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7）

　
　第一场（7）
　　（一）
　　学校门前街道的两旁小餐馆很多。
　　里面各色的人进出。看见夏雪她们走到门前，有个老板老远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嘘寒问暖的感觉，服务态度怎么一个好字了得？会让人觉得你如果不在他那儿吃饭，你就欠他的。
　　她们跟着那老板走近小餐馆儿。
　　这是一个特别的小餐馆，外面漂亮的装潢，里面有整齐的木椅子，还有柔亮的澄黄灯光，墙纸淡红色，有些山水画似的花纹。悬着的灯别具一格，是类似倒着的玻璃酒杯的形状，散射出的光落在任何地方都有不均匀的光斑。背景音乐很小声，是手风琴和小提琴还有钢琴的声音循环播放。
　　恍惚间会让人觉得在莱茵河畔了，好高雅的呢。
　　看这里的形式，应该是学校里很多小情侣经常来的哦，你们看吧，全是一对对的，袁梦说。潇湘还是很孤僻的样子，没有发表看法。夏雪说，怎么的？你心动了啊，春天来了哦，你的思春可是日渐茂盛了。
　　你才思春呢，本小姐实话实说，呵呵不过这里还很漂亮哦，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注意了漂亮的装潢，还有店名，还别说真的很有意思呢，你们知道叫什么吗？袁梦故弄玄虚的说。
　　当然，夏雪对文字是痴迷的，肯定迫不及待的问，她说袁梦再卖关子，她就冲出去自己去看。
　　“快说！！别磨叽。”
　　“哈哈，等不及了啊？告诉你吧，叫妮耳。”
　　夏雪和潇湘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说什么耳？
　　袁梦急了，你们去死吧，我说店名叫妮耳，耳是耳朵的耳，妮呢是……就是一个女字旁，一个尼玛的尼。对于袁梦的组词，夏雪和潇湘表示嫌弃，还好还是大概懂了那两个字的写法。
　　夏雪说突然觉得这餐厅里的一切，似乎瞬间都有了别的含义，而潇湘还是很沉默，保持着与红尘是非毫无瓜葛的冷暖不惊。
　　袁梦说完店名，也好奇的张望店里的一切。餐厅里所有人都很安静，说话也很小声。她在想，不知道是不是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很有素质呢？也在想是不是这个老板很有故事。
　　这小店就连装潢大多都是冷色调。
　　在深红木椅子的整齐排列间，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气流。
　　袁梦说，根据狗血的电视情节还有小说情节推测，小老板的爱情曾经来过，后来那个女生离开他了，说要他等她回来，而他承诺他会在这里等她的，然后开饭店，应该是这样的吧，咯咯，我聪明吧。。
　　切！恶心的人，自恋起来有本事吓退钱塘江大潮！夏雪猛挖苦了袁梦下。一向伶牙俐齿的袁梦，可不会就那么被挖苦，她冷冷的笑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那是本小姐的本事，有生之年何不荡气回肠地自恋呢？我计划下一步把本拉登吓醒，哈哈……
　　此刻小老板上前盘问她们吃什么。
　　不言而喻，她和夏雪肯定一辈子吃不够的番茄蛋炒饭，而潇湘是不会挑剔的。奇怪的是，夏雪竟然说，我们要三碗故事。吓了老板一跳，袁梦当然懂夏雪说的什么了，向小老板解释了半天。
　　她们无非想知道老板的故事，问起店名是不是因为有什么故事。老板微微笑能看得出很逞强，眼睛里一闪而过一种苦涩。在他迟疑与犹豫的话语间，似乎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来自他那回忆罅隙的寒冷，凶煞的扑面而来。而那婉约的小提琴声，此刻宛如一幕忧伤舞台剧的背景音乐。
　　老板说，在很多年以前，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在旁边这个学校读书，在同一个班，她是如此的美丽与优秀，而他就是一个普通得会被遗忘的男孩子，他感谢她接受他的爱。当那个女孩子接受自己的求爱的时候，他都高兴的快疯掉了。从那以后开始，他开始发愤念书，为了那个自己最爱的女孩子。
　　老板说先讲到这里，说要去炒饭。她们三个都很沉默，喜欢写故事与看故事的袁梦和夏雪，都在猜测这个故事会怎么样继续下去。而潇湘脑子里，全是早上背的单词，还有数学题的解法。在同一个时刻，每个人似乎都在与众不同的领域，天马行空。
　　墙上挂着两个的钟，都是深红色边框。下面写着北京时间，还有纽约时间。阿拉伯数字构成的圆形，分针和时针、秒针与他们对话。夏雪看着他们。很好奇，为什么会挂两个钟，又为什么只挂这两个地方的时间。
　　钟上的时间北京时间18：40。
