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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摘豆菜园七公死 续居荒院才公来

作品名称:山村童年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13-10-22 23:13:24      字数:3152

  七公寻了个大木锤,高高举起,韦京兹弯下腰背,两手握住竹棍两头并向七公面前伸去。七公果然狠命一砸,只因那竹杆是篱笆桩儿,常被日晒雨淋,已经是发了霉了,它怎么经得起这么一锤砸下,只听得“叭”的一声,竹杆早已断为两节。那个竹杆一断不要紧,竹节里的那只可怕的竹蜂“呼”的一声窜出,“嗡嗡”地在屋里直盘旋着。韦京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那竹蜂在七公头顶上盘旋,可是它没有叮七公。七公这才明白,原来这韦京兹不怀好意,说是要比力气,其实是存心要让竹蜂叮他。于是,七公对韦京兹越发恨之入骨。韦京兹希望那竹蜂叮咬那老头子,可是听了老半天,却不见七公惊叫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只好扫兴地回家去了。
  一晃半月过去,只因为那天比试没有跟七公吵架,因此他可以再去七公家走走。太阳升起老高了,将近中午时分,韦京兹便向七公家走去。
  七公家门开着,可是不见七公在家。他到哪儿去了呢,七公老了,一般不会去哪里的。京兹东寻西找,还“七公!七公”地不断呼叫着。他在七公家转来转去,寻找了每一个角落,一边寻,一边不停地叫唤:“七公!七公!”可是没有回答的声音。他觉得不对劲,便到屋外找去。当他走到菜园内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大惊。只见七公直挺挺地躺在四季豆藤子中,腋下还夹着个小菜箕子,箕子里还有一些四季豆,许多四季豆已被撒落在地里了。他用手摸了一下,七公的身体已经冰冷了。他大声叫嚷起来:“哎呀!大家快来看呀!七公死在这里了呀!”他重复叫喊了几声,众人闻声赶去。他们估计是昨天下午七公摘豆子准备做晚饭,不慎被豆藤拌了脚,摔倒断了气的。大家连忙将七公床上用的竹席搬来,将七公的尸体放到席子上,并抬进他的家中,用棉被将尸体盖好。然后通知七公的亲戚,处理了后事不提。
  七公的坟墓就在他家门外的一块空地上,那儿非常潮湿,下大雨时经常有水流过他的坟上。他坟墓下有个水塘,那个水塘好几个月没有人去洗手洗脚洗衣服了。七公的零散家具早已被亲戚分光了,他的家空空如也,只剩下那些难以搬动的石磨、石椿、石臼之类。七公之家那里变成了荒芜冷落的地方。人们轻易不敢去那里走动的,尤其是妇女和小孩子们。但是有些男人却非常胆大,常暗中去那里偷七公家拿得动的东西。他们你看我做,我看你行,白天黑夜地去偷那房屋里的门板、木地板、米仓等大型物件。过不了多久,七公家四面通风,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屋上的瓦和几根柱子架架儿。真个是:生时庄园样样有,死去破屋处处空。可悲,可叹矣。
  话说七公逝世后,遗下空庭荒院,冷阶凉坪,无人常以进出,倒有花果芬芳,蜂蝶纷纷。那荒园,每听鸟鸣果林深处,时闻狐狸荒草丛中。真个是,月夜蕉影守篱畔,雨晚滴声响屋檐;庭中唯有蟋蟀语,廊下独闻鸟雀喧。一年将过,南山无火无烟,那蒿草更长到门前,果木越发蓬勃茂盛,犹似一座古人遗址。
  一天中午,屯东头突然来了十几个挑东担西的人。有的担着米袋谷箩,有的挑着箱盒桌凳,有的抬着柜子床铺,有的扛着锅头水缸,一行人径直往七公旧院进去。那里“噼里啪啦”、“叮叮当当”的响了一阵子,破漏的屋子已有一些屏障,那房子里的东西被遮住看不见了。一会儿,那些挑东西来的人也陆续走了。
  下午,从七公旧院里走出了一对中年夫妇,老农民打扮,看上去都有四十多岁年纪。男的那古铜色的脸庞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些皱纹,笑盈盈的四方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粗黑的眉毛,开阔的嘴巴,端正的鼻梁,说起话来一句一顿的,时而低沉,时而又激昂。一看就知道他准是个老实的、忠厚的、善良的人。那女的身材也算高大,只比男的稍小一些,走路一拐一摇的,说话干脆利落,稍带粗鲁。她五官端正、体质健康,但是她有一个不好习惯,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有人没人,总是突然地皱眉咧嘴,有时还要将头抖一下,或者同时将肩膀耸一耸。有时是几分钟这样来一次,有时是一分钟来两次以后就很长时间不再来了。旁人看见她这个动作,倒也觉得好笑。另外,她常常喜欢蹲着,一蹲就是一个钟头,也不觉得困,而且蹲得很呆,有时连屁股都贴到地板上了。由于她有这些不良习惯,所以人们背地里常说她的笑话。但是,谁都不敢当面以不尊敬的目光或不尊重的动作对待她。
