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5卷夕阳尽头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原来，就在那天，11月8号，史密斯夫妇第一次拜访爸爸妈妈家的时候，郝大龙和叶金喜就商量着，这样等实在不是办法。革委会一统天下，干部老师都要下放，这数量极多的学生的下放也是迟早的，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文件一下来，自己都要下放到农村，即是马上的“上山下乡”大运动，那就再无翻身之日。所以，不能等了，要马上行动。
　　史密斯夫妇索要惜文无果离开后，爸爸在家吃了午饭，又去军分区了。在学校，正是午休的时候。外面虽然不冷，但是风大，所以孩子并不多。惜文在教室里休息，小军在外面，但是他也没玩，在休息，他已不是顽皮的小孩了。
　　“惜文？”
　　惜文正趴着睡觉，一抬头。
　　“你是……”
　　“就不认得我了？”冲着惜文笑笑。
　　“贾老师？”
　　惜文认得他，他没给自己上过课，但是他给小军上过课，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而已。小军跟自己说过，这个贾老师非常的恶劣，非常的有嫉妒心理，人很坏。
　　“老师找我什么事？”
　　“校长找你呢！”拉着惜文的手就要走，惜文甩开。
　　“校长找我什么事？”
　　“额……那个，你学籍的事情！”
　　“学籍的事不早就弄好了么？”
　　“额，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不是本地人，总有点问题，校长找你呢，你快跟我去吧。”
　　惜文将信将疑，便跟着他出来。小军正坐着休息，突然就看到惜文跟着一个人出来。咋一看，好面熟，才想起来，是三年级上学期那个算术老师。各位要是还有印象的话，我在第一部第二卷曾谈及他。小军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从三年级下学期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把惜文叫出来？他要带惜文去哪里？本来按照以往的性格，他一定大叫追上来拦住的，可是，我说了，两个小孩性格的变化就是从此开始的。日后的小军成熟稳重，而日后的惜文却直率开放。所以，他决定跟踪看看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往校长办公室？”惜文问。
　　“校长是个大忙人，你在学校又几天看过他？他在学校外面呢，要带你去教育局弄下。”
　　惜文仍然觉得异常，可是又找不出问题，就跟着走。一直出去，走到一个小弄里，小军也跟了上来。惜文终于感到不对了。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便往回跑，这时候他赶紧拉住惜文。
　　“惜文，怎么这么不乖？”
　　终于露出了他丑陋嘴脸。
　　“救命，救命！”
　　惜文呼救，小军看见也听见了，大叫一声，飞奔过来。
　　“哥，哥……”
　　他死死拽住惜文，大叫，“郝同志，你们快出来！”
　　真正地敌人终于出现，小军看到一大群人出来，带头冲出的就是那郝大龙。
　　“抓住蓝眼睛的！”
　　小军和惜文是拼死反抗，可是没有办法。那个郝大龙走过来，一个老大的巴掌打过来，直把小军甩到地上。
　　“哥！”
　　“惜文！”
　　惜文已被他们死死拽住，任凭多大力也无法挣脱。
　　“快回去，来人了就不好。”
　　“哎，郝同志，他不要一起抓么？”
　　“不用，我要的是这个林惜文，呵呵。把他也抓了，我怕他老爹狗急跳墙，留他去报信就是！”
　　看着小军笑笑，又看惜文，嘴角一弯。
　　“走！”
　　“哥，哥……”
　　就这样，小军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惜文被掳走。
　　起来，赶紧跑回学校，骑上车直往家走，如今，只能找爸爸了，学校顶个屁用！
　　回到家，哭着跟妈妈说，妈妈也是急得哭，赶紧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吓一跳，没想到，到现在还这么猖狂，就是没一网打尽！马上出动人员去搜寻惜文，可是旗革派被取缔，新革派被打散，他们神出鬼没，根本无从找起，连个线索都没有，让爸爸心急如焚。