　　终于老板的炒饭好了。三个人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老板真的很信守承诺，坐在他们三个旁边接着讲刚刚的自己的故事。
　　他说，那个女孩子看到自己很努力，对他越发的好，他当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因为那个女孩子被学校里的小混混打的鼻青脸肿，可是他们还是每一天在一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看星星，一起坐在学校的池塘边听青蛙叫，陪着那个女孩子荡秋千……好像电影里的剧情一样，那时候他们相信是有天荒地老的，爱情是会永垂不朽，我那么的爱你你那么的爱我，简简单单平平淡淡，那时候真就觉得日子快的很快，单车载着那个女孩子，真就想再也不要停下来，直到永远永远……
　　老板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闪烁着泪光。
　　那瞳孔里面仿佛都能看到回忆的齿轮，在多年以后也能不生锈的让时光倒流，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关于那个女孩子的细节，那种小心翼翼与视如珍宝的情感，在一个个朴实与简单的吐字间，慢慢的散射着毛茸茸的光来，在岁月流连的额头和时光褶皱的脸庞，像一场场的电影投影而来。
　　夏雪她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了手里的筷子，嘴里的咀嚼。很想很想听完这个有岁月痕迹的故事，对老板投去尊重与好奇的目光，刚好想问，然后呢？就又有人来光顾了。
　　小老板迎了上去。
　　“哎哟，你小子好久不来了，你又换女朋友了？很漂亮啊。”
　　“没有啊。张叔，你知道我是没有女朋友的。”
　　“哈哈。好吧，今天吃什么呢？”
　　“她喜欢吃咖喱饭，随她，就两份吧。”
　　“哎，对女孩还是那么好，记得那么清楚。”
　　“张叔你就别拿我开涮了。饿死了，你快点哦。”
　　“好好，就来。”
　　这样的对话，谁听到都肯定回过头去一探究竟，看看那个又换女朋友的男的什么货色？而那个变成那厮的女朋友的妞又长什么样。夏雪他们三人一起回过头去看。
　　冤家路窄还是怎么地？又是那个人渣，哼！！夏雪发飙了，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伙对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潇湘看着未然，觉得他还是那么的帅，连说话都是。
　　袁梦呢。她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她要气炸了，小脸刷的一下拉多长，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紫的。还带着个女生，都没有本小姐好看呢，哼！气死我了呜呜……袁梦心里瞬间复杂了，一直嘀咕，一直磨牙。
　　夏雪大声的说：“人渣！”
　　好像故意要未然听到似得。他回过头来，看着这边。眼睛里雾色迷茫那忧郁的忧伤的目光，像一条大河汹涌的向这边奔流而来。他看着这边，目不转睛地。没有愤怒，也没有话语。就这样一直的看着这边。或许，他近视，也或者他在确定什么。
　　袁梦被夏雪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她记忆之中，夏雪其实也很淑女的，几乎就没有见过她对谁凶。文艺的不得了，有素质的不得了。今天是怎么地？她也不懂。
　　可是，当看到未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的时候，袁梦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就快跳出胸腔了，甚至在心里想，现在我的样子应该是很美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怕她会沦陷。
　　潇湘看了过去，就是一个普通喜欢看帅哥的女孩子一样，把他当做一件很美的艺术品，除了看看赏心悦目以外，就没有想别的，也不敢想。
　　就在此时。突然夏雪对看着这边的未然又吼道：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吗？人渣！！”
　　安静的气氛瞬间被这个声音，撕了一大条口子来，而且怎么也缝不好了。袁梦也被她吓的张皇失措，掐了她一下，小声的说，你干嘛？人家又没有怎么你，你发那么大火干嘛？潇湘也使眼色呢。
　　而未然没有说什么，一抹失落与无奈迅速占领了他的俊朗脸庞，他看了一眼夏雪，转过头去了，带着那个女孩子找了空位。
