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1卷:辛苦遭逢第8章

　　爸爸已经走了，只剩下了惜文和妈妈这对可怜的母子相依为命。
　　一大早的张大爷和奶奶都来了，他们本想要看看爸爸好些没，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爸爸一副冰冷的尸体。看到爸爸已经死去都痛哭了一场，特别是奶奶，哭的差点昏死了，她是真的把爸爸当儿子看了，最后被人搀扶着回去休息。楼上楼下的赵大姨和方婶婶也来哭爸爸，姨夫和叔叔也赶下来哀悼。到了第二天街坊邻居和惜文一家平常往来的人都来哀悼爸爸了。房间里挤了好些人，妈妈和惜文穿起素衣，挂起白布，接待这些来祭奠爸爸的人。
　　人之一死，要处理的事情总是繁杂的，妈妈几天来泪水盈眶，勤务操持，身心都非常的疲惫了，好在那些红卫兵没有来捣乱。但是惜文看出妈妈的体力不支，每日送走客人之后都给妈妈捶背揉腿，妈妈感慨惜文的如此懂事。爸爸遗体停了五日，在张大爷和众叔叔伯伯的帮助下终于下葬了，葬在一处宁静无人的山坳间，好让爸爸能够安宁于地下。爸爸的身后事处理完之后，妈妈就要准备带着惜文回娘家了。
　　这天的中午，妈妈请张大爷和几个一同为爸爸出葬做事的人在家吃完饭后，妈妈就开始在打点包裹了。惜文没在意爸爸死前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妈妈要干什么。
　　“妈妈，你在干什么？”
　　“妈妈在准备带你回你外公外婆家！”
　　“外公外婆？”惜文疑惑的微张嘴巴。
　　“是呀！你忘了爸爸去世前说的吗？爸爸叫妈妈带你回外公外婆家去。”
　　“我们为什么要回去呀？”
　　妈妈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惜文一脸稚嫩的样儿，又去理东西，
　　“惜文，我的儿子，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你爸爸没了，咱们在这又没有亲戚，一旦坏人来了，我们的日子就苦了！”
　　“外公外婆？妈妈，我有去过外公外婆家吗？”惜文说。
　　妈妈一听，就停下来坐在床上，轻轻的叹息，
　　“惜文，不仅你没有去过外公外婆家，妈妈自从跟了爸爸以后也没有回去过呢！”
　　“那妈妈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当然了，妈妈当然记得，就怕……”
　　“就怕什么？”惜文问道。
　　妈妈笑笑，“没什么！孩子，你别多问了，总之咱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哦，那外公外婆家在哪里呀？”
　　“外公外婆家在我们国家的广东省，你知道吗？”
　　惜文想想，却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惜文却拉着妈妈到他房间里去，
　　“你要干嘛呢？儿子！”
　　到房中，惜文拿出了地球仪，
　　“妈妈，广东在哪儿？”妈妈便指给他看。
　　“哦！”惜文叫起来，“原来这里是广东，离我们家是有些远啊！”
　　妈妈笑笑，“再远的距离在真挚的心面前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
　　“什么？”惜文问。
　　“没什么，以后你就懂了！等我们去了外公外婆家以后那里就有很多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了！”
　　“真的吗？”
　　“是真的！”
　　惜文突然抱住妈妈，“但我不要他们，我只要妈妈！”
　　妈妈蹲下扶着惜文的双肩，
　　“嗯，妈妈不会离开你的！你没了爸爸，但还有妈妈呢！”
　　俩人一块出来了，“惜文，等一会儿你去大爷奶奶家还有赵大姨方婶婶家跟他们告别，因为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知道吗？”
　　“知道了！”随后妈妈又去整理东西。
　　一个小时后，惜文突然听到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妈妈，好像有人来了！”
　　“是不是张大爷来了？”
　　“不是！”门外的这一声大叫回答了惜文和妈妈，然后是一脚就踹开了惜文家没锁上的大门。
　　惜文吓了一跳，妈妈赶紧从房里跑出来，原来是那个叫柯大中的红卫兵带着两个红卫兵来了。
　　“又是你！”妈妈狠狠地叫道。
　　他笑笑，“师母近来可好？”
　　“你还来干什么？你这么一个好学生，连自己的老师都害死了！”
　　“哎呦，师母，你这怎么能怪我呢？老师他中资本主义的毒不浅，至死也不肯认错，是他自己害死自己的，与我无关啊！”
　　“不要脸！”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小弟吼道，那人忙止住
　　“别这样，她好歹是我的师母呀！”