　　晚上，郝大龙让人给惜文送来了饭菜。惜文被关在一间地下仓库，房间黑暗，肮脏，散发着臭味，四周没有窗户，只有顶部一个用于送饭菜和通风的小天窗，且没有灯，只有蜡烛，床和桌子都是临时搬进去的。直到惜文被解救的这几天，他都要关在这里，寸步不离。
　　又是杯子碗摔破的声音，“我不要吃饭！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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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大龙和叶金喜正在吃酒议事。那个贾老师和一个手下就跑进来。
　　“都印好了么？”郝大龙问。
　　“嗯，大街小巷足够贴满的。”
　　“好，辛苦了！贾同志！”
　　他让姓贾的坐下休息，给他倒茶。
　　“要不是贾同志您的帮助，我们根本抓不住这个小孩！”
　　“呵！只要能打倒那个政委，什么都好说。”
　　“什么时候行动呢？”
　　“现在就开始！我要明天一早，全市的人都能看到，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全市人民都会议论，到时候市革委就要问责周天雄了。”
　　“周天雄是革委会副主任，那个司令更是主任，有用么？”
　　他笑笑，“这样虽然压不住他，但却能乱他阵脚。这样，不多久，省革委就会知道，到时候派人来查这件事情。我们就出来，人证物证一齐亮相，保准周天雄反革命罪名成立，让他下半生在牢里过日子！”
　　“好！”
　　“贾同志，你带着我的手下再去吧，就再辛苦你一晚了！”
　　“没事。”
　　他俩就走了。
　　“为什么还要等？直接去省革委不行？”叶金喜问。
　　“叶同志，现在什么时候？造反派已经没用了，何况清理阶级队伍还抓的这么严，我这样做不说自寻死路，但也铤而走险！只有等了！很快的，不用两三天省里就会知道的！”
　　“呵呵，这也是……”
　　两人得意的干了一杯。
　　“郝同志，那小鬼真是摆平不了！”
　　一个手下跑进来说。这时候，他的弟弟，小坏蛋郝小龙也跳进来。
　　“你怎么来了？”
　　“哥你在干嘛？”
　　“不许你乱跑！”
　　他生气道。
　　“他们说你把那个蓝眼睛小妖怪抓了？”
　　他点点头。
　　“哇！哥，你真厉害！”
　　“你想教训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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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他弟弟来到那个小房间。
　　“他在那里？”郝小龙问。
　　郝大龙叫了惜文一两声，使劲的跺两脚，可是惜文没有回应。于是拿来手电，打开铁栏，趴着探头进去，手电四处照，就发现惜文安静的坐在桌子边上。其实，惜文早就等他这样了，手里攥着一个石头，见他头伸进来，迅速扔过去。郝大龙猛地一缩头，生生碰到了天窗上。
　　“哎呦！”痛的叫，“妈的，小鬼！”
　　“哥，你让我去打他！”
　　“好！教训他下！”
　　带着他来到入口，掀开地上的木板，原来有下去地下室的楼梯。郝大龙把手电交给郝小龙，郝小龙就顺着楼梯下来。郝小龙本想着，这下可以好好的教训下这个惜文了，没想到却被惜文打个落花流水。因为他觉得惜文还是那个什么都怕，懦弱的性子，可是我们的惜文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懵懵懂懂的孩子了。郝小龙一进来，惜文就把蜡烛吹灭，地下室里一片漆黑。等郝小龙抓起手电，照到惜文的时候，惜文正朝他冲过来，一个杯子就砸在他头上。他痛得叫，手电也甩了，惜文就捡起手电，又来打他，直打得他大呼救命。郝大龙和几个人马上下来，下面一片漆黑，几个手电一阵乱照，这个时候，惜文偷偷绕到他们身后，企图爬楼梯逃出去。可是，还是被他们的人给抓住。
　　惜文被五花大绑起来。
　　“混蛋，混蛋！放开我，你们都是狗娘养的！”
　　郝小龙就踢了他一脚，惜文疼得大哭起来。
　　“爸爸一定把你们都抓起来，都抓去坐牢！”
　　郝小龙还要去踢，被郝大龙拦住。看着他弟弟被惜文打的惨样。
　　“真没用，被他弄成这样！”
　　又对惜文说道，“看吧，林惜文，看你的军官老爸这次还能不能救你！”
