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长篇】第一章

　　如果太冷了，就安歇了吧。”余万有深陷冰天雪地中，他的四肢伸展不开。黑暗仿佛就在眼前降临，淹没了光线，淹没了自己。他从梦中惊醒。
　　在黑夜将至的时候，余万有会突然的感伤恐惧起来，他感到房间里黑的像在棺材里一样发闷，显然这是他想象出来的感受，因为他并没有躺过棺材里。他是一个十分爱幻想的人，什么美好的事他都想过，这是他的灵魂仅有的存活方式。不然他就像个死躯一样窝在床上，父亲再如何地推打都叫不起他干农活。
　　余万有的母亲坐在浓烟滚熏的炉灶边，柴火的黄光折现出一张微胖的老脸，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部的皱纹像是越出了这个年纪段，不知道的想是会以为她已经是五十来岁的妇人了。干瘪的手指将一堆堆稻草分别捆成一小团，瞧着火候便又要将捆成团的稻草放进炉灶里面。炉灶上的大铁锅是镶在炉灶面上的，木锅盖里明显听得见米粥滚开的翻泡声。
　　余万有走到屋厅的桌前，他看着母亲，满脸不满的囔囔：“一起来就被烟熏着，什么时候能改变改变？”
　　“胡说什么？谁让你起这么早。”余母说。
　　“后村的河水沟昨天被抽干了，我得去摸龙虾。”余万有在桌前拿出一个吃饭用的旧瓷碗，走进灶房里说着。
　　“是听说了，可你太早了，天都还没亮，”
　　“就是要这个时候去好。”余万有走到锅前盛着热腾的米粥说。
　　“粥还没熟。”余母关切地说。
　　“我知道，我等不及，我的时间可宝贵着呢。”
　　前房走出一个身材不算高，却也壮实的中年男子，这是余万有的父亲，这位平日里不大爱说话，性子乖戾的男子瞧见这不争气的儿子便是一脸的不高兴，冷肃地说道：“你起来这么早要去干什么？是不是要去偷别人家的东西。”
　　“诶呀，你们能不能想点好的，我去河沟里摸鱼虾，什么偷东西，都胡说什么。”余万有一早便被这样的语气质问，心里不快的叫着。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去还是假去，看你能弄到多少回来。”余德才走到桌前拿起饭碗，冷冷地说着。
　　“不吃了，我就弄一大袋给你瞧瞧，看我回来你还有什么话说。”余万有将还剩半碗的米粥放在了桌上，恼气的叫着。
　　“哼，到时候你别被别人逮着回来让我赔钱。”
　　“是啊，你就心疼你那几个小钱，我走了。”余万有说着走出了门外，只留下余德才冷哼的声。
　　余万有因刚吃完热粥，那黑瘦的身子发起刺刺的热流。
　　天色还是停留在临近光亮的昏暗，路上除了过往微微的凉风，并无行人。沿着村子最西边的小路上一直往村后行走，不到十几分钟，余万有的脚步便停留在眼前这座与自己家不是同一档次的好楼房前，这是余金杰的家，屋外的墙面与别家的旧青砖或木板不同，这是刮上了干净少见的白灰墙，纯白的颜色让村子里的人都羡慕不已，村里唯一一家的水泥墙院也将这家人显得格外高气。而这是有原因的，余金杰的父亲余延富曾是高中生，对于以前那个年代，高中生和大学生都是十分让人欣赏敬戴的学历，就是因为这个少数人才有的学历，余延富爬上了余村的村书记这个位置，经过了二十来年，现如今的他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而据说他娶过三个老婆，第一个是跟了别人跑了，当时村子里的人是多么惊讶困惑啊，这么好的一个人，那女的是不是瞎了眼了，然而村子又传出说是她不能生孕，余延富则在外面招上了情人，就嫌厌起她，她也就识趣的走了。那第二个就顺风流水的是这个情人了，余万有是没有印象的，但知道是她生的余金杰，六年前病死的。直到前年娶进的第三个，也就是现在他的老婆，年纪和余延富相差三十来岁，余万有当时为了蹭根烟，赶早的便挤进了锣鼓喇叭渲染下的堂厅里，那新娘果真是很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特别是跟余延富那秃了顶两边趴着灰白的细发时，那简直是粉嫩的鲜花插在了老牛粪上去了。