　　“我不是你的师母！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快滚吧！”
　　“好吧！我也不自讨没趣了！今天来是要抄你的家的！”
　　“你说什么？”妈妈脸色大变，同时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林紫山虽然死了，那是他自讨苦吃，不干我们的事！但是上头有命，林紫山既然是资产阶级的卧底，那么和他相关的一切东西都沾有资本主义的毒，这些东西全都要没收的！”
　　“你敢！”妈妈厉声叫道，惜文从没发现妈妈是这么高大威武，此时此刻。
　　“喝！我有什么不敢！”
　　他便要强行进入，妈妈用身体拦住，他一推开，妈妈就死死扯住他，他火了，抓住妈妈头发朝妈妈肚子踹了一脚，妈妈被重重踹倒在地。
　　“妈妈——”惜文心疼的叫起来。他也愤怒了，就像发了疯一样，扑到那人身上，张开他的嘴巴死死咬住他的丑陋的手指。他痛得大叫，当即抓起惜文，给了惜文一个响亮的巴掌，惜文也被打倒在地，
　　“惜文——”妈妈扶起惜文，只见惜文小脸山四个红红的指印。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叫道。
　　妈妈哭吼道，“柯大中，你不得好死！你老师在天之灵是决不会饶过你的！”
　　“喝！管他呢！反正他已经死了，你尽管叫他来找我就是！”
　　然后对那俩个红卫兵说，“有什么有用的就拿走，拿不走的就砸！”
　　于是三人一起行动起来，又上演了一场比强盗还强盗的壮举！惜文全看在眼中，原本纯净的眼神中透出许多憎恨！
　　等到他们走了以后，家里已经是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爸爸的那些书籍全散落在地，撕毁的，捣乱的，还有桌子椅子也全打坏了，连惜文自己的小天地也没有幸免，他的被子被撕破，床板给踩断。妈妈把惜文扶起来，摸摸他被打得通红的脸。
　　“还疼吗？”
　　“不疼！”
　　“真的吗？”
　　“真的！”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妈妈又哭了，把自己脸贴在惜文脸上，仍然感受到惜文脸上火辣辣。
　　“看到了吗，惜文？如果我们还不走的话，麻烦会越来越多的，他们要逼死的不仅仅是爸爸而已，还有我们！”
　　“妈妈，他们为什么这么坏，害死了爸爸，还要来害我们？”
　　“因为他们不是人了！”
　　“我好想他们也死掉！”
　　妈妈忽然看了一下惜文的眼睛，抱住他，
　　“是的！妈妈也想他们死掉。”
　　这时候张大爷就过来了，还没进门就叫道，
　　“惜文他妈，你是说你们明天就要……”
　　进来一看，一片狼藉，“这，这是怎么了？”大爷满脸的惊诧。
　　“刚才那些害死爸爸的人又来了，他们一进来就……”
　　惜文还没说完，大爷就拎起拳头出去，妈妈连忙叫住，“哎！大叔，别去了！”
　　“为什么？老师才刚入土为安，他们就……”
　　“我和惜文明早就要离开了，我不想多生事端，反倒走的麻烦！”
　　大爷进来，大声叹口气，“你说的是，不然你们走的也不干净！但是，气死我了啊，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他们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事情了，反正家里的大部分东西也带不走，打烂了就让它烂了吧，只要我和惜文平安就好！”
　　“来！晓蝶，你先坐下！”
　　妈妈便和大爷坐下来，“你们明天真走啊？”
　　“是啊！之前不和你们说了吗？”
　　“是不是有点快呢？再多住几天也可以的啊！”
　　妈妈笑道，“大叔，你没看见吗？我要再多住几天，打烂的就不是这些家具了！”
　　大爷无语，只是叹叹气，“走了好，走了好啊！你们早些走就不用再看到这些烦心的事儿了！妈的一群王八羔子，老子再年轻些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叔，你也不用太在心了，晓蝶我在这也劝大叔一句，我和惜文走之后，您也别去惹那些人了，虽说针对的是资产阶级，人民光荣，不会打你们主意，现在他们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你要惹火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就像当初我叫紫山不要写什么文章去揭露他们，紫山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以至于最后这样！所以我想，叔您以后别去惹他们了，随着去吧，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他们会遭到报应的！”
　　大爷听着也有道理，“嗯！你的话我记住了，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想死呢！”