　　然后就出去了，留下惜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哥……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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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上九点，爸爸才回来。一听到说没有找到惜文，小军又大哭起来，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小军。爸爸正愁得慌，小军又这样毫不懂事的大哭，搞的爸爸心烦意乱，吼了小军一声，小军只能憋屈的坐在一边抽泣。
　　“真的是一点线索也没？”妈妈道。
　　“到现在还来反咬我一口！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有什么目的呢？还不清楚现实么？”爸爸气道。
　　妈妈也不清楚他们为何要绑架惜文。
　　“就那洋鬼子搞的鬼的！朝的来要不成惜文，下午就派人来抢！”
　　刘妈也轻轻的哭道。
　　“不像，那对美国夫妇不像这样的人！”妈妈说。
　　“怎的不像？人还不可貌相呢！”
　　“他们是美国公民，不可能和造反派扯上关系，而且，上午他们不是说了他们的情况么，才到中国的，再者，造反派是最不可能和外国人扯上关系的！这还是他们单独的行动，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么？”爸爸实在不明白。
　　“阿爸，惜文会不会死？”
　　爸爸看着泪眼婆娑的小军，“惜文不会死，阿爸一定会把惜文救回来，谁敢害死惜文阿爸一定要他死！”
　　小军只看着爸爸，红着眼睛和鼻子，轻轻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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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11月9日，正好今天是星期六，爸爸没有很早起来，他起的晚。不用上学，所以小军老早跑去叫爸爸，要他带着自己一起去找惜文。因为小军，爸爸无心再睡觉，他告诉小军，他不能去。找惜文半点线索都没，只能木的对造反派可疑活动地点一个一个的排除，小军要去不能有半点帮助，反而会有危险。没有办法，小军只能和妈妈刘妈呆在家里，爸爸吃完早饭就去军分区了。
　　到军分区，一进办事厅，司令，副政委，刘参谋，吴主任，副司令全站在那里，板着脸，很明显是等着自己的。
　　“怎么了，今天？不是放假么？全都在？”
　　爸爸吃惊不已。
　　“天雄，你没有告诉我们惜文的真实情况？”司令说。
　　“真实情况？你们知道了什么？”
　　司令把大字报和当初惜文生父出事时候有惜文照片的报纸给爸爸，爸爸一看，脸就变了颜色，呼吸也凝重，
　　“你们这是哪里来的？”
　　“现在外面满大街都是，你告诉我们，这真的假的？”
　　“纸终归是保不住火的！”爸爸说，把大字报和报纸扔到桌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又如何？惜文两年前是我儿子，现在也是我儿子！”
　　爸爸正义的语气。
　　“哎……”
　　“这下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惜文抓走了，原来是用来对付我！”
　　爸爸的口气很是愤怒的。
　　“是啊，政委！目前的形式，反革命和走资派的子女是不至于像他们父母一样，可是你收养他们的子女，你就是扯上关系了，何况你还是个军人，这才是最难办的，你会被打成反革命的！要是上面人来查的话，我们都保不住你的！”吴主任讲。
　　“他们就是看准了这个的，等到惊动了省革委，派人来查，才露面，把惜文带出来，把我打垮！”爸爸说。
　　“你既然知道会东窗事发，怎么还要收养他呢？”司令有些责怪爸爸。
　　“司令，那时候造反派还没出现，谁也不敢反军的，这都是没有预料的事情！”小赵讲。
　　“这就是宿命！秀英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我们就是认他做儿子！”
　　“哎……”司令没话说，坐下来。
　　“小赵，你有没有派人去查收这些大字报？”爸爸问。
　　“已经派人了！”
　　“只怕这样亡羊补牢，为时过晚。”刘参谋说。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惜文才是！”司令说，“在省革委或军分区派人来查之前找到惜文，兴许能躲过这一劫。”
