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第一章 乱云飞渡 第十一节 人性躁动 2（连载）

　　反差、极大的反差，楚天承这个从小受着革命传统教育，长在红旗下又进入军营的一根筋大男孩儿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我靠，这不是一群大流氓吗！”
　　嗵嗵嗵——谭赋荣狠劲捶打着楚天承，他压低嗓音说：“你小子小点儿声，狗日的当兵当傻了——”
　　我们从谭赋荣脸上可以看出，这小子亢奋的哈喇子快下来了。也能猜得出这小子别看在S城大城市当兵，这种场合他也是第一次来。
　　生活在禁欲年代，又封闭在“丘八”军营中，哪见过此种男男女女“混编”的乱七八糟呀。在楚天承看来，男女这样“肉贴肉”就是他妈的一群大流氓。
　　然而，丘比特之剑正射向“禁锢”的人们。开放，首先是打破传统思维。开放，最容易从人欲望中找到突破口。
　　“天承，你看你看，那小女孩儿怎么总围着你转啊，额看她对你有点儿小意思了。”谭赋荣兴奋的用手捅着楚天承，说不清他是种什么心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情此景下谭赋荣心里像猫抓挠着似的，只要把楚天承这种“左”得要死的人推下水，自己也可以……
　　“你小子，哪有啥小女孩儿，净胡咧咧。”
　　楚天承话音未落地，真的见一位文文静静瓜子脸女孩儿来到身旁。
　　“天承哥不认识我了？”女孩儿嘤嘤之声让楚天承大脑一片混沌。
　　楚天承再搭眼认真端详，觉得这丫头特眼熟……
　　正是这女孩儿的到来，让楚天承觉得全身特“刺挠”，特不得劲儿，人似乎被劫走了灵魂。楚天承这么脑子灵光的人，此时只觉得脑仁儿啊——天翻地覆慨而慷。大厅“乌烟瘴气的暧昧”氛围把这位满脑子正统的“弟子”大脑搅成了一锅浆糊，失态的根本不搭理那打招呼的女孩儿，自己急得像要“越狱”似的，紧着拽拽老同学谭赋荣：“我说赋荣咱走吧，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别急，既来之则安之。再待会儿，咱好好开开洋荤呗。”谭赋荣一见楚天承根本不理那女孩儿，想说啥欲言又止。现在的他也早已被现场场景弄得像抽了大烟似的，满脸通红、两眼噌噌发着绿光、小耳朵竖立着像天线，就那么被肉欲暧昧熏陶着，靡靡之音灌输着、灌输着。
　　“看个球啊，这帮鸟人有啥好看的。走走走，快走——”楚天承终于忍无可忍了，对于他这刚从“前线”下来的人，怎么能想通呢。我靠，前方将士们在那儿浴血奋战，这边男女在这儿胡骚情，这他妈都是什么“球事”啊。
　　谭赋荣从老同学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军人素质让他不由自主瞅瞅楚天承，只见楚天承黑着脸，破脸也拉成了驴脸，容不得再想，他立马答道：“好好好，咱走吧。”谭赋荣碰上这么位一根筋“神经蛋”真没辙，亦步亦趋，恋恋不舍紧随楚天承之后离开了舞厅……
　　楚天承刚从“前指”下来，一门心思全在打仗上，他真不解了，他不解的直率发问：“赋荣，你说将士们在前方拼杀血染疆场，这后方却他娘的花天酒地胡骚情，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真让人想不通。”
　　“天承，你小子是有名的‘孬坏’，怎么这么不开化呢？这有啥了，你没看大家多快乐呀。再说了，啥叫保家卫国，当兵的打仗不就是让人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谭赋荣捋着楚天承思维脉络，看着他脸色，循循诱导着，“现在不是‘开放’吗，啥叫开放，开放就是让人过上好日子，对吧。”
　　“狗屁好日子，男的就在那儿不要脸的搂着女孩儿胡骚情，这就叫好日子——连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们可都是咱的姐妹，你还想着像旧社会样把女人当‘衬衣穿’当‘玩物’啊。我看你狗日的肯定满脑子乌七八糟，你小子满嘴都是狗屁不通的歪门邪理。”
　　谭赋荣本来是好意，现在却遭到楚天承恶毒的损，被损得一愣一愣的，你说我招谁惹谁了。谭赋荣委屈的“满腹的话儿不知从何讲……”《洪湖赤卫队》旋律不知啥时溜达了出来。你说这个谭赋荣也真够浪漫的，当然了，也说明了谭赋荣的胸怀。海纳百川就是这个道理，退让一步海阔天空啊。