　　“是啊！生命多么宝贵呢！”
　　妈妈又叫道惜文过来，惜文便过来。
　　“向你张大爷磕个头道别，感谢他这些日子对咱娘儿俩的帮助！”
　　惜文便向大爷磕头，“谢谢爷爷一直对我和妈妈的照顾，明天我和妈妈就要走了，现在就给张爷爷您告别！”说完跪下给他磕了个头。
　　“哎呦呦！”他忙扶起，“我可受不起！你的心意爷爷领啦，真是一个好孩子呀！以后爷爷也不能照顾你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妈妈，知道吗？去你姥爷姥姥家以后把不开心的事情全忘掉，知道吗？”惜文点点头。
　　随后大爷帮忙妈妈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再坐了一会儿。大爷站起身，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些事儿，你们娘儿俩坐着吧！”
　　“嗯，大叔慢走！”于是大爷便出去了。
　　时间又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应该是9月下旬了，天气开始慢慢的转凉，但还没到要穿秋衣的时候。妈妈已经整理好了衣物和粮食，就看看还有些什么东西要带了。
　　“惜文，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弄好了，妈妈！”
　　“你带了什么？”
　　惜文拿着书包给妈妈看，里面都是些课本和小玩意儿，妈妈看着这些课本，拎拎包感觉有些重，
　　“课本就不要带了，反正是上学期的，都已经过了，要它有什么用，回外公外婆家后再补上这学期的课吧！背着也挺重的！”
　　妈妈便把惜文的那些课本全拿了出来，忽然就看到那本《瓦尔登湖》，注视良久。
　　“这是那天爸爸要你读给他的那本书吗？”
　　惜文点点头，妈妈翻开，看到了爸爸划线的那些句子，不免眼眶又有些湿润，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揉揉眼睛，“没事儿，这本书留着吧！另外爸爸妈妈房间里面爸爸的那些东西，你去看看有什么有用的就拿着吧！”
　　“嗯！”妈妈就带着惜文到她房间里去。
　　惜文看着堆在那里的爸爸的书籍，左翻翻，右找找，书架已经被他们打坏了，书只能堆在这里。过了一会儿，妈妈问，
　　“惜文，你找好了没有？”
　　“妈妈，我不知道拿什么书？”
　　妈妈看着，“算了吧！别拿了，爸爸给你安排的书你都看过，爸爸这些书你这年纪也看不明白，反正以后去了那边书总是有的，还省得一路背的累！你就拿着你的那本书就是了，其余的不要了！”“
　　哦！”惜文应着。这时候他突然看见一金边黑皮的厚簿，足足有十厘米厚，顺手拿起来，非常的沉！
　　“妈妈，我要这个！”
　　妈妈拿过来一看，一下子也感觉到它的重量，翻翻看，是个记事的本子，还是崭新的，洁白的纸张，质地非常好，那样子看起来是有一千多张纸啊。
　　“嗯，你拿着吧，平时写写画画也可以的！”
　　惜文收着又到了爸爸的书桌上，在灯光下曾经陪伴爸爸的那支钢笔闪着光芒射入惜文的眼睛，惜文拿起这支笔，
　　“妈妈，我还要它！”
　　妈妈拿过看看，“这是你爸爸的最珍贵或许是最有意义的东西了，拿着，好好保存，别掉了！”
　　于是惜文又收着。到厅上，妈妈累了坐着。
　　“对了，惜文，向叔叔阿姨们道别了吗？”
　　“嗯！”
　　“楼上赵大姨和楼下方婶婶呢？”
　　“下午去了！”
　　“哦！可以，”妈妈一想，“那还有孙奶奶呢？”
　　惜文一听，“哎呀！我忘了！”
　　“啊！怎么能忘呢，你这孩子！”
　　“那我现在去吧！”
　　“别去了，有些晚了，明早再去吧！”
　　“哦！”
　　“可别再忘了，不然你以后就不好说话了！”
　　妈妈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看着惜文手里的钢笔和书本，
　　“你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到妈妈房里来！”
　　惜文便把东西装进书包后走到妈妈房里去了。
　　“惜文，你过来！”
　　惜文靠近，看见妈妈从自己包裹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像纽扣一样的东西，但是要大很多，且是白绿色的——一枚玉做的平安扣。
　　“来，妈妈给你带上！”妈妈套在惜文脖子上，系好。
　　“妈妈，这是什么？”
　　“这个叫平安扣，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平平安安？”
　　“对呀！这个是当年妈妈跟爸爸走时外婆给妈妈的，是要保佑妈妈平平安安，现在妈妈给你，也要保佑你平平安安！”
　　“那我不戴，我要妈妈平平安安，给妈妈戴！”说着便要扯下。
　　“哎，干嘛呢？什么要我平安，你是妈妈的宝贝，只要你平安才对，你好妈妈就好了！”惜文看着妈妈，又抱住了妈妈。