　　余万有站在院门的墙边上，没有直接开口喊叫，而是探着脑袋往里屋的厅堂寻觅着，虽说像极了行头很深的小偷，可余万有则认为这种行为是何等的明智。余延富是很不喜欢余万有这种小混混的，更不喜欢儿子接近这一类的人。余万有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余金杰能三天两头的分给自己点零钱，天王老子反对他也不放心里，但如果没有必要的情况，余万有则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两人本是约好这个点出发的，瞧着那院子里养了好些年却一直老不死的大狼狗趴在了草屋子里酣睡不止，余万有便大胆的将头再往里面伸探着，四周不知哪儿冒出的蚊子像是夜晚没有吃饱般，又朝着门口焦急地余万有叮咬起来。
　　“他奶奶的，这小子怎么还不出来，这龟孙子真别给老子睡过了，再不出来我可要自己去了。”余万有焦急的念着，天空似乎显出一些明亮的光色。
　　余万有焦急地探头再往铁门处细望，半会儿余金杰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穿着和余万有比起来简直干净极了，肤色白皙，眉清目秀的脸庞十分秀气，而那一身纯白干净的休闲服更是与村子里别的男孩与众不同。然而脸色明显比余万有显得困倦的多，在白皙的脸庞上那深沉的黑眼圈格外显眼。
　　余万有瞧见，焦急的喝着：“快点快点！”
　　“嘘，我这不是来了吗，小心老狗。”余金杰指着趴在稻草窝酣睡地狼狗轻声说着，轻步走出了院门。
　　“带上袋子了吗？”两人快步地走在了向往河水沟的道路上，离河水沟越近，余万有越是焦急，边走边问着。
　　“带了，不过我是不能下河，你看我这身衣服了。”余金杰指着自己这身纯白干净的衣服说着。
　　“嗨，你下河也抓不着什么，到时候你就在岸上看着东西就行了。”余万有对余金杰这些惯态早已习常，所以也不再指望什么，但带上他替自己看管抓好的鱼虾和拖鞋也是可取的。
　　两人很快的走到了河沟岸边上，下面早已有四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在河沟里摸寻着。余万有看了一会，觉得脸生，心里突生起去敲诈这几个脸生人的主意，不过现在还不着急，自己得先下沟里摸摸，要是没有什么丰收，再去打他们的主意。
　　“居然有几个人比我们还来的早，看是外村的，真是胆子大，不过我得先下沟了摸摸看了。”余万有说着便将烂了底的拖鞋甩去，拿着袋子快速的踩下了充满诱惑力的污泥里，余万有驾轻熟路的走到了河沟的另一边，河里同在的几个人皱眉起身观望了几眼，便又低着头继续抓着眼中的鱼虾。
　　余万有的眼睛和身手是非常敏捷的，不一会儿功夫便从泥水里抓住一条不大不小尾巴摇摆的鲤鱼，余万有并不在意那尾巴摆洒出的泥水溅在自己得意的脸上，满是欢喜的将鲤鱼放进黑色的塑料袋里。不到一个小时，空空的塑料袋便装的大半的鱼虾了，余万有怕袋子损破，走回了余金杰那。
　　“看看，你哥厉害吧。嘿嘿。”余万有将袋子交给了余金杰，得意的对余金杰说道。
　　“哈，是很多啊，给，我的袋子，再装满一袋我们就可以叫上余春来他们一起野餐一顿了。”余金杰看着袋子里活鲜的鱼虾，高兴地说着。
　　“这边的鱼虾弄得差不多了，你瞧那几个脸生的，袋子里怕是装了不少。”余万有望着不远处十几米外的四位陌生的同年人说着。
　　“你想去敲他们的？可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他们有四个呢。”余金杰担忧的说着。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对付一个，我打三如何。”
　　“你怎么打得过三个呢，别吹，要不我们先等等，我去把志春和来财也叫来，带好家伙，这样稳妥很多。”
　　“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惊动我们自己人，看我的就是了，这帮人我看都是软骨头怕事，我去唬唬他们。”余万有挥了挥手说。