  那对中年夫妇,男的叫韦居才,女的叫王如凤。那天,他们俩来到小石子的家里,小石子首次在门口与王如凤相见。小石子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盯着她,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可怕。
  “哎哟,都长这么大了!我的小孙子哎,我的乖孙子哎!”那妇人用亮爽爽的、乐呵呵的声音问,“你妈在家吗?哎!都到哪里去啦?”“在屋里呀,请进来吧!”还不等小石子回答,从屋里已经传来了秋芝的声音。
  妇人进了屋子,秋芝从里屋出来与她相见。秋芝带笑打招呼:“哎呀!才奶!早听说您要来要来,今天终于来了,坐坐!”这时韦居才也随着进了大门。
  “哎哟!才公也来了!坐坐!”秋芝非常热情地欢迎他们:“早听说你们要来了,可总不见来,今天终于来了。这回呀,我们屯又多了邻居了罗。”
  “来了!来了!”才奶得意地说,“可不是嘛,今天我们就来了嘛。”“过来!小石子,来见才奶呀!以后她杀鸡,给你鸡腿吃呢!你怕啥呀!”秋芝大大方方地叫小石子来见如凤。
  如凤转过来身来,对小石子说:“啊!乖孩子,别怕我哦!怕我啥的。”说着她抱起了小石子,小石子有点怕丑。如凤转向秋芝:“我的命不好啊,都四十来岁了,不见个儿女什么样子。我们无儿无女的,到老了就依靠你小石子妈了,还要烦麻这屯中的人了。哦,我就靠小石子、我的乖孙子帮忙了!”
  “这才奶呀!好日子、好运气还在后头呢,你不要如此说嘛!”秋芝认真地说。这时,如凤沉思不语。那居才在这两个女人亲热的谈话中不能插嘴,早就想说些话了,这时机会来了。他慢慢地问秋芝:“孩子他爸呢?”
  “他一天到晚总是开会,开会,有那么多会要开的,从来就没有个完。这会子又不知在哪个屯开会‘讨论’呢!”秋芝作埋怨状。
  “自然啦,当干部的就是要开会。不开会怎能领导群众劳动呢?”居才好像很通大道理似的,又问,“你家养几头猪羊?”
  秋芝笑着说:“哪有能力养多少头呢?仅有一头猪吃洗碗水用的,两头小小的瘦山羊!”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拉着家常。谈了一会儿,才公提议说:“好了,暂谈到此,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队的人了,今后天天在一起的。是了,我还没有到居安、归望家走走呢!趁这会子走一走,看一看。”才奶快嘴搭讪过来:“哟!背时!大怪!一讲就忘了时候,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于是才公才奶又一同到小石子隔壁串门去了。
  原来,七公有个侄孙叫韦庆鸾,居住歪挡屯。歪挡屯位于吞团屯东方,从吞团到此屯要经过挑水屯、敢下屯之后才能到达,全程约三公里山路。七公一死,庆鸾就是唯一的后事处理人了。韦庆鸾很有办事能力,能说会道,善于计策谋划。他办完了七公的丧事以后,又见七公的家杂被人偷光了,便把七公的屋子架架儿,折价五百元卖了。韦居才原住敢下屯东北方位的弄庙屯,他家三兄弟,他居长,老二韦居康,老三韦居山。他们三兄弟同居一间祖屋,实在拥挤,早想扩房分居,奈何伙食费用缺乏,未能动工。今见有这样便宜的房子转卖,决意要买。因为他家祖上也是在吞团的,只因祖屋失火,才迁居弄庙屯的。他看到七公屋址环境幽雅,又带一个果园,觉得买得很是合算。于是韦居才与庆鸾议价,买了此房子,园子是白送的。韦居才心中欢喜,筹足了钱,就筹办了买屋迁居之事。
  起初,有人对居才说:“那地方风水不好,房门之东北方位,那巨大的居安岩开口吃来,吃尽了人的财富和子孙,七公之例,不就证明了吗?有钱你怕买不到房子吗?”居才满不在乎地说:“哎,这年头还真少有卖房子的,因以前我老祖住在吞团,所以我特乐意在那买房子住下。再说我五十将到,未见一子半女,还怕岩洞吃了我的什么子孙不成,我就到那地方去住!我倒要看看它是怎样吃我的!”又有的人说:“不过那房屋只卖五百元,还是要得的!”居才说:“正因为如此,我才买了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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