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赞歌》第三章：心灵的呼唤（四）

五有感于我们中国的诗歌

亲爱的姐姐：

现在我想谈一谈关于诗歌的问题。

中国诗歌源于劳动人民，原是歌颂生活的，比如说诗经里的《风》。但是后来却逐渐发展为文人专有的东西，可知诗歌本归属于人民，脱离了人民的诗歌不能不说是远离了生活，也就变得“空泛而无趣”，总之在劳动人民那儿无法被接受的。

到了晋朝，诗歌似乎又回到劳动人民生活中了，原因是陶潜的归隐，它的《归去来兮辞》久唱不衰，其中“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但这就足以成为几千年来士大夫之族的精神归宿么？

有一点必须申明，“童仆欢迎，稚子叩门”表明他既有书童又有仆从，我也在书中了解到原来他归隐以后是不为衣食而忧的，丰富的田地由他的仆人耕种，于是无忧无虑，整日“饮酒乐甚”，或者干脆无聊就出去游玩，者也不必多心，僮仆自然跟从，一切琐事担子留给他们，他只要悠悠然歌吟就行，于是乎就有了中国文人的另一个去路，既不为衣食而忧，有无“心为形役”，只是“饮酒·吟诗·游玩，就足够令人欣然前往了。

我不赞同这种说法：“中国文人大都想往回归自然，过恬然自得的生活的。”因为这种归隐后，他们并不属于劳动人民，没有从事繁重的劳役。否则那种恬然自得的心情又从何而来呢？

中国的士大夫是如此聪明，归属于人民又超然于人民之外，即受劳动人民的尊敬，不失身份，而又不为同类所欺，悠然自得，这才是他们愿望归隐的基础，没有此基础，我想即使陶渊明也不会轻易退下官场的。

他是一个地主文人，压迫人而不愿为人所压迫，并且从不感觉不妥，也许他是从不考虑生活之繁琐，也不敢考虑“心为形役”的精神之于童仆，只劝导与其饮酒之人而不去开导劳动人民，不然他的童仆会怎么样？他的悠然自得又会怎样？这的确值得思考。

雪石

六大风暴

我的姐姐：

上封信看完了吧，看完也许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说中国几千年来自由主义的思想的发展是多么的微乎其微。因此我现在认为除了诗经中的《风》以外，我们古代的诗歌是纯粹“文人的诗歌”，而劳动人民的生活艺术就少有人关注了，至少是在诗歌这方面，中国还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乡村诗人”。

只是当近代世界人民的思想在伟大思想者的呼声下，在“真理与自由”的领域快速觉醒时，中国开始了五四运动，学习新思想，此时中国人的思想开始得到大的解放。但至今不过一个世纪，与从上古时代五千多年的桎梏相比仍力量不足，所以我说中国当代文人的思想仍有待于大的发展，中国人民的思想更有待于解放，全世界均如此，这个任务是一个时代的变更，更是新文明的开始。我预感到这次思想解放的大风暴就要出现了，而处在整个风暴中心头脑清明的人必是有自由主义思想的新青年。

令人振奋的是我们正是这样一代觉醒的新青年，你不感到高兴吗？二十一世纪思想解放的大风暴就要来啦！新的意义上的文明，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二十世纪的思想者们向往并互换的真理在二十一世纪都要展现出来！

思想的力量是无穷的，这就是新青年的力量，要彻底解放人类社会以来数千年被各种形式所奴役的思想，无论它是有形的，看得见的，如生活上的压迫，侵害，自私，还是无形的，极难意识到的，如人文环境，社会环境，甚至是自身的存在所决定的，我们都应该作出努力，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雪石

阴历十二月二十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