　　余金杰也只好看着余万有朝前面不远处的四人走去，心想着怕是要有事情看了，思量着各种对策，要是打起来了，自己是绝不能下沟一起打的，那二打四胜算实在是没多大，自己可不愿下去送打，而且这身挺贵的白色衬衫要是弄上淤泥，就算是做废了。想着还是不打起来最好。
　　“别的村的也敢来我们村抓虾，胆子也还真大。哼。”余万有大声的囔囔道。
　　弯着腰小心翼翼抓虾的四位年轻人听到声音起都转过头站起了身，看着余万有斜头歪眼吊儿郞当的朝自己这边走来。余万有走到可以让四人看清自己模样的距离，歪着脑袋指着几人不屑的说道：“你，你，哪来的，知道这里谁是老大么？”
　　四位年轻人相互对视了两眼，揣量着眼前这嚣张黑瘦的少年，其中一位个头稍大的少年皱着眉目喝道：“这里谁是老大？”
　　余万有皱着眉头望了望四人，大声的说道：“老子就是！我劝你们给我滚远点，要不然我让你们没腿回家。”
　　“汪强，别跟他啰嗦，直接揍扁这狗杂种。”另一位年轻人不耐烦的叫道。
　　“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遍！”余万有指着说话的少年骂着。
　　“你就是狗杂种，我劝你还是滚远点，要不然我让你连吃奶的嘴都动弹不了。”
　　“我看你这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知不知道我余万有的大名，余村里我坐霸。”余万有被碰了硬，更是恼火的叫道。
　　“余村的人真是狗生的，个个说话都是狗屎连篇！”叫做汪强的少年嘲讽的冷笑道。
　　余万有看了看面前四个嚣张的人，愤慨地转身走回向余金杰喊着：“金杰，下来，把身上的刀也亮出来，今天我要砍人了”
　　余金杰身上哪儿的刀啊，心里明白是余万有吓唬人惯用的招式，然而自己还没来的及回答，便看见余万有身后的四人愤怒的朝余万有打去。余万有被这突来的重拳飞腿打得倒在了地下，四人将余万有按在淤泥沟下一阵拳打脚踢，余万有挣扎的抬起头，朝岸边一动不动的余金杰叫道：“还不下来帮，怕个屁啊。”
　　说着余万有翻过身朝其中一人重拳挥打了过去，其他三人见状，横眉怒吼的又向余万有扑打去。余金杰见到这场毫无胜算的局势，自己又不傻，哪会下去送打，便急忙的边跑边喊着：“万有，你坚持住，我去叫人来！”
　　“叫你妈……”余万有话还在嘴里，又被突来的重拳打倒在了淤泥下。
　　“给我往死里打，叫你叼，狗杂种，兔崽子。”汪强面目凶悍的向余万有的脸上用力狂捶了几拳，口中很过瘾的骂着。
　　“你们等着瞧，我的人来了，我要你们死！”余万有由于脸上和鼻子一股巨痛，咬着牙竭力顽强地抵抗着几人的围打，愤怒的吼骂着。
　　在几人的围殴下，余万有渐渐地没有了还手之力。挣扎苦撑地跪在了淤泥下，鼻子由于遭到拳击，鼻孔已流出大量的鲜血。
　　“你娘的服不服？狗崽子，狗娘养的。”叫做汪强的少年明显是这四人的头，拽起余万有的头发将脑袋提了起来，拧过面目狰狞的血脸上连吐着口水骂着。
　　“我服你娘，我伺候你娘，伺候你奶奶，你们全给我去死。”疼痛和内心的屈辱让余万有疯狂地挥动着双手嘶声吼着。朋友的背叛，战场的失利，无疑不是一件痛苦的愤怒。
　　“你嘴硬，你还最嘴硬，嘴硬，嘴硬，嘴硬……。”汪强将力全部放在空闲的右手上，使出连续性的重力度向眼前前咬牙切齿的面孔挥扇而去，其余几人见状，像是本体恶毒的念头全然生起，吐口水的，吐痰的，捶“小弟”的，其中一个胖胖的少年邪恶阴险的笑道：“我有个好法子对他。”
　　几人停住了手和嘴，汪强松开了拽住淤泥涂染的头发的手，颇有兴致地问道：“什么法子？”
　　那胖子笑了笑，轻声说着：“这小子实在太狂妄了，而且我们汪家村的人与他们余村的人本来就是见面就打的，为了替我们汪家村争光赢利，我决定牺牲我的黄金……。”
　　“啊？这法子有点恶心……”另外一人挤着眼，歪着嘴表示恶心的说着。
　　“不过这是个解气的好法子，来吧，给这球送上。嘿嘿。”汪强兴致勃勃地又将捂在淤泥下呻吟做痛地余万有拽了起来，转过那张愤怒的脸，瞧着鼻子上的鲜血已经不在流出，汪强接着说：“来吧，吃点屎是死不了人，放心，我们会给你最顶尖的小胖厨子制作的美食，那可是一位白净的胖子，然而我们其它这些帮厨也会给你下点美酒，包你不虚此行。”