　　而袁梦心里很不是滋味，都很心疼被夏雪莫名其妙骂的王子呢，而和未然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倒是忍不住了，她站起来，指着夏雪她们这边大声骂道：
　　“哎！你个死三八，你有病啊，你神气什么啊？是不是找抽啊？”
　　这下夏雪火了。
　　啪的拍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老板也从厨房跑出来，劝架来的。没有任何的征兆，夏雪随手抓了一个碗，就甩了过去。差点砸在未然脑袋上。袁梦目瞪口呆，和所有人一样。
　　17年来她第一次见夏雪发那么大的火。
　　夏雪提着嗓门大吼道：
　　“说谁呢？你才死三八呢，我就找抽怎么地？你来抽我啊？”
　　“哎，你别给脸不要脸，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说完那个女的从座位冲了下来。
　　结果半道被未然截获了。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就像是社会上漂的那种很坏的不良少女，她一脸不爽的看着未然。
　　结果未然对她说：
　　“她是我表妹夏雪，平时很任性有点烦我，骂我也是常事的，你给我个面子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好吗？”
　　夏雪可是牛脾气上身了，啪的又甩了一个装炒饭的碗过去，继续泼妇骂街：“谁是你表妹啊？你个人渣！”
　　未然觉得这个夏雪还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乖的，还挺牛脾气，眼看身边这个女生快爆发了，赶紧说：
　　“袁梦。你傻站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带着夏雪走！！”
　　“哦！！”袁梦恍然大悟的样子，和潇湘把蹬腿大吼大叫的夏雪拖走了。
　　未然还说给小老板赔钱，道歉什么的。他自己不说的话，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个混混的。那个老板倒是很开明，和未然也很熟络了，未然经常来光顾他的餐馆。
　　他还说，刚刚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还那么有个性，应该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就俩个破碗没有好陪的，只要不砸我的小餐厅就行，说完还一个劲儿笑呢。
　　和未然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叫阿J。
　　未然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在过去和他睡过的女孩子里面，阿J对他最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最多的，也是唯一一个未然在心里曾想过，让她做自己女朋友的女孩子。
　　阿J是很多人眼里的那种不良少女，抽烟喝酒纹身偶尔还会来点k粉或是摇头丸什么的。经常出现在夜店，歌城，舞厅，溜冰室，桌球馆什么的。可是，未然觉得她真的很好，对他无微不至，谁骂未然，当然阿J就会不由自主的冲出来的。
　　阿J说：“然哥，那个是不是你表妹啊？脾气那么爆，长那么纯，凶悍起来可不比我这个不良少女差哦，难道是遗传？哈哈……”
　　未然：“哈哈，是我表妹啊，肯定是遗传啊，看我都是混混，表妹肯定多少脾气很叼的，就是他很讨厌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良民啊！”
　　阿J：“哈哈，你……是不是乱搞了？？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有表妹啊。”
　　未然：“去死吧，怎么可能嘛，有表妹不必要挂嘴上啊。”

　　（二）
　　城市的灯光照亮夜幕的手掌，交织的电线切割光晕形成的画面，黑色的远方模糊了山脉轮廓，无数盏街灯伴随交错的街道，从很远到很近形成了无数条交织会发光的直线，不夜的城市，灯红酒绿的繁华巷口，不眠亦不休的人们。
　　视网膜里纸醉金迷火树银花，买醉相互搀扶的男男女女，很多很多的人在物质与欲望的这场冷艳的人生电影之中，都在扮演着不是自己的自己。
　　未然哈皮还有阿J，和一席年少颓废的人，就这样在城市里买醉。
　　劲爆的音乐声。疯狂的摩肩接踵地扭身摇摆，闪烁刺眼的灯光扫过五颜六色的头发，赤条条的站在舞台中央。纹身凶煞与放纵的宣告谁也不惧怕谁，几乎一丝不挂的正妹围着钢管卖弄风骚，身体零距离的接触，一个陌生人疯狂的与另一个陌生的人忘我地接吻。
