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 第三章 铁血溅花 第二十九节 一物降一物（连载）

　　银州市也是黄河流域唯一黄河劈开群山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尤其有这么一条穿城而过的大河让银州市成为古丝绸之路上具有悠久历史文化的城市，有着“西部黄河之都、丝路山水名城”之赞，被誉为“瓜果城”。
　　银州市在地理位置上极具战略意义，故是我军战略指挥中心西北军区所在地——
　　银州市远郊的马莲山山区，有座海拔三千多米光秃秃的最高峰，山峰顶上巴掌大点地方孤零零散落着的几顶野战军用帐篷在西北寒风中瑟瑟发抖，呼啸的劲风把耸立在山顶帐篷旁仅有的一口“大锅”天线（抛物面天线）吹得刷刷作响。
　　忽然，“大锅”旁一顶帐篷门帘猛掀开，呼嗵嗵拱钻出位身背绿色军用挎包的年青军官。小伙子刚出“门”就被扑面的寒风吹来了个趔趄，嘴里骂骂咧咧声一时随风张扬……
　　我们定睛再瞅，原来这位满嘴胡咧咧的竟是楚天承。臭小子和之前判若两人，现在整个一个冬眠完毕刚钻出洞穴的“棕熊”，只见他“脏不溜秋”脸上镶嵌着两颗鬼灵精怪大眼睛叽里咕噜四下乱瞅，似乎拿定了主意，破嘴叽里呱啦念叨着，人索性沿着陡峭蜿蜒土路屁滚尿流、张牙舞爪地往山下“滚”。
　　当地有句谚语：甘肃、甘肃，又干又酥。
　　一时间，一溜黄土飞尘漫天起舞遮迷了视线……
　　“报告！”
　　“等一会啊——”宏亮的大嗓门从教导员办公室传出。
　　“是！”站在军区试验基地教导员办公室屋外的楚天承，人五人六样规规矩矩对着门立正、敬礼，接下来紧着啪啪扑打着身上尘土。这小子现在灰头土脸，仅有两只大眼睛还算精亮。
　　“咣当”房门打开，走出来一脸沮丧的秦众。他瞄了楚天承一眼，吧唧吧唧嘴欲言又止，低头闪身——
　　“哎，这不是秦众吗？”正低头俯身拍打身子的楚天承，一抬眼认出了闪过的人影是自己的老乡、老同学、同年兵秦众。
　　楚天承没等老同学开腔，自己心里先纳开了闷，俺俩大学毕业回了部队，这“伙计”不是分到军区无线电集中台了吗，咋从这儿窜了出来。楚天承打破了“闷葫芦”，麻溜追问了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想溜走的秦众不好意思停住了脚步，嘴里尴尬地说：“没啥、没啥。”
　　楚天承一看秦众的“苦黄瓜脸”知道准发生了大事：“你这是怎么了？我说……”
　　“进来吧楚天承。”教导员办公室传出宏亮的声音打断了楚天承进一步的问话。
　　“秦众，你小子等我会儿哈，我办完正事就来。”楚天承急赤白咧先招呼下老同学，紧着推开屋门，步入教导员办公室。
　　“报告教导员，总部XX通信试验点楚天承奉命报到。请指示！”楚天承啪地一个标准军礼，真不愧军区教导队训出来的“黄埔生”啊。
　　“哈哈，楚天承，你个臭小子速度够快的呀。”
　　“嘿嘿，你教导员的令咱当兵的腿嘛，咱谁呀。”楚天承一听教导员语言轻松，立刻蹬鼻子上脸。
　　“去，快换换衣服，洗把脸，弄利索了咱再说。”教导员笑呵呵望着这位人精，满意地点着头。
　　楚天承见教导员笑呵呵的，立马换了副嘴脸，嘻皮笑脸的对教导员说：“老领导，刚才那……”楚天承身子扭着，用手来回这么比划着指向门外。
　　黎志教导员一见楚天承比划架势，知道这小子又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他立刻用手打了个篮球比赛终止的手势。原来啊，咱这位黎教导员是原军区篮球队的队员。
　　“老领导，风风火火找我啥事啊？”楚天承知趣的见风使舵，只问该问的。
　　“你小子啊，真是个急性子。那好吧，一会儿再收拾吧。是这样啊，上级通知你去军区‘招生办’报到，命令你即刻去！”教导员笑呵呵地用手指点着说。
　　“老领导，‘招生办’干我鸟事啊？”楚天承自J城凝云大师一番醍醐灌顶之后，这时间真不够用了。现在的他，一门心思迷在了技术、科研上，不是做试验就是查资料，哪有闲工夫陪那帮人扯蛋啊。
　　“上级命令，调你小子去军区做今年高考的监考、改卷老师，立刻到军区四所报到。”老领导还是笑呵呵的，可这话多少带点威严了。
　　“老领导，咱没那时间，不跟他们玩儿那‘哩格儿楞’哈，咱能不能不去啊？”楚天承见老领导心情还不错，想着“磨咕磨咕”，磨拉倒算个球啦。
　　“你小子，真不识抬举。这是多美的差事啊，住大宾馆、吃着美餐。别人想去还去不成呢，要不是你上次在军区特种专训班当老师，课讲得好，还受了嘉奖，你想去，做梦吧你！”
　　“教导员，能不能就说咱试验任务重，走不开。”
