早已暗暗做了手脚,只对着那老人的喉咙一点,那老人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黄鹂本就是个精明的丫头,趁势用功力压迫了那老人的泪腺,只那么一瞬间,那老人的钢珠掉地、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白素贞连忙起身,挽住老人的胳膊,一口一声清脆的“爹爹”,小青扯着嗓子,道:老爷,您别见到小姐,这么激动啊!
  几人在一唱一和间,将白老爷子涌进了大厅中,白府管家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也顿时乱了方寸,看到老爷不说话、流着眼泪,竟相信了这白衣女子就是老爷以前在四川峨眉遗失的女儿。
  白素贞轻轻地挥挥手,用手绢轻轻地擦拭了那白老爷子头上的汗水,宛若真的是女儿伺候父亲的模样,小青趁势道:“小姐有话和老爷说,你们全部退下吧!”
  管家连着下人一一退去,小青方才解去了施在老太爷身上的禁锢,那百老太爷一张嘴,便抓着白素贞的手臂道:“你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么?”
  白素贞点点头,道:“爹爹,我是你的素儿啊”,还一边拿出当年白老爷子送给白素素的玉佩,那白老爷子哪曾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个妙龄女子早已在事先就打探好了自己的一切,而自己的亲身女儿白素素则早在两年前便病逝了。
  “素儿,你可知为父这些年找的你好苦啊!”白老爷子看到白素贞手上,自己当年赠与自己夫人的一方玉佩,想及自己夫人和自己的伉俪情深,和彼此的一连串遭遇,脸上早已是泪痕斑斑,害的黄鹂频频摇手,用腹语告诉小青:这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爹,素儿这不是来了么?”白素贞拉着白老爷子的手,理理白老爷子凌乱的头发。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白老爷子拉着白素贞的手、迟迟不肯放下。
  白素贞的心里乱乱的,在峨眉山巅,自己苦苦修行了一千八百年,那日子虽说逍遥自在,可内心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种依靠,现在见了这白老爷子,自己心里反倒暖暖的,那千百年的落寞好像一下子全被派遣了去,可自己是否真的要继续欺骗这白老爷子下去呢?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了呢?
  “素儿,你在想什么?”白老爷子扯扯陷入沉思中的白素贞,白素贞猛然回过神,道:“爹,没、没什么”
  白老爷子并未多疑,恰逢午膳将至,白老爷子带着白素贞见过了自己现有的妻子:一个端庄大方的中年妇人,她穿着素色的绸缎,高弯着发髻,不带任何首饰、不施一点脂粉,骨子里透出一种恬淡的味道,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喜欢的女人。
  “素素,这是你二娘”,席间,白老爷子像白素贞介绍道。
  “素贞拜见二娘”,白素贞微微欠身,纳福,所言所行,全然是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
  “快起来、快起来!”想来是因为自己多年未曾生育,这白夫人对白素贞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月末一个小时的功夫,午膳结束,白夫人拉着白素贞到花园中细细地拉着家常,小青和黄鹂则自顾漫步游玩。
  “素儿,今年多大了?”白夫人似乎对这个无意中多出的女儿有着说不出的好感。
  “二十三了!”白素贞答道。
  “可有中意的人家?订过亲没有?”白夫人再度问道。
  “有,钱塘门的许家马上就要来提亲了!”小青素来就是个口无遮拦的女子,任谁也没有办法,白素贞羞红了脸,默默地低了头。
  “钱塘门哪个许家?”白夫人颇感兴趣。
  “就是那个许记药材行的许家啊!”小青索性跑到了白夫人的身旁,细细地解释起来。
  “倒也门当户对”,白夫人笑笑,表示允可,“那我们也要准备一下,切莫让人听了笑话去”
  白夫人果真是个贤惠的女人,第二日便差家丁上街买来了红灯笼和彩球,白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整个清波门也在一时间热闹起来,络绎不绝地有莫名的客人上了白府前来祝贺,目的却只有一个:一睹白素贞的芳容。
  白素贞住进白府的第十天的时候,白夫人要带她去观音庙还愿,白素贞也想借此拜拜观音菩萨,索性一同前往,不料轿子刚出了清波门,便遇到了钱塘一霸---------钱塘县令苏旺财的儿子苏彪,那苏彪素来在钱塘便是恶名昭著,专干些欺压百姓、拈花惹草的事,听闻白府的千金生的貌美如花,便有接二连三地往白府跑。
  只可惜,白素贞深居简出,所以并未得见,好容易听闻白素贞前去还愿祈福,便逮了机会,半路上劫下了白素贞的轿子。
  “你想做什么?”白素贞下了轿子,厉声问道。
  “美、美……”苏彪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竟看的呆在了那里,白白被小青掴了一巴掌。
  “无赖!”小青拍拍手,对着苏彪道:“如若再不滚开,惹恼了本小姐,我要你们好看!”