　　“这是我周某人的私事，要真有事，我不会连累大家的！”
　　“这是什么话？你怎么还像了明轩？”
　　又扯到了已经死去的王主任，让大家又不堪回首一回。
　　“算了算了，小李，你下令加大力度搜寻惜文！”
　　“是！”
　　副司令出去了。
　　“天雄，你来跟我们说说惜文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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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分区为爸爸这件事情已经够烦，没想到中午饭还没吃完，革委会又传来了坏消息。原来，事情传开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爸爸他们的想象，群众和干部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群众代表们纷纷要见爸爸，要他解释这件事情。革委会干部出于和军方的关系，都在极力的为爸爸控制局面，可是不行啊，事情还是闹大了。爸爸被迫放下饭碗，赶忙前往去会见群众代表。下午，革委会三方开了个紧急会议，讨论今天一早出现在大街小巷的大字报和报纸。
　　司令主持会议，群众代表纷纷向爸爸发难，质问他是不是藏匿反革命的儿子，质问他与反革命分子有什么关系。司令代表军方像干部代表和群众代表指出：这是有人蓄谋已久的针对军分区机关人员发动的一场完全子虚乌有的行迹恶劣的诬陷事件。在目前社会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还有人敢这样做，分明是扰乱社会秩序，破坏军民团结，这才是真正地反革命，必须揪出背后的敌人，严厉打击。
　　干部代表一致赞成，可是群众代表却拿出当年的报纸指出，军分区政委周天雄有两子，却有一子不是他亲生。而这个孩子就是当年**市头号反革命走资派林紫山的儿子，林惜文。
　　对此，爸爸解释道，自己确实收养一子，其名亦为惜文，然这实属巧合，况且，惜文这名还是自己替他取的。自己的孩子绝不是当年反革命之子。但是代表们并不认帐，要求爸爸让惜文出来对质。没办法，实在没办法，市里面再不能出乱子，爸爸答应明天上午带惜文和大家对质，当然此“惜文”非彼“惜文”。
　　开了一下午的会真是太忒么累人了！爸爸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连省革委还没出动，市革委倒率先出动了，而且来势凶猛，让自己一时适应不了。晚上回到家，爸爸心疲力竭，看的妈妈都一边暗暗流泪。
　　一杯茶摆在桌子上，冒着热气，还是满满的，爸爸坐在沙发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休息。刘妈静静的坐着，妈妈在厨房里，手里不知忙活什么，但却在小声的抽泣。小军在家呆了一天，吃完晚饭就上楼，现在又下来。看厅上只有爸爸和刘妈，氛围如此的死寂，下楼来到厨房。
　　“阿妈……”
　　“小军，”妈妈擦擦眼睛。
　　“阿妈你哭啦！”
　　“小军，”妈妈在围巾上擦擦手，抱着小军，小军搂着妈妈的腰说道，
　　“阿妈你别难过，惜文一定会回来的。那些人抓了惜文就不会害死惜文的，阿爸不是说了么？他们是要对付阿爸，阿爸才……”
　　“儿啊，阿妈担心的就是你阿爸呀……”
　　妈妈的眼泪滚滚的流下，哭出声来。刘妈和爸爸都听到了，刘妈往厨房看看。
　　“你们在厨房哭什么？”
　　爸爸叫道，直起身子来。小军和妈妈出来。
　　“现在的话，你只有找一个小孩带过去了。”妈妈说。
　　爸爸点点头，“司令连夜给我找去了，明天早上就带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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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惜文手脚被束缚在漆黑，肮脏，恶心，冰冷的地下室里，苦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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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11月10日。爸爸到革委会，司令已经给他找了个小孩，确认没有人认识他。爸爸便带他到到各代表面前，说他就是惜文，这个孩子也很配合。可还是有人提出了异议，说小孩是惜文一个学校的，惜文的眼睛是蓝色的，可是这个男孩不是。爸爸早就防备这一招了，他解释说，“惜文”喜欢带一种很薄的薄膜，把它扣在眼睛上，眼睛看起来就变成蓝色，所以“惜文”眼睛不是天生的蓝色。说着让“惜文”演示一番，大家才信服，可是两个代表还是不信。后来会议解散后，司令找到那两个代表，威逼利诱，才肯作罢。于是这一事件巧妙解决。
