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魂】第十七章

咖啡厅没有多少客人，米兰进来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黄天华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见米兰来了，站起身一张英俊的脸绽出一朵菊花，“嘿嘿，米兰，以为你不会来，耍我二愣子呢。”黄天华将对面的那把椅子拉开，殷勤的接过米兰脱下的紫色风衣，“嗯，米兰，今晚的你特别漂亮。”
米兰不客气的坐下来，这时候侍应生送来两杯咖啡。米兰自顾不暇的，用羹匙搅着咖啡，慢慢的喝。“你们做院长的都这么伶牙俐齿的会说吗？”米兰问了句。用眼角扫了一下黄天华。这个男人今晚的打扮很绅士，黑色小领西服，白衬衫扎了条黄花领带。尤其是一说话那一口米粒似的牙齿，说真的，米兰有些许的惶惑。
“咳咳咳，我说美女，别把院长看得那么虚伪，院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哈。还有，美女，你能赴约。就证明你不怕我是骗子。至少你对我的第一印象过关了是吧？”
黄天华坐下去后，边喝着咖啡边一眨不眨的看着米兰。“怎么？我脸上有唐僧？还是妖精？这么看人，有失你院长的身份啊？”
“呵呵，米兰。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吆喝，难道你和我说的全是谎言？”
“不是，米兰。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是个清纯可爱的女子，不管哪个男人只要看到你都会不约而同喜欢上你。但是，我捷足先登了。我黄天华就是有这福气。上天的安排，没办法。”
“哦，你那么自信我能爱上你？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院长？高高在上，还想凌驾于我之上？”
“不不不，米兰你误会了。我认为，只要你米兰还没有和别人领结婚证书，我黄天华就有机会有资格追求你！”
“可惜，你晚了一步。我有男朋友了。”米兰故意激将他。看看他怎么反应。黄天华先是沉吟了会儿，接着笑了笑说：“那也没关系，不过，今晚我真的很荣幸，米兰赏脸和我一起喝咖啡。能说说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黄天华喝了口咖啡，也许是出于激动还是其他原因，不住的咳嗽起来。米兰递过去餐巾纸，“谢谢，我这几天感冒了，始终没好。见笑了。”
黄天华擦完了鼻子，却将餐巾纸扔在地上，这让米兰有些反感。一个大医院的院长，随地乱扔垃圾，可见他的为人和素质了。心里有了一丝不快，脸上没表现出来。却电光石火的想起了魏子璐。尽管子璐出生山村，每次去食堂或者饭店吃饭，哪怕是掉在桌子上的一个米粒，子璐都会悄悄地夹起来塞进嘴里。在楼道里碰上垃圾，他弯下腰捡起来放进垃圾箱里。黄天华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会这样？凡事不能比较，一比较就有了区别。米兰的思想在瞬间的变化之后，佯装身体不舒服，起身告辞。黄天华说：“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将米兰的衣服拿过来披在米兰身上。米兰连忙说：“没事，只是小感冒。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我回去了。”
“那我去送你。”黄天华匆匆喊来侍应生结了账，也跟了出去。米兰加快了脚步，黄天华追了上来：“喂喂，米兰，你以为我是一个无聊的人吗？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也许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相信。自从那天遇上你，我梦里都是你的身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去爱你好不好？”
“黄天华，黄院长，你是不是韩国肥皂剧看得多了，喜欢幻想，以为自己是什么白马王子了？我可从来没遇到像你这样的马路求爱者！”
黄天华依旧嬉皮笑脸的挡在前面说：“反正，我是缠上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清蒸大闸蟹还是油煎荷包蛋随你开心。”
这时候，一个醉汉晃晃悠悠从天桥那边向这端走来。本来天桥的宽度很窄，醉汉踉踉跄跄东一头西一头没有准确方向，已经走在桥当央的米兰吓坏了，眼看着醉汉就扑了过来，黄天华猛地用胳膊将米兰揽进怀里。两个人成为一体，醉汉嘿嘿嘿笑着说：“小年轻谈恋爱，啊，哈哈哈……怎么不在床上谈，跑这上面看风景吗？奶奶的……馋老子不是？”醉汉身上的那股酒臭味熏得米兰直往上吐。醉汉走过去后，米兰死劲推了黄天华一把，“你这是干嘛呢？趁人之危！”米兰继续朝前走。黄天华说：“米兰，我就送到这里了，记的一定要想我啊。”