　　“那我开始上了，你们别嫌臭就是。”那胖子将裤腰带解开，将白白胖胖的屁股放在余万有挣扎的嘴巴上面，此时的余万有是多么的气愤，然而全身又被几人强制地按住，只得眼睁睁目睹着那不黄不黑且臭气熏人的黄金落进了自己的嘴里，那初触的味觉瞬间崩溃。余万有睁大这双眼，怒劲使出，几人看的出神，竟被余万有强行挣脱开了。
　　“啊！啊……。”怨恨声，恶心声，愤怒声……，余万有拼了命的吐着口中粘糊的杂便，狂喊不此，几人呆呆地望着这疯子般的作呕，一时恍神，然后便一涌地大笑了起来。
　　余万有的眼眶不知是愤怒还是委屈，眼里闪闪的泪光一滴滴在眼眶划了下来，然而即刻停止了这种无谓的软弱，看着眼前这些一幅幅恶毒的笑脸，弯身从脚下抓起一把淤泥，极像逆袭的犬狗像一群围攻自己的野狼一样冲向前去，几人刚反应过来，然而那白胖的年轻人的脸上已经是满脸的淤泥和怒骂。
　　其他三人看着这疯子般的少年朝同伴拼命地狂捶着，一同扑上前去将这疯子按住。“你个狗球，敢还手，我打死你。”汪强怒喝地将余万有按在地上，几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那胖子自是打得最凶。
　　其中一人打得有些累，停下来歇了回气，又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们打的差不多了，赶紧跑吧，要是真叫人来了，我们就难办了，毕竟这不是我们自己村。”
　　领头的汪强也停住了手，皱着眉头望了望四周，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又用力地朝趴在泥水下瘫痛呻吟的余万有连踹了几脚，余万有被死条条般的踢在淤泥下，昏痛无力的转过脸，少年踩着抽搐着被污水浸透的胸口骂道：“下次你强老爹见你一次就要揍你一顿，贱种，你还敢叼吗。”
　　那胖子够解气般，怒叫地跳起连踹起地上偷袭自己的少年，骂着：“我的菜好吃吧，你不知好歹，敢还手，我踹死你。”
　　余万有说不出话，只是咬着牙在坚持着什么。几人哈哈大笑的朝余万有的脸上乱踩了几脚，便慢悠悠地走上了岸边。
　　汪强几人上了岸边，其中一人瞧见岸边旁疑似装满鱼虾黑色塑料袋，走进瞅了瞅，果真不然，惊喜的笑道：“兄弟们来看看，这是他抓的一袋子的鱼虾，哈哈，给我们干活了！”
　　几人凑近一看，高兴地笑着，欢喜着，汪强说道：“这么一个孝顺能干的儿子，我还真后悔打疼他了哩，呵呵。”几人笑闹的渐渐走远，
　　余万有嘴巴微张，深吸了一口气，眼孔与鼻梁同时间皱起，撑起了陷在淤泥里的双手，缓缓地站起了身，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血色淤泥和口中残留地粪便，面目痛楚地走上了岸，心里无比的怒火与怨愤冲压着，抹去头发直流下停的泥水，誓要报仇雪恨。可口中难以吐去的粪便又是让自己一阵呕吐，身体各处区域的疼痛又不能太过动静，骂骂咧咧地咬着牙苦吟的念着：“你奶奶的，我要让你们这帮狗崽子后悔，我要你们求饶，我要你们跪在我面前哭，然后要你们全都吃我的黄金。”
　　在痛楚和骂咧的快感的模糊下，耳朵边传来一句喊声：“万有，你没事吧，他们人呢？”
　　余万有回过头瞧见余金杰领着的余春来和余志财两人跑来，便愤怒地迅猛立正身朝跑来的余金杰怒打去，余金杰急忙收住脚，躲在了余春来和余志财的身后，喊着：“万有你神经啊，你要干嘛啊？”
　　“你妈的胆小鬼，你跑什么！今天谁也别挡着，我今天要打断他那狗崽子的腿。”余万有骂道。
　　“余万有你别太过分，你以为我怕你吗，你再敢骂我，我可不讲情面了。”出于面子，余金杰吱唔地挺起嗓门，似是自己也不好惹似的。
　　“你小子不怕我最好，今天我们就决一死战……”余万有说到一半，由于身体各个神经蹦起导致身体的疼痛瞬间增加几十倍，一阵咬牙忍吞的苦闷声咽在了喉咙里。
