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惊无喜

　　我故作打趣地说：“你们这是肿么了？昨天还好好的这肿么变成这样了啊？”
之所以选择问她是因为她的性格比较直爽，平时和她也比较聊得来，虽然萌萌是引荐我来这个地方的人，但是我也不好直接去问她具体的情况，因为这事儿可能多多少少与她有点儿关系，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一个个脸上都没有写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飞哥家出事了”甜甜有点哽咽，显然是哭了一段时间的结果，“他的妈妈出了车祸，家里联系不到他才打电话找到了我，听说很严重让他抓紧回去。”
　　我说：“他不是买的明早的票吗？”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更疑惑了，因为那个所谓的飞哥在这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早就说要走了而且买的是明早的火车票，怎么到底是什么事非的又马上了。
　　“不是的，飞哥他们打算的是明早回去的，可这——这事儿——”甜甜的情绪有点失控了，但还是哽咽着说：“这事儿今天下午才发生的，没说情况有多严重，就是让他立马回去。”
虽然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个甜甜和他的那个飞哥是表亲，而萌萌和飞哥又是情侣。本来已经买好了明早的火车票，今天他们去了济南的一个景点游玩全当是送行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下可急坏了这一干人等，但是急也没用电话催又不能直说，因为他们知道的也都只是模棱两可的信息。送走了她们几个女生去上课，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我感觉这样挺好，至少有热闹的时候也有清净的时候。通过这些欲说还休的信息，我应该能猜到事态的严重性，再说“车祸”听着就让人害怕，我感觉接下来的日子里肯定要发生些什么事，虽然这些都与我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人类作为人类最起码的悲悯情怀我还是有的。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一面，而且是悲的一面。一个事故，一个故事，一个可悲又可怜的家庭和这个社会，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
　　事情果不其然，与我料想的一样，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和以往相比，今天她们几个人回来的特别早，萌萌一进门就开始嚎啕大哭，好像隐隐约约的说着对不起这个也对不起那个。其他的人脸上也是泪光点点，这一幅面容很明显的也就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出人命是肯定的了。还有一点就是不论事态怎么个严重法，我们都是看不到的，最多也就是听听说说而已。因为在我们这个平均每年有50万起交通事故的国家，是不可能出现什么新闻的，再说了我们的新闻我们自己清楚。在有着在车祸中的死亡人数，平均超过十万人的这么一个数据的世界里，一个人的存在与否真的太轻太轻了，也除了这个数据能稳居世界第一之外，真不知道还有那一项能是稳居世界第一的。在我们这里，机动车除了充当运输工具和交通工具外，更重要的还是一种炫耀的工具，其目的也是为了引人围观，有人就会出乱子结果应该可以想的到。
　　过了时间不长，晴晴被他的男友送了回来，也是一脸的泪光。几个女生一凑到一起立马的又是一阵嚎啕大哭，而几个男生在我的房间里也是长吁短叹，只是表面上不显得那么悲伤而已。这种切肤之痛虽然我没有亲身感受，但是也多多少少能了解一点，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么几个人，不论是什么时候少了的是谁，都能让我们肝肠寸断，何况这是飞来横祸。人死不能复生，我感觉接下来最难处理的应该是这场官司的问题，肇事方如果通情达理这当然都好说，可是一般应该不会这样。财大气粗盛气凌人，一般都是这些人典型特点。他们这些人在面对一个身份卑微，又无权无势的人是什么样的反应和态度，通常我们也猜得到。当然他们之中肯定也有好的，只是对这件事我想应该不那么乐观。一群男人无话。只是害怕那些女生太过悲伤，我们想去安慰一下，也只能安慰安慰而已，再说了遇到这儿事儿不悲伤是不可能的事儿。
　　“呜——呜——飞哥还这么小，你说以后这么办了？”面对这个情况，进来的几个男生包括我在内都先是一愣，显然和料想中结果不大一样，本来是想安慰安慰她们来着，结果她们哭的更厉害了。
“你说以后怎么办了啊？”
　　“你说以后怎么办了啊？”
　　 面对她们这么尖锐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出声，当然我也没有出声。这个时候的“无声”虽不能胜“有声”，但是我们真的无法回答，也没话可以回答。见无人出声，几个女生把问题丢给了我。也许可能是我来这儿的时日不久的原因，她们感觉我应该不在其中，算是个旁观者，旁观者清嘛，我应该能说的客观一点。
　　把这问题直接定向抛给我的人是晴晴，“周聪，怎么办了，你说……”
　　“呜——呜——”
　　虽然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还真的不能什么都不说，说实话这件事对我个人来说真的没有任何什么，最多只是感慨一下生命的脆弱与世事的难料，如果不是她们几个人的状态，我还就真的没有什么，毕竟这类事件已经不那么稀奇了。可话又说回来了，面对她们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即不能保持沉默也不能随便糊弄她们说：“我又不是广场算命的，怎么能知道啊。”权衡利弊只好转移了话题，说：“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别添麻烦，你说不是吗？”她们几个一时没出声，看来这话凑效，我立即趁热打铁说：“你看，你们在这边伤心我们的管吧，飞哥在那边伤心我们也的管吧，你说我们安慰那边好？行了，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上课，别太伤心了。”
简单的几句话果然能让他们若有所思，虽然我对我的这番话没有任何成就感，但是最起码让我显得不那么尴尬了。但也可能大家都不在其中，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台阶下罢了，如果真的身在其中那还能坐在这儿吗。
　　“就是”
　　“就是”
　　 见好就收，几个男生也在一边顺势安慰她们，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男生提议要回去了女生她们也要睡了。临走时几个人又来到了我的房间，不过这次讨论的都是一些比较实际又比较紧迫的话题——一些关于上礼的具体事情，也就是风俗上所说的去多少钱。有人提议说：“关系这么好，上五百吧？”但是显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说：“钱上的太多了，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把兄弟，只是关系好而已又没有什么名分，不应该上那么多。”虽然说关系好不好不能用钱来衡量，但是只要扯到钱肯定会出现不好的关系，只是这事儿我也插不上嘴，只能说：“你们去多少我就去多少吧，这种事最伤心的还是飞哥。”听到我没着没落的一句话，他们说：“周聪你就不用去了，你刚刚来和他都不熟，就算了吧，你就是去了他也不会要的。”听到这个回答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五百块对于我来说不是小数目，只是面子上莫不开而已，当然了我也不想拿这么多钱来买这个面子，太贵了。我感觉“算了吧”应该是世间最动听的词了，再多的“我想想”“我考虑一下”都不如一句“算了吧”，不论是做结果性答复还是意见性回答，它都是我们很愿意听到的结果。男生们临走时还是没有统一好结果，看来只要与钱有关的事我们都是很难做决定的，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我们之所以天天追求，不就是因为害怕失去或者害怕自己拥有的不够多吗？为了这个作为“一般等价物”的“货币”，不论我们做出什么样的事，好像都是有榜样可依的，呵呵，应该是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好像都相安无事，最起码我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有一种想出去的心里，可能是身边的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再说了人生苦短，还没有好好的享受就那个了，总感觉有点不大划算。我制定了一个计划，就是先了解城市在了解人，然后找个工作踏踏实实的干着。也许有可能我会在这座城市久居下去，直到很久，直到我能给我的后代讲我在这个城市中的故事；也许一段时间过后我还会离开，但我会给这个城市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直到人们提及我，就会想到这个城市的一些东西；也许在这里我真的能遇到一个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然后开始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也许……总之，这其中任何一种结局都让我感觉很美好很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