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魂】第四十三章

春天在不知不觉到来时，荷花乡的影视城迎来了本市作家董海燕的《海的女儿》开机仪式。这样的盛事在荷花乡有史以来也是盛况空前的。滨海市电视台，日报社等都派来记者跟踪采访，制作成节目热播。主抓这个项目管理的魏子璐，终于上了滨海电视台，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接着，因为魏子璐在荷花乡经济建设中的成绩突出，成功的入党，在那一年各乡镇优秀书记镇长的评比中，崭露头角，被选中为优秀乡长。捧回一只金灿灿的奖杯。事业上的举步青云，并没有让魏子璐举步不前，他深深懂得自己的一切来之不易，所以，他时刻警醒自己，戒骄戒躁，脚踏实地的一步一个脚窝的做好本职工作。
　　也就是在这个春天，魏子璐去省城开会，在夜晚到来之际，不由得想起了米兰，于是，给米兰打了电话。电话那端，米兰声音沙哑的说：“是子璐吗？ 在哪里啊？”慵懒的样子。“米兰，我在省城，我可以去看看你吗？”米兰忽的坐起了身，“什么？你在省城？一个人？”“对，来城里开会。想去你那里坐坐。”
　　米兰的眸子瞬间升上一层灿烂的光芒。自从和黄院长离婚后 ，米兰和母亲就住在黄院长留下的新楼里。新婚的彩联还没褪色。如今却是人去楼空。母亲贾珍害怕女儿想不开，一直陪着米兰住在那里。夜阑人静时，经历过两次情感历程的米兰，才发现自己始终爱着魏子璐的。冷丁接到子璐的电话 ，米兰有些激动和意外。立刻答应魏子璐，让他过来。晚上，就在家里炒点菜，两个人聚一聚。想想也不过分，毕竟还有母亲在。魏子璐虽然是别人的丈夫，可是，于情于理，自己也没有横刀夺爱之嫌。
　　子璐开车过来时，贾珍还没有回来。早晨，贾珍说市区和老同学聚会，要很晚才回来。日头偏西了，也不见人影。魏子璐敲门时，米兰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 魏子璐裹挟着一股子温暖的春风进来的，米兰一阵眩晕差点扑入他的怀里。但是，米兰忍住了。“米兰，还好吗？和黄院长很幸福吧？”
　　 米兰的眼睛湿润了，示意魏子璐坐在沙发上，刘海散乱在额前，然后，很无奈的说：“我们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我们怎么不知道呢？”魏子璐关切地说。
　　 米兰随手操起一把水果刀，为魏子璐削了一只苹果， “本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没对你说……子璐，我是不是太失败了！？在所有的大学同学中，没有谁结婚这么短，就领了离婚证的！”
　　 魏子璐结果米兰递来的白玉一样的苹果，说：“其实，米兰。我早就觉得那个姓黄的不适合你。可是，你们匆匆走到了一起，你……有时候做事很草率！”
　　米兰的眼泪就下来了，米兰说：“我……事实上我……是为了，给你和小雨一个空间，让你们好好的相爱……。”
　　魏子璐站了起来，“米兰……这我是真的吗？你和黄院长步入婚姻殿堂，是为了促进我与小雨的牵手？！”
　　米兰紧紧地咬着嘴唇，“是的，子璐。爱一个人，我就希望他过得快乐，幸福如意。加上我看到了小雨，会比我更能照顾好你，所以，我选择了退出你的历史舞台。”
　　“米兰！你真的好善良！”魏子璐猛地将米兰揽进怀里，米兰将头轻轻靠在魏子璐身上，闭上眼深深的感受着，魏子璐衣服上的阳光味道。久违的味道，之前的岁月中，魏子璐是属于自己的，现在，魏子璐的肩膀却靠着别的女人。米兰想起来鼻子酸酸的。人世间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谁也无法衡量和阻止。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米兰情愿从头再来。
　　也许这个夜晚对于两个旧情复燃的人来说，一定会有什么故事发生。米兰下厨炒了几样魏子璐喜欢吃的菜，青椒炒肉丝，红烧茄子，糖酥鲤鱼，还有豆腐炖排骨。米兰又烫了一壶好酒，是父亲老米的朋友送的，五粮液。这种酒在市场上价格很高。魏子璐在荷花乡政府招待滨海市委领导时，喝过一次五粮液。只是一小杯，以为不会醉。不曾想在酒桌上酒醉的一塌糊涂 ，吐了高书记一身。