　　挡在余金杰面前的余志财劝道：“万有啊，你这是做什么，你跟金杰急什么，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去叫我们的啊！大家都是好兄弟，那帮汪家人还没打着，自己人却自相残杀起来了呢？”
　　余金杰望着面前红着眼，脖子冒着粗筋，怒视着自己的半疯人而感到胆怯起来，生怕这疯子会失去控制，像狼狗一样朝自己扑来。便软下了语气无奈地说道：“万有啊，我们都是好兄弟，你怎么就这样对待我呢，我去叫人也是帮你啊，只是我认为我这样做是明智的。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是你的兄弟啊，告诉我们，那帮狗杂种哪儿去了？你脸上怎么这么多血，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余万有呼出一口怒气，皱着眼皮望着眼前的三人，顿了顿身子和语气，抬起额头说着：“什么被打，是老子打了他们，这是老子和那帮人厮打起来受得一点皮外伤，他们比我还惨哩，你们来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他们已经被我打跑了。”
　　几人诧异地呆望着余万有，其中个头比较矮小的余春来惊讶的说道：“真的吗？万有你怎么把他们打跑的啊，他们可是四个啊。”余春来像是闻到什么，应该是一来便闻到了，只是现在得到确定，他接着说：“怎么有股臭味，谁踩着粪便了？”
　　几人听后也感觉是有股臭味，各自抬起脚瞧着自己的鞋底，结果是没有任何粪便的痕迹。只有余万有满脸火红，又生怕被看出，极力地使自己自然些，说道：“我想是晚上别人家在附近拉的吧。”
　　“可能是吧，臭死了，那些真是个没教样的狗崽子。对了，万有你是怎么打跑四个的？给我们讲讲。”
　　“嗨，四个算什么，我就用拳头一个个揍跑的，就算来十个我也不放眼里。要不你们三个上来跟我比划比划。”余万有搓了搓脸上微干的泥水，不屑地笑说着。
　　“可是当时你不是被他们？”余金杰疑惑的说。
　　“被他们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脸面说话。”余万有反斥语气十分快速和激动，让人感觉嘴里的话不能再说出来了，余万有怒眼瞪着余金杰，生怕自己的谎话被拆穿。
　　余金杰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附和的信了起来，看着几人将信的模样，余万有的脸色变得自然起来，准备接受着眼前三人的恭维和称赞。
　　余金杰瞧见余万有怒气消去的差不多，又急忙的劝说着。“万有啊，我真没有不帮你，不信你问问来财和志春，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急。”
　　余万有看着两个人点着头，走到一旁用地上的干泥沙擦拭着脚腿的淤泥，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下来帮忙也是个累赘，我一个人还打的轻松。”
　　“呵呵，我就说嘛，万有怎么会计较这些，咦，万有，我们的鱼虾呢？”余金杰笑了笑，又四处寻找着说道。
　　“啊……那…哦，是的，我给我那帮可怜的儿子了，一个个被我打得那么惨，看着心里也过意不去。主要我是怕我家那个老爷子，怕他们来我家告状，想让他们嘴软。”余万有吱唔不清的说着。
　　“什么？给他们了。”
　　“唔，不过也是的，要是不给点好处，他们准会叫上自己的父母来万有家告状了。”余来春点着头说着。
　　“是啊，你们也知道我家老头子的脾气的。”余万有笑着说道。
　　几人都同有所会的点了点头，看着余万有已经打理好身上的淤泥，便要走的样子，几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余万有摸了摸头壳上的还是疼痛的肿包，生怕被发觉，便急忙顺着手像是在扶梳着湿泥夹杂的黑色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