　　“少在这儿啰嗦，你到底怎么回事，命令还能讨价还价？”教导员脸明显地拉了下来，成了驴脸。
　　“教……”楚天承眼见教导员脸色转阴已变成发火前的征兆，紧着吞回了要说的话。
　　黎教导员太知道楚天承秉性了，不能和他纠缠，眼珠子转转，怒吼道：“楚天承！”
　　“啊、啊——”楚天承被教导员突然的吼音震乱了阵脚。
　　“我问你，你怎么把人家方萍给弄哭了，你俩谈恋爱了？”教导员眼角闪过一丝狡黠。
　　“谈、谈、谈恋爱——什么意思，咋谈……”楚天承被黎志教导员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彻底打懵了，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那她怎么说你们……”教导员知道楚天承的鬼机灵劲，故而一环紧扣一环，步步紧逼。
　　“教导员、教导员，你别听她胡咧咧。俺们只是战友，那天俺就是答应和她做铁哥们儿来着。嗨——这么说吧，四海之内皆兄弟。对吧，教导员。”楚天承玩着弯弯绕，有那么点调戏教导员的意味，这臭小子的胆儿够肥吧。
　　别看楚天承在那儿耍着小聪明，油腔滑调的应承着，可眼珠子却陀螺似的飞转。你说说，这丫头神经蛋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狗屁谈恋爱。就那男女在一起勾勾搭搭，那叫谈恋爱，那不是“小琉球”吗，这罪名大了去啦。
　　不行，我得好好想想，咱可别成了窦娥冤，那天在试验点帐篷里的那点破事儿，让教导员看见了？不对呀——就那天，试验点的同志们都下山去通信团听报告了，自己因要处理通信部催要的技术数据正趴在床上抄写着呢，扑嗒帐篷门帘掀开，走进来从无线电集中台借调来的业务骨干方萍。她一改文文静静，扭扭捏捏羞答答地进来了，听见门帘响声自己随意瞄了一眼，心里纳开了闷儿，小丫头片子咋没去听报告呢，她脸咋那么红呢，自己也没太在意继续低头抄写着。
　　没想到方萍轻步移到了自己身旁，一见自己不理她，还是继续抄写着技术数据，她先羞涩的低下头，两手拽扯着衣角站在那儿犹豫着，大概是鼓了好几次勇气这才说出了心里话：“那个、那个、那个天承，我想和你说个事儿。”说完她羞涩地又低下了头。
　　我随口扔了句：“哥们儿咱俩谁跟谁呀，有话说。”
　　“我、我、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话说完方萍脸彻底红透了。
　　我听了她的话起身望着她，心里还偷偷地嘲笑她呢，你教我学英语咱本来就是朋友嘛。
　　这里我得特别说清楚，要不就掰扯不清了，跳黄河也洗不清哟。我们是军队院校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所以在院校不教英语，只教部队急需的最新装备。俺不是在凝云大师启迪下想更多了解外军的信息吗，就只能自学英语。这方萍呢，我和她早认识，这小丫头是个干部报务员，此次配属我们搞试验。嗨，没想到这丫头英语特棒。你说都是革命队伍的人，互相帮助有啥了，她就成了俺学英语的小老师。
　　你说俺俩都是这种关系了，早就是朋友了。你看看女孩儿多烦人，早就板上钉钉了，现在反倒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既然早就是朋友了，当时我想都没想顺口就答：“没问题！”为了表示俺俩的关系特铁，就像哥们儿似地抱抱她。
　　俺话一出口再加上这么一抱，方萍女孩儿的眼泪立刻像断了线似的刷地流了下来……
　　你说教导员现在把这事提出来，啥意思？
　　楚天承现在脑子不够用了，心里这个骂哟，狗日的教导员净胡咧咧。不行，真让粘上就不得了了，朋友归朋友胡扯什么谈恋爱，谈你娘的腿儿。想到此，楚天承似乎明白了教导员用方萍的事暗示威胁自己。这小子反应真够快的，为了摆脱“说不清”，立马收敛了耍赖心理，一本正经地回道：“报告教导员，楚天承坚决执行命令，立刻去报到。”
　　黎教导员心中暗喜，一转身变成了一脸的严肃：“好，弄利索，马上去报到。”
　　“是。”此时的楚天承恨不得长出八条腿，咣当推开门，撒丫子颠啊——楚天承就只顾得自己别让教导员给涮了，心里哪还想得起老同学秦众啊。
　　望着兔子样窜的楚天承，身后的教导员笑容满面：“臭小子，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了，我还治不了你！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