　　未然他们无数个夜里流连忘返的穿梭在这样的地方，任意的放纵欲望，钞票在这里无所不能，允许你做任何一件你想做的事情，那么没有理由让你不变坏，物质与欲望会浸泡你的灵魂，磨灭你的道德底线和做人原则，榨干你的良知与本性，是，你会彻底变坏的。
　　变坏的他们今夜又不回家。

　　（三）
　　上晚自习的时候，夏雪给潇湘补了课。
　　给她讲怎么样提高学习的效率，什么样的学习方法才是正确的……潇湘真不愧是来自农村的女孩子，那种拼劲儿无人匹敌，努力的样子很让夏雪感动，也很让袁梦羞愧。
　　袁梦对夏雪说，自己好像真的很不争气，也不知道奋斗，觉得在潇湘面前好羞愧。
　　夏雪是这么说的，你不能把自己拿来和别人比，你应该和自己比，做自己，然后让自己越来越优秀，知道不？
　　袁梦终于舍得慷慨她的夸赞，她说瞬间觉得夏雪不愧是才女，讲的好像很有哲学的味道呢，都不知道那个暴跳如雷，那个向别人甩盘子的她瞬间又跑哪儿去了。
　　袁梦本想问夏雪今天晚餐的时候，她怎么会变得那么凶悍跟悍妇似的？可是，她又不敢问，因为怕夏雪一提到那个混混，又开始劈头盖脸的骂过来，搞不好还得甩盆子甩碗呢。
　　介于综合考虑，袁梦决定不冒这个风险了，心里还是挺心疼未然的，被夏雪无缘无故骂的那么惨，还一句怨言都没有，还说是他表妹，你说那么帅那么好的混混哪儿找啊。呵呵，有件事情还蛮高兴的，就是他竟然能喊出我的名字，啦啦……激动！袁梦在心里想。
　　而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潇湘还在教室里奋斗呢。夏雪说，叫她注意休息，她却说没事的，要是在家说不定还在地里呢，我爸妈肯定还在烤烟房呢，他们都没有睡我怎么能睡呢？
　　勤劳的爸爸妈妈，勤奋朴实的女儿，夏雪和袁梦对这样的人肃然起敬。
　　放学回家的路上。夏雪问袁梦说，我发飙的时候是不是很吓人啊？袁梦咯咯的笑了一声说，这个嘛……你的小宇宙爆发起来是可以把地球炸毁无数次呢。
　　夏雪心想，其实也非常钦佩甩盘子的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瞬间怎么地了，就是很不高兴那个混混，还带个女孩子，还什么又换女朋友了……听着就一肚子火，哼！！不想他，不然老娘又想发飙了。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似乎就开始暗无天日起来。
　　更多的时候，天没有亮就出门去上学，天黑了凌晨才到家。中午都很少回家吃午饭的，很多人都习惯了。夏雪她们也是。可是往后的学业就越来越紧张，把大多数的时间浪费在走回家的路上，太可惜了。
　　于是，夏雪想去离学校最近的地方租房子住，那样就不用看到天天吵架的爸爸妈妈，也没有人管自己，自由轻松。今晚放学回来的路上，她和袁梦商量了这件事情。
　　袁梦说都听夏雪的，她的爸爸妈妈就希望她和夏雪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呢。只要夏雪当面去和她爸爸妈妈谈谈，就完全没有问题，理由，一切为了学习。袁梦还悄悄的对夏雪说，在家里太不自由，早就想跑出去住了，夏雪就是解救自己的修斯女神。
　　夏雪此刻躺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闪过脑海。她才发现她原本平静的像死水的生活，开始不平静起来。自己好像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夏雪了。可是也不知道哪儿变了，莫名其妙的烦躁与不安。
　　她和自己对话，今天好像是很过分了，我不该那个样子的，肯定把那个混混都给吓到了，自己好像真的讨厌，人家都没有说什么，还那样子说人家，哎啊呜呜……后悔死了，那个混混竟然不骂我，还说我是他表妹，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吃错药也就罢了，怎么那个混混也这样啊？哎……好烦耶，想那个人渣干嘛，全是他的错，就是！哼！！哎……不想了啦！
　　关了全部的灯，连窗帘也拉得密密实实。抱着那只毛茸茸的熊猫，夏雪数着羊，仿佛看见一群群的小绵羊放逐在眼睛里，它们乖巧可爱，散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大草原，牧羊的人挥着鞭，骑着奔驰的骏马，唱着悦耳的却听不懂的民歌，然后天开始变黑，月亮从地平线升了起来，游牧的民族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马头琴开始响起，风吹了起来，然后一切一切慢慢陷入黑暗，慢慢的……

　　（四）
　　教堂的凌晨钟声响起。