  “我苏彪真是艳福不浅,遇到一个大美人、外加了一个小美人”苏彪搓着手,一脸色相,“快,给我都带回去”
  苏彪一行人,听到公子的传令,恶狠狠地冲上去,白素贞微笑着站在原地,小青猛然跃起,对着苏彪的脸又是两巴掌,轿子后面,黄鹂早拿了绳索,将苏彪套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要是再胡来,我就把他杀了!”那下人望着小青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一个个退了下去,黄鹂一抬脚,对着苏彪就是一阵打。
  那苏彪本还“哎呦”了几声,但看清黄鹂的容貌后,那厮竟再度陶醉起来,脑海中不住地幻想着将其三人纳房的情形,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待白夫人赶来的时候,苏彪一群人已抬着苏彪走了,临走,那苏彪还挥着手,道:“你们等我啊!”
  晚膳将至的时候,那钱塘县令带着一干衙役冲进了白府,白老爷子似乎并不在意,笑迎道:“敢问知县驾临有何要事?”
  苏旺财怒气冲冲地将儿子被打之事,说了一遍,不料白老爷子当即拍案道:“想你堂堂钱塘知县,不懂得教育儿子,让其肆意调戏良家妇女,我认为我女儿并无差错,刘管家,送客”
  话音未落,那白老爷子已拂袖而去,那苏旺财虽才学不高、却并不傻,这白老爷子也曾官至苏州知府,虽然已是归隐多年,自己却依然是动不得,只好满怀着怨气而去。
  白府的大门尚未关闭,许凌烟差遣的刘媒婆便扭着腰挤了进来,白夫人和白老爷子听闻是许家差遣的人,便在客厅里接待了她,双方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东拉西扯了半晌,刘媒婆方才心满意足地出了白府。
  白素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周的光景,许家下了聘礼,那许仙却始终是闷闷不乐,前思后想,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就背着许凌烟去了白府,想要解除这个婚约,也想借此向那黄衣女子讨要个说法。
  许仙到达白府的时候,望着白府的府邸,有些傻了,但见:
  越过两头栩栩如生的巨型守门石狮,抬头便可见到那高悬于朱漆大门上的一块楠木匾额,上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白府,倘若是不识字的白丁和街道上的乞丐、走卒望了那几个字,必定会以为那几个字镶嵌的金边最为贵重,而由此臆断这白府是个有钱的富人府邸,可若是有些文墨功底的人看去,便猜想这是个书香门第,因为那两旁的朱漆石柱上,镌刻着一副“闭门推出窗前月,投石冲开水中天”的楹联,如若是遇到个喜于研究文墨的名家,那无疑一眼便可认出,那“白府”二字出自书法名家米芾之手,因而这“白家”想必当算个官宦人家了。
  这许仙本就是个读书人,虽是顽劣了些,但还算是通宵古今,一眼便认出了匾额上的真迹。
  许仙自报了家门,由家丁领着进了门,越过前院长长的亭台楼阁、再穿过几个弄堂,就在许仙晕头转向的时候,许仙被带进了后花园。
  “许相公,你先随便看看,我去通报老爷!”管家说完话,便匆匆忙忙走了。
  许仙一边走一边看,只看的是目瞪口呆,那后花园的风景绮丽,绝非普通人家所有,花园正中央:一眼温泉,正汩汩地冒着泡,那泉水翻着腾腾的雾气,倘使站在温泉旁边,那必定要以为这里就是人间仙境了,温泉的左侧,是一座亭榭,亭榭的台阶是大理石锻造而成,那亭榭远远望去,像是一只想要凌空飞翔的大鹏,亭榭由四根红漆巨柱撑起,四周是朱漆栏杆,那亭榭顶部远望之时,并无奇特之处,倘若你仔细查看,不难发现,那镂空之处,竟有数幅栩栩如生的画:最大的一幅,却是唐太宗时的霓裳羽衣舞,那翩翩而舞的女子身着唐朝的宫装,那宫装衣袖宽大,只在腰身处,有一根秀带搭在两臂之间,那舞蹈的女子倾斜着身子,正欲舒展手臂,在舞动时一刹那垂手触动玉佩,在一转身时飘起长裙,想要飞起来似的…….