米兰回家后，蹑手蹑脚进了自己屋里。躺在床上眼前都是黄天华的影子。已经深夜十点了。一直没有接到魏子璐的电话。
米兰打过去，对方显示不在服务区。米兰刚要关机，黄天华又发来信息：“小野猫，回家了吧？好好休息。大马猴想你。晚安。”米兰不禁哑然失笑。之前，和魏子璐在博客聊天，魏子璐就是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自打子璐分配去了荷花乡后，因为忙于工作，很少上网。虽然乡政府办公室有他专用的电脑。有时候，米兰觉得她和魏子璐的距离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但是，米兰不清楚彼此是否还有明天？老这样悬而未决也不是件事儿。怎么办呢？今天和黄天华在一起，内心不可否认依然想着魏子璐。几年的情感历程，不会说忘就忘了。从父亲米贤奇到县委张书记，从魏子璐就读的两个高中师生到魏姓家族对魏子璐的满眼期待，米兰感到很累。在和黄天华在一起时，米兰很轻松，是的，魏子璐与黄天华不可同日而语，黄天华是个成功人士，魏子璐正在创业。两个男人又都是出生不一样的环境。米兰在想，如果黄天华真的是一名优秀的院长，他身边的女人一定会有一个加强连。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是太美丽，工作也只是外贸局的出纳。没有任何出类拔萃的地方，如何吸引的黄天华像只跟屁虫似的？米兰也分析过，黄天华不会对自己的家庭构成什么威胁。米兰后来找人调查过，黄天华绝非孤家寡人，他曾经有一短暂婚事。尽管没有留下子女。但是，米兰很厌恶。
这件事自然逃不出母亲的眼睛，贾珍从女儿那天晚上出门，就猜到米兰去约会了。但没有声张。是在第二天的午饭，问及此事。当时，米兰已经从外贸局一个同事那里获悉了黄院长有短暂婚事的事情。贾珍帮助米兰分析过，这个男人对米兰也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不会在马路上求爱。而且，黄天华是有备而来。当然不是为了米家的钱财。黄天华和父母一家一套住宅楼，自己还有私家车，怎么可能会看上米家的财产？也就是说，他是真的爱上了米兰。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很难捉摸。贾珍的意思是，让米兰在魏子璐和黄天华之间做个选择。不能脚踩两只船。再则，魏子璐现在已经有了前进的方向，即使是主动放弃这段缘分，也无愧于他了。
米兰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哭了，因为魏子璐这些年，米兰付出的很多。是的，孤男寡女在一起难免有肌肤之亲。几次和魏子璐在一起过夜。还好，魏子璐因为紧张，没有一泻千里。而是半途而废，歪躺在一边。这一点，米兰还得感谢子璐，没有让自己未婚先孕。这样想来，他黄天华也有短暂婚事，米兰不是黄花闺女，算是扯平了。可是，黄天华和自己相识才几天？就这么轻易向他妥协？米兰摇了摇头。母亲贾珍也说，来日方长，以后慢慢品品。你才十九岁，不着急嫁出去。何况，我和你爸爸还舍不得你嫁呢。“
“那我就把他娶进家来，伺候咱们？”米兰说。
“这倒不必，我和你爸爸还不算老，不想影响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米兰，你该去和魏子璐挑明了，别耽误了。前天还让张书记做了给小雨调动的事儿。魏子璐不接你电话，就是你抽了他的心。看来，魏子璐是真的变了，不是原先的魏子璐了。这个小雨如果适合他，就撮合他们吧。能拆十家庙，不拆一家婚。米兰，你今天请假就去荷花乡，和魏子璐做了了断。”
米兰当天上午就给经理请了假，刚走出单位门口，就发现黄天华的那辆黑色停在公司门前。看见米兰出来，黄天华下了车，“米兰，上车吧。我送你一程。”“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还送我一程？”
“哈哈哈，米兰，我不但知道你要去荷花乡，还知道你要去找魏子璐，那个乡长是吧？”
“喂喂？你是怎么知道的？真是神了？”米兰瞪着好看的眼睛问道。
“上车吧，上了车，我再告诉你。”黄天华不容置疑的打开车门，米兰只好进了副驾驶的位置。黄天华在正驾驶的位置，命令的口气道：“戴上防身带，不然从车里窜出去，我还得搭上我的命。”
“你是个乌鸦嘴啊？好好的说一些丧气话！快说，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去？”