　　窗外淡淡的月色，给这个夜晚增加了无限的神秘与美好。米兰和魏子璐举杯抒怀。想起以往走过的路，彼此都是感触颇深 。一瓶五粮液，在快到深夜的时候，已经瓶底朝上了。再看魏子璐舌头打结儿，说话磕巴，面前穿着粉色睡衣的米兰是那么的靓丽可爱，睡衣敞开的领口处，素白的乳峰，随着说话的频率加快，在不停地花枝乱颤。魏子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坨肉，醉意朦胧中，米兰轻唤了他一声，“子璐，你喝醉酒了的样子很憨……。”这是个比较危险的信号，也是一种过于直白的暗示。魏子璐不会不懂。而且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因为寂寞与孤独，在这个夜晚是不可能不发生点什么。于是，魏子璐的手越过桌子中央，抓住了米兰的手。然后，魏子璐眼前晃动的却是小雨的音容笑貌。 魏子璐喊了声：“老婆，我爱你。”就摇晃着身体，凑近了米兰，将米兰一下子抱在了怀里，一步一步向屋里那张大床走去。这个夜晚，相对于米兰而言，是这一年来最开心难忘的良宵。她和魏子璐之间一次次达到高潮。夜越来越深了，什么鸟儿在半空歌唱着，轻轻划过天体。夜色下的城市，有着太多的故事和交易在进行。
　　 小雨想请假在家，好好保胎。那天，影视城为电视剧开机仪式上，因为上台没走稳，险些从台上，四米高的台上掉下来，还是重重的摔了一跤，肚子很难受，魏子璐二话没说，大庭广众之下，抱起小雨钻进自己的轿车，去了荷花乡医院。让医生给检查。医生诊断了一下说：“好险！魏乡长。要不是你爱人身体素质好，这个丸子恐怕是保不住。不过，也不容乐观。小雨以后多注意点，如果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儿，就没这么幸运了！”
　　小雨知道，公公婆婆和子璐都十分看重这个孩子，他们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渴望着抱孙子。小雨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子璐。从省城开会回来的子璐，经常像丢了魂似的，不知在思考什么？问他，关于请假保胎，魏子璐说：“那不行，你是乡长的老婆，不能搞这个特殊，一旦开了头，政府其他的女同志，要是怀孕了，岂不都要请假在家保胎？那乡政府的工作怎么开展下去？”
　　小雨觉得子璐的话也有道理，怀孕后，子璐和小雨很少在一个被窝睡觉。子路的变化没有逃过小雨的眼睛。小雨在子璐去外边散步时，打开了他扔在家里茶几上的手机。看到了来自省城的米兰的信息：亲，想你了。想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个浪漫的夜晚……。
　　 选了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小雨瞒着魏子璐在他上班后，悄悄打通了米兰的电话，她要和她好好谈谈，小雨不想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这绝对是一个耻辱。魏子璐做的有点过分。小雨没有声张的原因，就是不想惊扰肚子里的孩子。怕动了胎气。
　　但是，那天上午，小雨和米兰的对话，还是让小雨生了气，准备出去晒晒太阳，因为生气，脚下一滑，与一骨碌摔倒了家里的水泥台阶下，当即肚子剧烈疼痛，血随着裤脚淌在了地上，婆婆枣核吓懵了，疯了似的扑了来，“小雨！小雨！你没事吧！快！佳山，快叫人把小雨送医院啊！”
　　一时间，魏佳山喊来了魏佳敏，开来面包车，几个人将小雨抱进车里，面包车在魏家屯的黄土路上，扬起漫天的黄尘埃，离弦的箭似的射向荷花乡卫生院！
　　 在车上的枣核，不住的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小雨，小雨流着泪说：“妈，不是的，都怨我自己没有注意，才摔的一跤。”
　　魏佳山说：“你就别自责了，也怪子璐这孩子，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缺少对小雨的关心。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非骂他不可！本来小雨是要请假，好好保胎，他硬是不同意！追求洁身自好是好事，问题是小雨已经有一次摔跤了。你还不醒脑吗？！”
　　“爹，我想没事的。我们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是啊，大哥，小雨说的对，不会有事的。咱们的三爷子在天之灵保佑着呢。”魏佳敏随声附和道。
　　进了乡医院，魏佳山才给魏子璐打电话，“你个混账东西！让你给小雨请假在家保胎，你自命清高，不请假，这下倒好，小雨又摔了一跤，正在乡医院呢!你快过来！”
　　魏子璐做梦也没想到，小雨会摔第二跤，这个孩子全家人都跟眼珠子似的看着爱着，不想有差池。放下手里的工作，魏子璐开车奔了过来。
　　 荷花乡的第一批居民住宅楼已经开始动工。机器的轰鸣声在空气里荡漾。魏子璐无心观察这些，他的心里在担忧着小雨肚里的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