　　于是，接下来便是和时间在赌博了。按照目前的情况，市里的人都知道这一回事，但都相信是有人故意陷害军分区，那么传播的速度应该不快。司令作为革委会主任已经下令要各代表以及下属组织，严守口风，不谈此事，如若发现有宣传者，以讹传讹者，抓捕严惩。更发动全市人民与军分区同心协力，揪出真正地反革命者。这样，倘若省革委还是知道这件事情，那应该不会很快，这段时间里一定要把惜文给救出来，并且，把新革派一网打尽。
　　这一天，军分区所有机关人员，全部出动，倾尽全力寻找惜文。这一次力度之大，足以覆盖大半个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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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他们就到了！”
　　叶金喜对正在忙碌的郝大龙说。
　　军政机关一齐出动，千辛万苦，不放过一个可疑地点，终于找到这里了。
　　“对了，那个小鬼！”
　　郝大龙拿了胶带，掀开木板，下来。惜文还是被五花大绑着的，连解手都要他们来松绑，在监视下进行。
　　“小鬼，你老爹可真是厉害，真的找到这里了，但是……”
　　他亮起胶带，惜文眼珠一瞪，三下五除二就把惜文的嘴巴给封起来，惜文连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他出去了，惜文，我们可怜的儿，只能落泪，落下他那仇恨的泪。
　　军分区和革委会派来的人就在上面，可是，他们怎能想到惜文就在下面。他晃动着身体，想要弄出一点声音，可是不是。躺在一张光秃秃的床上，寸步不能移，只能眼睁睁听营救人员来的声音，又眼睁睁听他们走。
　　他们走后，郝大龙和叶金喜立马就回来了，下来见惜文还在，都露出狡黠的笑容。晚上，他们又在议事。
　　“这样不行，我怕这样下去迟早露馅的。”
　　“那怎么办？”
　　“我直接去广州！”
　　“去广州，找省革委么？”
　　“不是，在广州贴大字报和报纸，我就不信他们不知道！”
　　“这……那你要小心啊！”
　　“没事。”
　　“郝兄弟，全靠你了！”
　　他拍拍郝大龙的肩膀，郝大龙笑笑。
　　第二天，11月11日，星期一。
　　“去学校！”
　　“不去！”
　　“要去！”
　　“不去！”
　　“你是做什么？”
　　看着妈妈，小军又伤心的哭起来，泪珠儿不断流。
　　“惜文，惜文，没有找到他，我哪里也不去！”
　　“那他死了你也跟着去死吗？”
　　妈妈气道。
　　“对，惜文死了，我也去死！”
　　“你个逼崽子，看我不打你！”
　　妈妈抄起鸡毛掸子，又来追小军，要打，像极了两年前那个熟悉的情景，可，这次，是小军不懂事么？
　　“你……你！”
　　看追不上小军，妈妈气的扔了鸡毛掸子，趴在沙发上埋头痛哭。难道说这是妈妈愿意？难道说是这情况妈妈还要逼小军去上课？难道说妈妈……看妈妈如此，便知道。爸爸他一早就走了，刘妈在院子里干活，听到妈妈痛哭声后跑进来。
　　“秀英，秀英，别难过撒！”
　　忙安慰妈妈，看着小军，“还不懂事，这时候的来气你妈！”
　　小军有苦难说，流着泪，过来，
　　“阿妈，我去上学，我去上学！”
　　妈妈抬头见小军，她的儿子呀，自己这个做妈妈的会不理解自己的儿子？抹去小军的眼泪。
　　“你是个男人，哭什么？你说得对，别去上学了！你哪来的心思上学去！”
　　“不，阿妈，我去上学，你别担心，惜文会找到的！”
　　“儿子，我的儿子！现在你的弟弟有难，你们的阿爸，我的丈夫更有难啊！而这一次，我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妈妈的话说的悲哀，悲哀。小军紧紧抱住他脆弱的母亲。刘妈走到一边，暗自流泪。
　　
　　与此同时，郝大龙已经赶到广州，开始了他的行动。一场殊死搏斗就要开始了。惜文的命运，注定纠缠于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