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十八）

那是一天中午，跟往常没什么特别，有一个很不起眼，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女孩问毛毛要不要带饭。毛毛说没有事自己去，也就对女孩子的好心好意谢过了就没放在心上。其实在工厂谁叫谁带一下饭？需要？不需要？那也是处于同事之间的一种友好帮助，最为正常不过的了。谁还会当一回事，真正放在心上的？

说毛毛也不是真不想让人带饭，那么大的太阳。有人能帮忙把饭带来回来吃当然不是坏事。毛毛也不是什么圣人，不近女色。原因还是女孩不够份量，看起来不起眼的原因。如果是个漂亮的美眉毛毛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毛毛还正愁不能解放自己的单身。

要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么在深圳是什么事都可能会在一瞬间发生？毛毛回来的时候异常愤怒，看见自己辛辛苦苦写的长篇巨著如同被子耗子撕的一样，雪花般洒了一地，地上垫了厚厚一层。毛毛当时就气疯了，撕的人当然不知道那不是撕的纸，其实在毛毛看来那是谁撕了他的心，毛毛看了就心痛，心如刀剐，一阵一阵的痛。那痛是比毛毛害单想思还难受千倍万倍。

毛毛走近一看撕的不只是他毛毛的长篇巨著，还撕了他毛毛的帐本。帐本？那可是他毛毛吃饭的本钱，谁下了如此狠手，是跟他毛毛铆上了？按理说他毛毛平时没得罪过谁？是谁也不可能跟他毛毛有如此深仇大恨？他毛毛也没跟人有着杀父之仇？也没跟人有夺妻之恨？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谁？突然其来的事情搞得毛毛一头雾水？

毛毛是没看到是谁干的，要是看到了他毛毛就是跟他（她）玩命也不会怕！但是毛毛苦于人家玩阴的，有气没地方撒。毛毛捡起地上的碎纸片，根本拼不拢来了。作算能拼起来那也得花上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个事？长篇巨著没了，花了他毛毛个大半个月的心思，包括前期准备和写作时间，那可说是一笔一画都是呕心沥血？作算没了，写过的东西在脑子里出现过，有的东西还是可以找回来的，虽然不可能再写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起码大脉不倒，顶多再耗上一个月，那都没问题。帐目不一样？那里面记的东西长达几个月的，前面的可以去找上月的盘点表，那最近十多天的怎么办？那得去一天一天的重新对帐然后重新建帐？说毛毛有那点能耐就是一点不假，遇到事情马上就能想出办法对策来。

毛毛自认栽了，可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恶气。他毛毛自认人缘还不差到哪里去？以前在家老妈总是说做人千万不要做坏事，麻雀飞过都有个影子。做得再聪明也会有漏过的地方？毛毛去车间一个一个的问，都说不晓得没看见。可把毛毛气歪了。火气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张口就是一句粗话，“他（她）妈的个B，丢他（个）老母，是谁撕了我的帐本？有种就跟老子站出来，跟老子单挑……”

毛毛刚骂骂咧咧完，没想到真有不怕死的人，也就有那种经不起急将的人？冒出来是个男的还好，竟然出来的是个雌鸟？把毛毛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把毛一下推上了巅峰一样，上去了还没想好如何下来？就有人出来叫板？毛毛也管不了雄的雌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过去就是一耳光。只见那女的身子转了一圈，‘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一歪，“咚”地一声倒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是看得瞠目结舌。

女孩倒地好半天才缓过气，“哇”地一声尖叫。女孩捂着脸伤伤心心地哭，惊天地，泣鬼神，就是她妈死了也不可能哭得那样的凶？

有人过来，“毛毛你那是干啥？人家是女孩子？经得住你打？到底有啷事”？

“有啷事，你们问她不就得了，你们没去看，把我的帐本撕得遍地都是？我不打她？不打死她就是好事？我是招她惹她啦？她那样做”？毛毛气呼呼的。

有人真的去看，果然一片狼籍。还用笔把办公桌都捅了个碗口大的洞。众人看了回来都说太不应该了，难怪毛毛会发那么大的火，毛毛平时从来不发火的？

其实毛毛知道，就是人家说不说，女孩也是经不住毛毛打的，可是他毛毛在气头之中，也就没想那些？出手是又快又狠又准。

那女孩哭了哭的更是象鬼一样的叫，脚蹬手抓，一只手捂住脸不放，几个人去拉也没用，女孩一股脑儿死死的捂住，看情形是痛得受不了，这只有毛毛比谁都清楚，以前读书时就有人跟他挑衅，结果一个一米七，五大三粗的人被毛毛一巴掌打在水沟里爬不起来，还喊爹叫娘。虽然毛毛自认出手没那次重，也不会很轻。上回是一巴掌跟人打掉了两颗大牙，赔了不少的钱。毛毛看了半天女孩的嘴角流出了血，但不多。女孩只是一直捂着？说明离牙齿掉还有一定的差距，毛毛也就不担心了。

上班了也没人去动工，都围在那里看稀奇一样的看。新来的领班决不放过机会，偷偷摸摸几时把主管经理找来了。

“毛毛？你一天不惹事生非就过不得是不”？主管经理老远就开吼。

一群看稀奇一样的人听到响雷一样的声音，一溜烟跑了个精光，各就各位开工去了，名是去开工，都拿着东西没动，一眼一眼朝毛毛看。

“毛毛，听说你又打人了，真是累教不改的二流子？动不动就出手打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经理问毛毛。

“她把我的帐本撕了”。毛毛没敢提他的长篇巨著。那是怕引起怀疑，上班时间太闲了写小说，会吃不了兜着走。

“把人家打成怎么样了，还不快把人家扶起来”？

毛毛想都没想过要去扶女孩子，所以对经理的话不以为然，无动于衷。要知道毛毛是认死理的人，毛毛认为错不在他，就是打死他，炒他鱿鱼也不会去，铁了心的。

女孩更是人来疯，见主管经理到更是不依不饶，一只手捂住被打的脸不放，一只手把脸都抓破了皮，一条一条的指甲痕冒着血。

经理见毛毛不动就招手叫了个女工过来，那女工过来时，女孩的衣服都抓开了，露出白析的胸部，唯有体现女人魅力的地方被罩住的，毛毛还在想女孩的脾气还真大，就是该大的地方不大？

女孩子象瘫痪的一样，手抓脚蹬，鞋也掉了，连裤子的扣子都蹬掉了，身上一身灰，头发凌乱不堪，在毛毛看来活象一只疯狗？鬼一样？

事态不能继续发展下去，那会出洋象，闹笑话。主管赶紧吼新领班去多叫几个人，“站在那里傻，你也没头脑”？女孩完全失去理志了，一个人完全无奈何。

一下上来四五个，连拖带抱才把女孩从地上拉起来，女孩耷拉着，象是没力气了，活象一瘫烂泥，手一放就往下掉，所以还得拿人扶着不敢放手。

女孩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脸上肿了半边，看上去眼睛都小了。

主管经理找人找车安排送女孩去了医院。

毛毛想起就气，真是叫人在家中座，祸从天上落，以前还不信。