　　“妈妈，不要离开惜文，不要离开惜文！”
　　“妈妈不会离开惜文的，不会的！”
　　由于惜文的床坏了，惜文便和妈妈睡了一夜。早上起来，洗漱好之后，惜文便跑出去。
　　“哎，你干嘛？”
　　“妈妈不是说要给孙奶奶告别吗？”
　　“哦，对对，我都忘了，快点回来，妈妈弄早饭等你！”
　　惜文应者就出去了。来到孙奶奶家，敲敲她家门，
　　“是谁呀？”孙奶奶喊道。
　　“奶奶，是我，惜文！”
　　惜文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奶奶一开门便把惜文搂住，
　　“我的娃儿，我还以为你不和奶奶道别呢，这都要走了！”
　　“对不起啊，奶奶，我忘了！”
　　“没事儿，进来吧！”
　　奶奶便拉着惜文进屋。
　　“吃饭了吗？”
　　“没有！”
　　“在奶奶这吃吧？”
　　“不行啊，妈妈还等着我回去吃呢！”
　　“哦！”
　　“奶奶，我今天来向您告别了，我和妈妈就要走了！”
　　“嗯，奶奶知道，听张大爷说了。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喽，晓得吗？”
　　“晓得！”惜文便问道，“奶奶，我能再去拜拜菩萨吗？”
　　“可以啊！”
　　奶奶便带惜文去了供奉菩萨那小屋，打开门后又是一股浓浓的檀香味。惜文又看到了观世音菩萨像，奶奶为他点着香，
　　“惜文，你拿着！有什么事情尽管和菩萨说，她会保佑你的！奶奶那儿还煮着粥，先去啦！”
　　“嗯！”奶奶便走了。惜文拿着香，跪在蒲团上。
　　“观世音菩萨，上次我求您保佑爸爸妈妈都没事，可是您没有保佑爸爸，爸爸已经被坏人害死了！观世音菩萨，您也是神仙的，庙里的大师都说‘因果循环，善恶有报’，这一次我再求求您，求您让害死我爸爸的那个人去死吧！让他去死吧！”
　　说完便给菩萨磕了三个头，把香插上，然后出来了。
　　“奶奶，我拜完了！”
　　奶奶于是就过来把门关好，然后转身，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突然一阵金光，一闪即过！
　　后来惜文回去了，吃了饭，坐了会儿，就要出发了。妈妈带着行李，把门最后一次锁好，带着惜文就出来了。昔日的邻居好友都来送行，一直送他们到火车站。在车站众人又和惜文娘俩哭的哭，说的说，总之是难受的很。眼看着火车还有十多分钟就要来了，妈妈向众人告别了。
　　“各位，晓蝶真心的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和惜文的照顾，如今我们就要和大家分开了，我舍不得大家，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的，还望各位好好保重啊！”
　　“我们会好好保重，你娘俩一路上也好好保重些！路远，担心安全！”大爷说。
　　“谢谢大叔关心，我们会的！”
　　孙奶奶又哭了，“娃儿他妈，你们这一走我想我也没机会再看到你们了！”
　　“奶奶不要伤心，我们以后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回来是回来，就不知道我还能挨到那会儿吗！”
　　妈妈揉揉眼睛不说话。
　　“我的娃儿，你好些照顾你妈，一定要孝顺她！”
　　“奶奶！“惜文叫了一声，投到奶奶怀里。
　　又站了一会儿，火车终于来了，车停下，妈妈和惜文就要上车。
　　“晓蝶，好好保重！”赵姨道。
　　“记得回来玩玩！”方婶说。妈妈和惜文上去了。
　　“你们回去吧，以后我会带着惜文回来的！”
　　众人向他俩挥手告别，妈妈和惜文也挥手，台下的人都哭了，尤其是奶奶，哭的不行了。惜文突然大哭了起来，妈妈也落泪，惜文把头埋在妈妈腰间。离别的火车渐行渐远，渐行渐远，终于不能再看见了。
　　“柯同学，你现在可真是威风啊！”
　　“怎么了？”
　　“我们全市的人都知道你了，现在有哪一个敢和您较劲啊？”
　　“哈哈！是党教导的好啊！”俩红卫兵在路上走着。
　　“哎，为什么我的右眼皮总跳啊？”
　　“啊？右眼皮总跳？”
　　“嗯！”那人心里默念道，“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然后笑笑，“这有什么，我的眼皮也是总跳的。”
　　太阳还在当空照，走到一处荫凉位置停下。他抬头看有工人在上面，
　　“这里怎么了？”
　　“哦，这是在拆迁呢！”
　　“拆迁什么？”
　　“一切和资本主义擦边的东西都要拆掉重建啊！”
　　“谁说的？”
　　“咦，前不久我们自己在大会上说的啊，我们是红卫兵啊！”
　　“哦——呵呵，是是是！”
　　他左手插在腰间，右手向外伸出，自豪的大声说道，
　　“毛主席是我们的红司令，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
　　‘兵’字一出口，一块老大的砖头从天而降，正中他天门，“啪”的一声，随即他倒地，头破血流，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