黄天华将轿车启动，车子缓缓地驶上了马路，接着，黄天华把手机打开，播放一段来电录音。“黄院长你好，我是米兰的妈妈。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就米兰一个女儿，是我们的眼珠子。这两天米兰魂不守舍的，我就知道她有心事了。昨天她对我说了，你们的事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米兰才十九岁，刚参加工作，在人生的道路上，也没有什么经验。我呢？从侧面也多少了解你一些事儿。你有短暂婚事。而且，你之前的妻子也很优秀，是个医学博士。她为了读博士生，去了美国，在美国有了新欢，你们才离婚的。这一点我理解。不过，我担心的是，米兰太小，不懂得料理家事，不会体贴人。我也不希望早早把女儿嫁出去。我只是想着，你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加上，米兰以前已经有个男朋友，叫魏子璐，他们因为环境地位的变迁，发生了很多不愉快。如果黄院长有诚心真心追求我女儿，请你务必今天和她一起，到荷花乡和魏子璐说清楚。米兰的母亲敬上为盼。
米兰很诧异，母亲从哪里知道的黄天华号码呢？米兰没有给她手机号啊？“丫头，别大眼瞪小眼了，还在纳闷是吧？那我告诉你，这是你母亲上午八点一刻主动找到医院，从医生口里要的我的号码，给我打过来的。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核实一下。”
米兰撅着嘴巴；“哼！你真是狡猾，还给我妈的电话录音，你你你……太坏了！”米兰一叠声的说。“哦，说我坏事吗？那我就坏到底吧。”黄天华停下方向盘的手，捧起米兰的脸蛋，就亲了一口。“
“呸呸呸，你个坏东西，蠢猪！”“哈哈哈……香不香啊？是不是很爽啊？”黄天华朝空中打了个响指，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交警走了过来，“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吃的？把车停在马路当央，走不走？再不走，把车给我开到交警大队去！” “哎哎哎！对不起了，我爱人晕车，呕吐，耽误大家行车了，我这就走这就走！“黄天华急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给米兰晃了一个跟斗。后面却是是一个长长的车龙。身后那个胖交警骂了句：“神经病！”黄天华吹着小曲，继续赶路。米兰这时候停止了闹腾。将头倚在车背上，闭着眼。昏昏欲睡。内心却在盘算着，到了荷花乡政府，如何向魏子璐张这个嘴。
七月末了，路两旁蓊郁的庄稼田，遮起了无边无际的青纱帐。苞米刚上穗子，粉紫嫩白的缨子，以及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开的争奇斗艳。米兰将目光投向这波澜壮阔的原野，心灵顿时激荡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身边的这个男人，却专心致志的开着自己的车。因为路面越来越狭窄，坑坑洼洼一点也不好走。米兰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是，米兰不排斥黄天华的护送了。这也是让黄天华心里高兴的事情。起码，他向这个女孩的心迈出了很关键的一步。
有风从微开的车窗卷进来，吹起米兰披散的秀发。有一缕就在黄天华的脸上摩擦，一阵洗发香波的味道，弄得黄天华意乱情迷。他真想好好的拥抱一下米兰。细想，米兰是个不好调教的女子，惹急眼了会翘蹶子，只能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来。用时间和真情感动她了。黄天华想到这里，加快了速度。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指向上午十点半了，距离荷花乡还有十多里路，以前，黄天华做医药销售时，来过荷花乡。所以，轻车熟路。快到荷花乡政府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米兰却喊他停车，她要下车。黄天华只好停车，为了不影响别的车辆通过，将车靠在黄土路边。米兰急匆匆下了车，黄天华不知何故，也跟着下了车，站在路边从兜路抽出一盒玉溪，捏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着火机，猛的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真是清新爽目，黄天华在想，如果可能当自己老去的时光里，就在这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