  温泉的右侧是牡丹园,各色的牡丹竞相开放,翠绿的枝叶上缀满了水珠,在太阳光的照耀下,亮闪闪的,那牡丹的花瓣极其娇嫩,宛若少女“吹弹即破”的容颜,细细的枝桠,挺直的枝干,越发像是少女婀娜的身姿了,一阵清风吹过,散落缕缕花香,闭目轻嗅,仿佛是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许仙忍不住狠狠吸了两口,睁眼之时,竟想到了周繇的两句诗“金蕊霞英叠彩香,初疑少女出兰房。”
  许仙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牡丹,来到温泉的南边,不曾想,这里是一池荷花,偌大的荷叶静静地躺在水中,任由那流动的池水冲刷着自己娇柔的身躯,满池的荷花似开非开,只在花苞上端微微地透出那么一点白,这半隐半藏的姿态,倒使得许仙再度想起了那个白衣的少女,再往前走,竟然是断桥,许仙本在惊讶自己是不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西湖,待看清桥前所立的石碑时,方才知道那桥是“惊鸿”,许仙静静地站在桥上,听着涓涓溪流的声响,不免再度陷入了梦境中。
  “许仙来了么?”直到黄鹂那青翠的声音跌进耳膜的那一刻,许仙方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循声望去,正是昔日那身着黄衣的女子,只不过她今日所穿的是一件翠绿色的长衫而已,那长衫单薄的如同细纱,只那么轻轻扫了一眼,许仙便已清楚地看到了那女子细细的腰身。
  “姑娘”许仙叫喊着,迎上了黄鹂,道:“我是来告诉你,我心早有所属,那亲事也是家姐的意思,小可…….”
  “你说什么,你要退亲?”黄鹂的声音拔高到了极点,直震得白素贞手中的果盘“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白素贞捂着胸口,呆呆地站在假山后,半响说不出话来。
  “是……是的”,许仙望着黄鹂扬起的手臂,支支吾吾道。
  “你……”黄鹂气的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把许仙大卸八块,白素贞看到黄鹂的情绪在刹那间变了几变,慌忙吩咐小青前去替许仙解围,自己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紧紧地关了房门。
  小青撅着嘴,紧紧地攥着拳头,狠狠地瞪了许仙一眼,别过脸对黄鹂说了白素贞的意思,黄鹂急的跺跺脚,走了。
  许仙方才抬起了头,待看清小青后,竟激动地抓住了小青的手臂,急急忙忙道:“那个、那个小姐呢?”
  小青白了一眼许仙道:“许相公,你自重,什么这个小姐、那个小姐的!”
  许仙道:“大姐忘记了么?我们在断桥上见过面!”
  小青嘀咕道:要不是倒霉在断桥上遇到你,我们何必大费周折住进白府,倘若你不是姐姐的救命恩人,我早一刀杀了你。
  “你认错人了!许相公请回吧!”
  “我想见你们家小姐”许仙急急忙忙道,“许仙自从见到她第一面,便不能忘怀!”
  “可她不想见到你!”小青张开双臂,将许仙拦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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