　　凌晨的夜风沿着街道一直流浪。街道两侧的树木枝桠间栖息着夜鸟，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猫头鹰或是蝙蝠似的夜行动物，划过一盏盏的路灯前，噗的拍打翅膀又飞很远的地方去了。月光拉长的树影朝着某一个方位倾倒，而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旋转的灯光来回切割黑夜的整片天空。
　　远处烧烤摊还冒着青烟，肉类烧烤的味道浓烈的参在空气里，隐约的身影手里能看到举着的酒杯，大声的嬉笑声里醉语绵绵，小老板们因生意火爆亢奋的说着来咯，夜生活无声无息的进行着，酒肉的生活招徕像浪潮扑来的人群。
　　未然带着阿J，还有哈皮带着的小弟，从嗨爆的舞厅出来，一席人又围在路旁的烧烤摊，继续举杯。整瓶整瓶的酒一眨眼的功夫，就下肚了。这群人里还有很多女生，不回家喜欢穿的很性感的女孩子。
　　他们在酒桌上玩着无聊游戏消遣时光，灌着酒。
　　游戏玩输了，搂搂抱抱亲吻脱衣服，都不在话下，一切都那么自然，满嘴的粗俗的话和很潮的脏话，不说脏话的人是不合群的。他们讨论的话题从来都是很露骨的。什么A片，什么上床，什么处女处男……那些女孩子从来就没有矜持的概念，谁说这样的话，她会说装什么B嘛，再纯的妹子风骚起来可不比我们差。
　　一眼看过去，你肯定也不会相信这是一群未成年的人，更不会相信他们中的大多数还在学校念书。
　　阿J其实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是怎么就不在学校好好念书呢？还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就像想不通为什么未然要做混混一样。
　　或许青春就是这样，只有经过一番对自己的践踏后，才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这似乎就是必经之路，而能掌舵的人，才能到达那灯火璀璨的彼岸，就像现在的夏雪一样，相反，就是未然他们这样。
　　阿J靠在未然的怀里像过去的很多个夜里一样。
　　她爱着未然，甚至她是为了和未然在一起才变坏的，只是她没有告诉未然。连自己的真名也没有告诉他。她才17岁，和未然同一个学校，不同一个班。但是，自见到未然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深深的爱上了他。
　　那时候她还是个很乖的女孩子，从初中升到高中的青涩少女，他喜欢上了那个在学校里臭名昭著的混混未然。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爱着他。她让自己变坏，一再变坏，只是为了接近未然，终于在某个晚上和他坐在了同一个酒桌，她没有遮掩，对未然表达着爱意。
　　记得那晚还在飘着小雨。酒精一股脑的下肚了，头晕晕的。她睡在了包厢里，所有人都跑光了，是未然脱衣服盖在她身上，陪她直到她醒来。记得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那个自己深深爱着的男孩子，坐在自己身边，她哭了，一下扑到了未然怀里。
　　未然一脸茫然，解释道，我没有碰你，你别哭啊，还问她住在哪里，说送她回家。可是，她一直哭，什么都不说。未然背着她，然后带她回他家里了。她睡在未然床上，看着硕大的房子，豪华的装饰，她才知道未然是个富家子弟。
　　他说要她好好在他房间睡，他去其他房间。阿J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失落，他以为未然会直接扑到她身上，和自己疯狂的接吻，疯狂的做爱。可是，他没有。他正人君子的超乎她的想象，甚至不知道怎么把他和砍人那个冷血的他，联系在一起。
　　当看到未然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叫住了未然，她问他我不够漂亮吗？为什么你都不碰我。未然很想解释，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她好爱他，他那刻的眼神似乎都快让她爱到晕过去。她跳下床来，跑到未然前面，把房间撞上还倒上了小锁，她对他说，你别走了好吗？我喜欢你，你就留下和我睡一起吧。
　　那刻她在心里想，那个投怀送抱的自己是不是很贱，也在想未然会怎么看待自己。她站到未然前面，惦着脚尖亲吻未然，那种含情脉脉与真诚爱意的目光，似乎让未然不知所措。像块木头杵在那里。她突然说，你是不是男人啊？投怀送抱的女生也不敢睡吗？
　　话音未落，他就像野兽一般扑了上去。
　　把她推到墙角，用火热的舌头撬开她的嘴唇，呼吸声愈加粗重，一股男人的凝重气血一瞬间迸发身体涌向他的全身。他的双手就像蛇一样，游曳在她的全身，然后拉扯着她的衣服，直到她一丝不挂，吻着她的脖颈、耳垂、胸部。火热的肌肤接触，燃烧的欲火让阿J情不自禁的说出，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