　　其实啊从另个角度讲，谭赋荣也真不敢招惹楚天承，就楚天承那张破嘴，在学校时就特能“白唬”，是有名的“三寸不烂之舌”，连学校都看上他，要留他当教官呢。
　　不管楚天承咋“邪唬”，反正谭赋荣认为，咱当兵的就是保家卫国让人民安居乐业。再说了，当兵的流血牺牲那就是天经地意。不过……
　　从舞厅里跑出的楚天承，像“监狱服刑期满”释放的“犯人”，踢里噗嗤逃出了“牢狱”。舞厅那扑鼻肉欲暧昧的气息简直让人无法忍受，舞厅此时在楚天承印象中那就是乌七八糟骚情地男男女女晃动的身影。
　　出了舞厅，楚天承根本顾不得什么老同学了，只想着赶快离开这“肉欲横流”是非之地。他蹽开丫子噔噔噔地大步流星往军区招待所奔哟，那架势好似一不留神会被什么给吞吃了。
　　正快步走着的楚天承被呼呼的西北风这么一吹，大脑才从几乎窒息的暧昧混沌中清醒了。
　　楚天承一冷静下来大脑开始“rourou”的转着，不对呀，那丫头咋管我叫天承哥，她咋知道我名呢？楚天承这么一清醒，理性大脑立马开始了逻辑推理……楚天承搜遍脑海中各个角落，翻遍了犄角旮旯就是难寻觅这小丫头片子的身影。
　　楚天承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娘的，我没招惹过什么小闺女呀，长这么大也没招惹过谁。你说要是赋荣这小子那还差不多，他本就是个“招猫逗狗”的性子，再加上“小白脸”的面相好。尤其在这个历史特殊时期，如饥似渴的读书增长了知识成为现实一股宏大不可抗拒的潮流。说实话“暴风雨”过后一切归于静寂，一切都在回归，回归文化、回归文明、回归中华五千年道德水准。春江水暖鸭先知，少女们率先站在了潮头浪尖上，她们崇拜英雄，崇拜劳模，崇拜军人，特别崇拜文化人，她们更喜欢这种充满浪漫色彩、人模狗样的小白脸大学生，谓之“天之骄子”还是“八个半”的“天之骄子”——毛主席曾说过：老九不能走。即指“文革”中老大学生。所以民间对工农兵大学生调侃戏称为：“八个半”大学生。
　　楚天承正急步快走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戛然而止，傻子似的站在那儿若有所思，难道、难道是我曾救过的那初中小闺女？随之一幅清晰的画面弹出了脑海——十七岁的连队上士“采买”楚天承正走在买菜的路上，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不时还伴有女孩儿的哭声。楚天承军人职责使然冲上前去，他一眼看见四个小痞子样的“小溜球”，在那儿调戏着两个十五六左右中学生模样的小闺女。
　　他们嘴里说着流氓话，撒成半圆形把这俩瑟瑟发抖的小闺女往鱼塘边上逼着。
　　楚天承跳下车，随手“咣当”把自行车扔到一边。自行车“叽里咕噜”往坡下滚去。眼见小闺女就要被逼进鱼塘。救人要紧，他大喊一声“老子来也！”借着六十度的大下坡，一个潇洒的凌空飞跃，如同那天兵天将下凡般。
　　楚天承在空中调整着身形角度，使出自己的绝招“霹雳旋风腿”——
　　在旋风腿的攻击下，几个坏小子“噗通、噗通”被踢进了鱼塘。
　　没想到的是，俩小闺女因为被逼的已经站在鱼塘边上了，这会儿受到了惊吓，脚一滑，人晃晃荡荡跌进了鱼塘。
　　楚天承灵活控制着自己身形，稳稳落地站定。
　　“先收拾了小痞子再救人”，他怒视着几个小痞子浑身湿漉漉的爬上岸，威武的步步紧逼过去，看到小解放军又逼过来，几个小痞子选择了三十六计，连滚带爬的逃了。
　　此时俩小闺女呼救声传来，楚天承这才回视。他发现一个小闺女快爬上岸了，再看另个，她似乎一点水都不会，还在水里乱扑腾着。楚天承果断把身上军衣一扒，扔给已拉上岸的小闺女。他人“扑通”跳到鱼塘，鱼塘水只齐胸深。
　　可水里的小闺女却被吓慌了神，在那儿乱扑腾着呢。
　　楚天承来到她身边，啥也不顾的拉着她，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并让她双手抱着自己脖子，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鱼塘边。
　　被楚天承抱上岸的小闺女因受到惊吓，再加上银州市十月天的水也凉了，她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